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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施现状及优化策略
——基于江西省南昌、萍乡两地的调查

2022-06-09叶存洪占莉莉

南昌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校长素质评价

叶存洪,占莉莉,刘 宣

(南昌师范学院,江西南昌 330032)

2014年9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要求“探索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多元录取机制”,即大学招生录取“两依据一参考”。2014年12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对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内容和程序等作出明确规定。2016年10月,江西省出台《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施办法(试行)》,部署综合素质评价工作落地。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强调要“完善综合素质评价体系”,江西省积极行动,采取一系列措施深化评价领域的相关改革。为了深入了解江西省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以下简称“综合素质评价”)实施情况,以便总结经验,发现问题,研判原因,精准施策,于2021年10—12月开展了本次调查研究。

一、调研的基本情况

调研以问卷调查和访谈调查的形式进行。调查问卷采用教育部基础教育教指委教育教学质量评价指导专业委员会编制的《全国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施现状调查问卷》(分教师卷、校长卷),以问卷星形式向南昌、萍乡两设区市高中教师和校长发放,共收集教师问卷1121份,校长问卷51份。两套问卷内容都涉及基本信息、总体情况、评价内容、评价主体、评价方法、评价的组织实施、评价结果应用以及条件保障等方面。对调查所得数据运用SPSS24.0进行统计与分析,对主观题进行单独分析,并与客观题的数据分析进行交叉验证。

为检验问卷调查得出的相关数据,便于对数据做出科学合理的解释,我们辅之以访谈调查的方法,在两地以座谈会访谈、个别访谈形式对普通高中校长、教师及教育行政部门相关负责人进行了深入的访谈交流。

二、综合素质评价实施情况的基本判断

(一)总体情况

1.教师和校长对综合素质评价高度认同

有98%左右的教师和校长认同综合素质评价理念,认为开展综合素质评价有助于打破“唯分数”“一考定终身”的顽瘴痼疾,有助于减轻长期压得校长教师喘不过气的“定升学指标”压力,有助于纠正重分数轻素质的片面办学行为,促进学生全面发展。65.8%的教师和76.5%的校长赞同将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纳入大学招生录取参考。而且,校长群体认同度的各项指标均略高于教师群体。

2.地方政府和高中学校重视程度不够,政策落地效果不显著

综合素质评价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政府统筹协调,非学校能独力完成,但有55.7%的教师和58.9%的校长认为当地政府对该项工作未予以足够重视。相应的,学校层面也缺乏应有作为。近半数教师和校长表示综合素质评价还未结合本校实际情况开展,基本上是“走走形式”,活动记录多是“突击完成”,访谈中也有校长反映,“高中六个学期的记录,实际上是在最后一年一次性完成的”。国务院文件出台已七年有余,但政策落地仍处“只听楼梯响,未见人下来”状态。

(二)评价内容

97.5%的教师和98%的校长认为评价的大框架即思想品德、学业水平、身心健康、艺术素养和社会实践等五项指标的设置较为科学合理,对应德智体美劳五育,涵盖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要求。87.2%的教师和86.3%的校长认为评价指标应该“可以被观察、被记录,具有可操作性”,但有超过70%的教师认为目前的评价指标过于宽泛、粗线条,实际操作中不易把握。“综合素质评价不要求也不可能有相对具体、可对比的标准,只能有一些概括性的、描述性的标准,要依据这样的标准来准确判断学生发展的水平程度是很困难的。”[1]这就面临着一个“两难”境地:指标太粗,基层学校难以操作,容易自行其是;指标太细,容易束缚学校的空间,难以体现学校特色。而且,综合不等于组合,“综合素质”非上述五者简单“拼盘”,当将“素质”置于“综合”的思维方式下,就要求将个体素质的各个部分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考察。[2]对此,访谈中校长和教师们也表示出认识和操作有较大“缝隙”。

(三)评价主体

综合素质评价的实施主体呈现多元化特征,学生本人、班主任、任课教师、同伴、家长乃至社会人士等都是参与评价的主体。实际操作中,最主要的是班主任和学生,其他主体容易虚化。但评价主体的评价能力和客观性有待进一步评估,由表1可知,3/4左右的教师和校长认为学生难以客观地评价自己,也难以客观地评价同伴,家长不能够客观地评价自己的孩子。如操作不当,监督乏力,这样的制度必然会引诱人性中的“魔鬼”出洞。关于教师这一评价主体,55.4%的教师和64.7%的校长认为教师欠缺开展综合素质评价的能力。

