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看世界的茨威格

刘琪洲

短暂的“刻苦攻读”换来的是长期的愉悦感受，最让我欣喜的莫过于接触到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作品，领略了短篇小说界“天才诗人”的独特魅力。

如饮美酒，文学领域的“奢侈品”

茨威格的文字是很不“平易近人”的。其华丽的辞藻、优美的语言已精彩到如奢侈品般，普通人想不到，也用不起。你会觉察到那些独具韵味的语言绝不仅存在于某一局部描写上，不仅体现在风景勾勒、人物形象塑造上，甚至人物语言，甚至心理描写，甚至哲理式的旁白，贯串他整个作品的都是“精致”二字。

那么，这个文学界的“精致男孩”究竟是如何养成的？我想，除天赋外，最重要的还在于其成长历程。

1881年，茨威格出生于维也纳一个犹太商人家庭，家境富有。他青年时代曾在维也纳大学和柏林大学攻读哲学和文学，后又先后到西欧、印度、美洲、苏联等地游历，与罗曼·罗兰、弗洛伊德、高尔基等结下深厚友谊。茨威格一生在文学、哲学、音乐、绘画、历史、心理学等领域均有不俗的建树。

简单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热爱文学并有条件有精力进行系统钻研学习的“学院派”;一个阅历丰富且有能力有机遇结识当世顶尖人物并接受启蒙的“幸运儿”。这样看来，如此优雅迷人的文字的诞生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如梦似幻，“少年”眼中的世界

茨威格是“诚实”的，其自身衣食无忧，自己作品里的主要人物也几乎无需为生活而奔波。在茨威格的小说里，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没有风云际会的宏大背景，也似乎没有盼望读者从中仔细探寻的高深意义。茨威格的中短篇小说大多专注于表现一个对象，用他的生花妙笔，使得任何生活的细枝末节都变得形象、鲜明和具体。

茨威格笔下的女性形象過于纯善、幼稚，而儿童形象又过于聪慧、成熟，其两者大可综合认定为“少年”形象。对于这类人物的细致描写和精心塑造，正因这是浪漫的茨威格心中最为认可的人类形象。如梦似幻，天真烂漫，“少年”眼中的世界正是他想呈现的世界。

如临深渊，理想主义的幻灭

“二战”期间，茨威格看到战争的残酷，见证了战争对欧洲文化的摧残，目睹了“精神故乡欧洲”的沉沦，因此感到绝望。战争面前，“少年”的脆弱一面被展露出来。1942年，在完成自传《昨天的世界》后，他服毒离开人世。

德国作家托马斯·曼说：“茨威格在全世界所赢得的声誉实至名归，在时代的沉重压力下，他尽管天赋极高，意志力却崩溃了，这真是令人无比悲痛。”

现实中，茨威格的理想主义走向幻灭。但也在现实中，茨威格的作品愈发光彩照人。开卷有益，也许，我们可以诗意地看待世界，却接地气地活着。

（选自《团结报》2022年4月19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