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康美药业为例谈上市公司会计舞弊与审计失败

徐海峰

近年来，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壮大，越来越多的公司准备筹集资金上市，此行为易造成财务造假，哄抬股价，违背会计准则的相关规定。近来，很多上市公司被爆出会计舞弊与审计失败，例如康美药业、九好集团等。本文以康美药业为例，分析其会计舞弊行为，找出其动因，最后提出相关防范对策建议。希望通过本文的讨论，为规范我国资本市场环境，保证上市公司合理合规运营提供参考。

目前，我国对资本市场设置的一些监管机制尚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市场上仍然存在一部分上市公司存在侥幸心理钻着市场监督的空子，想通过财务舞弊的方法来获取不正当的利益。近年来，自媒体的兴起，也让一些财务舞弊的案例被曝光，例如著名的安然舞弊和银广夏舞弊案件，这给一些不合规的机构一定的震慑作用，但此现象仍然无法避免。财务舞弊不仅严重损害了上市公司的形象，降低了其信誉度，也对我国经济发展产生阻碍作用。

一、案例介绍

（一）康美药业简介

康美药业，其创始人是马兴田，于1997年创立，于2001年在上交所上市。主要经营产品有中药制剂（如中成药和中药饮片等）、西药制剂（化学合成和生物提取等）、医疗器械，是一家集药品生产、医疗器械于一体的大型医药公司、国家级重点高新技术企业。该企业扎根于广东省普宁市，一度是普宁的一张“金名片”。

（二）舞弊行为

从2018年开始，就有媒体报道康美药业存在“存贷双高”的问题。2018年12月28日，证监会正式对康美药业立案调查。2019年4月29日，康美药业修改14处财务数据对外发布公告声称该企业的299.44亿元现金不翼而飞，引起了社会各界高度关注。2019年5月17日，证监会通报了康美药业在2016-2018年存在重大财务造假行为。具体结果如下：在2016-2018年康美药业通过使用虚假凭证分别虚增营业收入89.99亿元、100.32亿元、16.13亿元;还通过伪造银行单据来虚假增加银行存款和通过关联方用自己的资金来购买自己的股票，操纵股价。2020年5月13日，证监会公布对康美药业进行60万元罚款并禁止其进入市场，对主要负责人和其他相关人员分别进行相应的罚款。由于审计失败，对康美药业负责审计的第三方广州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处合计5700万元的罚款。

二、案例分析

（一）会计舞弊动因分析

1.贪婪因子

首先，康美药业的管理层为了实现利益蒙蔽了双眼，为了欺骗投资方不惜在业绩上制造虚假数据，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进行行贿。我们可以搜集到康美药业在营业期间进行了大量的行贿行为，例如2019年3月康美药业为了拿下在四川省阆中市的一个投资项目对当地高级官员行贿20万元。并且在过去的经营期间，其也向相关监管机构部门行使多次行贿行为。其次，康美药业管理者还喜欢投机取巧试图赚取暴利。2019年康美药业称其要在房地产投入165.8亿元，对于岌岌可危的康美来说已经完全承担不起这么一大笔资金，想要得到这笔资金，针对其实际情况又不得不造假，伪造财务数据。

2.需要因子

首先，在康美藥业内部一直存在存款和贷款都高的“双高”问题，虽然其账上有300亿元的流动资金，但在2019年2月面对20亿元的债务都没办法偿还，这足以看出康美药业账户上的300亿元现金质量。康美药业上市以来，进行了数次融资。这些事实足以说明康美药内部空虚，资金需求量大，在此驱动下其有舞弊的动机。其次，对于好不容易上市的康美药业来说，要拼尽全力保护上市公司的荣誉称号，会不惜代价和手段防止被监督机构发现其内部空虚而遭强制退市。据调查研究发现，康美连续四年现金流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其经营活动得到的现金流量净额早已远远低于报表上的净利润，出现了不匹配情况，财务数据造假。而对于康美药业的财务报表其净利润比同仁堂和中国中药高出很多。基于此，我们不禁发问康美的财务数据净利润是怎么实现的？答案估计只能用康美不想被退市而进行财务数据虚设操作净利润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涉嫌利润虚增。

3.机会因子

有一个健全的内部控制制度可以有效避免财务舞弊行为的发生，但是康美药业存在内部股权集中现象，股东中马兴田、许东瑾夫妇掌握康美的40%以上股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另外企业对一些监管机构行贿，导致监管力度不够，因此其内控起不到相应的效果。据康美被披露的信息我们也可以发现，其在2018年的时候内控审计报告给予的是否定意见。这只能说明康美的内控是有名无实的。此外，有专家指出，去康美药业调查时，发现其股东大会形同虚设，在股东大会上没有交流，就是走过场。另外，马兴田自己也承认康美药业在人员任职上没有有效分离，职务过于集中，并且内部治理存在严重的问题，风险管理意识缺失，所以导致会计舞弊也不足为奇。

4.暴露因子

首先，在康美药业管理者的认知中，认为财务舞弊暴露的风险较低。康美药业认为自身的舞弊行为非常合理，不容易被发现。再有负责公司外部审计的事务所独立性不够，监管审查不到位都会让舞弊更加难以被发现。其次，康美药业管理者认为财务舞弊即使暴露后处罚也较轻。在之前的登云股份、九好集团等发生财务舞弊之后，监管机构对企业的罚款都只有60万元。康美药业相比300亿元的存款和即使暴露后处罚相比，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我国对财务舞弊的处罚太轻导致舞弊企业没有敬畏之心。