表1 综合素质评价主体的评价能力及评价的客观性

(四)评价方法

1.评价方法呈现多样化

如图1所示,行为记录、评语评价和观察法是目前高中学校使用最多的评价方法,量表法、测验法、问卷法使用较少,使用最少的是量表法。

图1 本校开展综合素质评价采取的方法

如图2所示,目前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的呈现形式主要有评语、等级和写实记录,分数作为一种传统的呈现形式,占比也不小。

图2 本校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的呈现形式

2.对定量和定性评价的认识不够充分

由表2可知,65.9%的教师和49%的校长认为“没有必要过于量化评价学生”,但因为对表现性评价等方法掌握不够,所以最后还是觉得“采用打分或计算等级才靠得住”,持此观点的教师、校长分别为70.3%和56.8%。要知道,量化方式一定会带来横向对比,综合素质评价不强调排序与比较,希望考查学生内隐的、增值的品质。由于教师普遍不知道怎么开展质性评价,加之没有时间精力给学生撰写个性化评语,超2/3的教师表示综合素质评价最后事实上“只是记录了结果,没有体现学生发展过程”。说明教师和校长对定量和定性评价之间关系的认识有待深化,对定量和定性方法的掌握需要加强学习。

表2 对综合素质定量和定性评价的认识

(五)组织实施

1.组织领导基本到位,但部分学校无实质运作

51.6%的教师和76.5%的校长所在学校成立了综合素质评价实施领导小组,强化组织保障,但也有12.7%的教师和17.6%的校长表示学校未成立类似机构,还有35.2%的教师和5.9%的校长表示不清楚。从“不清楚”这一回答来看,教师比例之高,颇耐人寻味,既反映教师可能对学校重要工作不够关心,“你治你的校,我教我的书”,也反映学校一些重要政策出台没有做好思想动员工作。在成立了综合素质评价实施领导小组的学校,通过对领导小组工作情况进行调查,超半数受访者认为领导小组基本上就是个形式。

2.制度规范基本建立,但受干扰多,执行乏力

由表3可知,82.5%的教师和92.2%的校长表示,“学校建立了学生成长记录规章制度”,说明绝大多数学校建立了相应的规章制度,希望通过建章立制为综合素质评价工作保驾护航。但是,一因人情干扰,30%左右的教师和校长表示“会有人托关系让我给学生一个好评价”;二因硬件困难,约半数教师和校长反映“很多学生没有设备填报综合素质评价的信息”;三因教师负担过重,59.9%的教师和45.1%的校长认为“综合素质评价给教师造成了严重负担”;四因监督不力,50.5%的教师和35.3%的校长表示“我校对综合素质评价的监督比较流于形式”,导致制度实际执行面临不少困难。

表3 综合素质评价制度建设与具体开展情况

(六)结果应用

综合素质评价结果应用表现在两方面。一是用在终端,即选拔。多数教师和校长赞同将评价结果纳入大学招生录取参考,认为这有助于改变用分数给学生贴标签的做法,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有什么样的评价指挥棒,就有什么样的办学导向。但也有少部分教师和校长担心会因此强化这种评价的鉴别选拔功能,来自社会处境不利地区或家庭的子女,因为他们的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及社会资本处于劣势,可能会面临新的不公。二是用于过程,即培养。由表4、表5可知,很多教师会根据评价结果对学生进行指导,校长会据此反思学校管理,但有高达40.4%的教师和21.6%的校长认为评价结果对改进教学、管理没有实际意义。当然,这是两种不同的评价,当它用于选拔时,对培养过程中的一些材料存在按标准规范进行“转换”的问题。

表4 综合素质评价的结果运用于教学与管理的情况(教师卷)

表5 综合素质评价的结果运用于教学与管理的情况(校长卷)

(七)条件保障

1.教师培训的频次和内容有待加强

对高中教师的培训,从“国培计划”到“校本培训”,有多个层次,多种类型,但围绕综合素质评价开展的专题培训偏少。如图3所示,近三年来,教师与校长参加综合素质评价相关培训的次数多在3次以内,超过4次的很少。还有零培训的情况,特别是教师层面,未接受过相关培训的比例接近1/4。从培训内容来看,“三多两少”:重要性必要性强调多,政策文件解读多,通识理论多;评价技术手段、评价方法运用的内容少之又少。

