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血管性痴呆患者血清8－羟基脱氧鸟苷和孤独G蛋白偶联受体配体－13水平与病情严重程度及预后的相关性分析

刘冰月，杨源瑞，孙海清，肖丕娟，罗永睿

西部战区总医院干部一科，四川成都 610000

临床脑血管病引起脑组织供血不足，并导致脑功能衰退，可诱发血管性痴呆（vascular dementia，VD），该病多发于老年群体［1］。流行病学显示老年性痴呆发病率为6.6%～15.8%，包括2 个主要类型，其中阿尔茨海默病发病率为0.8%～7.5%，而VD 发病率为0.36%～6.0%［2］。VD 临床表现主要为记忆力下降、构音障碍、执行功能损害等，是一种慢性进行性疾病［3］。目前，临床对VD 的病理机制尚处于探究阶段，而该病为临床发现唯一可防可治的痴呆类型［4］。对其病理损伤机制的探究是避免疾病进展，改善预后的关键。诸多研究［5-6］表明，氧化应激可加重脑血管损伤，而炎症因子的大量释放又可导致血脑屏障受损，在VD 病理过程中起重要作用。因此，选取氧化损伤核酸产生的物质之一的8-羟基脱氧鸟苷（8-Hydroxy-2'-deoxyguanosine，8-OHdG），依此来了解机体内氧化损伤及细胞功能障碍程度［7］。孤独G 蛋白偶联受体配体-13（Lonely G protein-coupled receptor ligand-13，Apelin-13）是血管紧张素受体AT1 相关蛋白偶联受体的唯一内源性配体，具有神经保护作用，目前已证实与急性脑梗死的发病及预后密切相关，但在老年血管性痴呆患者中的作用机制还未探讨清楚［8-9］。且国内尚缺乏关于8-OHdG、 Apelin-13 水平与VD 发病及预后的相关性的研究。基于此，本研究旨在探究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及与病情严重程度、预后的关系，为老年VD 的诊治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西部战区总医院2017年12月—2020年12月收治的125 例老年VD 进展期患者为观察组。从西部战区总医院选取同期健康体检者92 例为对照组。病例纳入标准：（1）符合《血管性痴呆诊断标准草案》［10］中VD 诊断标准：临床表现为记忆力下降、认知功能障碍等，伴随不同程度的局灶性神经系统症状，并经头颅CT、 MRI 等影像学检查发现梗死灶或广泛脑室周围蛋白质损害；（2）存在脑血管病变证据；（3）临床资料完整；（4）年龄＞60 岁者；（5）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者。凡符合上述所有标准的病例方可纳入本研究。排除标准：（1）具有精神类疾病家族史者；（2）近3 个月内存在急性感染者；（3）严重肝肾功能不全者；（4）其他原因导致痴呆者；（5）严重抑郁并伴有自杀倾向者。具备上述任意1 项标准的病例不纳入本研究。本研究已获得医院伦理会员会批准（KY-2021-019）。

1．2 方法

1．2．1 临床资料收集 收集患者的临床资料，并对观察组患者进行为期3 个月的出院随访。一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动脉压、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简易精神状态检查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评分、缺血指数量表（Hachinski Inchemic Score，HIS） 评 分。MMSE 量表［11］、包括定向力、瞬时记忆力、注意力和计算能力、回忆能力、语言能力5 个维度，共30 条目，总分0 ～30分，得分越低表示认知功能障碍越严重。HIS 量表［12］包括急性疾病、阶梯型恶化、波动性病程、抑郁等13条，总分0 ～18 分，得分越高表示VD 越严重。抑郁采用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13］进行评估，包括抑郁情绪、负罪感、自杀等24 项，按照0～4 分评分或0 ～2 分评分，总分≥8 分为表示伴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状态。

1．2．2 血清8-OHdG 和Apelin-13 蛋白水平检测 2 组对象均于清晨空腹状态下采集血液标本5 mL，离心后提取上清，保存待测，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8-OHdG、 Apelin-13 水平，试剂盒分别来自上海蔚霆生物试剂有限公司与上海将来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参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

1．2．3 分组方法 入院时均给予MMSE 评分，观察组根据MMSE 评分结果分为轻度亚组（得分21～26分）、中度亚组（得分10 ～20 分）、重度亚组（得分0～9 分）。出院后3 个月通过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DL）评估预后，根据评分分为Ⅰ级组（得分61～99分）、Ⅱ级组（得分41 ～60 分）、Ⅲ级组（得分0～40分）。

