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视域下“非遗”的活态传承研究
2022-05-30杨欣悦
摘要: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是当下文化建设的重点,交通强国又是国家重点战略布局。基于此,文章从交通视域切入,探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通过对其历史关系的回顾,提取其精神内核,探讨其当代共生现状及发展、创新的可行性。
关键词:交通;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16-00-04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非物质文化遗产群星璀璨,是时间遗留下来的珍贵宝藏。对“非遗”的研究与传承,无疑是当下文化建设的重中之重。随着时代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转变,交通工具不断创新,区域之间的联系日趋加强,地域空间网络细化,交通运输学的意义日渐重大,民间的朴素语言“要想富,先修路”道出了交通建设的重要性。在交通建设中,交通文化又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目前,交通视域下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较大的待开拓空间,将交通与“非遗”进行融合,不仅是当代交通文化建设的重要部分,还是拓展非物质文化遗产意义宽度的有力依据;不仅是交通与文化的碰撞,还是历史和现实的交融。
1 “非遗”中的交通——历史交融与古老记忆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扇窗,一扇穿古越今的窗,透过这扇窗,人们能够穿越时空,触碰远古的人与自然,透过这扇窗,可以在零星的碎片中窥见历史的真相。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着遥远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与史书相比,是朴素又亲切的民间表达,凝聚着人类关于家园永恒的乡愁。“非物质交通文化遗产指与交通文化密切相关的生活方式、风俗信仰、知识体系、工艺技能及其有关的实物与非实物载体,如历史事件、诗词楹联、传说故事、歌谣号子、生产技艺以及沿线各地独特地方文化等。”[1]“非遗”中的交通,即非物质文化遗产中以交通要道为背景、以交通因素为成因、以交通传播为目的的部分,或与交通有关的民俗风尚和民间活动,具有朴素的民间意趣。
非物质交通文化遗产是以交通的视域,展现出一幅变化的、流动的文化景观,是时间与空间的流转,更是人文与社会的变迁,同时,又在变化中寻觅着不变的情愫。
1.1 陆路交通文化:连通性与民生意义
在陆路交通中,许多因素都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形成了珍贵的交通文化遗产。
以桥文化为例,中原陆地并非总是一马平川的,桥梁作为渡河或跨越沟谷障碍的建筑,几千年来都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而在桥梁建筑中,“长木相贯”的木拱廊桥,是极有代表性的民间技术。提起廊桥,或许人们脑海中会闪现出《廊桥遗梦》中那座桥的影子,但中国的木拱廊桥有着更深刻的文化意蕴。“中国木拱廊桥营造技艺”在2019年被列入《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在我国闽浙地区,多山地丘陵,山高沟深,溪流纵横,峡谷沟壑,阻碍重重。就是这样特殊的地理环境孕育出独特的造桥工艺和智慧,人们开山铺路,跨水架桥,建造出大量既沟通山内又连通山外的桥梁。其木材取于山中,资源丰富,拱形适应雨季旱季水位变化,性能稳定。木拱廊桥不仅承担着实质的交通功能,更是先民智慧与力量的集中体现,凭借简陋的工具,表现出惊人的创造力与美感。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桥”的沟通功能外,“廊”也是其成为经典桥梁的重要因素。在桥上建“廊”,一方面对桥梁起保护作用,也为行人遮风挡雨;另一方面,“廊”的公共空间功能被不断丰富,逐渐成为重要的交通驿站,甚至是生活空间。
