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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的研究及启示

2022-05-30王丽娟王炳南李梦昕

中国体育科技 2022年5期
关键词:加速度计信度效度

陈 欢,王丽娟,王炳南,辛 飞,李梦昕

静坐行为(sedentary behavior)是一种以坐姿或斜躺姿势为代表的任何能量消耗小于或等于1.5 METs的清醒行为。研究证明,过长时间的静坐行为会导致儿童青少年超重肥胖(Xue et al.,2016)和其他心脏代谢疾病(Steele et al.,2008),其中,基于屏幕时间的静坐行为模式对肥胖的影响最为显著(Barnett et al.,2018)。美国运动医学会以及我国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指南均建议儿童青少年每天的屏幕时间不应超过2 h。然而,全球范围内儿童青少年的静坐状况仍然令人担忧。“2019年全球身体活动报告卡”数据显示,47个国家的5~17岁儿童青少年满足屏幕时间推荐量的平均比例为34%~39%(D+),而我国9~17岁儿童青少年满足屏幕时间推荐量的比例仅为7.1%,评级为“F”(最低一级)(Aubert et al.,2018),可见我国儿童青少年的静坐状况尤为严重。

静坐行为的精准测量对于监控变化趋势、量化其健康效应以及评估干预的有效性具有重要意义(Hidding et al.,2017)。目前测量静坐行为的方法主要分为客观和主观测量法,客观测量法主要使用加速度计或倾斜仪等电子设备,能有效和可靠地估计在自由生活状态下的静坐行为总时长,但这些设备成本较高且测量时间较长,可操作性较差。而主观测量法(如问卷、量表)具有经济性和简便性的特点,不仅适用于大样本人群的测量,更能够区分不同环境(如学校、家庭等)及不同的静坐行为模式(如看电视、阅读等),但是由于社会期待和回忆误差等限制,测量结果可能存在偏倚(Hidding et al.,2017)。为了使测量更具代表性,干预更具针对性,当前研究侧重于大样本人群、不同静坐行为类型的测量。因此,当前研究迫切需要一份拥有较高可靠性和稳定性的问卷或量表(以下统称为问卷),用于静坐行为的测量。

目前,鲜见中国学者针对儿童青少年群体开发与编制的具有可接受信效度的静坐行为问卷或量表,相关研究均引用国外问卷或量表。国际上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的问卷与量表种类繁多,分别在不同国家和文化环境下编制,涉及不同的目标群体、回忆周期、测量指标和情境,问卷测量的信效度也各有不同。在进行相关研究时,由于不了解这些问卷的特点,而较难选取最合适的问卷或量表。因此,对国外现有的静坐行为问卷的内容、角度、使用范围及特点进行总结,为我国学者选用合适问卷提供参考就显得急切而必要。因此,通过系统检索的方法从电子数据库中查找高质量的儿童青少年(3~18岁)静坐行为问卷,并对其适用人群、测量指标和信效度情况等进行描述,总结各问卷的优势和局限,提出选取、修订和运用国外成熟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时的启示与展望。

1 选取静坐行为测量工具的依据

通过Web of Science、Medline、ERIC、SPORTDiscus数据库对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进行检索,检索时间自1991年1月—2019年6月,且仅限于通过同行评议的英文期刊文章。检索词(式)包括:1)静坐行为:sedentar*OR sitting OR screen OR television OR computer OR“electronic games”OR video OR DVD OR“video games”OR“elec‑tronic media”OR TV OR“sedentary patterns”OR home‑work;2)问 卷 :survey OR questionnaire OR“self‑report”OR“proxy‑report”OR instrument OR scale;3)儿 童 青少年:child*OR adolescen*OR youth*OR young OR teen*OR prepuberty*OR“girl*and boy*”OR juvenile*OR youngster*OR student*OR kid*。

通过检索数据库共获得文献507篇,经查重后剩余405篇,通过阅读这些文献,共搜索到45种不同的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为了找出更具可靠性和有效性的测量问卷,将问卷的纳入标准定为:1)适用人群为无任何身体或心理疾病的健康儿童青少年(3~18岁,同时包括男生和女生);2)静坐行为测量问卷具有完整题目且需同时经过信度和效度检验;3)检验问卷信效度时样本人数需至少30人;4)静坐行为结构较为复杂且不仅限于单一指标(如看电视或玩电脑游戏)(Cabanas‑Sánchez et al.,2018),因此研究仅选取测量多维静坐行为指标的问卷。对有争议的筛选结果,由第3位学者加入讨论后决定,筛选后的问卷为7种。此外,通过对检索到的综述类文献和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进行人工检索,增补问卷1种(图1)。

