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测度及障碍因子识别
2022-07-28旷爱萍岳禹钢
旷爱萍,岳禹钢
(广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6)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推进农业绿色发展不仅是践行“两山”理论的重要体现,也是一场关乎农业生产结构调整和农业生产方式转变的经济变革, 更是一次行为模式与消费模式的绿色革命。 近年来,国家相继出台有关农业绿色发展的指导意见与规划,势必要扭转资源高强度利用和农业面源污染加重的趋势,推动我国农业走上绿色发展的道路。
目前,有关农业绿色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关于农业绿色发展的概念、问题及路径的定性研究。 孙炜琳等认为农业绿色发展本质上是一种发展理念,是农业生产、生活、生态全方位全过程的绿色化[1]。 尹昌斌等界定了农业绿色发展的概念,从农业布局、资源利用、生产手段、产业链接、农产品供给、农产品消费六个方面对农业绿色发展的内涵与范畴进行了扩展并指出其推进原则[2]。 于法稳指出新时代农业绿色发展的核心问题是耕地资源和水资源的保护[3]。赵丹桂认为我国农业绿色发展存在生态资源不足与污染、农产品竞争力不足、劳动力资源稀缺的问题,需在制度建设、发展特色绿色农产品产业等方面促进农业绿色发展转型升级[4]。崔健等指出农村绿色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农民生态意识薄弱、农业经济发展方式粗放、农村现有法律制度相对滞后[5]。 金书秦等认为我国农业绿色发展还存在政策分散、农业补贴制度改革进展缓慢等问题,并分析了“十四五”时期农业绿色发展的政策取向[6]。二是关于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方法与体系的定量研究。 魏琦等从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生态保育、质量高效四个维度构建中国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测算中国农业绿色发展指数,结果显示出较大的区域差异性[7]。肖华堂等从产品质量、生产效率、生态环境、发展动力四个维度测算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利用Undesirable Output 模型来测算农业绿色效率,分析了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和效率的耦合协调性[8]。 许烜等从资源利用、环境友好、生态保护、农村发展四个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灰色关联法分析了现阶段影响湖南农业绿色发展的因素[9]。 龚贤等围绕农业绿色发展效能、发展竞争力和发展潜力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对西部地区省份农业绿色发展综合评价值进行测算[10]。 崔宁波等将熵权法与灰色关联法相结合构建新模型,测算了黑龙江省的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结果表明黑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水平呈上升趋势[11]。 三是关于农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的研究。 李文华等基于Tobit 模型分析农地经营规模对农业绿色发展的影响, 发现东部地区农地经营规模对农业绿色发展具有促进效果[12]。栗滢超等从性别、耕地面积、农技培训、质量意识等因素实证分析农户对绿色农业的认知水平,指出这些因素存在较大差异,建议通过教育支撑、政策引导等措施促使农户发展绿色农业[13]。关晓溪等从农药减量使用视角切入,总结了贵州省农药减量实践助推农业绿色发展的经验[14]。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可知,现有研究从不同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对农业绿色发展展开了深入的探讨,在农业绿色发展内涵、评价指标体系构建、评价方法等方面已经有了深厚的研究基础,但仍存在以下局限性:一是现阶段研究区域主要侧重于省际空间、经济发达地区和粮食主产区,对经济欠发达地区如广西等研究较少;二是目前所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与《“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提出的主要指标存在差异,同时没有考虑各省份农业生产的差异性与特殊性,无法揭示各省份农业绿色发展的真实水平与区域特征。2021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广西考察时指出,广西要在推动绿色发展上迈出新步伐[15]。 广西作为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从“十三五”时期着手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积极探索具有地方特色的农业可持续健康发展道路并取得初步成效,为我国实现农业发展转型升级发挥了重要作用。 鉴于此,本研究选取广西壮族自治区为研究区域, 构建符合广西农业生产特点的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运用熵权TOPSIS 法测算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综合水平,揭示其总体变化特征,并利用障碍因子模型诊断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障碍因素,进而针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障碍因素,结合国家政策、地方实际提出促进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提升的路径与政策建议。 在此基础上,综合分析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问题,对于打造广西绿色生态新“名片”和为其他地区农业绿色发展提供借鉴具有重要意义。
