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及启示——从低碳能源收并购视角分析

傅小荣，金瑞健，谢玲，王梦川，范业才

( 海洋石油工程股份有限公司）

虽然在各国政府应对气候变化措施的大力推动下，新能源等低碳能源产业在全球范围迅猛发展，然而，新能源的发展至今仍主要由非石油公司主导。随着低碳发展理念的进一步深入，在石油时代将被电气化时代所取代的大势所趋下，石油公司越来越重视低碳能源的发展，逐渐成为新能源等低碳能源产业发展的重要参与者。石油公司的低碳化发展战略受内外因素双重驱动，内因主要是战略和发展理念升级，以及企业形象和品牌塑造的需要；外因则主要是能源市场需求转变，以及政府和社会公众舆论压力。在上述内外因素的驱动下，石油公司低碳化发展进程加速。

本文分析bp、壳牌、道达尔、艾奎诺、埃尼、雷普索尔、雪佛龙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洞察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发展战略，为中国石油公司低碳产业发展战略的研究制定提供有益参考。

1 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情况

本文研究的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是指其针对低碳能源发展而实施的并购、合资和战略投资项目，以及参与政府组织的能源（风电和光伏发电）区块开发竞标，获授的低碳能源开发项目，不包括其有机增长（并购之外的自我发展）的资本化项目和仅以获利为目的的风险投资项目。

自2005年至2021年12月31日，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共参与181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见图1）。

图1 2005-2021年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数量

从各年发生的收并购项目数量分析，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虽然有的很早就开始关注低碳能源产业的发展，但直到2016年《巴黎协定》签订之后才真正重视低碳能源产业的发展，2017-2021年收并购项目的数量呈快速增长态势。2020年由于国际原油价格的短期暴跌，致使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数量有所回落。2009年和2015年，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收并购项目数量为零，可能是分别受2008年金融危机和2014年油价暴跌且持续低迷的影响。由此可以推定，财务能力是石油公司产业转型的重要基础。

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涉及的产业类别十分广泛，包括光伏发电等22个类别，主要类别的项目数量见图2。

图2 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产业分类数量分布

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收并购产业呈多元化，但主要集中在光伏发电、海上风电、生物质能、充电桩和电能分销5大领域，特别是光伏发电、海上风电和生物质能3大领域，生物质能是大型国际石油公司早期所钟爱的低碳产业，近年来则转向新能源产业的热点——光伏发电和海上风电。

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所在地理区域分布十分广泛，涉及全球28个国家和地区，主要国家的项目数量见图3。

图3 7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所在国别数量分布

收并购项目所在地主要集中在欧美国家，巴西和澳大利亚是项目数量进入前10的两个非欧美国家，所有进入前10位的国家无一不是新能源发展的大国和先行者，同时这些国家的能源市场相对比较开放。

2 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分析

2.1 bp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bp在2007年战略性投资生物质能技术企业Synthetic Genomics，开启其低碳能源收并购发展业务，从2007年至2021年12月，bp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多达33个（见表1）。

表1 2007-2021年bp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bp低碳产业战略具有重点突出、层次分明的显著特点。前期聚焦于生物质能，后期则以光伏发电为主攻方向；以战略投资的方式切入，并购为主要实施方式。bp早期的低碳发展战略是发展生物质能产业，2007-2017年，bp在低碳产业领域的投资项目共计10个中有8个是生物质能项目，2个是天然气发电项目，主要实施方式是并购。2017年之后，bp低碳发展战略转向光伏发电产业，2017-2021年，bp投资了12个光伏发电项目，投资方式也以并购为主。

bp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发展新能源产业，在生物质能和光伏发电产业，首个项目都采取战略投资的方式切入，在取得一定的经验之后，再采取并购方式大举进军，实施策略比较稳健。作为一家全球化的企业，bp在低碳产业布局上的视野非常开阔，选择在资源相对丰富的地区进行投资，例如生物质能以美国和巴西为主，光伏发电以西班牙为主。作为石油公司能源转型的先锋企业，bp在《巴黎协定》签订之后明显加快了低碳产业发展的步伐，特别是在2019年之后，开启大举发展绿色低碳产业的战略新时代。除上述生物质能、光伏发电、天然气发电外，bp还投资了3个充电桩、3个风电、1个森林碳汇、1个能效提升和1个微电网/虚拟电厂收并购项目，同时其低碳产业的市场布局比较广泛，涉及多个国家，低碳产业和市场区域分布都呈多元化发展格局。

2.2 壳牌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壳牌凭借其在铜铟联硒化合物技术方面的领先优势，2006年以合资的方式进军光伏产业，开启低碳能源收并购发展业务。从2006年至2021年12月，壳牌完成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34个（见表2）。