随着社会发展,许多桥梁不再建在交通要道上,但在对交通要求不那么高的地方,甚至是死路上,都有廊桥的身影,其文化功能已经逐渐盖过了实质的交通功能。在许多开阔的北方乡村,村口的大槐树几乎是村子的精神象征,承载着乡村的集体记忆,如山西洪洞大槐树,凝聚着人类古老的乡愁,成为现代人追思过往的精神寄托。而在地理环境更为复杂的南方,廊桥便承担了这种功能,不仅是社交空间,有些还融合了寺庙和祠堂,甚至有些村子把戏台也搬进了廊桥中。还有的在廊桥前后增建寺庙、水车等,使之成为村落的公共事务综合体,而处于交通要道的廊桥,往往还是旅人休息的茶馆、周边村落的集市。毫不夸张地说,这样一座功能丰富的廊桥就是当时当地的娱乐文化中心。这样功能多元的公共交通空间,集聚了金钱、人力、信仰,是村庄的无形资产与精神文化象征。
1.2 河海交通文化:开拓性与象征意义
古时人们认知有限,走到海边,就认为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所以把最远的地方叫做“天涯海角”。长江、黄河等大江大河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海洋是另一个神秘的世界,人类几乎用了整个文明史的时间,不断开拓更远的边界,一直试图征服海洋。行驶于河海中,交通工具必不可少,于是鄂伦春族桦树皮船、水密隔舱福船、羊皮筏子等富有当地特色的交通工具制造技艺均成为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由此衍生出船饰文化、船模文化等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们凝结了先民的智慧,是探索海洋的具象实体。
除了创新交通工具以外,人类也修建水利,开凿运河。以京杭大运河为例,“运河”的“运”,运输的是货物经济,运作的是国计民生。在文化保护与传承的背景下,大运河作为中华文明的象征载体,其整体性和延续性价值凸显。一方面,运河文化更类似于一个文化拼盘,包括建筑文化、商贸文化、交通文化、饮食文化、民俗文化等多种文化。同时,由于运河历史悠久,辐射的范围极广,因此其涵盖的文化也十分多元。另一方面,大运河影响下的区域被视为有实际和象征双重意义的运河带,其历史文化是一个整体。从“人”的视角出发,运河文化并非所有现象的集合,更是区域内民众创造的文化本身。由于运河具有沟通功能、地域整合功能,所以“运河文化带”实际上又是一个符号意义上的线性共同体。时至今日,与廊桥一样,大运河已经超越了其本身的实际使用价值,不仅是重要的漕运通道和经济命脉,更上升成为民族精神文化的象征,甚至是形塑中华文化的基因之一。
在行船的货物运输与停泊中,还诞生了与之息息相关的港口文化、码头文化。港口、码头是货物和人员的集散地,有浓郁的生活气、市井气,是陆路和水路的枢纽,也是联系起点和终点的关口,既是“送别”“返乡”之地,又是“停泊”和“归宿”,有充足的精神审美想象空间,是交通和文化的重要交点。以武汉为例,凭借得天独厚的水利条件,武汉成为长江流域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武汉码头是“十里帆樯依市立,万家灯火彻夜明”的“不夜港”,曾被誉为“东方芝加哥”,此起彼伏的码头号子、来来往往的货轮商船、人声鼎沸的街市店铺,几乎成了城市的名片和象征。此外,在上海港等著名港口,还产生了著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码頭号子。码头号子主要流传于码头及货场,节奏鲜明短促、曲体短小单一,唱词也多是无实际意义的呼喊性感叹词。目前,一部分码头已经失去了实用功能,改造成江滩景观,但粗壮的铁链、铁锚以及古老的号子,依旧诉说着百年往事,见证了世间无数人来人往。河海交通作为人类积极进取,拓展生存空间的重要一步,集中体现了一个时期的开拓性,其象征意义也逐渐向复杂的、多层次的文化属性迈进。
1.3 民俗文化:地域性与跨文化交流属性
由于交通的实际功能,诞生了许多与之相关的民俗传说,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民间传说是民族文化生长的沃土,根植于民俗的沃土,反映民间风俗信仰,当民间传说以交通工具、出行方式为背景时,交通此时就具备了文化传播的功能和跨文化的性质。昭君出塞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辐射全国,甚至影响海外。昭君和亲不仅维护了王朝大一统的局面,更加强了双方的交流,使当时相对落后的少数民族产生了对中原先进制度的向往,促使一些少数民族效仿中原的制度。从此,汉匈两族团结和睦,国泰民安,“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忘干戈之役”,昭君不只是一个北上匈奴的人,她带着中原所有的文化,其所到之处,均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昭君出塞的故事本身具有移动和跨文化沟通的意味,后世与之相关的文学、遗址、戏剧、民俗等不断衍化,不断补充,形成了完整的文化链条。
