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2022-07-07刘欣
刘欣
一抹青山,一弯绿水,一座老屋,承载了再也回不去的童年,那里有记录了我儿时无限欢乐和童真的故乡。
几乎所有说到“故乡”的人,他们大多已离开了家乡。而离开家乡,并不意味着失去了故乡。地理意义上的家乡,只是一个名称和方向,留存于记忆中的故乡却并不只是家乡。家乡不论怎么变,它都在那里。故乡给予你对事物的判断却可穿越时空,甚至成为丈量世界的标尺。
家乡对于我来说,也只能称之为故乡,十多年的外出求学,虽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之为离开家乡,但也早已与家乡渐行渐远。家乡那一抹青山,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早已变成了荒地;曾经的一弯绿水,也早已停留在“鱼戏荷叶间,人在水中游”记忆里了。记得儿时那一弯绿水承载了我们多少欢笑,我们光着脚丫,蹚着清澈的水,走在松软的沙滩上,撵着欢快的鱼儿游来游去,不一会儿就有好几条慵懒的鱼成了我们的手下败将,受了驚吓的鹅鸭们则三五成群地拍着翅膀嘎嘎叫着、跑着。有时我们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就顺便洗了个澡,冲冲凉,然后躺在松软滚烫的沙滩上,看着蓝天上清风吹着白云。可如今再来到小河边,河道经过多次整治,两边是整齐的河堤,河上横架着结实的钢筋混凝土大桥,再也找不到松软的沙滩、清澈的流水,更难觅鱼虾的身影,坑洼的河道上留下的是一汪汪臭水坑,温馨的老屋也早已变得宽敞明亮,只有年迈的父母像极了温馨的老屋。儿时的光屁股娃娃也都成家立业,纵使相逢应不识,走在大道上,也只是浅浅笑笑,然后默默走开,再难觅儿时的欢愉。如今的家乡山已荒、水已枯、人亦老,就像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大师季羡林曾这样写道:“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乡,人人都爱他故乡的月亮。”绝大多数人,正是在这种“背井离乡”“故乡又存在着”的双重情绪中生活,因此,他们才拥有所谓“怀念”的权利,才可以将自己快丢失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故乡那个地方,从而自我慰藉。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读过王鼎钧先生的话:“故乡是什么?所有的故乡都从异乡演变而来,故乡是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大学的四年,宁静的校园,亲切的图书馆,同窗熟悉的身影,都市的繁华,叫我误把沈阳当作我的故乡,当四年大学生活结束,曲终人散,满是离愁、无奈,只有把所有的不舍化作坚强的泪水。继续在沈阳打拼了半年,通过公务员考试回到了家乡,就在那一刻,正如席慕容所说:“故土变貌,恩爱成灰,原乡与我素面相见。”道路的一侧是高楼大厦,一侧是宽厚的黄土地,也许只有家乡才会有如此强烈的色差,也许只有莽莽的白狼山与激荡的六股河水的碰撞,才能孕育出家乡独特的黏豆包香。
在这一刻,我与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乡不期而遇了,正如导演贾樟柯说的“只有离开故乡,才能获得故乡”。故乡是儿时的记忆,是你出生的老屋,是固定的地点和籍贯,是熟悉的家乡菜的味道,当留下来,品味家乡,发现再也回不到故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