表2 2006-2021年壳牌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壳牌低碳能源产业与油气产业形成战略互动的关系。作为一家全球化企业，壳牌的低碳产业投资项目涉及众多国家，市场布局呈现多元化，且低碳产业的目标客户与油气产业的目标客户相关联。

壳牌的低碳产业发展多元化，涉及多种新能源且其产业链比较完备，从能源技术研发、能源生产、技术服务到分销终端，体现出其发展战略的深谋远虑。壳牌非常注重技术能力的获取，多个收并购项目的标的都是技术公司而非能源公司。风电和光伏发电是壳牌新能源的主攻方向，其在电力方面的收并购项目明显高于其他石油公司，完备的产业链也主要体现在电力方面。因此，从收并购行为分析，壳牌表现出从石油公司向新型电力公司转型的战略迹象。壳牌在2017年之前只实施了3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可见《巴黎协定》签订之前，壳牌向低碳化转型的意愿并不强。2017年之后壳牌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数量陡然大增，可以认为壳牌的低碳化战略主要受《巴黎协定》等外部因素驱动，项目大增映射出壳牌向低碳产业转型的迫切性和坚定的战略决心。

2.3 道达尔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道达尔是最早进行低碳能源收并购的大型石油公司，2005年以战略投资的方式入股一个试验性潮汐能发电项目。截至2021年12月，道达尔的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多达48个（见表3），数量为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之最。

表3 2005-2021年道达尔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道达尔是石油公司低碳转型的先锋，它不仅是最早实行低碳能源收并购的大型石油公司，也是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数量最多的石油公司。

相比于bp、壳牌等石油公司，道达尔的低碳产业战略更加多元化。道达尔秉持大胆探索、勇于创新的低碳发展战略理念，是最早在潮汐能、浮式风电、混合能源等细分领域进行尝试的“拓荒者”。作为一家全球性石油公司，道达尔的低碳产业战略布局也体现出全球化特征。道达尔自2005进军低碳产业后，持续在低碳产业领域进行投资，其低碳发展战略表现出极大的耐力和韧性。道达尔的低碳化战略像一场“长跑”，以《巴黎协定》签订为分水岭，在此之前，道达尔的低碳化战略是不紧不慢的“小跑”，在此之后，道达尔明显加快了其低碳化发展战略，由前半程的“小跑”换挡为后半程的“快跑”。与壳牌类似，道达尔的低碳化战略也非常注重技术能力的获取，在光伏发电技术和能效提升等方面实施了多个投资项目。

2.4 艾奎诺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从2010年与Statkraft等企业组成的财团取得英国第3个海上风电开发项目以来，截至2021年12月，艾奎诺共实施了19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见表4）。

表4 2010-2021年艾奎诺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艾奎诺的低碳发展战略比较集中，以海上风电为主，光伏发电为辅。艾奎诺的战略逻辑非常清晰，充分利用自身既有优势，利用其在海上石油开发过程中积累的丰富经验和过硬的海上工程技术实力，强势进军海上风电产业领域。

在《巴黎协定》签订之后，随着能源向绿色低碳化方向加速发展的信号逐渐增强，艾奎诺调整了单一化的低碳产业发展战略，从海上风电向光伏发电等新领域拓展。艾奎诺的低碳化发展战略采取了比较稳健的做法，不仅反映在从自身具备核心竞争能力的海上风电领域入手，而且表现在进入光伏发电产业时，采取了比较稳健的战略投资方式，进入的市场区域也比较集中，主要是在其油气产业深耕的欧洲和美国市场。

2.5 埃尼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埃尼公司开启低碳能源收并购相对较晚，2011年并购Vattenfall AB旗下子公司Nuon Belgium AV，进军包括风电在内的天然气和电力分销业务领域，截至2021年12月，共实施了27个项目（见表5）。

表5 2011-2021年埃尼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埃尼公司的低碳产业发展战略具有爆发力强的特点，2011年以与其核心业务关联性很强的气、电分销产业为切入点进军低碳产业，在《巴黎协定》签订前，埃尼公司的低碳产业发展“漫不经心”，在《巴黎协定》签订且在其从低油价的“泥潭”中挣脱出来之后，埃尼公司似乎突然从“混沌”中醒悟过来，大举进军绿色低碳产业，2018年至2021年12月期间，“狂”投了25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表现出极强的爆发力，也反映出埃尼公司坚定发展低碳产业的战略决心。

埃尼公司在生物质能、风电、光伏发电、混合发电、潮汐能等领域都有尝试，其低碳产业的市场布局也很广泛，具有典型的多元化特征。

2.6 雷普索尔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雷普索尔2010年战略性入股马德里一家藻类制烃研发公司，开启低碳能源收并购发展业务，截至2021年12月，共实施13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见表6）。

