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青少年抑郁症照料者照料负担现况特征调查
2022-07-27张渝雪况利
张渝雪,况利
(重庆医科大学,重庆 400016)
0 引言
抑郁症(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MDD)是一种高发于青少年的常见的精神障碍,由于存在情绪低落、兴趣减退、精力缺乏等,抑郁症患者需要照料者辅助进行日常行为活动。部分患者甚至存在自杀自伤行为,随着病程的延长,抑郁症患者可能会变成精神残疾,此时抑郁症患者对照料者的依赖也越来越大。青少年时期是人生重要而特殊的阶段,青少年身心尚未发育成熟,处于身体发育和心理发展的双重关键时期,人生面临许多转折,容易产生各种心理问题。青少年抑郁症目前已然成为青少年常见的心理卫生问题,其发病率近年来逐渐呈增高趋势[1]。居家照料是我国目前抑郁症照料的主要形式,照料者多为抑郁症患者的亲属。抑郁症照料需要具备一定的专业基础知识,照料技能[2],这就需要照料者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较好的身体素质。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我国目前有抑郁症患者终身患病率为3.9%[3],随着现代社会压力越来越大,抑郁症患者也会越来越多,这也对抑郁症照料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我国对青少年抑郁症照料者的高质量研究较少,郭珍等调查研究显示[4],抑郁症照料者照料负担较重,涉及经济、身心健康、家庭生活等多个方面。我国目前正在开展抑郁症防治特色服务工作[5],单亲抑郁症家庭照料者照护压力更大,这更要关爱照护人员,要向照护人员提供专业照护培训和支持服务,维护照护人员身心健康。因此本研究拟调查青少年抑郁症照料者的现状,为关爱照料者身心健康、制定专业照护培训和支持服务计划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20年3月至2022年1月在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精神科、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第一分院睡眠科门诊、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门诊及住院部通过连续取样选取青少年抑郁症照料者。照料者入组标准:(1)患者符合DSM-5中抑郁症诊断标准,目前处于疾病稳定期;(2)患者年龄10-19岁;(3)为患者的主要照料者且离异;(4)目前连续照料患者≥6个月;(5)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排除伴精神病性特征患者的照料者;(2)排除共病物质相关障碍、边缘性人格障碍的照料者。
1.2 方法
采用照顾者负担量表(Zarit Caregiver Burden Interview, ZBI)评估照料者的照料负担,ZBI共包括22项条目,分值范围0-88分,得分越高表示照料负担越重;采用汉密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评估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的抑郁严重程度;自编一般资料调查表采集患者和照料者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照料时长、病程等。
1.3 统计学方法
运用SPSS 18.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三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相关分析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影响因素分析采用多元线性回归,P<0.05,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单亲照料者及青少年抑郁症患者基本特征描述
共入组单亲照料者84名,其中男18人 (21.4%),女66人(78.6%);年龄(39.67±13.30)岁;受 教 育 程 度(10.27±5.29)年;照 料 时长(19.39±8.10)月。84例青少年抑郁症患者一般社会人口学资料及临床特征为:性别男36人(42.8%),女48人(57.2%);年龄(15.95±2.31)岁;病程(26.84±9.77)月;抑郁严重程度:轻21人(11.7%),中95人(52.8%),重64人(35.6%)。
2.2 不同人口学特征与照料负担的关系及比较