以“非遗”的视角看交通,从前的车马很慢,路途很远,人类迁徙、发现世界、文明传播的重大进程,浓缩在小小的片段中,好不有趣。现代的人没有故乡,人们走出太远,经常忘了来时的路。沿着祖先走来的车辙,在遥远的时光中勾勒出风与水的形状,那写不尽的集体记忆,名叫乡愁。
2 交通中的“非遗”——活态化传播与现代发展
所谓活态传承是指在“非遗”的商业开发过程中,通过合理的引导和协调实现资源和人员的合理配置,使“非遗”产业具备良好的自身造血功能,在生产和消费中实现了对技艺的传承和文化的发扬[2]。当代交通与“非遗”融合,便遵循了活态传播的原则,促进“非遗”的传承与创新,交通主要从以下几方面重塑和影响“非遗”。
2.1 串联文化线路,塑造主题“非遗”文化带
现代交通网络飞速发展,尤其是地铁与高铁的迅速发展,打破了空间上的壁垒,真正实现了“天堑变通途”。在建设交通强国的大背景下,区域之间的融合趋势明显加强,形成新的经济群与文化带,同时也给许多行业创造了新的发展机遇,其中就包括“非遗”。长期以来,“非遗”通常只作为旅游景点的附属产品,只是简单展示,未曾真正独立成章,更有诸多地域性优秀传统文化无人问津,陷入濒临失传、后继无人的窘迫境地。
如今,随着交通网络布局的完善,角落中的“非遗”也逐渐受到重视,重新受到关注。除整体上的沟通联系功能之外,还有部分城市推出了“非遗”相关的专项文化线路,如上海、南京、广州等多地均推出“非遗”线路,将市内“非遗”连点成线,串珠成链,形成文化集群效应,进一步提升旅游产品的文化内涵,从单一的观光游变成深度的体验游和研学游,与日常旅游形式相比,纵向深度上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更有趣味性,也更契合旅游市场的要求。
“非遗”多为手工技巧、民间艺术,具有深刻的地域性和闭锁性,所以应更深入地体验“非遗”,如学习手工艺技巧,品尝“非遗”美食,打造全方位立体化的视角,获得沉浸式体验,将“非遗”从古代拉到现代,从电视拉回生活,是“非遗”大众化、生活化的重要途径。
2.2 作为传播载体,促使“非遗”回归生活
如果说过去的交通建设使人类实现了“天堑变通途”的飞跃,那如今融媒体的大环境就是信息鸿沟的“通途”。互联网的快速更迭使媒介界限变得模糊,传播形式飞速更新,这种相互贯通的趋势为文化传播带来了内生性的力量。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播趋势明显增强,非物质文化遗产“跨界”宣传已非常广泛,并且取得一定成果。
提到现代交通,地铁必然是最有代表性的,作为串联城市区域的纽带,在发挥交通功能以外,其文化交流属性也不可小觑。
第一,地铁作为公共交通空间,已成为城市里的重要场所,将“非遗”元素运用于地铁站等大型公共交通空间,既有利于美化环境,又能起到发扬地域文化、塑造城市精神的作用。以西安城市地铁为例,西安是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古都。“秦腔的表演技艺朴实、粗犷、豪放,富有夸张性,生活气息浓厚,技巧丰富。”[3]钟楼站文化墙《大秦腔》六组人物分别源于六部经典秦腔戏曲。另外,以秦腔脸谱作为背景,嵌入其中的“古、调、独、谈”四个大字,也是摘自当年鲁迅先生给易俗社的题字。以陕西本土元素为底,展现了秦腔中最有魅力的部分,是城市形象最好的名片,也是“非遗”走向现代化的创新之举。
第二,地铁作为人流密集的交通集散枢纽,还可开展文化活动或展览。2020年,宁波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BEST25”开幕式暨首场“温故”展在轨道交通福庆北路站举行,在轨道交通中心区域对“非遗”和传统艺术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的展示,设置打卡“非遗”墙、温故“非遗”车厢,对带动“非遗”传播意义重大,将“非遗”推向了更广阔的生活空间。
第三,地铁附属文创产品也是线下宣传的全新领域,上海系列交通卡《上海滑稽》《雅部正音》分别由“独角戏”“昆曲”“非遗”传承人设计推出,深受人们的喜爱。其余产品如列车车模、线路图马克杯等,均有一定涉及,但應用较少,整体而言还在初级阶段,未形成规模。总之,“非遗”与轨道交通的融合是“非遗”走出博物馆,走进大众日常生活的重要一步。
2.3 与文旅深度融合,拓展“非遗”意义空间
交通与文旅行业始终是互为依托的关系,交通为旅游提供基础设施建设,旅游是交通的业务领域,为其提供动能。随着交通业的不断发展,道路建设也不再局限于沟通功能,道路建设在增强旅游地通达性的同时,也加入了更多经济、社会、文化、审美意义,改变了人们的旅游体验方式,引发了局部地区旅游格局的重塑。当道路自身的意义属性被拓展,就意味着道路所联通的周围文化生活圈的意义属性和体验感也具有拓展可能。
第一,道路建设的发达带来大量人流,是文旅繁荣的基本要素,在文旅繁荣的大背景下,地区“非遗”有了生存空间,带来了第一波经济动能,改变了偏居一隅无人问津的境况。
