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热点与演进趋势①——基于WOS和CNKI数据库的文献分析

包振山，朱 静，郑 晨

(1.盐城范学院 商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7；2.中国矿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3.贵州侗乡大健康产业示范区管委会，贵州 从江 557401)

随着互联网技术等新技术革命的发展，以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物联网及5G技术等为驱动力的创新转型成为传统行业转变发展动能的新趋势。新技术革命衍生了以电商为首的网络零售迅猛发展，使中国成为世界第四次零售革命的“引领者”。零售业的创新转型发展成为全球各国政府、学界和产业界的关注热点。本文基于计量经济学的理论方法，以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和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收录的有关“零售”为主题的文献作为统计源数据，通过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题文献梳理来分析该研究的热点及演进趋势，揭示文献统计特征与知识图谱表象背后的研究热点，以期回答近10年来国内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题发生的变化以及如何发展演进，研究力量的主要分布及研究呈现的发展趋势等。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基于Web of Science(WOS)核心数据库SCI-EXPANDED、SSCI等，选定时间样本为2010年1月至2020年6月，采用“retail”“innovation”“transformation”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收集分析国外零售业研究的文献，通过人工筛选，在剔除文献综述、学术会议报道及重复文献等不相关文献后，最终得到有效文献442篇。为更好地与国外文献样本作比较并得到质量较优的国内文献样本，综合使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来源类别”选择学术影响力最优的“CSSCI”，时间样本同样是2010年1月至2020年6月。以“零售”“创新”“转型”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收集分析国内零售业研究的文献，通过人工筛选，在剔除文献综述、学术会议报道及重复文献等不相关文献后，最终获得456篇有效文献。

(二)研究方法

选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进行分析。CiteSpace最大的优势是能够基于Java环境科学计算文献中的作者、关键词、来源机构等题录信息的数据规律，不仅可以以知识图谱的形式展示，而且还可以进行关键词共现、文献共被引分析，绘制分时动态网络图谱以便于寻找相关知识趋势的前沿热点及发展趋势。因此，本文选取可将复杂的数据信息转化为直观的图形进行表达的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对近十年来国内外零售业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及发展趋势进行分析。

将获取的898篇中外文文献，以每篇文献为一个研究单位进行类目构建和编码，具体类目构建为论文发表的作者分布、研究机构分布、年文献发布量以及地区分布、时间分布等。在此类目下，对样本进行分类编码，统计不同类目的文献数量，通过CiteSpace进行数据分析和知识图谱的绘制。在研究关键词及研究热点上，运用CiteSpace对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关键词进行共现、聚类和突变分析。在文献统计计量的基础上，从研究文献的作者分布、机构分布、区域分布、年度发文量分布等维度进行内容分析，梳理出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现状及热点，并对研究变化的趋势进行分析。

二、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分布统计分析

(一)国外研究分布

1.作者分布

文献核心作者的分析，是研究中“嗅觉”最为灵敏的客观反应载体，通过对其分析能迅速发现研究领域中的热点话题，为深入研究提供理论参考和依据。通过对主要研究作者的分析，不仅可以了解研究领域的热门问题，而且可以充分利用推动研究深入的潜在力量。在CiteSpace软件中，以“author”为关键节点对Web of Science检索到的文献样本进行知识图谱分析。首先，根据普莱斯定律计算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核心作者，方法为：N=0.749×(Nmax)1/2[1]，最高发文量是4篇(表1)，经计算，N≈2，即发文量2篇以上的作者为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核心作者。结果表明，发文量2篇以上的作者共12人，共发表论文28篇，约占零售研究文献样本总数的6%，与稳定的核心作者发文占比需达到50%以上还有很大的差距。其次，作者合作网络密度仅为0.003 2，表明发文作者之间的合作交流还相当欠缺，多数研究者仍处于各自独立的研究状态。