（二）审计失败分析

1.独立性缺失

从事审计工作的会计师事务所应该是独立于企业的第三方，独立性是审计工作的前提条件。一旦审计机构缺乏独立性，其所做的审计报告是不具备可信度的。正中珠江事务所自从康美药业上市以来一直在给该企业进行审计工作，双方已经合作19年的时间。在这19年里，外界也有相关人员不断对康美药业存款和贷款“双高”问题质疑，也曾有人去证监局举报过，但是正中珠江事务所一直视若无睹，一直到2017年之前出具的都是标准意见。直到2017年康美药业发生重大会计错误时也不是由正中珠江提出的。这一切只能说明正中珠江受利益驱使，睁一眼闭一眼，没有按照自己的职业操守来办事。从相关数据我们发现正中珠江从康美药业这19年获得的审计费用达到3235万元。由此可以想象，这么大的利益驱使足以让正中珠江做一些不光彩的事。

2.缺少职业怀疑态度与应有的关注

对于正中珠江在2017年对康美药业所做的标准审计意见让人不免对审计人员的职业道德和是否执行函证感到怀疑。虽然说康美药业的账户上一直有存款300亿元，但这个如果是康美药业伪造的假象，审计师只要通过银行机构取得函证信息，就立马能够辨别真伪。还有审计人员在对康美药业进行审计工作时是否对存货问题产生过怀疑？是否进行细致核算监盘？只要审计人员持怀疑态度，就应该采用有效的方法去核查，而不是任由其发展并出具合格的审查报告。这只能说明审计人员存在严重的失职以及职业道德败坏，连最基本的职业怀疑态度都没有。

3.未充分的比较分析

据调查研究发现，康美连续四年现金流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其经营活动得到的现金流量净额早已远远低于报表上的净利润，出现了不匹配，财务数据造假;另外，近年来康美的净利润只有20亿左右，受公司投资、存货、应收款的风险影响很容易就将其净利润转变为亏损。而对于康美药业的财务报表其净利润比同仁堂和中国中药高出很多。这样不切实际的财务报告结果，审计人员都不认真比较分析吗？这样的结果不是能用误差就能解释的，只要深入比较，这些高利率面纱就要被揭开。

4.审计人员素质较低

由于经济快速发展的需要，审计人员需求量较大，导致我国审计人员参差不齐，一些专业素质和道德素质不高的审计人员滥竽充数，到会计师事务所后也缺乏高标准培训。并且我国也还存在很多不规范的事务所，这些事务所和审计人员容易受到一些利益驱使，只追求利益而不讲究质量，产生恶性竞争，扰乱整个市场秩序。

三、相关对策

（一）防范会计舞弊

1.遏制贪婪之心

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加强企业文化建设，尤其是公司管理层一定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另外定期举办一些培训帮助公司员工加强思想道德教育，一定要提高诚实守信的认知，把诚实守信作为企业文化的根本，从根本上遏制贪婪之心。还有就是要对企业高层进行监督，督促其学习相关知识，自觉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于物欲不要冲动，提升自己的综合素养和职业道德。还有就是要注重对财务人员能力的培养，定期进行考核制度。

2.减少舞弊机会

减少舞弊机会就要完善内部控制制度，要想让企业内部控制制度得到很好的应用，首先，企业要建立完善健全的内部控制制度。制度是保证企业生产经营的依据和准则，帮助企业更加规范地运行。其次，要保证企业内部控制制度合理。内部控制制度需要根据企业自身实际情况，符合自身发展需求来设计和执行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制度的合理性。最后，要保证内部控制制度能够得以实施，要加强监督体系和一些考核制度保证制度的有效实施。

3.完善上市制度

首先，实行上市注册制。一旦上市成功，要遵循市场化竞争原则，强者继续保持原位，弱者就被自然淘汰。一旦推行注册制，上市公司就不会再具有“壳资源”这种属性。企业能否保住地位就要靠自身运营。其次，完善退市机制。应该完善上市公司一旦没有了应有的价值就应该批准其顺利退市，这样可以让资本市场资源将得到重新分配和利用。

4.加强监管、加重处罚

第一，相关监管部门要加大监管力度。像证监会需要加强对上市公司的监督排查，从而预防其造假行为。另外监督人员自身提高职业道德，不要受利益驱使，利欲熏心，做出一些有损职业道德的事。第二，完善社会监督体系，构建企业信用档案。将企业接受整个社会的监督，建立全社会的企业信用评价机制，一旦受到过证监会处罚的企业将作为重点监督的对象。

（二）防范审计失败相关对策

1.提高审计独立性

独立性是事务所的灵魂，独立才能保证工作的质量和可信度。第一，改变审计的委托模式。一定要真正实现审计单位是由独立于企业的第三方承担，避免可以委托管理者和股东的“第三方”来进行审计。第二，将鉴证业务与非鉴证业务分开。事务所将这两个业务分开，成立相应的独立部门。并且要经常更换主审会计师，防止权力过于集中。

2.时刻保持怀疑的态度

在整个审计工作开展的过程中，审计人员需要时刻保持怀疑态度。对于一切审计工作觉得不对的，一定要多问一个为什么。并且要积极去寻找资料进行佐证，只要这样就可以很快發现企业存在的问题，提高自身的工作效率。

3.充分利用分析性复核

充分利用分析性复核可以很好地提高审计效率，利用审计资源，提高工作的收益，只要审计工作收益能够提高，这样审计人员也就不会想着需要依靠旁门左道获取利润，这也是保证审计单位的生存之道。

4.提高会计师的素质

首先，对于会计师自身而言应该提高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并且需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增强自己的知识储备，深入全面了解企业的相关业务和流程，做好会计行为的正确不失误。其次，需要提高会计师的道德品质，以防会计出现舞弊和造假等行为。

[作者单位：鹏盛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安徽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