一、数据来源、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各项指标原始数据均来源于2010—2019 年的 《中国林业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水利统计年鉴》《广西统计年鉴》和历年广西壮族自治区生态环境状况公报以及广西壮族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构建广西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本研究立足于农业绿色发展的科学内涵,遵循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系统性、可比性、可操作性、可量化性、综合性等原则,参考已有研究并结合广西农业生产特点和《“十四五”全国农业绿色发展规划》, 同时考虑广西农业基础数据的可获取性, 以农业绿色发展水平作为目标层,选取资源有效利用、产地环境保护、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经济发展、绿色有效供给作为准则层,以25 个具体指标作为指标层,构建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11,16-18]。 具体指标计算方法及运用熵权法所得指标权重如表1 所示。
表1 广西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三)研究方法
1.熵权 TOPSIS 模型
TOPSIS 法又称为优劣解距离法,是根据评价对象与理想化目标的接近程度进行排序的方法,是一种常用的距离综合评价方法。 基本思路是通过假定正、负理想解,测算各指标数据与正、负理想解的距离,得到其与理想方案的相对贴近度(即距离正理想解越近同时距离负理想解越远),并进行各评价对象的优劣排序,以此用来评价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TOPSIS在使用时默认了各指标的权重相等或者运用层次分析法等主观赋权方法进行权重的确定,主观性较强, 这会对优劣排序结果产生重要影响。 熵权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方法, 将熵权法与TOPSIS 模型组合构建新模型——熵权TOPSIS 模型,可以有效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真实反映评价结果[18-19]。 其主要计算步骤如下:
1)构造评价矩阵
设有m 个评价指标,n 个评价年份,则农业绿色发展原始评价矩阵X 为:
2)数据标准化处理
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评价矩阵X 进行标准无量纲化处理得到标准矩R:
其中,对于正向指标:
对于负向指标:
式中: r+ij为正向指标的规范化值;r-ij为负向指标的规范化值;xij为第j 个指标第i 年的原始值;i=1,2,…,n;j=1,2,…,m。
3)计算指标权重
先计算第j 项指标的信息熵:
然后计算第j 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gj和权重wj:
最后计算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综合得分:
4)构建加权决策矩阵
5)确定正理想解Z+和负理想解Z-
6)计算评价对象到正理想解的距离和到负理想解的距离
7)计算每个评价对象的相对贴近度
若其中的Ci值越大,表明该评价对象对农业绿色发展优化程度越接近最优水平。
2.障碍度模型
理论上,农业绿色发展中资源有效利用、产地治理保护、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稳定发展、绿色有效供给等全面处于高水平是最为理想的状态,但实际上,总会有部分指标的水平偏低,成为制约农业绿色发展的关键因素,称为障碍因子。 障碍度模型[20]能够识别影响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据此可以为提升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提出针对性建议。 因此,本文引入障碍度模型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因素进行诊断,障碍度计算公式为:
其中:dij表示第i 个评价年份第j 项评价指标的偏离度, 指具体评价指标与农业绿色发展目标之间的差距;wj为因子贡献度,指具体评价指标对农业绿色发展的影响程度,为第j 项指标的权重;Oij表示第i 个评价年份第j 项评价指标的障碍度,Oij值越大,表明该项指标对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提高的障碍程度越大;Nj表示集成衡量各准则层指标对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阻碍程度。
二、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评价与分析
