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法的农村三产融合绩效指标体系构建及其测量——以九江市为例

李冬莲，李练军，杨石美

（江西农业大学，江西 南昌 330045）

1 前言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农业、农村现代化对中国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影响。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指出，要依托乡村特色优势资源，发展现代产业和特色产业，打造农业全产业链，推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作为江西省的北大门，九江市一直将推动农村三产融合作为乡村产业振兴的重要抓手。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工作不断推进，已取得较好的成绩，在全省三产融合中具有较强的代表性。统计公报数据显示，截至2020 年底，九江市已创建“三品一标”678 个，农业合作社达811 5家，农业产业化省级以上龙头企业带动农户34.8 万次。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可以用哪些指标进行衡量、近几年的融合水平如何、还存在哪些问题，据此，本文基于AHP 法构建的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统计数据对九江市2017-2019年农村三产融合水平进行绩效评价。

美国学者Rosenberg（1963）最早提出“产业融合”概念[1]，英国学者舒尔茨（1964）将其纳入发展中国家“二元”过渡理论，而日本学者今村奈良臣（1996）则从农业视角首先提出“第六产业”概念，认为农业生产往第二、三产业延伸，并融合成“生产—加工—销售—服务”的产业链。在国外学者研究的基础上，国内学者从必然性、内涵概念、动因机制、国外经验等理论方面和模式路径、存在问题、政策建议等现实方面进行了多角度研究，但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2-3]。国内学术界也从评价体系的构建[4-6]和三产融合水平的测度[7-9]开展了农村三产融合水平评价的研究：前者如苏毅清等（2016）从程度、方式和目的三方面构建指标体系[10]，李治（2019）等从产出高效化、业态多样化、服务社会化、生态绿色化和城乡一体化五方面构建指标体系[11]等；后者如运用AHP 法（李芸等，2017）[12]、DEA 法（李玲玲，2018）[13]等开展对我国及各地区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的测度研究。

虽然国内学者对于农村产业融合的研究成果越来越丰富，为本文奠定了重要基础，但同时发现，对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水平测量方面的研究尚不成熟、缺乏统一的评价标准、测度方法不一、缺乏代表性的评价方法，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因此，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学界观点和农村发展实际，以九江市为例，构建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基于AHP 法得到各级指标权重大小，并利用九江市2017-2019 年统计数据，采用线性加权综合法（WAA）对其融合水平进行评价，明晰九江市近年来的三产融合水平、特征和原因，并提出政策建议。

2 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体系构建

2.1 评价体系构建原则

评价体系遵照以下原则：一是科学性和系统性原则。从农村三产融合效率和效果等角度进行考察评估。二是指导性和前瞻性原则。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必须依据我国农业发展特点及九江市农业实际情况，引导农村产业融合和结构调整。三是可行性和可操作性。所需指标和数据要可量化、可获得，所选方法也应易于操作，所得评价结果应客观并切合实际。

2.2 指标选取

借鉴李芸（2017）[13]研究，结合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现状，在查阅大量相关文献和对九江市农村地区进行实地走访的基础上，构建适合九江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评价的指标体系。首先，选择农村三产融合效率和效果两个方面为A层一级指标，衡量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其次，在“效率”准则层下设置农业产业链延伸、农业多功能性拓展和农业服务业融合发展共3 个B 层指标，在“效果”准则层下设置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两个B层指标。最后，在B层指标层下再设立10个C层子指标。具体指标体系见表1所示。

表1 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2.2.1 农村三产融合效率

本文通过农业产业链延伸、农业多功能性拓展和农业服务业融合发展三个层面来反映农村三产融合效率。农业产业链延伸选择“农副食品加工业总产值收入与第一产业总产值之比”和“第二、三产业增加值与GDP 之比”指标对其进行衡量。农业多功能性拓展选择“农家星级旅馆数”和“地膜覆盖面积与粮食作物播种面积之比”来进行考量。农业服务业融合发展主要通过“农林牧渔服务业总产值与第一产业总产值之比”和“农业保费收入与第一产业增加值之比”来衡量。

2.2.2 农村三产融合效果

农村三产融合效果主要包括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两个方面。选取“第二、三产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和“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考察经济效应，选择“新型经营主体数量”和“农村居民与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之比”衡量社会效应。

2.3 基于AHP的权重确定

2.3.1 指标权重确定

首先，构建判断矩阵，基于德尔菲法原理，利用专家打分法确定每一层次指标的重要程度。其次，为了保证判断矩阵的合理性和可信性，进行异质性检验。最后，选择15 位专家打分，利用迈实层次分析法AHP 软件构建绩效评价模型，得到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绩效评价权重分布（如表2所示）。

