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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的自然主义批判及其当代启示

2022-06-02赵亚婧

学理论·下 2022年2期
关键词:自然主义马克思

赵亚婧

摘 要:自然主义在哲学视域中指主张用自然原因或自然原理来解释一切现象的哲学思潮。马克思的自然主义批判主要集中在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抽象逻辑起点以及哲学方法论的批判上。马克思在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建构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的科学出发点以及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论,这对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作用。因此,如何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以及辩证吸收西方理论的过程中不致陷入外部反思,就必须阐明马克思的自然主义批判。

关键词:自然主义;马克思;“抽象理性人”假设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22)02-0026-04

国内学者对于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研究方向大体分为三类:第一,从宏观层面对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进行研究,如经济哲学的学科现状、存在形式、意义等;第二,凝练出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中的方法论体系并用其解释或指导当代经济社会发展。第三,从思想史的角度梳理马克思经济哲学思想的形成、发展以及在演进过程中遭受的诘难。学者们的研究已经较为充分与完备,但是就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与当代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间双向互动的研究较少。本文以马克思的自然主义批判为切入点,试图阐释马克思的经济哲学对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现实意义。

一、自然主义:达尔文主义的社会领域移植

自然主义在不同的理论视域中具有不同的含义。就哲学场域而言,通常是指主张用自然原因或自然原理来解释一切现象的哲学思潮。这种自然主义理念的产生与近代自然科学的迅猛发展密切相关。哲学上的自然主义发展至经济自由主义时期,主要表现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哲学基础的非科学性。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都蕴含着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自然主义批判。其主要表现在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理性经济人”假设以及方法论的批判上。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经济哲学基础存在着人与自然、逻辑与历史的天然断裂,在批判的过程中深刻彰显了马克思彻底的唯物主义历史观。

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自“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开始就承袭着特有的研究范式。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将每一个微观经济主体视为“经济人”,即每个人会出于自己的利益寻找最有利的用途,避开最不利的用途[1]128。在《道德情操论》中斯密将每个经济主体指认为“道德人”,道德人立论基础在于每个人都存在同情心,同情心使得人们从自利走向利他[2]92。虽然斯密的“经济人”假设与“道德人”假设在研究的过程中已经作为出发点被确定下来,但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抽象人性论一直存在着难以克服的二元对立,在“经济人”与“道德人”的互动中成就二律背反。其中最为显著的表现就是古典经济学家的理论无论论述得多么详尽与完备,他们都无法完美地弥合“经济人”与“道德人”间的鸿沟。

二、解蔽自然主义:抽象理性与美学假象的幻灭

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出发点是“理性抽象”的产物。资产阶級经济学家进行这一抽象并非仅仅出于精简经济学研究的意图,而是内蕴着凭借“自然主义”的方法论造成的研究误判以及资产阶级所建构的“美学的假象”。

(一)对“自然主义”方法论的批判

马克思认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是逻辑与历史、人与自然相割裂的方法论,并且坚决地批判了这种将自然规律简单移植至社会历史领域的“社会达尔文式”的做法。针对国民经济学家将劳动与资本的原始统一假定为资本家同工人的统一研究范式,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论述道:“这是一种天堂般的原始状态。这两个因素如何作为两个人而相互对立,这对国民经济学家来说是一种偶然的因而只能用外部原因来说明的事情”[3]230。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研究起点的“人”是抽象的人,这种“人”所具有的社会历史背景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预设的——永恒的经济自由主义。所谓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是人与自然相割裂的,即“经济学家们”独断地将“个人”放在意识形态所要求的社会历史背景下;那么又何谓逻辑与历史相对立呢?因为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的思维没有遵循历史本来面目,而是用逻辑建构历史。马克思认为这样的出发点所导致的结果是,“国民经济学不知道有失业的工人,即处于劳动关系之外的人。小偷、骗子、乞丐、失业的、快饿死的、贫穷的和犯罪的劳动人,都是些国民经济学看来并不存在……他们是一些在国民经济学之外的幽灵。”[3]171,179因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也称为“无人经济学”。根据马克思的生产危机理论,随着资本与技术的合谋,越来越多的人会变成无产者,越来越多的无产者会被甩出资本主义生产的体系,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庞大的产业后备军。而这些人,既不在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视域内,也不在资产阶级经济学研究范畴中。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所关注的人,是能为资本创造剩余价值的人,是能为资本家再生产出资本的人。简而言之,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所关注的是为资本家追求效率的“工具人”。