(一)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根据熵权法计算可以得到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 如表2 所示。 从表2 可见,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虽然有小幅波动, 但整体上呈增长态势。 综合得分从2010 年的0.230 8 上升到2019 年的0.695 2,提高了2.01 倍,年均增长率达到13.03%。 具体来看,2010—2013 年逐年上升,2014 年略有下降,之后又快速回升,2019 年达到近十年来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最大值。 由此可见,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态势良好,这主要归因于近年来广西加快转变农业发展方式、优化农业产业结构、引进先进农业技术、推进现代特色农业高质量发展、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及全面贯彻落实乡村振兴战略,为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从农业绿色发展的五个准则层指标来看,资源有效利用指标、生态保育修复指标、农村稳定发展指标、绿色有效供给指标整体上也呈增长态势,而产地治理保护指标呈下降趋势。 就增长率而言,农村稳定发展指标的年均增长率最高,达到75.99%;生态保育修复指标与绿色有效供给指标次之, 分别为23.10%和21.91%; 资源有效利用指标居后,为7.14%;产地治理保护指标的年均增长率最低,为-2.7%。通过比较各准则层指标年均增长率可知,广西的产地治理与保护工作落实不到位,导致产地环境质量变化不显著且有所下降。
表2 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综合得分
1.资源有效利用
广西资源有效利用水平呈前期有所波动后期稳定上升的趋势,2010—2014 年呈现一定的波动性,之后稳定上升,2019 年资源有效利用水平和2010 年相比增加了0.054 5。 资源有效利用水平虽然有了较大提升,但在农业绿色发展中仍处于较低水平。 2010—2014 年广西农业生产方式相对粗放落后,以消耗大量农业生产资源换取农业效益为主要生产方式。 就具体指标而言,农业用电、农业用水等居高不下且存在一定波动,节水灌溉率较低,一直维持在50%左右,农业机械化效率也较低,在0.484 0~0.559 0 之间徘徊。 2015—2019 年随着政府加大农业投入、增加农业绿色发展专项补贴、引进先进农业生产技术和发展高效节水农业,农业用水强度和农业用电强度逐渐走低,农业机械化水平以及效率得到很大提高,从根本上控制了农业资源的消耗。 截至2019 年,广西农业机械化效率值为0.807 9,和2010 年的0.484 0 相比提高了66.92%,农业财政支出为156.2 亿元,2010 年同比增加了0.27 倍,为农业资源集约化利用提供了物质保障。
2.产地治理保护
广西产地治理保护水平呈现阶段性变化特征,先下降后上升,表现出“U 型”趋势。 其中,2010—2016 年综合得分呈逐步下降态势,由2010 年的0.114 5 下降至2016 年的0.033 2。 这主要归因于为了追求农作物的高产出,农户不断加大对农药、化肥、农膜等的使用量,同时农机耗油量、农业COD 排放量也有着不同幅度的增长。 农药使用强度由2010 年的14.59 kg/hm2提高到了2016 年的19.50 kg/hm2,化肥使用强度由2010 年的535.64 kg/hm2提高到了2016 年的596.11 kg/hm2,农膜使用强度由2010 年的7.94 kg/hm2提高到了2016 年的 11.02 kg/hm2,各投入要素量均在2016 年左右达到峰值, 投入要素过量对农业产地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2017—2019 年,产地治理保护综合得分逐年递增,由0.057 2 增加至0.089 5,年均增长率达到25.11%。 这主要得益于近年来广西着力推进农药、化肥使用量零增长行动,重点开展有机肥代替化肥实验示范,高效植保机械精准施药和推动生物防治,以及强化对废弃农膜的回收与利用,同时广西农业集约化、机械化、规模化获得了较快发展。 从2017 年开始,各投入要素使用量逐步呈现零增长或负增长。
3.生态保育修复
广西生态保育修复水平呈快速上升态势,由2010 年的0.030 5 上升至2019 年的0.197 6,提高了0.167 1。 近年来,广西逐渐重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与改善,着力推进植树造林工作,造林总面积由2010 年的143 000 hm2增加到2019 年的220 700 hm2,增加了54.34%,森林覆盖率常年维持在60%左右,位于全国前列,为广西生态环境打下了良好基础。 除涝面积和水土流失治理面积逐年递增,特别是水土流失治理面积,2019 年为2 845 800 hm2,比 2010 年的1 870 300 hm2增加了0.52 倍,有效地提高了区域水土质量,恢复了良好的地理条件整体性。另外,广西加大农业抗灾减灾的技术支持和资金投入,农业生产抗风险能力有所提升,农业成灾比例由2010 年的51.92%下降至2019 年的39.92%,下降了12 个百分点,降低了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环境的破坏程度。
4.农村稳定发展
广西农村稳定发展水平呈稳步增长的趋势, 从2010 年的0.001 0 提高到了2019 年的0.162 0,累计提高0.161 0。 这一阶段,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水平得到了较大提升,其中土地产出率由 2010 年的 2.30 万元/hm2增加至 5.18 万元/hm2, 增加了 1.25 倍, 年均增长率达到9.42%。 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2010 年的4 543.4 元提高至2019 年的13 675.7 元, 提高了2.01 倍。 糖料作物单产和全员劳动生产率也有较大提高, 分别从2010 年的66 583 kg/hm2和0.852 7 万元/人提高到2019 年的84 146 kg/hm2和2.235 1 万元/人。这主要得益于近年来广西高度重视农业生产,加大支农惠农力度,完善农业补贴政策,推动特色优势产业发展,同时农业技术的优化与升级,带来了更高效的产出。 农民生活生产水平的提高,为农业绿色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5.绿色有效供给