图1 文献检索流程Figure 1. The Process of Articles Retrieve

2 国外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述评

综合计算机检索和人工检索结果,最终筛选纳入8种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测量问卷或量表,其中学龄前儿童(3~6岁)1种,儿童青少年(7~18岁)7种。2种来自美国,2种来自澳大利亚,2种来自西班牙,其余2种分别来自加拿大和荷兰。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的开发主要在2000年以后,1996—2000年、2001—2010年两个时间段分别有2种,2011年至今有4种。测量指标涉及看电视、看电脑、电子游戏、学习和社交活动等多种行为。8种问卷中分别有开放型问卷4种和封闭式问卷4种,仅2种问卷曾在我国相关研究中使用。

2.1 青少年和成年人活动问卷

Chinapaw等(2009)设计了青少年和成年人活动问卷(activity questionnaire for adolescents&adults,AQuAA)。该问卷旨在测量荷兰青少年(12~16岁)和成年人闲暇时间的低、中、高强度身体活动以及静坐行为(<2 MET)状况。问卷内容包括4个题项:调查对象需填写每周看电视、使用电脑(包括上网和玩电子游戏)、阅读以及参与其他静坐行为(如与朋友聊天、下棋、坐在车里等)的天数和每天持续的时间。该问卷为开放式问卷,完成约需15~20 min。问卷测量最终结果为每周静坐行为的总分钟数。Chinapaw等(2009)检验了该问卷的重测信度和效标效度,结果表明,间隔2周的重测信度中等(ICC=0.57)。效标效度方面,受试者佩戴2周的加速度计,随后填写问卷,数据显示,问卷所测静坐行为时间较加速度计短,两种方法的Spearman相关系数不显著,AQuAA缺乏整体效标效度。AQuAA广泛应用于荷兰,用于监测青少年身体活动的趋势或评价干预措施的效果。例如,Altenburg等(2012)使用该问卷调查发现,荷兰超重或肥胖青少年中男生每天的屏幕时间为(221±164)min,女生(176±139)min。该问卷不仅为测量青少年和成年人的静坐行为提供了统一的测量指标,方便在不同年龄阶段间进行比较,而且问卷条目具有代表性,但由于问卷效度较低,缺乏普适性,目前该问卷仅在荷兰应用。

2.2 学龄前儿童身体活动问卷

学龄前儿童身体活动问卷(preschool‑age children’s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Pre‑PAQ)用于衡量家长和学龄前儿童(3~5岁)在家庭环境中的习惯性体育活动和静坐行为,是澳大利亚学者Dwyer等(2011)开发的混合式家长代理报告问卷,测量对象为家长,要求家长回忆孩子在3天内(工作日1天和周末2天)的身体活动。Pre‑PAQ共包含37个条目,由4部分构成:1)家庭基本人口统计学信息(9个条目);2)父母的身体活动习惯和态度(7个条目);3)家庭和邻里环境(8个条目);4)儿童的身体活动(分别询问工作日和周末,共13个条目)。第4部分包含了儿童静坐行为测量的条目,静坐行为包括看电视、看DVD或视频、看书或听故事、玩电脑或电子游戏和乘坐机动交通工具5种。问卷为开放型,询问孩子是否参与以上行为以及每天参与的时间,将问卷测量1个工作日与周末2天的静坐行为时间相加,测量结果以每天静坐行为的平均值呈现。Dwyer等(2011)要求67名学龄前儿童佩戴加速度计,并请家长填写Pre‑PAQ,进行重测信度和效标效度的检验。结果显示,间隔1~2周重测信度(ICC=0.44~0.64)具有中等到较好信度,但以加速度计为标准进行效标效度检验,Pearson相关系数(r=0.25~0.28)的结果较差。该问卷已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研究中使用。如Vollmer等(2015)选取150名美国父亲作为研究样本,使用该问卷测量发现工作日父亲静坐行为时间为(166±204)min,学龄前儿童[年龄(49±8)月]静坐行为时间为(218±160)min;周末父亲总静坐时间为(381±384)min,学龄前儿童为(511±373)min。该问卷同样适用于干预研究,Skouteris等(2016)用该问卷评价父母和学龄前儿童(20~48周)参加为期10周、每周90 min有关营养、体育活动和静坐行为的讲习班后的干预效果,结果显示,儿童静坐行为有所减少。该问卷填补了测量学龄前儿童身体活动的空白,较全面测量学龄前儿童的静坐行为,具有中等到较好的信度,但是条目相对较多,实用性有待提高。