表2 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权重分布

2.3.2 指标权重分析

从准则层A层来看，农村三产融合效率权重为0.749 2，融合效果权重为0.250 8，融合效率在九江市三产融合评价体系中的重要性显著高于融合效果。由此可见，在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中，融合效率居于首位。融合效率代表的是三产融合的范围和深度，能让人们直观地感受到农村产业结构的变化，但融合效果的显现需要时间，而且一般情况下需要经过数据对比之后才能得出具体效果。在指标层B层中，产业链延伸（0.398 8）和多功能性拓展（0.252 5）位于前列，经济效应（0.133 1）和社会效应（0.117 6）紧跟其后，服务业融合发展（0.098）排在最后。产业链延伸是农村三产融合最重要、最直接的途径，通过产前、产中和产后的链条延伸，丰富农村产业，也为发掘农业的新功能提供产业支撑。多功能性拓展建立在产业链延伸的基础之上，也为产业链延伸提供了方向，利用农业多功能发展新型产业。经济效应代表的是经济指标，能获得多少收入、生活水平得到多大提高是农民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民生大事。社会效应体现的是农村三产融合在全社会发挥的作用程度，三产融合是否缩小了城乡差距、是否利于乡村发展也是重要内容。

在子指标层C层中，权重从大到小排在前五的依次是农副食品加工业总产值与第一产业总产值之比（0.244 2）、第二、三产业增加值与GDP之比（0.154）、农家星级旅馆数（0.154 2）、地膜覆盖面积与粮食作物播种面积之比（0.098 2）和第二、三产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0.087 3）。排名前两位都是反映产业链延伸的指标，进一步凸显了农业产业链延伸的重要性，食品加工业的发展需要农业的持续发展。因此，农业产业化经营的带动作用也尤为重要，而农家星级旅馆数代表着农村旅游、休闲业的发展，农家星级旅馆数越多，说明农业的多项功能得到激发，农村旅游发展态势良好。当然，各种农产品的加工销售都需要以高质、高产的初级农产品为基础，也需要愿意从事二、三产的就业者参与其中。

3 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实证分析

3.1 数据来源

在指标体系建立的基础上进行数据搜集，数据主要来源于2018-2020 年《江西省统计年鉴》《九江市统计年鉴》《九江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江西省农业农村厅智慧农业数据等网站。根据数据可获取性原则，适当选取和调整指标。在指标数据方面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第二、三产业就业人数和总就业人数指的是社会从业人员数量，新型经营主体数量包括规模以上农业企业和农民专业合作社数量。具体指标值见表3。

表3 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具体指标值

3.2 融合水平测量

利用前文AHP 法所计算出的各项指标权重（见表2）及指标值（见表3）对测度值进行计算，从而衡量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本文利用线性加权综合法（WAA）测算农村三产融合水平，具体公式如下：

其中，iV 表示融合水平测度值，ijP 表示第i个指标第j 项在所有项中的比重，ijW 表示各个指标的综合权重， Xij表示第i 个指标第j 项的专家打分。

按照上述计算步骤，可以依次求出各指标层和准则层的测度值以及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的综合测度值。为了能更直观明了地对测度值数据进行观察和分析，将所有最终测度值同时乘以100，具体数据结果见表4。

表4 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测量结果

3.3 实证测量结果

3.3.1 农村三产融合总体水平偏低，且发展缓慢

根据表4 结果显示，2017-2019 年九江市总体农村三产融合水平在32.5～33.9 范围内波动，总体水平偏低，三年间没有出现大幅度的提高，即使在2018 年有所提高，但也只是小范围内的增长，2019 年却从前两年的增长趋势中转为下降，表明九江市总体融合水平发展缓慢。其主要原因是由于融合效率中的农业产业链融合水平连续三年出现下滑趋势，导致总体融合水平发展缓慢甚至下降。

3.3.2 农村三产融合效率贡献度高于融合效果，前者下降后者上升

由表4可知，在A层指标中，融合效率测度值明显高于融合效果测度值，说明融合效率在九江市总体融合水平中贡献度高于融合效果。在2017-2019 年间，融合效率呈下降趋势，由此也可以理解九江市总体融合水平发展缓慢甚至下降的现象；与此同时，融合效果测度值发展较为稳定且呈上升趋势。因为农村三产融合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而融合效果的显现比融合效率的实现耗时更长，所以目前在融合水平测度中，融合效率所发挥的作用比融合效果大。但从二者的变化趋势则说明近年来九江市对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的关注度逐渐从融合效率转移到融合效果中，从重视融合的广度向重视融合实际效应发展，已倾向于三产融合所产生的农村经济和社会效应，对三产融合的理解发生了从质到量的转变。