表1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要作者

2.研究机构分布

分析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以及对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贡献，对促进和创新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具有重要作用。这是因为文献核心作者聚集在有一定影响力的研究机构，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网络又会影响一项研究的进度以及成果[2]。在CiteSpace软件中，以“institution”为关键节点对Web of Science搜集的文献样本进行研究机构的合作网络结构分析，发现在2010年至2020年6月的时间段内，发文量2篇以上的研究机构有40个，其中数据显示发文量最多的是密歇根州立大学，且在知识图谱中各个节点相对集中，说明各个研究机构之间具有合作关系，且具有合作关系的研究机构较多(表2)。

表2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要研究机构

3.研究区域分布

以“国家”为节点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在国际上研究零售创新转型具有影响力和活跃度的国家或地区。在CiteSpace软件中，以“country”为关键节点，对Web of Science的文献样本数据进行国家合作网络结构分析，发现美国在零售创新转型领域发文量最多，共78篇，中介中心性为0.37，其次是中国大陆、英国、德国、印度等国家(表3)。无论是发文量还是中介中心性，美国都处于较高的水平上，由此可见美国在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中具有引领的作用。德国、英国、中国大陆以及澳大利亚等国也具有相对较高的中介中心性。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所在的国家均为零售业较为发达的国家，这表明零售创新转型研究与所在国家的零售业发展是息息相关的。

表3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要国家

4.年度发文量分布

由于本文选取的文献样本时间区间是2010年1月至2020年6月，所以导致2020年统计的文献数量不足以体现整体年发文量的趋势，由此对2010年至2019年的文献样本进行分析，绘制出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年发文量趋势图(图1)。从该趋势图可以看出，国外对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关注度在起伏变化中整体呈现上升的特征。其中，在2010年至2014年间的年度发文量处于较低水平，2015年后年度发文量开始大幅度增多，因此可以将其划分为如下两个阶段。

图1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文献年度发文量

(1)低水平增长阶段。继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2010年欧洲又出现主权债务危机，整个欧盟都受到债务危机的困扰。金融危机以及后危机时代全球经济低迷，居民消费支出受到较大影响，连锁效应对零售业的创新转型也带来较大影响，造成该时间段内的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年发文量处于较低水平。

(2)高水平增长阶段。以欧洲央行于2015年初提出全面量化宽松政策为标志，欧洲经济进入全面恢复期。同年，美联储提出近十年内首次加息等一系列利好措施，提振了居民的消费信心，激发了居民的消费欲望，在互联网新技术的加持驱动下零售业迎来了新的发展，从而引发国际上各国学者对零售业政策效应的关注和讨论，使得相关研究的年发文量随之逐渐增多。

由此可以看出，国外学者对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与国际经济大环境以及能够引起国际经济波动的国家重大政策举措直接相关。

(二)国内研究现状

1.作者分布

对零售发展领域核心作者及其主要研究内容的分析，可以更好地了解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在CiteSpace软件中，以“author”为关键节点，对CNKI所收集的文献样本进行作者合作网络结构分析，得到作者合作网络密度为0.023 3。根据普莱斯定律公式，计算得出N≈2，发文量2篇以上的作者共25人，共发表论文58篇(表4)，约占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文献样本总数的13%。该数据虽然与国外相比比例较高，但是与稳定的核心作者发文占比需达到50%以上还有很大的差距。

表4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要作者

由于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国内研究者人数较少，虽然研究者合作网络密度比国外高，但是参照最优合作密度标准来看，依然存在较大的差距，这说明国内研究者之间也需要加强合作交流。以中心作者名称为检索词进行检索，发现这些作者的研究领域集中在企业管理和零售企业，对零售创新转型发展的关注度相对较低，虽然发文量与国外相比相对较高，但是没形成较高的影响力，缺乏核心作者的引导。

2.研究机构分布

研究机构作为文献发行者的聚集地，可以反映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聚集地以及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可以推动新型合作关系的建立及该领域研究合作的深入开展。在CiteSpace软件中，以“institution”为关键节点，对CNKI检索到的文献样本进行研究机构合作网络结构分析(表5)，发现发文量超过2篇的研究机构共24个，其中发文量最高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其次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与国外文献样本的分析结果相比较，国内文献样本计量得到的知识图谱中各个节点较为分散，这说明国内各个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并不是太紧密。其中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和山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工业大学与武汉东湖学院，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与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山东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与山东交通学院交通与物流工程学院等存在较为密切的合作关系。

