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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朋友圈中“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研究

2022-05-30张雯

新闻论坛 2022年5期
关键词:社交媒体

【内容提要】社交媒体的迅速发展广泛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微信平台的出现更是深刻影响着用户的社交方式,但是随着社交环境的改变,社交媒体用户在使用微信朋友圈的行为和心态上都发生了大的转变,社交倦怠现象越发显著。本文聚焦那些对朋友圈的使用由积极到逐渐沉默的用户,通过访谈的方式,从语境消解和感知过载两个角度分析社交倦怠感的成因,并试图对媒介生态中人与技术的共生共存问题进行探讨,由此对社交媒体的发展有所观照。

【关键词】社交媒体  社交媒体倦怠  语境消解  感知过载

社交媒体(Social Media)最早可追溯至20世纪70年代的第一封电子邮件,Facebook、Twitter、QQ、微信等产品的出现加速了娱乐化社交媒体时代的到来,其如今已成为媒体生态中用来分享意见、见解、经验、观点的重要平台。经过近40年的不断发展,社交媒体在技术的加持下,其影响力几乎达到顶峰,现阶段主要包括社交网站、博客、论坛、Facebook、Twitter、Instagram、微博、微信、播客等众多平台。但随着各种平台中信息过载、隐私泄露等诸多问题的频现,社交媒体引发的“集体狂欢”正在慢慢冷却。社交媒体的使用者面对庞杂的社交和信息逐渐产生疲惫、无奈、焦虑、厌倦等消极情绪,“潜水”“屏蔽”“卸载”“斋戒”等主动抵制社交媒体的佛系行为愈演愈烈。

一、走出怪“圈”:社交“俘虏”的自救

自2011年上线以来,微信作为基于移动通信基础打造的强关系社交应用平台,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社会交往方式。但是随着朋友圈、公众号、视频号、小程序、拍一拍等各种产品功能的实现,微信平台的社交功能不断消解,“微信好友”的意义越发泛滥,就朋友圈这一功能而言,用户也有被“圈”住进而成为朋友圈依附者的趋势。

第46次CNNIC调查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6月,微信朋友圈使用率为85.0%,较2017年底下降了2.3个百分点。①随着朋友圈的泛化,微信平台中的交往疲劳涌现,微信用户被朋友圈中庞杂的同质化信息裹挟,朋友圈并没有达到苏格拉底所言“认识你自己”的目的,反而加速了“自我刻板化”的进程。②这样的现象不是微信平台的特例,国外的Facebook、Snapchat、Twitter等社交媒体平台月活跃用户都曾有连续下滑的趋势。③国内的微博、知乎、豆瓣、QQ等大型社交平台也出现大量用户迁徙和流失的现象。

Adam Patrick认为“部分用户被社交网站淹没,并已成为其俘虏”,基于此首次明确提出“社交媒体倦怠”的概念,④但因社交媒体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状态,而且各种新平台层出不穷,“社交媒体倦怠”现象并未引起广泛关注。然而,在充斥压力和焦虑的“倦怠社会”之中,社交媒体引发的倦怠情绪在现代媒体生态中不断滋生,“社交媒体倦怠”也在学界和业界开始引发广泛探讨和深刻反思。如前文所述,社交媒体平台囊括众多,本文希望借助微信这一中国大陆地区使用频率最高的社交媒体,聚焦朋友圈这一具体的功能,分析“社交媒体倦怠”现象背后的成因。同时,探讨社交媒体就不可避免涉及到人与技术的关系,因此,本文也希望透过对这一现象的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对人与技术共生的媒体生态有所观照。

二、从使用到不使用:社交倦怠感的产生

社交媒体的普及极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交往和生活方式,互联网语境中的“虚拟社交”和“手机依赖”成为常态,而利用社交媒体进行人际交往过程中呈现的各种现象及背后的成因、影响等,不仅成为业界发展的根基,也日益受到学界的关注。但普遍来看,针对社交媒体的研究更多的集中在“使用”上,而对“不使用”的分析较少,随着社交媒体的使用越发常态化,技术带来的威胁开始涌现,在业界不断试图平衡人与技术关系的同时,学界也在以更加理性的态度评估社交媒体的消极影响。

