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宁波出口贸易发展困境及对策

蔡环宇

(南昌工程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新冠肺炎病毒在全球快速扩散，使世界贸易受到极大的影响。宁波是我国十大外贸出口城市之一，出口依存度超过50%。面对疫情的影响，宁波该如何突破阻碍出口的困境，值得探究。

一、疫情出现前后宁波外贸出口变化情况

新冠肺炎病毒大规模传播之时正值2020年春运期间，我国人员大流动。为了有效阻断疫情扩散，很多企业停工停产、国内外贸易通道封锁，对外贸易受到严重影响。根据宁波海关公布的统计数据，从中选取2019年和2020年的相关数据，通过对比，从总体上了解疫情前后宁波外贸出口变化情况。

(一)出口规模变化情况

2019年宁波口岸的出口总额达1 930.9亿元人民币，2020年出口总额为12 155.4亿元，增长了0.5%。从每月的出口情况来看，2020年与2019年相比出口下降最明显的是1、2月，因这段时间疫情高发， 3—5月持续负增长，6月增长了21.2%，但7月同比下降3.0%，8—11月出口额一直呈同比增长的趋势，其中11月增长高达23.7%，12月同比下降1.9%。从整体看，2020年宁波出口贸易在疫情影响下实现了逆势增长。

(二)主要出口商品变化情况

多年来，宁波口岸主要出口商品类别是机电产品、纺织品、高新技术产品、塑料制品等。2019年和2020年该口岸主要出口商品种类的变化见表1。

表1 2019、2020年宁波口岸主要出口商品出口额及同比增长 (单位：亿元人民币;%)

续表1:

根据表1，我们能够看出在宁波口岸2020年与2019年出口排名前20位的商品中，保持增长的有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塑料制品、家具及其零件、玩具、体育用品及设备。其中，体育用品及设备的出口增速最快，可能与疫情使人们对健康和居家运动的关注度提高有一定联系。受原材料和人力成本波动影响较大的纺织品、服装、鞋类、箱包等，2020年的出口额均由上一年的正增长变成负增长。

(三)出口市场分布变化情况

宁波出口市场广泛分布于244个国家和地区，主要集中在欧洲、亚洲、北美洲和拉丁美洲。2020年，美国超过欧盟，成为宁波出口的第一市场，东盟、欧盟出口额都有所减少。宁波口岸出口各大洲的总值与2019年同期相比，仅北美洲与大洋洲有所增长，其他各洲的均下降。

(四)出口模式变化情况

宁波市外贸出口模式长期以一般贸易为核心，加工贸易主要集中于纺织服装、食品轻工等劳动密集型产业，其出口额远远低于一般贸易。2020年一般贸易额较2019年略有增长，加工贸易额则有所下降，但其中进料加工贸易额略有增长。2020年一般贸易占91.8%，加工贸易仅占7.4%，其他贸易方式中保税监管场所进出境货物减少了56.4%。总体而言，宁波出口贸易模式结构更不平衡。

二、疫情影响下宁波出口贸易发展面临的困境分析

(一)国际政治经济局势变化不明朗

疫情加速了国际政治与经济局势“洗牌”。一方面，疫情扩散及防控加剧了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不平等。面对疫情持续蔓延，有实力的国家加快疫苗研发，资金雄厚的西方发达国家对疫苗实行管控措施，限制出口。一些国家则无力研发疫苗，没有足够的资源防控疫情，感染者的死亡率明显上升，加之国家整体的抗风险能力薄弱，贸易封闭政策对其造成巨大经济压力。另一方面，疫情阻断全球供应链，促使新的经济体系诞生。货物和服务的流动受到物流的封锁和安全限制，全球商品贸易面临巨大下行压力，可能不得不对主导生产的多级和多国供应链进行调整，这也意味着原先的国际经济体系将发生变化。