1．3 观察指标值比较

比较观察组、对照组及观察组各亚组间血清8-OHdG、Apelin-13 蛋白水平及MMSE 评分，分析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MMSE 评分间相关性。比较不同预后结果组间血清8-OHdG、 Apelin-13蛋白水平，分析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蛋白水平与预后的关系。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20.0 统计学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百分率表示，组间对比进行χ2检验；正态分布且方差齐性的计量资料以均数± 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行独立样本t检验，多组间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统计学有意义的结果进一步采用SNK-q 检验；相关性采用Spearman 或Pearson 分析法，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对象临床资料比较

2 组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动脉压、 BMI、高血压史、糖尿病史组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MoCA 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抑郁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2 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及MMSE 评分比较

不同病情严重程度组间血清8-OHdG、 Apelin-13蛋白水平及MMSE 评分比较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重度组患者8-OHdG 水平高于中度组、轻度组及对照组（P＜0.05），Apelin-13 水平及MMSE 评分低于中度组、轻度组及对照组（P＜0.05），中度组患者8-OHdG 水平高于轻度组及对照组（P＜0.05），Apelin-13 水平及MMSE 评分低于轻度组及对照组（P＜0.05），轻度组患者8-OHdG 水平高于对照组（P＜0.05），Apelin-13 水平及MMSE 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4 组研究对象在梗塞、出血部位、相关病史方面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观察组各亚组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 MMSE 评分及相关影响因素比较（±s）

表2 观察组各亚组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 MMSE 评分及相关影响因素比较（±s）

注：与对照组比较，△P ＜0.001；与轻度组比较，▲P ＜0.001；与中度组比较，＃P ＜0.05，※P ＜0.001。

项目 轻度组（n=42） 中度组（n=92） 重度组（n=30） 对照组（n=92） χ2/F P 8-OHbG （ng／L） 648.25 ±98.14△ 945.25 ±106.14△▲ 1428.58 ±241.58△▲※ 358.12 ±34.15 765.6488 ＜0.001 Apclin-13 （ng／mL） 0.78 ±0.15△ 0.47 ±0.14△▲ 0.35 ±0.10△▲＃ 1.42 ±0.21 503.662 ＜0.001 MMSc （分） 20.41 ±3.26△ 14.20 ±2.51△▲ 7.24 ±1.23△▲※ 27.24 ±1.56 793.517 ＜0.001梗塞［例（%）］ 5 （11.90） 32 （34.78） 13 （43.33） — 9.981 ＜0.001出血部位［例（%）］额叶 20 （47.62） 35 （38.04） 20 （66.67） — 10.471 ＜0.001顶叶 10 （23.81） 18 （19.57） 6 （20.00） —丘脑 12 （28.57） 39 （42.39） 4 （13.33） —高血脂症病史［例（%）］ 9 （21.43） 36 （39.13） 19 （63.33） 5 （5.43） 12.920 ＜0.001冠心病史［例（%）］ 10 （23.81） 16 （17.39） 17 （56.67） 15 （16.30） 23.413 ＜0.001高血压史［例（%）］ 8 （19.05） 12 （13.04） 15 （50.00） 32 （34.78） 21.662 ＜0.001糖尿病史［例（%）］ 15 （35.71） 23 （25.00） 20 （66.67） 41 （44.56） 18.670 ＜0.001

2．3 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MMSE 评分相关性分析

经Pearson 相关分析，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水平与MMSE 评分具有负相关性（P＜0.05），而Apelin-13 与MMSE 评分具有正相关性（P＜0.05）。见表3和图1。

图1 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MMSE 评分相关性图像

表3 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MMSE 评分相关性分析

2．4 老年VD 患者不同预后结果组间8-OHdG、Apelin-13 比较

不同ADL 分级组间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Ⅲ级组患者8-OHdG 水平高于Ⅱ级组、Ⅰ级组（P＜0.05），Apelin-13 水平低于Ⅱ级组、Ⅰ级组（P＜0.05），Ⅱ级组患者8-OHdG 水平高于Ⅰ级组（P＜0.05），Apelin-13 水平低于Ⅰ级组（P＜0.05）。见表4。