(二)对资产阶级“美学假象”的批判

导致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研究起点抽象性的原因,除了研究方法的形而上学以外,为资本辩护的意图也使得他们既不能也不会提出政治经济学研究范式与方法的合理性追问。由此,资产阶级建构了多重幻象,仿佛上帝的理想天国通过资本主义降临人间。

首先,劳资的天然分工。资产阶级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并且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们对历史的研究并非遵循历史原貌,而是通过意识形态说教来“打扮”历史:精明能干之人逐渐成为资本家,粗鄙懒惰之人在竞争中沦为出卖自己劳动力的雇佣工人。资产阶级将雇佣工人与资本家之间的历史的关系粉饰为因禀赋差异造就的分工,是永恒的天然的分工。这就使得资本原始积累的血腥真相被包裹上了“能者多劳”的合理外衣,堂而皇之地委身于资本主义的上层建筑中并在人们的观念层面不断固化劳资之间的鸿沟。

其次,经济自由主义的永恒性。资本的逻辑体现在它是一种试图永久维护其统治地位,使现存状态永恒化的“非历史性”的作为保守力量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认为人性自利理论与经济自由主义的内在逻辑是契合的。在资本主义社会,个体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以“看不见的手”作为中介最终会促进整个社会的利益增长。通过这样的论证,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得出结论,经济自由主义的发展符合个人与社会的利益,因而具有永恒性。但是,难以避免的周期性经济危机暴露出一个事实,即经济自由主义并非是一个逻辑严密的闭环,而是一个只有通过周期性的剧烈震荡才能维持运转的矛盾体。因此,经济自由主义的永恒性不过是发轫于资本逻辑的、适应资本主义经济伦理空间的镜中花而已。

最后,“效率崇拜”的逻辑自洽点。资产阶级通过论证“劳动是一切财富的源泉”,使得雇佣工人在为自己创造生活资料的同时,也创造出压迫自己的资产阶级,再生产出资本家与工人的关系。资产阶级三位一体总公式“工人—工资,地主—地租,资本家—利润”就是通过描绘资产阶级社会各有分工、按劳取酬的假象,从而掩盖利润的真实来源并使得工人源源不断地为食利阶层创造财富。因此,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只有作为资本才能存在。但是,随着工人不断被卷入资本旋涡的同时,也在不断锻造着将自己抛出资本主义生产体系的强大生产工具。

三、扬弃自然主义:回归科学的经济哲学基础

(一)批判自然主义方法论,构建政治经济学研究方法

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是马克思在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中建立的科学方法论。这种方法论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第一,历史外在于逻辑并先于逻辑,“资产阶级社会并非是在开始讨论它的时候才存在的”[4]927-928。第二,逻辑是经过思维抽象并且被理解的产物。正如马克思说的“被理解了的世界才是现实的世界”[5]25。第三,经过语言外壳包装所展现出的逻辑要符合客观的历史进程,即“从最简单上升到复杂这个抽象思维的进程符合现实的历史过程”[5]26。第四,要精准把握逻辑所要表述的对象。充分地占有关于对象的材料,然后拨开现象的云雾捉住本质。那么什么是逻辑?什么是历史?怎么算统一?逻辑是资产阶级生活的内在本质及其演化规律,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与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历史所指称的是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一以贯之的时间轴,也就是当下经验的资产阶级生活;资产阶级生活演化至今的历史;资产阶级经济生活与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经济生活的内在逻辑关系。统一则是指逻辑存在并派生于历史,历史才是本体。

(二)批判“抽象人”经济哲学基础,回归真正的出发点

马克思批判了资产阶级出发点的“孤立性”与“抽象性”,提出出发点应当具备“社会性”与“历史性”。马克思并非全盘否定斯密对人的理性设定,而是批判了“理性人”假设所依托的社会背景。纵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出发点纳入了一定的社会关系,但这种社会关系是预设的,是作为一个定量引入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因此,资产阶级的“理性人”逻辑起点,是从历史之外用思辨的逻辑对人的建构,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观点。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一版序言》談道“我要在本书研究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6]8可见,马克思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存在依托于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而社会化大生产的构成原子是人。由此,马克思对自己所研究的出发点进行了准确的定位“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的个人——因而,这些个人的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当然是出发点”[5]5。并且马克思对具有一定社会性质的个人也进行了定义“这种18世纪的个人,一方面是封建社会形式解体的产物,另一方面是16世纪以来新兴生产的产物。”[5]5可见,马克思对出发点“人”的定义是将人既定位在社会化分工的横向维度上,同时也将人纳入在社会历史发展的纵向维度上,这样的人才是“现实的人”而非“抽象的人”。只有将人摆放在“现实性”的基础之上,在开展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过程中才不会出现像资产阶级经济学研究过程中“荒岛上的鲁滨逊”般的失真。