雷普索尔公司规模和实力稍逊于前面几家国际石油公司，其低碳能源产业发展采取的是战略跟随的策略，雷普索尔在2010年开始实施低碳能源收并购，时间上比道达尔、壳牌和bp稍晚几年，在产业选择上，雷普索尔采取的则是与上述石油巨头类似的多元化产业战略，虽然只实施了13个项目，但涉及生物质能、风电、充电桩、光伏发电、混合发电等众多产业。雷普索尔低碳化发展战略的市场区域相对集中，主要以西班牙本土为主，并且所有新产业的首个项目都是从西班牙市场起步。总体上来说，雷普索尔的低碳发展战略具有审时度势、紧密跟随和多面突击的特点。

2.7 雪佛龙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雪佛龙2016年战略性入股一家以甘蔗为原料炼制生物柴油的企业，谨慎试水低碳能源收并购，截至2021年12月，共实施了7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见表7）。

表7 2016-2021年雪佛龙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

也许是页岩气革命的成功羁绊了美国石油公司转型的步伐，美国石油公司似乎对全球能源绿色低碳化的发展趋势“置若罔闻”，如果说埃克森美孚公司是拒绝能源转型的“傲慢者”，雪佛龙公司则是低碳化转型的“懈怠者”。

雪佛龙仅有的7个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中，最早的一个项目是在《巴黎协定》签订后的2016年12月。雪佛龙的7个项目全在美国本土，其中有4个是生物质能项目。值得一提的是，2021年4月，雪佛龙下属技术投资公司通过其“未来能源基金”投资美国本土海上风电企业，开发海上浮式风电装置。雪佛龙这一投资举措与拜登政府于2021年3月发布加快海上风电产业发展的声明相呼应，在美国政府对《巴黎协定》转变态度之后，雪佛龙等北美石油公司可能做出战略调整，启动和加快低碳产业发展战略。总体而言，从低碳能源收并购行为分析，雪佛龙的低碳能源发展比较被动，与欧洲大型石油公司主动出击的做法大相径庭。

2.8 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共性分析

从低碳能源收并购视角分析，虽然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各具特色，但其中不乏战略共性。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共性包括：1）初期产业发展都采取核心能力拓展模式，有的是利用已有的核心技术，有的是利用已有的销售渠道等；2）在《巴黎协定》签署之后普遍加快了产业转型发展的战略步伐，逐年加速；3）低碳产业呈多元化发展态势，且大都有某个突出的方向；4）投资方式灵活多样，普遍由浅入深，由战略投资、合资向并购推进。

3 中国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战略概述

根据埃信华迈公司（IHS Markit）的数据，中国石油公司目前尚无低碳能源收并购记录，主要是通过有机增长的方式推动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3.1 中国石油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2020年8月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石油）与申能集团等合资成立上海中油申能氢能科技有限公司，从事氢能技术开发等相关业务。

根据中国石油公开发布的资料，其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可概述为：大力发展天然气产业，加大页岩气、煤层气、致密油气等非常规油气资源规模开发；利用好公司矿权范围内风、光、地热等丰富资源，大力实施风、光、气、电融合发展和氢能产业化利用；持续加大地热资源的规模开发和综合利用，大力发展生物质能；积极探索完善碳捕集、碳封存的技术路径和效益路径，不断做大“零碳”“负碳”产业。中国石油致力于推动公司向“油、气、热、电、氢”综合性能源公司转型。

3.2 中国石化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2020年8月和12月中国石油化工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石化）通过其下属资本有限公司分别投资入股凤阳硅谷智能有限公司和常州百佳年代薄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进军光伏技术领域。

根据中国石化公开发布的资料，其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可概述为：不断增强绿色能源供给能力，把新能源业务摆在更加突出位置，积极推动氢能、风能、光伏、地热、余热等新能源有序发展。积极开发分布式风电、光伏和地热资源，研究氢能制运储销全产业链技术，加快充电站网点布局；加强低成本二氧化碳捕集技术研发，推进以二氧化碳为原料生产化工产品和高端材料的技术研发；积极研究海上风力资源开发利用，探索开展海上风能发电项目；不断提升生物燃料技术的先进性和经济性，成为国内领先的生物燃料技术集成商和产品经销商。

3.3 中国海油的低碳能源产业战略

根据中国海洋石油集团有限公司（简称中国海油）公开发布的资料，其低碳能源产业战略可概述为：完善天然气及电力产供储销体系；加快海上风电产业一体化发展，探索海上风电+岸电/气电等多能互补、海上风电+海洋牧场等多产业互补发展模式；择优发展陆上风光一体化，探索和培育氢能产业；大力发展二氧化碳捕集、封存技术，稳步推进二氧化碳捕集、封存产业化进程。中国海油致力于将公司打造成世界一流的清洁低碳综合能源产品和服务供应商。