照 料 者ZBI得 分 为(32.80±10.66)分,皮尔逊双变量相关分析显示,照料负担与照料者年 龄(r=0.173,P=0.021)、照 料 时 长(r=0.206,P=0.005)呈正相关,照料者受教育年限(r=0.058,P=0.438)、青 少 年 抑 郁 症 患 者 年 龄(r=-0.018,P=0.813)、病程(r=-0.019,P=0.800)与照料负担相关无统计学意义。以ZBI得分为因变量,不同照料者性别,青少年抑郁症患者性别为自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或者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照料者不同收入状况间照料负担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F=4.538,P=0.012),不同照料者性别(t=-0.822、P=0.412)、不同青少年抑郁症患者性别(t=-0.570、P=0.570)间照料负担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1 照料者不同人口学特征ZBI得分比较(±s,分)
表1 照料者不同人口学特征ZBI得分比较(±s,分)
项目 例数 ZBI得分 t/F P照料者月收入 4.1260.020<30002318.09±10.453000-50002529.64±18.31>50003620.28±15.31照料者性别 0.6000.550男1824.44±18.91女6621.92±14.88患者性别 0.0910.928男2222.73±19.33女6222.37±14.43
2.3 照料者照料负担影响因素分析
以ZBI得分为因变量,以照料者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照料时长;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的性别、年龄、病程、抑郁严重程度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性别经哑变量处理后导入回归方程。结果显示,回归方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4.865,P<0.001,R=0.205,调整R2=0.163),照料者年龄、照料时长、受教育年限,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病程、青少年抑郁症患者抑郁严重程度进入回归方程,见表2。
表2 照料者照料负担影响因素分析结果
3 讨论
本研究中,青少年抑郁症照料者表现出了女性较多、年龄较大、受教育程度较低、照料时长较长的特点。在杨冬林等的研究中[6]则表现出了男性照料者居多、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特点,其照料者年龄主要位于40-60岁这个区间,与本研究中样本的年龄相当。这可能与入组被试取样有关,本研究中照料者照料的患者为单亲青少年抑郁症患者,杨冬林的研究则纳入了所有类型抑郁症患者照料者;也可能与取样方式有关,本研究取样方式为连续取样,而杨冬林的研究则未交代取样方法,其研究中男性照料者占到了80%,这可能存在取样偏倚;也可能与不同就诊方式有关,杨冬林等研究的被试全部为住院患者的照料者,住院患者可能抑郁严重程度更重,病程更长,被照料的时间也更长,因此照料者表现出了男性居多的特点。本研究中照料者各方面特征与王妙华等[7]的调查结果相似,照料者焦虑、抑郁情绪较大,失眠问题严重,照料者照料技能欠缺[7-8],这均提示,需要加强对照料者心身健康的关注。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收入状态照料者间照料负担存在差异,照料负担与照料者年龄、照料时长相关,照料者年龄、照料时长、受教育年限,青少年患者病程、青少年抑郁严重程度是照料者照料负担的影响因素。本研究中,月收入5000元以上照料者照料负担最低,月收入5000元以下状态照料较重,月收入5000元以上照料者一般有较好的工作,经济压力较小,受教育程度较高,月收入5000元以下照料者一般无固定工作,可能社会支持较差,因此表现出了这样的特点。国内外研究显示[9-11],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经济压力与照料负担有关,本研究结果则显示抑郁严重程度影响照料负担,分析原因可能为本研究入组照料者均为照料青少年抑郁症患者至少半年及以上,多数照料者具有至少3年照料经验,照料经验丰富,另一方面,目前国家加强了对青少年患者的关注,多种形式的基层健康宣教如精神卫生日宣传、世界预防自杀日宣传等扩展了照料者的知识技能,因此可以勉力应对患者的照护需求。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本研究未调查照料者的焦虑抑郁状况,不良的心境可能对感知照料负担存在影响;其次,本研究只调查了未伴精神病性症状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的照料者负担,而未考虑伴精神病性症状患者照料者负担,这部分群体可能照料负担更重,也值得探索研究;再次,本研究仅入组了门诊就诊患者的照料者,未将住院患者的照料者纳入分析,这可能会对结果产生偏倚;最后,本研究采样期间恰逢新冠疫情,未考虑疫情对照料负担的影响,这也将来需要进一步研究。总之,照料负担影响生活质量[12],青少年抑郁症患者照料负担受多种因素影响,照料者年龄较大,照料负担较重,需要给予积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