马克思认为亚当·斯密和李嘉图误以为18世纪的人和原始人没有区别是“犯了时代的错误”。马克思指出,如何才能审慎迂回地回到真正的出发点,所要关注的就不仅仅是“人”这个抽象概念,而应当聚焦于处在社会和历史双重坐标上的人,关注他们的需要、生产力、生产方式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样,就将现实的与世俗的相结合,既将人当作历史的剧中人又当作历史的剧作者。也只有这样,才能回归到真正的出发点。马克思认为,出发点并不是随意假定的结果,而应该是产生于历史并且符合历史的。以永恒真理形式出现的“理性人”,仅仅是经济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说教。

四、超越自然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建构

西方经济学长期以来盘踞于经济学的主流地位,这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提前步入现代化有着密切的联系。正是由于西方的先发优势,使得对于现代性的解释以及实践均掌握了主动权。尽管西方先进的理论有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的东西,但是某些理论并不适用于我国的经济发展。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我们有多大程度上陷入外部反思,就有多大程度脱离实体性内容的社会现实,就会在实践上用西方经济学中的“应当”来强行指引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因此,要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把握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思想内核。

(一)方法论层面

准确地说,马克思在研究经济学的过程,就是他的哲学研究过程。与其说马克思是在批判中建构一种新的并且更加科学的政治经济学,倒不如说马克思以经济哲学为工具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进行全面而深刻的剖析。当前,我国面临着较为复杂的国际局势以及国内与疫情长期共存的国内经济形势,如何做到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并保持中国经济的强大韧性,就要利用马克思经济哲学的工具分析经济现象、总结经济规律、指导经济实践,进而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1.正确理解理论内核——方法论。研究方法对任何一门学科都极其重要,经济学也不例外。一种经济学同其他类型经济学相区分的关键,就在于方法论。方法论是一个理论体系的“内核”,是一个理论体系的“灵魂”。恩格斯说:“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7]691因此,要想遵循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观点,最重要的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因为观点和立场都是来源于方法的。匈牙利国际工人运动理论家卢卡奇说“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意味着无批判地接受马克思研究的结果。它不是对这个或那个论点的信仰,也不是对某本圣书的注解,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指方法。”[8]47-48也就是说,我们在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只要遵循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就能坚守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就能回到正统的马克思主义道路上。

目前,对马克思的方法论存在很多误解,我们常常将方法论意义上的方法和思维规律、分析技术混為一谈。第一,经济学的方法论与一般的思维规律是不同的概念。思维规律包括归纳、分析、综合等。这与其说是马克思的方法论,倒不如说是人类的一般思维规律。因此,归纳、分析、综合并不是马克思特有的方法,更不能说是马克思用来指导自己的经济学研究方法的总的原则。第二,经济学的方法论与分析技术大相径庭。分析技术即数学与统计。所谓分析技术,是一种工具,而非方法论意义上的方法。许多学派采用分析技术,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逻辑自洽性,为了体现理论的严谨程度。但是,出发点是否正确,立场是否正确,这是分析技术无法进行检验的。错误的出发点会导致错误的结论,错误的立场会导致错误的结论,这都是分析技术无法进行理论检测的。因此,分析技术也不是马克思方法论的实质。

2.探寻真理讲求“学科溢出”。“那些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哲学思想,其实是以分析经济关系为主的社会历史关系中得到的。也就是说,成熟的马克思的哲学思想,从基本的方面来说,其实就是他研究经济问题时的哲学思想……”[9]3,266马克思是在研究经济的过程中进行了哲学的提炼,用哲学的方法论指导了经济学的研究。可见,马克思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中并不是从某个学科领域出发去研究某个学科,而是通过各种研究路径进行真理的探寻。马克思这种“学科溢出”的研究方法是当今亟须重视的方法论。由于各个学科体系的研究需要,我们将不同学科统筹规划、分门别类,上至专业领域,下到研究方向。学科的细分无可厚非,是学科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必然结果。但是,由于学科的细化,许多研究者专注于某一领域,而有意或者无意地促成了学科间的壁垒。因而存在对本学科的背景知识研究较为透彻,而不愿涉及其他领域相关知识的现象。一方面,这会使得学科边界硬化;另一方面,研究者由于只在“窄巷子”里兜兜转转,使得学科的研究深度有所欠缺。