图3 近三年参加综合素质评价相关培训的次数

2.学校对政府推进综合素质评价工作有热切期待

如图4所示,校长和教师都期待政府在开发或优化综合素质评价平台、开发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增加综合素质评价工作经费方面有更有力度的行动。排在第四位的,校长和教师有些不同,校长更看重政策环境,即破除唯分数、唯升学率评价学校的取向,教师则更希望得到更多的业务培训和专家指导。

图4 政府未来推进综合素质评价需要重点解决的内容

三、综合素质评价滞阻:问题及原因

(一)大学招生录取在“用”与“不用”间陷入两难

2014年国家就提出“两依据一参考”,但时至今日,大学招生录取并未实质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结果,或者只参考部分信息特别是学科竞赛获奖信息。原因在于,信度不高与区分度低的交织拉低了价值性,使得高等学校“不愿使用”;特色追求被同质平庸所取代影响了科学性,使得高等学校“不能使用”;海量工作与有限时间的冲突制约了效益性,使得高等学校“不便使用”;程序断层与制度缺位的交错带来了风险,使得高等学校“不敢使用”。[3]高中学校觉得,既然大学招生录取不用,我们下那么大力气做它干嘛?“投入大”与“收益低”的事情自然不愿干,这在“考什么学什么,不考的就不学”应试文化面前表现得十分鲜明。所以,如同调查结果显示的,部分学校既无组织保障,也无制度保障;综合素质评价未实质开展,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学生升学时需要活动记录,那就在最后一年甚至最后一个学期一次性突击完成。这样让大学觉得如此“评价”的结果就更不能用,这就是时过七八年政策仍不能落地的深层次原因。

(二)综合素质评价主体多元,但评价客观性难以保证

评价主体呈现多元化特征,符合《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要求的“探索学生、家长、教师以及社区等参与评价的有效方式”的精神。目前的主要疑虑,一是学生自评、互评的客观性问题。人性有“自私”的一面,特别是长期受“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两眼一睁,开始竞争”等应试文化影响,学生会本能地做出利己的“主观性判断”,[3]也就是说,“理性经济人”的自利性会发生作用,利益高相关主体(学生与学校)会不自觉地考量自身利益,使得评价过程失序、评价结果失真。[4]二是在人情社会里,教师很难排除人情、关系、权力等因素的干扰,独立做出客观评判,31.3%的教师和29.4%的校长就表示“有人托关系让我给学生一个好评价”。这还是在评价结果未纳入招生录取的情况下,一旦与高考实质挂钩、形成了“高厉害关系”,干扰因素肯定会大得多。国家政策要求保障综合素质评价纳入招生考试制度平稳运行,强调要“严格程序,强化监督,确保公开透明,保证内容真实准确”。但目前,监督主体不明确,监督系统和方法不完善,基本上还只是依靠学校的校内监督,当面对人情、利益等冲击时,这种自我监督机制是很脆弱的。

(三)教师精力和评价能力不足,评价方法与结果应用亟待改善

教师时间精力不足。教师承担着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学生心理辅导、培训研修等一系列繁杂工作,加之各种“非教学负担”繁重,一位教师要面对几十名甚至百余名学生,每天要细致地观察、记录,然后对每一名学生做出准确、客观的评价,确实有一定困难。特别是因为编制所限,高中学校普遍缺人,根据江西省教育评价监测研究院、南昌师范学院江西教育评估院2021年对全省高中教师队伍的监测结果显示,按2020年全国平均生师比计算,江西省高中教师缺额2.04万名。加之面对“双新”(新高考、新教材)改革,教学组织形式由传统的行政班向选课走班转变;化解大班额导致班级数增多;各种“进校园”导致教师“非教学负担”过重等诸多原因,教师缺额明显。这样,一些“非必要”的事往往就“打折扣”,满足于“差不多”。

教师评价能力不足。调查显示,目前使用最多的评价方法是观察法、行为记录和评语评价,量表法使用少,总体上符合《教育部关于加强和改进普通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意见》精神。《意见》明确指出:“综合素质评价是对学生全面发展状况的观察、记录、分析,是发现和培育学生良好个性的重要手段。”显然,综合素质评价的初衷是对学生各方面发展的“观察、记录、分析”,而非简单的测量、甄别与遴选。因此,从具体操作与评价方法来看,它更多依赖质性评价的方法来实现。但事实上,很多教师“不知道怎么运用表现性评价等方法”,不能熟练地在定量基础上进行定性评价,对质性、描述性的模糊评价并不内行,还是习惯于给个分数、定个等次。本来,综合素质评价的初衷是“从只看‘冷冰冰的分’到关注‘活生生的人’”,[5]但过于量化评价后我们看到的仍然是“冷冰冰的分”而非“活生生的人”。“量化的评价把复杂的教育现象加以僵化、简单化和表面化,往往失去了教育中最有意义、最根本的内容,无法反映出教育的复杂性和学生状况的丰富性。”[6]至于评价结果的应用能力,多数教师、校长表示会用之帮助发现学生的兴趣特长,让学生更加明确未来职业规划和转变教师的教学评价观念,促使教师不断反思教育教学,但有不少教师、校长认为评价结果对于改进教学、管理没有意义,有的教师几乎不使用评价结果。