2.3 指南针问卷

指南针问卷(COMPASS questionnaire,Cq)来自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公共卫生与健康学院的指南针项目,该项目自2012开始并计划持续9年时间,旨在调查和评估9~12年级学生的肥胖状况、饮食行为、身体活动和静坐行为等多方面情况,来有效指导青少年预防研究和实践。该问卷为封闭式问卷,静坐行为测量部分要求报告平均每天看电视/电影、玩电子游戏、做作业、打电话、上网以及发短息/邮件6种静坐行为的时间,共有6个题项,填写该问卷约需15 min。回答由小时和分钟两个选项组成,平均总静坐行为时间通过计算6项静坐行为时间的总和来表示。2014年,该项目委员会以79名女生和60名男生为样本人群,对Cq进行了重测信度和效标效度研究,发现6种静坐行为中发消息/邮件等行为的重测信度极好(ICC=0.86),玩电子游戏(ICC=0.65)、打电话(ICC=0.76)、上网(ICC=0.71)的重测信度较好,看电视(ICC=0.56)和做作业(ICC=0.54)则为中等信度。同时具有可接受的内部一致性 信 度(Cronbach’s α =0.72~0.93)(Leatherdale et al.,2014)。通过比较加速度计测量的静坐行为时间发现,问卷测量的静坐行为时间每周低估约8 h,效标效度极差(ICC=0.15)。Cq还未广泛使用,仅Leatherdale等(2015)运用Cq对加拿大23 031名9~12年级青少年进行了为期1年的纵向调查,分析发现样本人群平均每天基于通信和媒体的闲暇时间静坐行为达(494±313)min,近98.7%的儿童青少年不满足屏幕时间建议。Cq的优点在于具有较好的信度,答案设置简洁,较易填答,便于在学校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数据收集。但该问卷主要用于评价通讯类和媒体类静坐行为以及做作业时间,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静坐行为时间,却并不能全面体现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

2.4 自我陈述身体活动检查表

自我陈述身体活动检查表(self‑administered physical activity checklist,SAPAC)最早由学者 Sallis等(1996)编制,Marshall等(2002)进行了修订,随后Affuso等(2011)对其再次进行了修订与完善,调查对象均为青少年。2011年最新修订版的SAPAC为开放式问卷,用来评估自由生活状态下青少年的闲暇时间静坐行为,包括看电视或录像、使用电脑上网、使用电话聊天以及录像或电脑游戏4类静坐行为,共4个题项,要求回忆过去3天在校外分别参与这4类静坐行为的时间,最终以平均每天参与以上4类静坐行为的分钟数表示测量结果。2004年,Brown选取11~13岁的儿童青少年进行了重测信度检验。结果显示信度较差(ICC=0.34~0.36)。2011年,Affuso等(2011)从美国招募了190名11~15岁的学生,要求其连续佩戴3天加速度计后填写修订版的SAPAC,将其与加速度计(切点值<100 cpm)测量结果进行比较分析发现,两者之间的Spearman相关性较弱(r=0.14;95%CI:0.05,0.23),效标效度很差。修订版的SAPAC相对于加速度计仍会低估静坐行为。该问卷未被广泛使用,仅有2015年新加坡学者王志庆等(2015)采用2002年修订的7天SAPAC对中国天津197名12~16岁的初中生进行调查,发现男生花更多时间在玩电子游戏,而女生更多的是进行闲暇阅读、坐着聊天或者打电话等。该问卷较为全面的测量了屏幕相关的静坐行为,但未涉及到其他类型静坐行为,同样不能全面体现静坐行为水平。