表5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主要研究机构

3.来源期刊分布

对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的456篇研究文献进行整理分析，得到载文量排名前10位的来源期刊(表6)，主要分布在《中国流通经济》《价格理论与实践》《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等经济类期刊上，TOP10内并未出现其他类型的期刊。

表6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文献的来源期刊TOP10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以及国家政策的变化，信息科技以及工程科技等理工科类的期刊，例如《工程工业与管理》《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等期刊也刊发了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论文，但所占比重并不高。由此可见，虽然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文献发表的期刊较为集中，但该领域的研究引起了不同领域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

4.年度发文量分布

文献年发文量可以从客观上反映国内学者在零售创新转型领域的研究热度。经过对CNKI不规定时间限制检索到的文献样本进行降序排列，发现国内对于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始于1998年，且当年文献发文量为27篇；而对WOS不规定时间限制检索到的文献样本进行降序排列之后，发现国外对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始于1985年，由此可见国内对于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起步较晚。

从图2可以看出，2012年的年发文量最低，2012年至2015年之间由于零售业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占比越来越大，使得国内研究对零售创新转型等问题的关注度逐渐上升，年发文量也呈现上升的趋势；随着2015年财政部发布降低日用零售商品的进口关税税率等利好政策影响，2015年的年发文量达到最高；而后五年的年发文量呈现小幅波动，数量维持在50篇左右。因此可以看出，零售业的研究与国家政策、零售业发展状况是密切关联的，国内对于零售创新转型关注度呈现不稳定的特征，文献年发文量波动较为剧烈。

图2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文献年度发文量

三、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分析

(一)国内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知识图谱

1.国外文献知识图谱分析

对WOS数据库检索到的442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网络结构分析，以时区视图(Time Zone View)显示关键词趋势图谱，这可以反映出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自2012年后，关键词迅速增加，与零售方式、零售创新转型、零售技术、零售渠道等有关的词汇逐渐增多。这说明国外较早地开始了对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且研究逐步深入，探讨主题也比较广泛。

对关键词出现的频数以及中心性整理，发现“Impact”“retail”“supermarket”等关键词具有较高的中心性(表7)，这与上述关键词趋势图谱反映的时间趋势图谱是完全一致的。由此可见，国外关于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是在信息技术与零售业有机结合、共同促进零售多业态发展的方向上开展研究的。

表7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

2.国内文献知识图谱分析

对CNKI搜集到的456篇文献样本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即在CiteSpace软件中，以“keyword”为关键节点对文献进行关键词网络结构分析，以“Time Zone View”的形式展现，零售创新转型高频关键词之间按照时间分布的关联方式图谱，可以反映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国内关于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比国外要晚两年。需要注意的是，在2014年之后，关键节点虽然增加，但是关键节点的大小却小于2014年之前的关键节点，这说明对新零售领域的研究还不够深入。网络零售、新零售、零售业态、全渠道等关键词汇在图谱里的节点较大，这说明国内对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逐步深入，且探讨的主题也比较广泛。

高频关键词是展示研究活跃度的主要指标，有助于掌握某一阶段某类主题研究文献的爆发式增长。由表8可见，新零售、网络零售等为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结合表2的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数据，可以看出新零售、网络零售等关键词的中心性较高，这说明该研究领域在学界及产业界具有较高的认可度和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有着相对较高的关注度。