“倦怠”一词在心理学、医学、组织管理等领域的研究中频繁出现,被定义为“一种主观的、令人不快的疲劳感,持续时间、不愉快程度和强度各不相同”⑤。关于“社交媒体倦怠”的内涵,目前学界主要存在两种视角,即将社交媒体倦怠视为单一心理感受或具体行为实际的“单一视角”,以及将其视为心理知觉与具体行为的“复合視角”⑥。“社交媒体倦怠”的具体定义尚处于探索阶段,本文主要基于这样一种观点展开研究,即社交媒体倦怠指“用户在社交媒体使用过程中所导致的负面情绪经历,诸如愤怒、烦恼、压力或兴趣、动机、精力的减少”⑦。

总体而言,目前相关领域的研究仍主要集中在西方语境中的主流社交媒体平台,国内的研究在近几年才有所发展,且主要通过调查问卷、内容分析等方法,针对整体的社交媒体生态或微信、微博这类具体的平台进行分析。在西方发达国家的早期研究中,社交媒体用户的隐私关注、信息超载被认为是社交媒体倦怠的可能成因,⑧并进一步阐明社交媒体倦怠的主要原因可能是精力有限和信息超载的矛盾,⑨社交媒体的频繁和过度使用引起的错失焦虑也会导致用户的社交媒体倦怠行为,⑩同时感知压力和个人特征属性也是产生社交媒体倦怠的直接或间接的因素。11梳理国内相关文献发现,产品本身、用户行为和心理、社会风气是用来分析社交媒体倦怠的主要原因。12

结合已有研究可以发现,尽管社交媒体倦怠的现象引发了学界的关注,但相关领域的研究仍处于初级探索阶段,内容较为表面和分散,研究对象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且研究方法大多为问卷调查的结构方程和回归分析,这是目前研究的不足所在。本文希望以过往文献为基础,通过访谈的质性研究方法,深入了解从“发朋友圈较为频繁”到“不持续使用朋友圈”的这一群体行为转换背后的心理成因,进一步的,从一定程度上探讨社交媒体倦怠现象折射出的技术异化,以及由此带来的人与技术如何在媒体生态中共生共存的问题。

本研究聚焦以前较为活跃发朋友圈或者点赞、评论,现在却难以在朋友圈内感受到其存在的人群,对这种行为转变的心理成因作出分析。在进行预采访的基础上,通过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对20位研究对象展开半结构化访谈,受访者主要通过便利抽样的方式抽取,其中包括12名女性和8名男性,年龄在19岁至47岁不等,平均访谈时间为45分钟。问题主要涉及“不发朋友圈的原因”“对朋友圈的看法”“减少朋友圈使用的具体行为”“减少朋友圈使用后的感受和影响”等。访谈结束后对结果进行转录整理,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每位受访者都被给予一个编号。通过主题分析法对整理后的访谈结果进行仔细阅读、生成编码、确定主题以及进一步的分析。

三、朋友圈泛化:语境的消解与逃离

在戈夫曼“拟剧论”和梅罗维茨“媒介时空”的理论基础上,传播学者波伊德提出了“语境消解”的概念,用来概括给用户带来“矛盾、不确切、误导性语境线索”的数字社交语境。13波伊德认为语境线索主要分为人际语境线索和情境语境线索,通过解读人际语境线索,人们得知自身、他者与所共处空间的关系,进而推断出扮演何种角色及如何呈现自身社会身份才是适宜的;情境语境线索则提示人们,基于以往的生活经验和社会规范,在怎样的地点、时间和场合下应该如何进行社会交互和自我呈现。14随着“微信好友”意义的泛滥以及朋友圈的泛化,这一具体的语境变得模糊、动态化,朋友圈被无关信息如微商代购等广告信息充斥,用户隐私保护受到影响,“语境消解”之势影响着社交媒体倦怠,逃离朋友圈已成为人们应对倦怠的行为表现。

(一)隐私边界被模糊:“生活是私密的”

微信朋友圈本意是打造一个维系亲密关系的圈式社交平台,但是随着圈内的好友变多,很多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陌生人也经由各种关系进入朋友圈中,人们开始处于被折叠的社会关系中,原有的生活边界开始消失,隐私边界也变得模糊和动态。“有一些工作中或者其他场合加的好友,其实都不认识,发朋友圈感觉会泄露自己的隐私,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是私密的,不想让他们看到”(5号受访者)、“一些比较个人化的内容,可能会引发尴尬”(6号受访者)。在访谈中,“隐私”一词被提到14次,隐私保护问题成为大家关注的重点。虽然微信朋友圈通过一系列技术设置如分组管理等措施建立起了数字篱笆来保护用户隐私,但隐私泄露却不可避免。尤其是数据化的文字、图像可以被复制、转发、截屏,使发布者对信息的再传播很难控制,这也直接导致了一些用户不再使用或者减少使用朋友圈。