广西农业绿色有效供给水平波动上升,存在不稳定性,从2010 年的0.021 6 提高到2019年的0.128 2,累计提高了0.106 6。 休闲农业是农业发展与山水生态相结合的显著表现,近年来广西依托自身的山水资源,致力于推动休闲农业的发展,促进了农业产业升级及农村发展方式的转变,截至2019 年,广西休闲农业收入达到340 亿元,2010 年同比增加了3.15 倍。 同时,广西种植业“三品一标”工作有序推进,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认证个数从2010 年的0.74 个/万 hm2增加到 2019 的 1.38 个/万 hm2。 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在 2016 年达到近十年来最高,为2 215.56 kg/hm2,之后有所下降。 “三品一标”产品生产在这一时期缺乏稳定性,波动较大,主要原因是部分农产品价格的下降导致该农产品进入减产周期以及整个“三品一标”产业的结构调整。
(二)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相对贴近度分析
根据公式(9)至(14)计算得出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综合贴近度以及各准则层指标的相对贴近度,以此可用分析各准则层指标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具体结果如表3 所示。
根据表3 可知, 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综合贴近度由2010 年的0.327 7 上升至2019 年的0.615 3,表明广西农业绿色发展逐渐靠近最优水平,总体发展态势良好。 从各准则层指标来看,生态保育修复指标和农村稳定发展指标的相对贴近度逐步提高,说明两者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越来越好, 这两个指标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提升发挥着重要作用。而资源有效利用指标、产地治理保护指标、绿色有效供给指标的相对贴近度具有波动性。 其中,2011—2014 年,资源有效利用指标相对贴近度逐年下降,表明资源有效利用水平距离最优方案越来越远,对农业绿色发展优化程度较差;2010—2016 年,产地治理保护指标相对贴近度逐年降低,在农业绿色发展过程中起着阻碍作用;2010—2014 年,绿色有效供给指标对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较差。 但资源有效利用指标和绿色有效供给指标相对贴近度均在2015 年开始快速回升,产地治理保护指标在2017 年开始有所反弹,表明该三项指标对农业绿色发展优化程度具有明显改善。 截至2019 年,产地治理保护、资源有效利用、绿色有效供给对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需持续稳定地推进农业绿色生产,加大农业产地环境治理力度,使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一步提升。
表3 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相对贴近度
(三)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障碍度分析
本文使用障碍度模型计算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准则层和指标层指标的障碍度, 考虑到研究数据样本量较大以及便于对比时间趋势上主要障碍因子的变化, 选取2010年、2013 年、2016 年、2018 年和 2019 年五个时段的实证结果作为比较对象,如图 1 所示。 从图1可以看出,2010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排序为: 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稳定发展>绿色有效供给>资源有效利用>产地治理保护。 其中生态保育修复指标、农村稳定发展指标和绿色有效供给指标的障碍度均大于20%,说明此阶段广西农业绿色发展主要受这三个方面因素的影响,对农业绿色发展起着较大阻碍作用。2013 年,绿色有效供给成为制约农业绿色发展的最主要因素,尽管生态保育修复指标和农村稳定发展指标的障碍度均有所下降,但生态保育修复指标仍对农业绿色发展起着较大的制约作用。 2016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各准则层指标的障碍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产地治理保护指标为最大障碍因子,障碍度为31.62%,其他依次为资源有效利用、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稳定发展和绿色有效供给等指标。2018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障碍因子主要为资源有效利用、产地治理保护和绿色有效供给等指标。 2019 年资源有效利用指标和产地治理保护指标的障碍度相比2018 年有所增加,生态保育修复指标的障碍度在连续下降后出现了反弹,绿色有效供给指标的障碍度下降了5.17 个百分点,但其对农业绿色发展的制约作用依然不可忽视。 因此,当前广西农业绿色发展重点关注的领域应放在农业产地环境的治理、农业资源的合理利用及分配方面,同时有关生态保护和绿色产品供给方面还有待加强。 可见,以上障碍度分析结果与综合评价分析、相对贴近度分析具有一致性。
图1 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准则层指标障碍度比较
为进一步研究制约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关键因素, 根据2010 年、2013 年、2016 年、2018年和2019 年五个时段的单项指标障碍度的大小,对障碍度位于前十的障碍因子进行排序,结果如表4 所示。
表4 广西农业绿色发展主要障碍因子排序