表8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

(二)国内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聚类图谱

1.国外文献聚类图谱

为了更好地反映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现状及关键词之间的组合分类，在进行关键词共现的基础上，运用快速聚类、LLR算法以及LIS算法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共得到55个聚类标签。拓扑网络模块值(Modularity，Q值)反应了聚类结构的有效性，拓扑网络模块值越大，表明聚类结构越有效，反之相反[3]。该拓扑网络模块值为0.641 7，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为0.501 3，说明该聚类结果明显有效且具有高信度。聚类标签中排名前六的分别是互联网(internet)、有机农业(organic agriculture)、信息技术(information technology)、饮食环境(food environment)、中产阶级化(gentrification)和数字化转换(digital transformation)。聚类0、聚类2和聚类5进一步证实了零售创新转型与信息技术应用是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聚类1和聚类3反映了有较多的关键词组合成有机农业及饮食环境，从表面上看似乎与零售业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但也可从侧面反映出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是零售与相关行业的融合发展。

2.国内文献聚类图谱

为了进一步考察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热点的知识结构，探索关键词之间的组合分类，在上述关键词共现网络操作后，运用快速聚类、LLR算法以及LIS算法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共得到18个聚类标签。该拓扑网络模块值为0.765 0，表明划分出的聚类结构是明显有效的。平均轮廓值为0.510 4，说明聚类的结果是具有高信度的。聚类标签中排名前五的分别是新零售、零售业务、消费、消费需求及价格指数，这5个标签代表了近十年文献样本中的核心研究热点，进一步证实了国内对新零售研究的高关注度。

四、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演进趋势分析

(一)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演进趋势

Brust探测关键突变词是根据词频变化，反映在某一时期文献中关键词的变化情况，可以从其变化中来分析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为全面反映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热点，在关键词共现分析基础上，进行了Brust探测关键突变词分析(表9)。在2014年至2017年的4年间，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关键突变词全部与零售业直接相关，2017年之后出现了似乎与零售业不相关的关键突变词，即“China”，这与我国电商引发的“新零售”快速发展直接相关。由此可以看出，我国零售业不管是其自身的发展，还是对其展开的研究，在经历多年的跨越式发展后，已经逐渐与国际零售业发展同步，并于近年出现引领其发展的趋势。随着全球巨头零售企业相继进入我国市场，促使我国零售业呈现百花齐放快速增长的发展态势[4]。我国零售业的创新发展，引起了国际上的关注与讨论。如Hardaker Sina基于2015年在中国进行的访谈，从零售业的视角探讨中国经济的自由化[5]。

表9 国外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关键词突变度分析

综合上述关键词共现网络和Brust探测关键突变词分析，可以发现近几年来，国外研究者对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信息技术带来的创新与行业协同发展。综合考虑零售创新转型并结合突变词起止时间，具体可将其分为如下两个阶段。

1.行业融合发展阶段(2010--2014年)

在表7所呈现的高频关键词中，“supermarket”和“有机农业”这两个似乎不相关的关键词却拥有较高的中心性和排名。这两个关键词虽然代表着两个不同的行业，但都与零售业有直接关联。时区视图中2012年出现的关键词节点“supermarket”、2013年的“supply chain”和2014年的“agriculture”等，说明了国外研究者对与零售相关行业的发展具有较高关注度，零售业在国外跨界融合趋势较为明显。如David Burch等通过分析金融化对粮食零售系统的影响，认为超市在建立和管理农业食品供应链中要承担主导角色[6]。Thomas Vetter等在对西爪哇和南苏拉威西的园艺价值链进行实地调查的基础上，认为印尼传统食品零售在激烈竞争中建立了较强的适应能力[7]。

经济发展水平与居民可自由支配收入的提高，提升了人民的生活质量，人民对食品安全与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如Yu Syaglova认为，俄罗斯在食品零售贸易业务流程的实践中，引入适当的数字技术和工具可以提高食品零售贸易活动的效率[8]。

2.新技术催生下的零售发展阶段(2015--2020年)

随着经济发展，第三产业包括信息技术行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占比越来越大。时区视图中排名前五聚类标签中的“互联网”“信息技术”“数字化转换”，表7中心性排名较为靠前的“technology”以及时区视图中2016年出现的关键词节点“internet”和2018年出现的关键词节点“online”等，均反映了国外关于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趋向于信息技术变革助推零售业发展。如Sergei Krymov等研究发现，零售业中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早期开发和引入，与分销网络管理有关[9]。Marco Savastano等探讨在全流通零售环境下，商店技术对顾客体验产生积极的影响，零售商采用新技术会产生持续的竞争优势[10]。