(二)自我呈现被审视:“不想被误读”

随着朋友圈的泛化,它的私人属性逐渐消解,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可以被广泛关注和传播的公共平台,这使得处在不同亲密关系中的人对信息的理解不再处于相同的语境中,误解时常发生,有些甚至完全背离本意。“有些时候本来开开心心发个朋友圈,收到的评论却令人不舒服,就想赶紧把朋友圈删了”(受访者3号)、“有时候想自嘲一下但是别人就以为我怎么怎么样了,还来私聊我说些有的没的,挺烦的”(受访者4号)、“发了朋友圈之后想收到赞和评论,一面又觉得自己处于别人的审视中,比较矛盾吧”(受访者11号)。即便是家人、朋友或者是处于同一个分组中的好友,也难以保证相互理解,“深夜发朋友圈怕父母说我又在熬夜”(受访者14号)、“分组也很麻烦”(受访者1号)。诸如此类的现象使得这些曾经使用朋友圈的人处于自我呈现被审视的困境中,于是慢慢放弃朋友圈的使用,更有一部分人开始回归小部落社交或者转向微博等其他平台。

(三)防御性印象管理:“与其担心不如不发”

朋友圈作为一个前台表演工具,印象管理和建构人设是人们发朋友圈的主要动机,但也正因如此会在发朋友圈之前再三思量内容是否合适、能不能得到点赞等正向社交反馈。这种人们通过做出符合社会期待的行动与自我披露而获得赞赏的策略被学者称为获得性印象管理策略,而把人们通过规避等表演方式尽可能弱化不足,以避免给他人留下消极的印象的策略称为防御性印象管理。15因为担心引发误解或者产生其他消极印象而不发朋友圈的行为也正属于这种防御性印象管理的范畴,因此不少受访者表示,“不觉得大家都是朋友,为了避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考虑了半天还是不发了”(受访者10号)、“与其担心被误解或者收到不好的评论,不如就不发”(受访者17号)。值得提出的是,在访谈中,近5%受访者认为不发朋友圈处于“朋友圈鄙视链”的最顶层,不发朋友圈的人不必担心自己在社交平台上没有存在感,具有社交定力,这样的人往往在现实生活中具有较高的地位。

四、感知的过载:“不联网”的权利与自由

感知过载包括信息过载、社交过载、服务过载三个方面,16随着微信社交的常态化,朋友圈这一功能也从最開始的无声浸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到侵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各种程式化的无效社交、爆炸式的同质化信息以及层出不穷的新功能,人们对微信的情感也在发生着由新鲜、感动到无奈、厌倦的转换。社交媒体倦怠即为这种转换的具体心理表现,以致不发朋友圈、朋友圈设置可查看权限、关闭朋友圈等具体行为的产生。人们开始试图摆脱微信社交带来的压力和信息过载带来的焦虑,进而重拾社交的自由和权利。

(一)拒绝社交压力,摆脱技术的驯化

刷不完的朋友圈、点不完的小红点、回不完的消息,诸如此类的压力引起了用户的消极体验,朋友圈的自我呈现行为也越来越多地被增添了一种“比较”的意味,进而演化成为自我表演的舞台。在这样的社交压力之下,潜水、屏蔽、设置权限、删除好友、关闭朋友圈等一系列反社交的行为开始出现。“发不发朋友圈都是我的自由,既然不想发就不发了”(受访者9号)、“很多人其实只是点头之交,到了朋友圈就成了点赞之交,这样的交流感觉是无效的”(受访者15号)、“每天睡前醒来感觉都要翻朋友圈,都成了一种程式化的日常行为了,慢慢觉得特别没有意义,就把它关了”(受访者11号)。此外,朋友圈时不时就会出现的集赞、投票链接等利益相关的社交需求都可能使得人们产生厌烦情绪和社交压力,从而急于摆脱这种技术带来的困境和驯化。

(二)重拾社交权利,寻求深度化交往

当人们的社交被局限在以点赞、评论等形式为主的朋友圈中,交往模式变得趋于一致和表面,“朋友圈从头刷到尾,挨个点赞评论,就像点赞机器人”(受访者17号)。长期下来,人们的社交权利也被圈住,社交质量受到影响,甚至长久地陷于虚拟社交中,“现在基本上都是微信聊天,有时候大家都在一个房间里,也都各自抱个手机发消息,怎么说,有点奇怪甚至扭曲”(受访者13号)、“就我自己而言,好像线上线下是两个人,隔着屏幕交流就侃侃而谈,面对面交流就变成了社恐”(受访者18号)、“还是比较怀念那种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感觉”(受访者17号)。于是人们也试图通过“永久性归隐”或“暂时性离群”来避免无意义的社交,重拾社交权利,进而寻求有意义的深度化交往。