由表4 可以看出,不同时间段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关键性障碍因子有所变化。 2010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中最主要的障碍因子为造林总面积, 排在第十位的是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013 年最主要的障碍因子仍然为造林总面积,但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与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认证个数在排名上有了明显变化,分别位居第二、第三位,排在最后的为农膜使用强度;2016 年最主要的障碍因子为农膜使用强度, 紧随其后的是造林总面积和化肥使用强度,农业机械化效率排在最后;2018 年排名前三的障碍因子为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农膜使用强度和农业财政支出占比;2019 年和2018 年相比,农膜使用强度再次超过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成为最主要的障碍因子,但两者的障碍度差别不大,值得注意的是在生态保育修复指标中2018 年仅农业成灾率存在于主要障碍因子排序中,而2019 年自然保护区面积、造林总面积以及农业成灾率同时存在于主要障碍因子排序中,且三者障碍度均较大,说明生态保育修复对农业绿色发展的阻碍作用有上升趋势。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当前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应重点关注障碍度较大的制约因素,农膜使用强度、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农业财政支出占比、农业用电强度和化肥施用强度对农业绿色发展阻碍作用突出, 具体障碍因素与农业绿色发展障碍准则层基本匹配。 另外,2018—2019 这两年间,广西受极端天气影响,洪涝灾害、旱灾等自然灾害频发,农业抗风险能力较弱,农作物受灾面积连续增加。 同时广西多地生态为项目开发让路,削减了大量自然保护区面积,造林面积有所减少,森林覆盖率降低了2.23 个百分点。 因此,在重点关注农业产地环境综合治理、农业资源有效利用和绿色产品生产的同时,也应注意生态环境方面的障碍上升趋势并加以抑制。
三、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采用熵权TOPSIS 模型对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通过障碍度模型找出制约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关键因素, 主要结论如下:(1)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整体呈稳步增长的态势,农业绿色发展质量显著提高;资源有效利用、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稳定发展和绿色有效供给也呈现增长趋势,但增幅差异较大,其中生态保育修复、农村稳定发展、绿色有效供给增幅明显,而资源有效利用增幅较小,仅为7.14%,另外产地治理保护呈下降趋势,增幅为-2.7%。 (2)从各准则层指标相对贴近度来看,生态保育修复和农村稳定发展相对贴近度逐步上升,表明其对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越来越好,但资源有效利用、产地治理保护和绿色有效供给对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化程度具有一定的波动性, 其中产地治理保护优化程度最低。 (3)2010—2019 年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具有差异性, 当前障碍因子依次为资源有效利用、产地治理保护、生态保育修复、绿色有效供给和农村稳定发展。 前四者障碍度差别不大,累计达96.65%,表明目前广西农业绿色发展受多方面因素影响。从具体指标的障碍度排序可知,农膜使用强度、单位面积“三品一标”产品产量、农业财政支出占比是广西农业绿色发展的关键障碍因子。
(二)对策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可知,广西农业绿色发展趋势良好但仍存在明显短板,若不加以重视和控制将会严重阻碍广西农业绿色发展水平的提高。 为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推进农业产地环境绿色化
深入推进化肥农药减量增效,大力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有机肥代替化肥、秸秆还田等化肥减量增效技术,利用光热资源优势发展绿肥,根据当地实际情况精准施肥,提高化肥使用效率。 建立健全农膜回收利用相关条例,明确农膜回收责任,推动废旧农膜无害化处理,鼓励废旧农膜的再利用,加强农膜残留监测和农膜市场监管。 鼓励农民科学绿色进行农业生产活动,建立健全农业绿色生产激励补贴机制,根据农民需求进行针对性培训,提高农民整体素质和农业生产技术水平。
2.合理分配与利用农业资源
政府要提高农业财政支出在公共财政支出中的占比,加大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科技投入[21],优化涉农资金配置,增加在农田建设、农机购置和农民培训等支农惠农方面的补贴,为农业绿色发展、农业绿色技术创新提供重要支撑。 合理选用电灌设备,提高电灌使用效率,抓好农田水利设施建设[22],实现农业节水节电双重效益。
3.建立健全农业绿色产业体系
相关部门要制定和完善农业绿色产业发展规划,优化农业绿色产业结构,加快构建农业绿色产业集群,强化龙头企业模范带头作用,整合中小型企业资源,发挥规模效应提高绿色食品生产能力[23]。 继续推进区内“三品一标”产品认证工作,扩大“三品一标”产品种植面积,加强“三品一标”技术培训,增加“三品一标”产品认证补贴和产品生产的专项资金支持,提高“三品一标”产量。
4.加强生态环境保护
重视对自然保护区的保护与管理,明晰自然资源产权,不能因为项目开发大幅削减自然保护区面积。 建立健全农业风险资金制度,完善对农业防灾减灾的政策支持,加大农业防灾减灾技术投入,对已破坏的农田基础设施要加快修复和更新升级,提高农业抵御风险能力。 协同推进植树造林和重点流域环境综合治理,进一步提高生态保育能力。加快形成以生态促发展、以发展促生态改善的绿色循环发展格局,从而实现农业经济效益和生态环境友好的有机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