伴随着现代数字技术的革新，零售业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如Datta Pratim等研究发现，数字战略可以提升B2C平台竞争力[11]。Gwen Morrison等认为，必须通过增量技术，数字化运用能力来提升零售企业的经营能力[12]。

(二)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演进趋势

为全面反映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在上述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基础上，运用Brust探测关键突变词分析(表10)。2014年之前出现的三个关键突变词是消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生产关系，可以看出期间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方向主要聚焦在如何提高零售业销售额；2016年之后出现的三个关键突变词是网络零售、电子商务和新零售，这反映了近几年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方向，是围绕零售业线上线下融合发展而展开。其中新零售的突发主题值(burst)达到了12.06，明显高于其他几个关键词，由此衍生出一系列具有潜力、可挖掘的研究方向。

表10 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关键词突变度分析

综合上述关键词共现网络和Brust探测关键突变词分析，可以发现近几年来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研究，主要聚焦于新零售的发展。综合考虑零售创新转型并结合突变词起止时间，发现国内关于零售业研究具有较强的热点变更性，具体可以将其分为如下两个阶段。

1.探索创新期(2010--2016年)

2010--2016年的最大节点是“网络零售”，网络零售是新型商业模式的电子商务与实体经济加速融合发展出来的新零售方式[13]。商业模式之间的竞争成为企业发展的关键[14]，其本身就是企业用来创造和经营价值的逻辑[15]，其基本定义都强调企业如何赚钱[16]。从表10可以看出，该时期突发主题值较高的关键词分别是“消费”“生产关系”，凸显出“探索创新”的趋势。2013年，我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网络零售市场，消费者增长至3.12亿人[17]。为了促进网络零售的发展，政府发布了系列政策，如2010年商务部发布关于促进网络购物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鼓励生产、流通和服务企业发展网络销售[18]，由此引起学界的关注，如李淑珍等对网络零售型电商企业的概念进行界定，归纳不同的网络零售型平台及其业务模式[19]。王国顺等运用扎根理论对苏宁进行分析，总结实体与网络零售协同下商业模式的构成要素及其演进方式[20]。郭馨梅等系统地论述了我国零售业线上线下融合发展的五种模式[21]。

网络零售的发展引起学者对其发展路径的探索研究，如孙峰认为企业营销数字化转型将按照多维度、全品类、智能化的模式发展，高新技术的赋能必将促使企业追求速度与厚度的协同升级[22]。李飞等构建商业模式创新路径的理论框架，分析了海底捞商业模式创新的路径[23]。

2.探索转型期(2017--2020年)

2017--2020年突发主题值最高的关键词是“新零售”，新零售的概念虽然至今尚未形成统一的定论，但自从在2016年提出后，就受到了产业界和学术界的关注，“新零售”的实践开始不断升级，逐渐形成核心研究热点。

该阶段线上电商的发展增速放缓[24]，实体零售开始利用新技术转型发展[25]，如通过数据挖掘，精准定位目标用户，进行产品推荐，使新零售业黏性更高，用户的忠诚度更牢[26]，从而有效降低获客成本。消费升级背景下的中国正步入消费需求急剧变化的新时代[27]，乐于接受新事物的“80后”“90后”成为中产阶级的主力军，简单便捷、注重商品质量的消费习惯，逐渐成为经济社会生活的主要节奏。新零售的发展动力是促进新零售业态形成的关键，如周蓉蓉从零售市场、消费者以及技术革新三个角度揭示新零售模式产生的动力机制[28]。杨守德等从居民消费习惯和消费偏好、信息时代的转变、网络零售与实体零售之间关系的转变以及电子商务对供给侧改造的深化等四个方面揭示了零售业态转型的动因[29]。