国际政治经济局势影响着一国或地区的对外贸易政策，让宁波外贸出口压力大于从前。如何在国外政策与经济的双重调整中发展出口贸易，对宁波而言是重大的挑战。

(二)反全球化呼声加强，贸易保护主义抬头

全球化增强了各国的经济关联性，同时加强了局势动荡时国际关系的脆弱性。疫情持续扩散造成贸易紧张局势，许多国家倾向于保护本国利益而调整对外政策，包括数量限制、禁令、海关手续、税率等，贸易保护主义再度抬头。2020年3—6月，各国出台的新的贸易措施有60%与新冠肺炎疫情防范有关，限制性措施的贸易涵盖范围约4175亿美元。

在当前国际形势下，复杂、透明度低的非关税措施更容易被利用而形成非关税壁垒，这必然给宁波的生产者和贸易商造成更大的出口阻力，会增加出口成本，改变原有的出口市场分布。

(三)外需整体骤降，行业影响差异明显

新冠肺炎疫情对某些行业的影响格外大。许多国家采取的停产停工措施导致经济停滞，加上经济封锁、港口关闭和国际航空货运的减少对各国出口造成重创，产品贸易额急剧下降，同时意味着国家需求和消费减少，出口市场萎缩。

防疫物资、“宅经济”产品在所有的出口品类中保持强劲的增长趋势，出口品类的分化较以往明显，成为带动宁波市外贸发展的主要动力。2020年宁波口岸出口酒精喷雾、免洗洗手液、消毒湿巾等防疫物资2.22万标箱，同比增长超过50倍。

(四)产业结构亟待调整，技术创新不足

宁波市出口产品结构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依旧处于制造业发展的初级阶段。宁波市有1.8万家出口企业，其中制造型企业占60%。虽然宁波的工业化水平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但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我国劳动力成本上升，在国际竞争中逐渐丧失比较优势，在疫情下这一“短板”完全暴露，宁波市产业结构调整迫在眉睫。

调整优化产业结构，关键是要通过技术进步推动产业发展，提高产品技术含量，创造企业自主品牌，形成特色产业链及产业优势。2020年宁波市虽然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同比增长23.5%，但尚未形成具有出口竞争新优势的产业集群，难以将信息、营销、品牌、质量、技术、标准、服务等要素融入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过程，技术创新仍是薄弱环节。

(五)外贸出口线上新模式尚不成熟

“十三五”期间，宁波商贸企业主动适应用户需求的新变化，“无接触”“宅生活”“云消费”等新型消费模式快速发展，并成为消费市场上新的支撑力量。作为中国首批跨境贸易电子商务试点城市，宁波的电商行业发展较好。许多企业通过跨境电商平台及外贸服务平台与国外企业对接，一定程度上消除了疫情对出口贸易的不利影响。2020年宁波市跨境电商交易总额为1 486.8亿元，增长了16%，其中出口额为1 232亿元，增长了14.5%。目前该行业的新模式尚未形成固定标准，如何找到平台建设的正确道路，形成行业的领先标杆，亟待探索。

(六)中小企业抗风险能力薄弱

中小民营企业一直以来是宁波外贸出口的主体。在疫情防控初期，政府不得不采取有效措施阻止病毒传播，工人难以回到工作岗位进行生产，供应不足，而到疫情防控后期虽然工人能到位生产，又因为国外疫情严重而中断了需求链，难以协调供需矛盾，许多外贸订单被延期或取消。另外，由于各国陆续封关，货物出运受阻，产品积压在仓，加之维持企业发展的固定成本压力加大，不少中小企业因实力薄弱而面临倒闭。

三、宁波摆脱外贸出口困境的建议

(一)利用RCEP优势，争取更多市场机会

东盟十国以及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于2020年11月正式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标志着全球规模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正式达成。这增加了中国与周边国家的贸易联结度，使得区域一体化程度不断加深。宁波外贸企业要抓住机遇，利用协定的政策红利，积极加强对外联系，在继续保持亚洲良好贸易伙伴关系的基础上，加大对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大洋洲市场的开发力度，从贸易市场多元化着手，分散市场风险。同时，从外部吸收和引进新的技术，加快融入全球价值链的脚步，建立本市企业与参与国企业的关联，提高贸易和产业发展效率。