就经济学与哲学双学科互动的层面而言。一方面,西方经济学的发展一直占据优势地位,我们应当借鉴吸收其中的理论精华给养我国经济理论建构以及经济实践。但是,随着西方经济学的不断发展,经济学中被引入数学计量模型。虽然数学与经济学的结合使得经济运行以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呈现在人们的面前,但是经济学过度强调实证研究以及定量分析的发展趋势,使得无法用数学定量统计的社会因素以及人文因素被排除在经济学研究的对象之外。经济学作为一门带有历史性与社会性的学科就逐渐变为应用数学。另一方面,哲学本应来到社会现实面前、站在历史的进程之中,才能对历史发展进行逻辑的把握,但现在哲学往往作为一个纯粹“经院式的科学”,注重逻辑的思辨而缺少与现实的对话。因此,经济学只有工具而缺乏了方法论的根基,哲学失去了其世界观与方法论的本性,变成了社会科学中锦上添花的科学,甚至变成了只有富人才能研究的阳春白雪。就整个学科体系而言,学科研究壁垒成为深入研究的阻力,学科边界的僵化使得学者们的立足点只是在现实生活的一隅,其视野范围就会相对受限,因此推进学科体系研究就难以做到牵一发而动全身。除此之外,学科体系的分界使得人们陷入思维定式,即经济不同于历史,历史不是经济,而这种定式思维所遮挡住的现实是:世界本身是一个整体,并不存在不同学科的研究版图。因此,研究者们只有打破内心学科边界的壁垒,才能在诸学科的交相碰撞中迸发真理的火花。这同时也是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应当把握的“学科溢出”的真理探求模式。

(二)理论建构层面

1.关注对象去抽象化去工具化。马克思在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就声明自己所要创立的是“无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因此在创立政治经济学的过程中始终以无产阶级的利益为价值旨归。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与其说是研究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规律的经济学,倒不如说是“资本的经济学”,是“无人经济学”。与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不同的是,我们要构建的是“有人经济学”。而关注的“人”,从横向看,是各行各业的人,是各个地域的人,是各个年龄阶段的人;从纵向看,是不断发展变化着的人,是需求不断扩容的人;从宏观上看,是历史中同时也是创造历史的人;从微观上看,是不断追求美好生活的人。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关注的人是有着多重需要、不断发展着的现实的人,而不是资本逻辑推演过程中的傀儡。

2.效率追求与人文关切不能顾此失彼。马克思通过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企图找到一种“人”“群体”和“社会”的整合方式[10]72-75。“资本不是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从物的层面来看,资本作为生产要素促进了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人类交往壁垒的日渐消弭以及宗教神权的急速旁落。资本推动了生产力史无前例的发展,使得生产效率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达到了峰值。但是,“物”只是资本的表现形态,“关系”才是资本的本质。资本的“关系”逻辑表现为资本权力对人的支配。资本主义社会无论是资本家还是工人都受抽象的资本统治,在资本权力的统治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全面异化。在资本的杠杆作用下,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社会阶层固化等等现象越发显著。马克思指出,异化的扬弃同异化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因此,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合理利用资本,但又不能被资本逻辑吞噬一切。因此,如何驾驭资本,使得利用资本强大的推动力推动我国经济迅猛发展,又能够兼顾公平正义,是一个重要的理论课题。

3.跳出政治经济学是政治理论课而非经济发展课的思维桎梏。长久以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常常以政治理论课的面貌出现,学习的目的主要是解决政治立场问题。伴随着西方经济学理论体系的日臻成熟,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就更加作为意识形态而被迫退出经济理论的主战场。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说道:“学习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为了更好地指导我国经济发展的实践。”[11]187到底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当作一门政治理论课还是經济发展课,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常常将《资本论》的写作目的理解为揭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客观趋势,这就不可避免地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推向了一个片面。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道:“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掌握的有关经济科学的东西,几乎只限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生和发展:它从批判封建的生产形式和交换形式的残余开始,证明它们必然要被资本主义形式所替代,然后把资本生产方式和交换形式的规律从肯定方面,即从促进一般的社会目的的方面来加以阐释,最后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批判,就是说,从否定方面来表述它的规律,证明这种生产方式由于它本身的发展,正在接近它使自己不可能再存在下去的境地。”[12]156也就是说,《资本论》一方面从肯定方面理解社会财富的增长;另一方面从否定方面理解资本主义社会的暂时性。通常情况下,我们只是关注后者而非前者。因此,我们要跳出思维桎梏,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更好地指导我们的经济运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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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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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薛俊强.“个人”“群体”和“社会”和谐共生之社会整合视域的形成——论马克思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经济哲学批判[J].前沿,2011(7).

[11]习近平.论坚持全面深化改革[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1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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