从新零售发展路径的研究角度来看，新零售虽是线上零售和实体零售的有机结合，但其融合的路径相差较大，如鄢章华等认为新零售的未来发展将进一步实现基于平行社会框架的分工协作，总体上遵循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的过程[30]。魏伟从注重服务、消费匹配、场景体验三个方面分析新零售为实体书店创新带来的启示[31]。李然等通过对“新零售”运行模式的分析，提出转型下“新零售”未来的发展趋势[32]。李志堂等通过对新零售下农庄四种服务模式的研究，认为农庄选择多渠道服务模式利润较高[33]。

从新零售促进业态发展的研究角度来看，物流与生鲜类产品结合形成生鲜超市；互联网与超市或便利店结合形成无人便利店或无人超市等等，多路径的发展形成多业态的新零售。如单懿昕通过研究新零售模式下的生鲜电商末端配送，从配送的成本、时间与质量三个角度提出生鲜电商可持续发展的建议[34]。王玥采用动态的视角来研究零售供应链中的权利与价值，揭示新兴市场中供应链网络转型升级的复杂性和不均衡性[35]。薛倩玉等通过因子分析法对新零售上市公司的财务绩效进行评价，得出新零售在未来有极大发展空间[36]。

值得关注的是，未来商店的最显著特征就是非常个性化，能有效地让商家与消费者互动[37]。新零售是零售业转型升级的方向[38]，新零售的发展将逐步颠覆我国传统流通业的商业格局，优化流通业的商业环境，形成支撑并适应新零售发展的现代流通体系，从而进一步促进我国流通业转型，全面提高我国流通业的整体运营效率[39]。但是在新零售的发展中也出现了如产品质量、物流质量、企业公关以及消费者信息安全等问题[40]。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等的革新发展、消费升级的需求等社会经济的变化，零售业的数转智改已成为发展新动向，今后将会是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关注重点。

五、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文选取2010年1月至2020年6月Web of Science(WOS)SCI数据库与CNKI数据库中的核心论文为研究样本，采用文献计量与知识图谱法，通过对零售业创新研究分布统计、研究热点分析和研究趋势分析，得出如下四点结论：

一是在研究时间分布上，国外在2012年，我国在2013年开始关注网络零售、新零售、零售渠道等方面的零售创新转型。国内外的研究侧重点存在较大的差异，国外较多地从技术层面来分析零售业的发展趋势，国内较多地从理论层面对其分析。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研究，对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都较为广泛，理论研究较为深刻。

二是在研究机构分布上，国内外均主要集中在商科较为出名的大学或研究机构。如国外较多集中在密歇根州立大学、曼彻斯特城市大学等大学，国内主要集中在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等大学和研究机构。但国内与国外的合作研究存在较大区别，国外的合作研究较为密切，而国内相对较为松散。

三是在研究热点分布上，国内外的研究均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变化，我国零售业的发展在全球范围内受到关注。如我国在2014年之前出现的三个关键突变词分别是消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生产关系，可以看出2014年之前关于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方向，主要聚焦在如何提高零售业销售额；2016年之后出现了三个关键突变词分别是网络零售、电子商务和新零售，反映了近几年国内零售创新转型的研究方向，是围绕零售业线上线下融合发展而展开。国外在2014年至2017年的4年间，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关键突变词全部与零售业直接相关，2017年之后出现了似乎与零售业不相关的关键突变词，即“China”，这与我国在2016年10月提出的“新零售”概念有着很大的关系。

四是在研究趋势上，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先后聚焦于“网络零售”“新零售”等研究领域，近年来都在关注零售业态的创新、零售业的跨界融合等研究。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零售消费的影响开始引起学界的重视，可以预见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将加大对此背景下零售业发展的研究。

本研究综合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零售业创新转型进行了梳理与分析，归纳了零售创新转型研究的热点及发展趋势，能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理论参考。但也存在如下三点局限之处，一是本研究对频度较高的节点进行分析，可能存在对关注度低但较为新颖的议题的疏漏；二是由于数据库资源及搜索的限制，未来可适度增加中外文数据库的文献样本；三是数字经济时代的零售业，在新冠肺炎疫情变量的助推作用下，数智化变革已成为零售业发展的新趋势，未来需要进一步对其进行关注和分析，助推理论和实践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