表4 老年VD 患者不同预后结果组间8-OHdG、Apelin-13 水平比较（±s）

表4 老年VD 患者不同预后结果组间8-OHdG、Apelin-13 水平比较（±s）

注：与Ⅰ级组比较，△P ＜0.05；与Ⅱ级组比较，▲P ＜0.05。

组别 8-OHdG（ng／L） Apelin-13（ng／mL）Ⅰ级组（n=65） 937.69 ±141.96 0.63 ±0.12Ⅱ级组（n=39） 1 051.59 ±74.40△ 0.49 ±0.14△Ⅲ级组（n=21） 1 121.26 ±121.64△▲ 0.38 ±0.10△▲F 22.514 37.889 P 0.001 ＜0.001

2．5 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预后的关系

经Spearman 相关分析，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与预后（ADL 分级）具有正相关性（P＜0.05），Apelin-13 水平与预后（ADL 分级）具有负相关性（P＜0.05）。见表5。

表5 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预后的关系（r/P）

3 讨论

VD 是因脑血管疾病导致的脑损伤而诱发的痴呆类型，患者伴随不同程度认知障碍的同时还具有抑郁情绪表现［14］，本研究中观察组MoCA 评分低于对照组，抑郁率高于对照组则证实这一点。分析是因为中枢神经系统作用机制复杂，血管因素造成某一节点异常则可引发级联反应，从而诱发神经功能障碍。VD 患者中枢神经系统内白质受损，可引发认知功能障碍，并导致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等氧化应激标志物水平明显上升［15］。再者，脑组织具有一定神经元修复能力及抗氧化能力，对氧化应激反应较为敏感［16］。李建瑞等［17］学者认为VD 患者MDA、SOD 水平与神经功能具有密切联系，为本研究提供科学依据。VD 发病时机体内氧化应激反应产生的自由基可造成血管内皮细胞损伤，且同型半胱氨酸等的毒性作用又可加速神经细胞凋亡［18］。与其他类型痴呆不同的是，VD 可防可治，因此，寻找特异性生物学指标可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临床制定治疗方案，减缓神经细胞损伤，从而改善预后。

现有文献显示VD 患者存在氧化应激及神经元损伤［19］，但对其相关指标的探究鲜少。本研究以MMSE为病情严重程度评分标准分组，结果显示不同病情严重程度组间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及MMSE 评分、梗塞、出血部位、相关病史方面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且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水平与MMSE 评分具有负相关性，Apelin-13 与MMSE 评分具有正相关性，表明8-OHdG、 Apelin-13 在VD 患者认知障碍的发生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与陆邦超等［20］学者研究中老年糖尿病患者血清8-OHdG 是认知功能障碍独立危险因素的结果具有相似之处。梗塞、出血部位、相关病史方面的占比趋势与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变化趋势相似，说明在VD 患者中，上述危险因素与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存在一定的相关性。此外，老年群体自身抗氧化应激能力较弱，加之VD 发病前脑组织遭受长期供血不足影响，氧化应激反应强烈，可导致碱基和链断裂，加重DNA 氧化应激损伤［21］。8-OHdG 为DNA 氧化损伤标志物，其表达水平随患者体内氧化应激反应的加重而升高，VD 患者由于病情进展的原因，机体氧化应激反应不断增强，对8-OHdG 有激活作用，其水平升高，进而对细胞膜、内环境、能量代谢等产生影响，从而参与VD进展［22］。Apelin-13 为神经保护因子，可通过抑制胶质细胞等的功能发挥抗炎作用，且还可减少水通道蛋白-4、海马体中半胱氨酸蛋白酶-3 等的表达减少神经细胞凋亡［23］。在VD 病情进展期间，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炎性反应，且神经元受到了损伤，而Apelin-13 作为神经保护因子，且具有抗炎效果，VD 的相关机制会对其产生刺激，进而使Apelin-13 的水平出现明显的变化。另外结果还显示，不同ADL 分级组间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比较有统计学意义，老年VD 患者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与预后（ADL 分级）均具有相关性，即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和老年VD 患者预后有关，基于此，可考虑将血清8-OHdG、 Apelin-13 蛋白水平作为一种指标来评估老年VD 的预后，并提供一种新的治疗思路，即以抗氧化应激及促神经元修复为主，促进VD 患者的康复，但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纳入的病例有限，未能扩大病例数对研究结果更进一步的验证。

综上所述，8-OHdG、 Apelin-13 均参与AIS 的发病及进展，并与患者病情严重程度及预后具有密切相关性，临床早期检测可有利于治疗方案的制定。但本研究未考虑两种生物学指标的相互影响，具有一定局限，有待后期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