四、推进综合素质评价的关键:解决“不愿为”“不能为”两大堵点

《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强调,要“创新评价工具”“健全综合评价,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针对数据采集方式单一、分析过程不明、评测结果输出不全、实际用途指向不定等问题,探索综合素质评价实施的方法体系,使测评结果最大程度地逼近客观性、科学性,这对于推进我国基础教育评价的改革与创新具有重要意义。

(一)评价结果纳入大学招生录取要先行先试,稳步推进

综合素质评价结果与大学招生录取挂钩,有利于破解“一考定终身”的弊端,促进学校把握学生成长规律,切实转变育人模式,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推动素质教育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但因为存在“高厉害”关系,可能会导致各利益相关方对实施过程的诸多干扰,“找关系”“递条子”“打招呼”在所难免。如何在这种生态下努力保证评价的客观性、公正性是一个宏大而艰难的课题,需要“先行先试”,在一定范围内开展试点,积累经验,再渐次推广,避免“政治运动式”的一下子全面铺开。我们很多改革缺乏实验环节,那么多“实验学校”不做实验,往往一上来就是“全国(省、市、县)推广”,发现不行再推倒重来,用新一轮“全国(省、市、县)推广”去纠正之,而且经常用一句话宽慰自己——“就当交学费了”。我们姑且不说有没有那么“钱”总是交学费的问题,关键是培养人的工作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英国哲学家、教育家洛克说得好:“教育上的错误比别的错误更不可轻犯。教育上的错误正和错配了药一样,第一次弄错了,决不能借第二次第三次去补救,它们的影响是终身洗刷不掉的。”[7]

(二)加强组织领导和监督治理力度,建立健全诚信体系

一要强化组织领导。综合素质评价工作政策性强,涉及面广,社会关注度高,远非学校单独能够做好的,应将该项工作纳入各级党委教育工作领导小组的议事日程,对涉及综合素质评价的重大问题进行综合协调,形成良性联动,由“分治”走向“共治”,进而达到“善治”;将综合素质评价改革纳入对地方党政主要领导干部履行教育职责督导评价的重要内容,切实强化政府行为,落实政府主导责任。二要完善监督机制。建立公示制度,评价材料必须经公示无异议后确认、录入,以实现监督透明化;建立抽查制度,对档案材料开展定期抽查,省、市、县(区)三级抽查比例要科学测算,必要时委托第三方评估机构独立实施,面向社会发布评估报告;建立申诉制度、复议制度和责任追究制度,推动教育评价工作纳入法治轨道,提高违法行为的“成本”,切实保护各类主体合法权益。三要健全诚信体系。贯彻落实2022年3月中办、国办《关于推进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高质量发展促进形成新发展格局的意见》精神,建立信用承诺制度,开展诚信教育,完善信用记录,强化信用约束,建立信誉评级制度,向社会发布黑白名单;健全不敢失信、不能失信、不想失信长效机制,使诚实守信成为各相关主体的自觉追求。“我们经常说,‘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其实,在原则问题上,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一旦犯了错误,就应该让他连改正‘错误’的机会都没有,设置一根真真正正的高压线,让他们不敢拿学校的声誉和形象下赌注。”[8]借用《诗经》的话说,让相关各方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综合素质评价的实施需要完备的社会诚信机制,但教育应该引领社会,而不是坐等社会诚信机制健全后再来推进教育改革,教育改革推进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社会建立诚信机制的过程。[9]