(二)落实多边贸易政策，创造良好外贸环境

我国政府始终坚定不移地在和平旗帜下开展全球合作，支持建立普遍、开放、透明、可预测、包容、非歧视和公平的多边贸易体制，鼓励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最不发达国家和经济转型国家融入其中，促进贸易自由化、一体化，反对贸易保护主义，为外贸及其他行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国际贸易大环境。宁波市政府应当继续响应中央的号召，坚决捍卫多边主义在国际关系中的应用，将多边贸易理念落实到对外贸易政策中，发挥外贸大市在世界市场上的影响力，利用多边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吸引国外投资，加强合作，为企业提供鼓励出口的税费减免和补贴等支持，维护宁波出口贸易发展的良好环境。

(三)深化产业链发展，实现存量扩张和增量突破

宁波应加大向高附加值产业转型的产业结构改革力度，充分发挥宁波保税区的作用，促进加工贸易转型升级，优化出口模式结构；提高企业吸收新技术或者新工艺的能力，依托强大的供应链，推动宁波市制造业向“智造业”转型，推动宁波制造业向全球工业价值链高端攀升；建设产业园区，打造产业集群，发挥产业集中优势，带动“内销”和“外贸”双驱发展；进一步优化配套监管政策和支持措施，大力推行“提前申报”通关模式，实现正常货物货到即放，缩减通关时间，降低出口成本；创新出口产品集群，形成国际价值链，帮助宁波外贸出口形成长期有效的供应链优势和新的区域优势。

(四)加强科技创新，提高产品竞争力

宁波企业必须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历史性机遇，加大技术研发投入力度，吸收借鉴加潜心研究，努力打造以技术、质量、品牌为核心的新优势，紧扣国际市场需求，通过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发展。例如，宁波富佳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依靠核心零部件技术创新，抓住“宅经济”带来的市场需求，订单同比增长了近一倍。

宁波市政府可以出台相关政策，支持有效的科技创新系统建设，向开发新产品和“智造”产业内的企业提供公共资金和税务支持，鼓励企业开展技术和市场研究活动；还可以通过整合资源，建立共同资源库，为管理和传播研究成果、科学进步和技术转让提供有效平台。同时，政府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通过科学的知识产权制度鼓励企业和个人开展创新活动，强化自主产品研发设计，为创新者提供法制保障。

(五)拓展云端渠道，提高跨境贸易运营技能

企业为避免疫情扩散，逐步将一部分出口业务和服务转移到线上，数字技术已被用作维持业务的关键工具。今后，宁波要着眼于探索线上云端新模式，进一步发挥数字技术的作用，为贸易创造机会，探索跨境贸易新途径，更好地促进外贸出口。例如，中银(宁波)电池有限公司在2020年新增了跨境电商业务，电池出口量创历史新高。

云端渠道的拓展首先要向数字化靠近，掌握更多的统计数据，可以通过领军的电子商务平台(如阿里巴巴、亚马逊、易趣等相关渠道)获取信息来源，利用物流、支付、市场研究、贸易合规、市场情报数据、广告等相关服务，扩大宁波企业的市场影响力，发挥营销作用，利用品牌效应，提高产品核心竞争力，营造良好的国际形象，提高跨境贸易运营能力。同时，还要在跨境贸易数据和单据电子交换适用的国际法律框架内，助推有关电子商务和数字贸易的统一规则和条例的制订。

(六)加大政策落实力度，帮扶中小外贸企业

宁波出口企业以中小民营企业为主，资金实力较弱，这些企业在疫情带来的压力下举步维艰。应切实帮助中小外贸企业，重点是缓解融资困难的问题。政策上要紧紧围绕“225”外贸双万亿行动计划，以财政资金为杠杆，调动银行保险机构的积极性，降低企业融资准入门槛，拓宽融资渠道，综合运用再贷款、再贴现等货币政策工具和小微企业专项金融债等金融市场工具，加大对中小企业的定向支持力度，为其发展保驾护航。同时，要适当提高信贷不良容忍率，通过发挥“甬贸贷”优势帮助小微企业及时应对危机，为破解企业发展难题提供有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