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独当之任”的内蕴解读
2022-05-30陈旻
陈旻
一、以“独当之任”重新审视“非语文”“泛语文”现象
叶老的话:“国文教学自有它独当其任的任,那就是阅读与写作的训练。”
“语文学科是多重属性、多种关系、多向互为作用而构成的复杂的统一体。” 叶老也说:“国文是各种学科中的一个学科,各种学科又像轮辐一样辏合于一个教育的轴心,所以国文教学除了技术的训练外,更需含有教育的意义。”然而,我们往往在语文教学中专重精神和思想一面,而忽略了“言语形式”的重要性。缺乏相关的阅读和作文的训练,导致学生了解和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尤其有些教师将一些富含人文性、思想性的语文课上成了生硬而浅薄的道德课,这种理性化、抽象化、概念化的教学,不但与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背道而驰,也并不利于培养学生的道德品质。
如五年级上册的课文《父爱之舟》,是吴冠中先生的一篇回忆性散文,又是“舐犊之情”主题单元的选文,那么体会作者细节描写中蕴含的浓厚情感自然是教学本课的重要目标。但是,高年级语文课的学习目标不能仅仅停留在思想情感的维度,更应在语言文字上下功夫,否则语文课的特有功能就被品德课、道德课替代了。
因而本单元的教学中,在体会人文情感的同时,教师更有必要带领学生落实本单元的语文要素——“用恰当的语言表达自己的看法和感受”。教师便可利用《父爱之舟》一课的课后习题“默读课文,说说在‘我的梦中出现了哪些难忘的场景,哪个场景给你的印象最深”帮助学生找出文中的“场景”,然后选择自己印象深刻的“场景”表达阅读感受。
围绕“父爱”“舐犊”展开谈论,教学的话题自然不胜枚举,然而语文学习的生长点在哪里?其与思想品德课程的界限又在哪里?
“所以,国文教学,选材能够不忽略教育意义,也就足够了,把精神训练的一切责任都担在自己肩膀上,实在是不必的。”其实,早在20世纪50年代,叶老就提出语文课的思想教育是通过语言文字的教学来实现的。“重视内容,假如超过了相当的限度,以为国文教学的目标只在灌输固有道德,激发抗战意识,等等,而竟然忘了语文教学特有的任务,那就很有可议之处了。”
至于语文教学特有的任务,叶老在《国文教学的两个基本观念》中告诫我们:“国文教学自有它独当其任的任,那就是阅读与写作的训练。”
二、“独当之任”要重视科学的习得方法
叶老的话:“学生眼前要阅读,要写作,至于将来,一辈子要阅读,要写作。这种技术的训练,他科教学是不负责任的,全在国文教学的肩膀上。”
叶老早就教导我们语文教学有其不可替代的专有之任,然而直至今日,语文课堂教学中的 “训练”仍然是“教学生读、读、读,作、作、作,讲解仅及字面,改笔无异自作,他们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学生自己一旦豁然贯通”。
没有方法的教学无异于“等待奇迹的出现”。作文教学更是如此,多读多写固然重要,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怎样写,怎样表达。讲求方法才是第一重要的。比如教学四年级下册的《小英雄雨来》时,教师就不能泛泛地要求学生去概括长文章的主要内容,而应该引导学生学习这样的长文章该如何去提炼和把握的方法:如果利用小标题概括的方式来统领片段内容,那么列小标题时又要讲究些什么?小标题罗列清晰之后,又如何再回顾长文的主要内容?“唯有特别注重方法,才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葉老还说过“教材无非是个例子”。举一反三,“仅仅心细其故,而习惯没有养成,还是不济事的。”可见,语文学习,得其法还得持之以恒。学生课堂上学习了一篇《小英雄雨来》,课后还有更多的长篇小说可以持续阅读,只有掌握正确的阅读的方式和方法,才能收获更多。
课内学习了按一定的顺序把事情的过程写清楚,至此之后,每次作文都能注意写文章要有序,记叙事件要翔实而清晰,长此以往,文字的功夫自然也是积沙成塔,日渐增长。
三、“独当之任”是源于文学又不限于文学
叶老的话:“教学国文并不等于教学文学。”“国文所包的范围很宽广,文学只是其中一个较小的范围……还有非文学的文章,就是普通文。包括书信、宣言、报告书、说明书等等应用文、记叙文、论说文……要应付生活,阅读与写作的训练就不能不在文学之外,同时以这种普通文为对象。”
在教材中文学性强的如小说、戏剧、诗歌、经史古文等类型文章往往更经典,内容的思想性、审美性、情感性更丰盈,更值得品咂回味,往往会令人产生“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可以阅读的呢”的想法。
在教学中,教师往往倾注了大量的心力在文学性问题上,使得语文课的教学重心偏离,核心的训练点没有得到落实,得不偿失。小学语文教学则更应当引以为戒,选取“切要的”教学目标,而非天马行空。文学的不一定就是语文的,更要适切年段、学情以及教材单元组建的教学指向。
比如五年级上册《四季之美》是日本作家清少纳言的一篇散文,要求学生体会作者笔下“四季之美”的独特韵味,并体会景物的动态美。五年级的学生并不都能在文字的阅读与回味中成为清少纳言的知己,但是这并不妨碍《四季之美》成为一篇优秀的语文教材。我们可以借此体会作者对四季景物的“静态描写”和“动态描写”,并朦胧地感受语言的曼妙;我们还可以尝试学习描写出景物的变化。就像《月迹》《丁香结》一类的散文,文学意味浓郁,从文学鉴赏的角度,内容繁复而庞杂。但在这册语文教材、这个单元、这一组课文中,它们自有其不可替代的语文教学功能,作为语文教师有义务和责任将其落实到位,而不可因为它们有着丰厚的文学价值就无限地占用教学时间。
如果语文课上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用于文学性的赏析和玩味,那么势必忽视了大多数的“普通学生”的学习需求,造成语文课的投入产出比不高。与此同时,“普通文字”的学习结果应该是要在“普通学生”身上“落地生根”的。叶老说:“人人要作基本练习,而且必须练习得到家。说明白点,普通文字的阅读与写作,人人要得到应得的成绩,绝不容有一个人读不通写不工。”※
(作者单位:江苏省南京市金地自在城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