2.5 青少年闲暇时间静坐行为问卷

青少年闲暇时间静坐行为问卷(youth leisure‑time sed‑entary behavior questionnaire,YLSBQ)由 Cabanas‑Sánchez等(2018)编制,用来评估青少年(11~15岁)闲暇静坐行为时间。该问卷为8级李克特量表,要求青少年回忆前一周的4大类共12种静坐行为,分别是屏幕类(包括看电视/录像、玩电脑或电子游戏、上网),教育类(包括用电脑做作业、不用电脑做作业、兴趣阅读),社交类(包括坐着交谈、听音乐、打电话)和其他静坐行为(包括坐着休息、手工或玩纸牌等爱好行为、乘坐机动交通工具),共12个题项。调查对象分别报告在工作日和周末所从事的每一种静坐行为的平均时间,然后依据如下公式计算每一种静坐行为的时间:(工作日静坐行为时间×5+周末静坐行为时间×2)/7。将12种静坐行为时间相加得到的总静坐时间。Cabanas‑Sánchez等(2018)对该问卷进行了重测信度和效标效度检验。他招募了208名11~15岁青少年进行了重测信度的研究,平均每天的各类静坐行为均具有中等到极好的信度(ICC=0.40~0.82)。效标效度研究选取了马德里41所学校的10~14岁1 638名学生,计算自我报告和加速度计测量的静坐行为时间之间Pearson相关,显示具有中等效标效度(r=0.20~0.36)。Cabanas‑Sánchez等(2019)在针对西班牙2 225名6~18岁青少年静坐行为的调查研究中,使用YLSBQ收集数据,结果显示,儿童青少年每天静坐行为时间约为428 min,并发现父亲的电视时间与儿童静坐行为呈正相关。YLSBQ是一种可靠有效的工具,填写简单,不仅可用于评估大型队列研究中的闲暇时间静坐行为,还可以用来评估不同的闲暇时间静坐行为因性别和年龄等不同而变化的情况,但效度不高,且其普适性有待进一步确认。

2.6 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

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HELENA sedentary behavior questionnaire)由西班牙学者Rey‑Lopez等于2011年编制(Rey‑Lopez et al.,2012),用来调查青少年(12.5~17.5岁)的静坐行为情况,是由青少年本人填写的基于屏幕时间的封闭式静坐行为问卷(7级李克特量表),共6个题项。该问卷要求青少年回忆过去一周工作日和休息日中花在习惯性静坐行为上的时间,包括以下6类静坐行为:看电视、电脑游戏、电子(视频)游戏、上网学习、其他原因(非学习)上网和课外学习时间。青少年选择以下答案:1)0 min;2)0~30 min;3)30~60 min;4)60~120 min;5)120~180 min;6)180~240 min;7)>240 min。取每类静坐行为时间的中间值 1)0 min;2)15 min;3)45 min;4)90 min;5)150 min;6)210 min;7)=241 min,使用公式(工作日静坐行为时间×5+周末静坐行为时间×2)/7,计算每周静坐行为总时长。Rey‑Lopez等(2011)对183名青少年(12.5~17.5岁)进行间隔1周的重测信度测试,加权Kappa系数(0.33~0.86)显示了较差到极好的信度。他还使用加速度计进行效标效度的检验,采用Kruskal‑Wallis H检验分组比较客观测量和自我报告测量的6类静坐行为时间以及周中和周末的总静坐行为时间,检验结果发现,问卷仅对男生的静坐时间进行了正确的分类,在女生中相关性较低,但作者认为该结论不影响该问卷在流行病学研究中继续使用。该问卷在欧洲范围内使用较为广泛,Mielgo‑Ayuso等(2017)使用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调查西班牙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情况,发现分别有49.3%(工作日)和84%(周末)的青少年没有达到每天屏幕时间少于2 h的建议。Ottevaere等(2011)调查欧洲青少年静坐行为状况,发现父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青少年会在静坐行为中花费更多的时间。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为量表型,其结构清晰,信效度整体较好,是比较可靠有效的测量工具,量表条目少且简短易读。

2.7 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

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adolescents sedentary activities questionnaire,ASAQ)由澳大利亚学者Hardy于2006年开发,主要用来测量青少年静坐行为时间。ASAQ包含11个题目,要求青少年回忆过去1周分别在工作日(上学前和放学后)和周末参与如下5大类共11种静坐行为的时间,包括屏幕类、交通类、教育类、文化活动类和社交活动类静坐行为。Hardy等(2007)对ASAQ进行了间隔2周的重测信度和表面效度检验,选取澳大利亚4所小学和4所中学的6、8和10年级学生进行重测信度检验,发现6年级男生的问卷结果信度中等(ICC=0.57),其他群体问卷信度较好(ICC>0.7);对50名学生(平均年龄12岁)进行表面效度检验,显示具有有效性。ASAQ在国外已被广泛使用,Guimarães等(2013)对122名12~17岁的巴西青少年进行了重测信度检验,发现工作日和休息日静坐行为总时间的内部相关系数(ICC=0.77~0.88)较高,具有较好到极好的信度。Asare等(2015)使用ASAQ对296名非洲加纳的13~18岁青少年进行调查发现,富裕家庭的青少年静坐行为非常普遍,且静坐行为与抑郁症有关。