3.3.3 除农业产业链延伸测度值连续下降外，其他二级融合指标测度值均呈上升趋势

从表4中可以发现，从测度值方面看，B层指标中除农业产业链延伸测度值连续下降外，其他二级指标测度值均呈上升趋势，由此说明2017-2019年，九江市农业产业链的延伸程度开始收缩，三产融合已不仅仅是产业链的前后融合，农业的多功能得到发挥，与服务业的融合程度加深，对农村产生的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开始显现。从贡献程度方面看，农业产业链延伸贡献度最大，在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中所发挥的作用也最大，农业服务业融合发展贡献度最小，所起的作用也最小，主要是因为在三产融合发展初期，相关部门偏重于产业链的延伸，在此基础之上开始发掘农业的其他功能，推动农业与服务业的融合，因而在这一期间进行的测度主要是农业产业链延伸在发挥作用。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本文以九江市为例，首先基于AHP 法确定指标权重并构建了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然后借助九江市2017-2019年统计数据对其农村三产融合水平进行了评价，最后对实证结果进行了比较和分析。研究表明：融合效率权重远超融合效果权重，融合效率中的产业链延伸和多功能性拓展占比居前，融合效果中的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占比相当；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总体水平偏低且发展缓慢；一级指标中的融合效率贡献度高于融合效果，但融合效率呈下降趋势，而融合效果一直保持上升态势；二级指标中除农业产业链延伸测度值连续下降外，其他二级指标均呈上升趋势，但农业产业链延伸贡献度最大，而农业服务业融合发展作用最小。

4.2 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可以发现九江市农村三产融合水平受产业链延伸影响较大，但同时也因产业链延伸的收缩而导致总体融合水平低下甚至下降，农业服务业融合程度还有待提升，融合效果不够显著。因此，要在保持产业链不断延伸的基础上促进农业服务业的融合，同时也要提升融合效果。

4.2.1 构建水平、垂直、交叉融合网，延伸产业链，提升价值链

一是要坚持水平融合。促进农业生产的产前、产中和产后相结合，补齐产业链断点，形成“一条龙”式生产，开辟产销直通路径，打造从农田到餐桌模式，缩减中间环节。

二是要推进垂直融合。推进农业与其他产业进行垂直融合，形成新型业态，提高农业产业附加值，开发农业新功能和多重价值，创新产业类型。

三是要发展交叉融合。在水平延伸产业链的同时进行垂直融合，发掘农业新功能，创建农产品电商等平台，提升产品竞争力。

4.2.2 激发农业、农村、农户新潜能，带动三产融合发展

一是要激发农业潜能。将农业与服务业相结合，不仅发展农业种养产业，同时也利用种养产业发展体验农业、休闲农业，提供下田体验、基地观光旅游等多项服务。

二是要激发农村潜能。发挥农村地域优势，发达农村地区发展现代、生态农业产业，通过商超对接、创建农作体验基地，促进城市购买力下乡；偏远地区利用独有的自然优势发展旅游产业和品牌产业同时，发展历史文化产业，形成特色文化村。

三是要激活农户潜能。发挥农民的“老乡”优势，鼓励农户、农民参与到三产融合当中，发挥农民的主体功能，推动农业与服务业的融合与发展。

4.2.3 增强三产聚合力，提升农村三产融合效果

一是要稳固“一产”。善用土地流转政策，深化农村金融改革，提高现代农业技术贡献值，形成规模农业，发展生态农业、集约农业；坚持举办“农民丰收节”等活动，唱响“九江农业”名号，打好九江品牌，形成品牌效应，提升农产品的影响力和市场竞争力。

二是要紧抓“二产”。借助工业的反哺能力，利用工业技术、生物工程技术，从生产前端控制种源质量、提升农资质量，为生产提供物质保障。同时，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延伸产业链，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

三是要重视“三产”。发展电子商务和仓储物流等新业态，构建和完善农产品销售网络，加强农产品市场流通体系建设，切实提高农产品流通效率；加大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和农产品市场服务业扶持力度，创新服务模式与机制，促进“三产融合”体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