(三)加强教师培训和技术支撑,提高评价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

过去一般认为,会教书就会评价,现在要转变思想,评价是一件专业性很强的事情,未来,评价能力将会与教学能力同样重要。校长教师要拿出时间、腾出精力来认真对待,从以下方面着手加强评价能力建设。第一,树立评价理念。评价应从知识立意、能力立意到素养立意,评价功能的定位从甄别、施压到改进、发展。过去的评价常常是为了甄别、为了给学生和教师施压,把评价作为一种手段。现在,教学评价走向一体化,一定意义上讲,评价是教学的一部分。应让评价工作着眼于学业的改进、学生的发展。第二,熟悉评价流程。综合素质评价程序一般包括记录信息、整理遴选、公示审核、形成档案、材料使用等步骤。每一步怎么操作,不只是自己会,还要教会学生。比如,指导学生做“写实记录”,关键事件和有代表性的活动的呈现,材料的取舍等,真正将综合素质评价与育人有机结合起来。第三,掌握评价方法。以表现性评价为例,学生在小组合作、实践活动、成果展示、探究性作业中,教师应该关注的评价点是什么?如何准确评价学生在活动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对学生的课堂展示、探究性作业及其他各种学习成果该如何评价?如何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对学生作出定性评价?等等,都需要教师有娴熟的技能。

“一切都将被重新定义”,这是对未来人工智能等技术影响世界的畅想。随着移动设备的普及以及物联网、区块链、学习分析等技术的快速发展,利用信息技术手段及时记录学生成长过程的日常表现有了可能,大数据分析技术更是可以帮助学校自动生成个体和群体数字画像,综合素质评价结果呈现方式将更加形象、客观、全面,并能实现从结果性管理转向基于数据的过程性动态管理。[10]有技术人员设计了面向区域教育治理现代化、支持区域学生发展质量评价的学生画像,该画像基于德智体美劳五个维度呈现学生在“五育”培养方面的发展情况。[11]也有技术人员构建了基于数字画像的评价模型,生成个体数字画像和群体数字画像,分别服务于学生生涯规划和个性发展、学校办学改进和政府教育治理。[12]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基于大数据构建了学生综合素质的生成性评价模型,借助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技术,自主开发完成综合素质评价技术平台。此平台实现评价内容的全覆盖、评价引导全过程,且实现评价的内容和结果根据使用者的需求进行动态量化设计,能够很好地满足多方对评价体系的需求。[13]这些都说明,从数据采集、存储、分析到结果可视,智能信息技术融入综合素质评价具有可行性。《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也强调:“创新评价工具,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探索开展学生各年级学习情况全过程纵向评价、德智体美劳全要素横向评价。”未来,教师的数据素养应该像“三字一画”一样成为教师的一项新“基本功”。

(四)建立共管共治的教育生态,协同推进综合素质评价

综合素质评价需要各有关方面的协同,当前迫切需要加强两方面工作:

一要加强大学招生能力建设。有研究认为“综合评价招生改革应聚焦于高等学校”。[2]目前,综合素质评价应用不足有招生周期短等原因,也有大学招生能力不足的问题。成功的大学一般都有自己独特的招生理念,在招生简章中会详细呈现学校的办学理念、招生规格,而不是模糊、笼统地要求“综合素质优秀,品学兼优,身体健康”,从而引导学生作出选择,让学生知道如何与相应大学匹配,[2]而不至于盲目填报志愿。要组建由教授专家构成的比较成熟的招生团队,从专业的角度对档案材料做专业的审视,按照“谁使用,谁评价”原则,对“海量”材料、信息作出分析、甄别不只是体力活,还是技术活。“软参考‘软’到无从参考,硬挂钩‘硬’到有悖初衷”,[9]须知,参考是“帮助了解情况”,挂钩是“建立事物间的联系”,如何处理好二者关系,拿捏分寸,是衡量大学招生能力的重要表征。

二要加强社会资源统筹协调。不是所有高中学校都拥有相应的资源,应充分考虑资源配置的区域差异,由政府牵头协调有关力量成立校外教育联席会议制度,加大社会教育资源整合力度。搭建学生社会实践、志愿服务(公益劳动)社会平台,引导学生积极主动参加志愿服务,扩大学生与社会联系,引导学生在社会生活中提升综合素养。支持各级政府举办的博物馆、美术馆、科技馆、图书馆、革命历史陈列馆等免费向学生开放。建设学生综合素质培养企业基地,发挥企业在学生综合素质提升中的人才、技术和资源支持作用。这之中,一个最难的问题是如何保证社会机构提供的证明材料的客观性,防止提供假证明、串通造假。社会机构范围广、类型多、性质杂,监管难度大,一些省市如上海对所有校外社会实践基地安装POS机系统,并设置教育部门、配备教育专员,[14]责任到人,终身追踪。实际上,这不只是人的问题,在一个熟人社会,容易形成“秘密花园”,需要建立严密、严谨、严格的工作机制,“好制度比好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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