(三)避免信息过载,剥离同质化内容

基于关系建立起来的朋友圈使得“熟人圈子网络社交”(受访者12号)不可避免,尽管朋友圈泛化,但总体而言,大多数的微信好友多多少少在兴趣、身份等方面存在着相似性,于是,基于相同关注点发出的朋友圈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同质化内容,与此同时,来自印象管理的压力也使得朋友圈中时常充斥着相同的“表演”。人们处于错失信息的恐惧和焦虑中,能够得到的有价值的内容却越来越少,于是在碎片化信息时代获得的信息更为碎片化。“微信好友越来越多,朋友圈一刷就更新不少,但是翻来翻去好像有用的没有多少”(受访者18号)、“我感触最深的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每次那种重大事件,悼念的或者祝福的朋友圈就会刷屏,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感情我觉得放在心里就好了,全都在朋友圈转发就会给人一种作秀的感觉,又像是跟风”(受访者17号)。信息过载引发的焦虑和同质化内容带来的认知固化加深了社交媒体倦怠,减少朋友圈使用的人往往倾向于“专注现实生活,把社交媒体作为一种辅助型工具,不被它束缚”(受访者12号)。

五、理性连接:主体性价值的找回

社交媒体的使用让人们处在一个高度互联、动态发展的世界中,这样的互联让人们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社交媒体平台旨在分享和交流观点进而凝聚关系的初衷得以实现,但随着社交媒体使用变得常态化,技术异化带来的问题开始显现,本文重点研究的“社交媒体倦怠”即为其中之一。结合已有文献和本文对微信朋友圈使用的研究,可以大致归纳出社交媒体倦怠这一现象的两大主要成因,即朋友圈泛化带来的语境消解和信息泛滥、社交压力带来的感知过载。尤其是那些从使用朋友圈较为频繁到逐渐退出朋友圈使用的群体,他们对朋友圈的泛化更有较为深刻的认同,主要表现为觉得刷朋友圈越来越成为一种无意义的、无聊的行为,于是主动重拾社交权利和自由,寻求深度化交往,尽可能避免社交压力和信息焦虑。

值得注意的是,社交媒体平台的使用者在社交媒体倦怠这一语境中,更多的还是处于一种矛盾状态,即不是完全的社交倦怠者,正如受访者17号谈到的“我会关闭朋友圈,因为觉得自己刷来刷去的,得到的信息大多无效,但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打开朋友圈看一下,以免错过太多,不能否认有一些朋友圈中还是有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也要了解一下大家的生活,不然还是会觉得有点闭塞”。处于当今媒体生态中的人受到技术的影响,逐渐演化为一个个“孤独但连接的自我”,即首先作为拥有自由的个体存在,但同时又不可避免地与他人产生联系。边界的关闭能给个体带来更大的自主权和安全感,但边界的开放却可以促进关系向亲密的方向发展。17这不得不让我们反思,社交媒体倦怠是否能够以简单的好坏标准来衡量,人类的社交又该走向何处。

人们对社交媒体的情感从过度依赖、上瘾沉溺转变为倦怠焦虑、“斋戒”逃离,这似乎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18因为面对任何一个事物,人们的新鲜感最终都会淡去,转而尋找新的替代物。而社交媒体倦怠也并不是无条件地完全脱离线上社交,而是渴望在一定的情境下脱离可能对个体产生过分压力与负担的连接,使个体恢复必要的私人空间、时间,找回自身主体性,更多地是一种个体价值实现的需要。而社交媒体在此过程中也在不断与人的主体性价值同构互融,以求共筑和谐、可持续的媒介生态。

社交媒体倦怠在一定程度上映射出技术肆意生长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问题,19因此人与技术的关系共生共存问题也值得探讨。社交媒体本身就是互联网技术发展下的产物,即时、便利、互联等等都是其带来的好处,但同时社交媒体本身的开放性又使得隐私泄露的风险一直存在,各种功能不断叠加的琐碎信息的不断堆积也必然使得问题频出。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算法等新技术的发展,技术带来的隐私泄露、信息过载等负面影响或许可以通过技术本身来解决。20而对于个体而言应该明确,个体与技术的相处不是零和游戏,在使用社交媒体以及面对社交媒体倦怠的过程中,还是应带着更多的理性和能动,避免过分沉溺于技术负面影响的困境,也避免绝对脱离技术便利影响下的媒体生态。