4 对中国石油公司的启示和建议

中国石油公司向低碳能源产业转型的序幕已经拉开，先行一步的国际石油公司的发展经验提供了启示，在总结上述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产业发展战略特征的基础上，对中国石油公司的低碳产业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4.1 在公司内部形成加快向低碳能源产业转型的战略共识

虽然中国设定的实现碳中和的时间比大多数欧洲国家要晚十多年，但中国能源向低碳化转型的任务非常艰巨。思想决定战略，战略指导行动，中国石油公司的管理层必须形成加快低碳能源产业发展的战略共识，制定更加大胆和具有开创性，且又切实可行的低碳产业发展战略，并坚定不移地推进。

4.2 在核心主业萎缩前未雨绸缪，积极行动，加快转型步伐

在核心主业产业萎缩的“前奏”吹响前，企业就必须拉开产业转型的帷幕。企业一旦陷入危机的“泥潭”，则很可能力不从心，甚至惊慌失措，以至于无力或无暇推动产业转型，2009年、2015年和2020年大型国际石油公司低碳能源收并购项目数量偏少就印证了这一点。中国石油企业应该在国内石油需求萎缩前，积极主动向光伏、风电等新能源领域转型，以油气核心主业作为公司的现金牛业务，向初期盈利能力较差的新培植业务输血，将其培养成公司的明星业务，才能构建起合理的产业结构，实现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行动迟缓不仅会因优质市场被电力等其他能源企业占据（优质市场已经大量被它们所占），使发展空间变得狭小，而且可能因届时油气核心主业盈利能力下滑，削弱产业转型的财务基础，最终导致转型失败。

4.3 以与核心业务相关性较强的优势产业为切入点，并适度多元化

新产业的发展具有较大的风险性，中国石油公司可以从进军与自身核心业务具有较强相关性的低碳化新产业入手，开启低碳产业发展战略，这是上述国际石油公司的惯用做法。此外，由于任何一种已知的新能源都无法全面取代石油和煤炭，未来全球能源供应很可能呈现多元化格局，这正是大型国际石油公司在低碳产业上坚持多元化发展战略的重要原因。因此，建议中国石油公司坚持多元化的低碳产业发展战略。

4.4 善于利用多种方式加速推进低碳能源产业的发展

低碳能源产业发展到今天，中国石油公司单纯采取有机增长的方式推进低碳产业的发展显然不可取。在中国国内，电力公司等企业已经在风电、光伏发电等新能源产业领域走出很远，在能源市场开放的国家，已存在大量以低碳产业为核心业务的中小型能源公司，这为中国石油公司采取资本运作等方式发展低碳产业创造了条件。参考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做法，中国石油公司既可以考虑与国内电力公司合资或战略投资国内电力公司，也可以并购海外中小型能源公司，加速推进低碳能源产业的发展。对于不大熟悉的低碳化新产业，应优先考虑采取战略投资或与领先企业合资的方式切入，实行稳健的发展策略。

4.5 以技术为先导发展低碳能源产业

在低碳能源产业发展方兴未艾的当下，掌握新能源的技术可能比取得新能源的产能更为关键。上文提到，壳牌、道达尔等公司都非常注重低碳技术能力的获取，因为只有掌握核心技术的企业，才能在未来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以技术为先导发展新产业，才能行稳致远。太阳能和风电等新能源与油气最大的不同，是资源禀赋在各国之间的差距不大，产业发展的关键是技术，掌握技术就掌握了新能源发展的话语权。中国石油公司可以通过战略投资和并购具有低碳产业核心技术的国内外企业，获取相关低碳产业的核心技术。同时加强对低碳能源产业的技术研发投入，以技术创新引领低碳能源产业的发展。

4.6 承接“一带一路”重大项目参与国际市场竞争

本文研究对象中，除雪佛龙之外，其他石油公司的低碳能源产业发展的市场区域都延伸到了本国之外的区域。中国石油公司的低碳产业战略要立足国内、放眼全球，要承接国家“一带一路”倡议重大项目，并与自身油气核心业务的国际化发展战略相呼应，循序渐进地参与低碳能源产业的国际市场竞争。

4.7 持续强化石油勘探开发和清洁利用，与低碳能源新产业协同发展

中国是石油消费大国和最大的原油进口国，2010-2020年原油对外依存度持续上升，2020年达到73.5%。能源低碳化不能不顾国家能源安全的大前提，中国石油公司在推进能源低碳化发展战略时，必须承担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的重大责任。因此，中国石油公司不能简单照搬大型国际石油公司的做法，过早开启持续削减石油勘探开发资本化费用的计划，而应该加大石油勘探开发和清洁化利用的投资，在助力中国推进能源低碳化发展，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同时，逐渐降低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为国家能源安全做出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