第二,道路建设对人们的生活方式与旅游体验方式产生重要影响。自驾游兴起,旅游可支配时间多,游览范围更广,旅游吸引物不再局限于景区,而是拓展到更广的领域,旅游者更乐意深入体验当地生活,形成“吃住行游购娱”的完整体验式旅行,因此道路建设就对旅游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旅游方式的转变也促进当地“非遗”自发融入景点文化,“非遗”本就源于生产生活,如果停留在陈列方面,就失去了其自身属性,也无法与市场契合,目前形成了“‘非遗+文创”
“‘非遗+民宿”“‘非遗+演艺”等多位一体的“非遗”市场,全方位融入社会生活,从单一模式中抽离出来,满足人们的体验式旅游需要。目前,许多“非遗”传承人拥有自己的抖音、快手账号,对宣传“非遗”起到了一定的助力,线上线下双渠道保证了曝光度。不过,虽有一定群众基础,客观上也起到了传播作用,但传承人本身的文化素养不高、地域文化的局限性、机械复制的危机,都造成了文化内核的断裂,使得“非遗”传播止于技术的浅层学习,甚至陷入商业化的陷阱。虽然媒體是否能真正赋能,这种应用性逻辑是否会导致“非遗”的精神内核漂浮与空洞这样的问题还有待商榷,但至少目前仍然不失为有意义的尝试。“非遗”是人类古老的记忆,但不代表其原生态环境不可改变,不代表不可以与时俱进,创新不会改变其精神内核,真正需要警惕的只有披着现代媒体外衣的商业化、滥俗化传播形式。
第三,发达的交通网络带来的是文化的变革。一方面,当前中国正处于从血缘性社会向地缘性社会转变的过程中,而这种转变最直接的媒介就是道路建设。在加强区域之间沟通的状况下,使生活方式、文化习俗上互通有无,深化了融合,注入了现代化特征,同时也消解了传统社会的亲缘体系,使真正的地域文化隐没在商业化外壳中。针对此现状,“非遗”在传承方面也在努力发掘地缘性的文化因素,旅游不过是载体,只有文化是灵魂,旅游产品本就是文化产品,深度游就是文化游。“非遗”传承不能只靠保护与呼吁,没有内在发展动力的东西终究无法留存,只有从“非遗”的内生性视角入手,探索“非遗”本身的可能性,修复其土壤,才能打造健康的联动模式。在“非遗”为主题的旅行专线中,对“非遗”研究从抽象的技术和口号回归到具体的乡土社会,考察文化与时空的内在联系,与地缘性的文化因素结合,具有重要意义。传播应是吸引,不是灌输,只有跳出喧哗的媒体,回归地缘性的“非遗”本身,唤醒新时代的集体记忆,重建乡愁,才有可能真正唤醒“非遗”的民间力量。目前,“非遗”在挖掘文化意义方面已经显露生机,一些“非遗”小镇、“非遗”博物馆、“非遗”手工艺品,越发注意品牌背后的故事与历史,“非遗”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技艺和技术展示,而是一种情怀。
第四,从美国66号公路、中国318公路成为旅游热门线路可以看出,人们对旅游的要求已不再停留在认识和了解方面,更多追求审美内涵。“非遗”的内核不仅是“古”,更是“美”,是人类对美、对生活情趣永恒的追求,只要美的内核不变,“非遗”就有可能重新蓄能。这一点在“非遗”文创产品中表现得最为显著。几乎所有的陈列馆外围都会设置文创馆,但多限于简单的元素运用,将传统的剪纸、丝绸等民间元素生硬融入版型肥大的T恤和背包中,不仅无法日常使用,甚至会显得不伦不类,究其原因,这种浅显的设计只是元素的运用,真正的设计是精神的回溯。
当然,交通与“非遗”的碰撞还远不止于此。当“非遗”、媒体、交通、文旅等多种要素形成内在联动机制,形成健康的、良性的循环,还有源源不断的可能性等待挖掘。从交通视角看“非遗”,是视角的回溯,亦是精神的回归,是回归,亦是前行。
3 结语
文章从交通视域切入,在历史中寻觅记忆,在现实中重新蓄能,探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镌刻下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化符号,是当代交通文化建设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重要课题。
参考文献:
[1] 刘雪丽,李泽新,杨琬铮,等.论聚落交通遗产的活化利用:以茶马古道历史古镇上里为例[J].城市发展研究,2018,25(11):93-102.
[2] 王齐霜,徐世玉.商业开发背景下非遗技艺的活态传承:以川西羌族刺绣为例[J].攀枝花学院学报,2019(36):98.
[3] 梦华.图解国学知识(全新图解版)[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617-618.
作者简介:杨欣悦(1998—),女,山西大同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文艺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