六、结语

如前文所述,关于社交媒体的研究,更多的还是集中在“使用”这一层面,“不使用”这一层面的探讨在近几年才开始。而有关社交媒体倦怠的研究,也大多是在西方语境下展开的,这与社交媒体最早在西方流行起来不无关系。基于此,本文沿着原来以内容分析、问卷调查等定量方式为主的研究建立的模型,进一步借助质化访谈的方式,了解人们在社交媒体倦怠现象中的主观态度和行为,对原有的模型有验证和补充、归纳作用。另外,本文研究聚焦那些对朋友圈的使用情况有所转换的群体,通过他们的态度来分析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可能更具有价值。但本研究主要针对朋友圈泛化和感知过载两个角度来分析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研究对象有限,难以代表社交媒体平台所有使用者的态度,未来的研究有必要在更大范围内取样分析,为探究社交媒体倦怠背后的普遍成因,量化与质化相结合可能是一种更好的研究方法。国内已有研究中所选取的平台以微信居多,本文虽聚焦到朋友圈,但还是在已有研究的框架下展开,将研究扩展到微博等其他平台,做系统的分析或比较也许能构建出更为完整的内在机制。此外,以实证为主的研究未能全面地考察用户倦怠的全部因素、形成机制和具体行为表现,因此未来可采用情境实验法、眼动仪实验、大数据与信息化等新方法进行研究,以更好地揭示不同人群、不同平台、不同社交功能中社交媒体倦怠的“黑箱”。

【本文系2021年重庆市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互动在云端:数字时代的人际交往”(项目基金号:CYS21055)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http://www.gov.cn/xinwen/2020-09/29/content_5548175.htm.

②蒋建国.微信朋友圈泛化:交往疲劳与情感疏离[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6,38(08):67-71.

③199IT.美国四大社交上市公司数据回顾和战略展望[EB/OL].http://www.199it.com/archives/833171.html.

④Pasick A. More than love to be found on networking sites[J]. USA Today.

⑤ANONYMOUS.Fatigue.[J].The British Medical Journal,1952,1(4762) : 805-807.

⑥王文琛,张补宏.社交媒体用户倦怠与消极使用行为研究综述[J].情报探索,2020(03):103-110.

⑦黄宏辉.青年群体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和对在线社区脱离意向的影响[J].新闻记者,2020(11):38-53.

⑧DHIRA,YOSSATORNY,KAURP,et al.Online social media fatigue 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a study of compulsive use,fear of missing out,fatigue,anxiety and depress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2018,40(6):141-152.

⑨BRGHT L F,KLEISER S B,GRAU S L.Too much Facebook? an exploratory examination of social media fatigue[J].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2015,44(3):148-155.

⑩YOA J,CAO X. The balancing mechanism of social networking o- veruse and rational usage[J].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2017,75(10):415-422.

11CHEN W,LEE K H. Sharing,liking,commenting,and dis- tressed? The pathway between Facebook interaction and psychologi- cal distress[J].Cyberpsychology,behavior,and social networ- king,2013,16(10):728-734.

12洪杰文,段夢蓉.朋友圈泛化下的社交媒体倦怠和网络社交自我[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02):76-81+85.

13吕冬青.微信朋友圈“语境消解”的定性研究[J].编辑之友,2016(8):62-67.

14黄莹.语境消解、隐私边界与“不联网的权利”:对朋友圈“流失的使用者”的质性研究[J].新闻界,2018(04):72-79.

15Tedeschi J T, Schlenker B R, Bonoma T V. Cognitive dissonance: Private ratiocination or public spectacle?[J]. American Psychologist, 1971,26(8):685-695.

16李旭,刘鲁川,张冰倩.认知负荷视角下社交媒体用户倦怠及消极使用行为研究——以微信为例[J].图书馆论坛,2018,38(11):94-106.

17殷俊,冯夏楠.论微信朋友圈中的传播隐私管理[J].新闻界,2015(23):50-53.

1819杨园园.社交媒体倦怠的成因及影响探析[J].青年记者,2020(03):27-28.

20傅晟.社交媒体倦怠的归因与反思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20.

作者简介:张雯,重庆大学新闻学院新闻与传播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编辑:王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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