ASAQ是唯一一种在我国本土化并运用于相关研究的问卷。郭强(2016)对ASAQ进行了本土化修订,修订后的中文版ASAQ相对于英文原版省略了对交通类静坐行为指标中“乘船”的测量,以及社交活动类静坐行为指标中“闲逛”“听音乐”及“宗教活动”的测量。然而,本土化的ASAQ并未根据中国儿童青少年行为的特点添加新的指标,如智能手机屏幕时间及上学交通工具中的静坐行为时间等。中文版ASAQ也被用于对我国6省市8~18岁儿童青少年的身体活动水平调查,调查结果发现,该阶段人群参与教育类静坐行为时间最长,呈现不规则的年龄变化趋势(郭强,2016)。

2.8 青少年危险行为监察系统问卷

青少年危险行为监察系统(youth risk behavior surveil‑lance system,YRBSS)问卷来自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始于1990年的学校监察项目,其主要针对青少年(9~12年级)的健康行为开展连续的全国性调查(每两年1次)。问卷在保持主要条目不变的情况下,每年都会有所更新。在2019年最新版7级李克特静坐行为量表中,测量的条目更为具体,包含2个问题,分别为1)“在一个典型上学日,你每天花多长时间看电视?”;2)“在上学日,你每天花多长时间在玩游戏、看视频、发信息以及在手机/电脑/平板使用社交媒体?”。共2个题项,回答包括:“从不进行以上任何行为”“每天1 h以下”“每天1 h”“每天2 h”“每天3 h”“每天4 h”“每天5 h以上”7种回答。通过计算两类静坐行为时间来评估调查对象参与静坐行为的总时间。Schmitz等(2004)对YRBSS问卷中静坐行为开展了信效度研究,以245名11~15岁的中学生为调查对象,间隔1周的重测信度处于中等到较好范围(k=0.40~0.59,r=0.55~0.68);将问卷测量的看电视和使用电脑的时间与7天日记记录结果相比较,发现问卷测量的电视观看时间相较减少了0.04 h,其Spear‐man相关系数(r=0.47),显示效度中等(表1)。该问卷多应用于美国青少年静坐行为研究,Laurson等(2015)通过YRBSS问卷调查显示,约70%的青少年每天观看电视少于2 h。该问卷虽然具有可接受的信效度,但仅在美国青少年研究中具有一定的适用性,未经其他国家研究使用,且测量指标较少,不能全面测量静坐行为时间。

表1 国外8种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基本信息Table 1 List of Basic Information of 8 Kinds of Sedentary Behavior Questionnaire in Childrend and Adolescents

3 国外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的发展特点

3.1 处于初级探索阶段且集中来源于欧美国家

进入20世纪末21世纪初,电子设备和网络的普及对人类生活方式造成巨大影响,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时间陡增,催生了肥胖等慢性疾病,引起了一系列的负面健康效应。21世纪初,静坐行为的有效测量与研究也开始引起学者们的关注,但静坐行为的研究尚处于初级探索阶段。本研究通过系统检索数据库仅发现8种经过信效度检验的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测量问卷,并且8种问卷中6种的编制时间集中在2000年以后,这表明静坐行为工具的编制尚处于初级探索阶段,质量可靠的静坐行为问卷十分匮乏,问卷的开发仍不成熟。然而,从发展趋势上看,1996—2000年、2001—2010年分别有2种,2011年至今有4种,静坐行为问卷在20余年间的数量呈现增长趋势。因此,随着静坐行为研究的不断深入,静坐行为问卷将会愈来愈完善,科学性也会不断提升。

此外,在来源国家或语言版本方面,8种问卷均来自欧美国家,语言以英语版本为主,这说明欧美国家在静坐行为问卷的开发中处于主导地位。然而,这也决定了这些问卷主要适用于欧美国家以及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其文化背景的特异性导致问卷在其他国家或地区的推广受到一定局限。

3.2 问卷适用年龄具有阶段性

按照儿童心理发展特征,儿童青少年的发展阶段可划分为学龄前(3~6岁)、儿童(7~12岁)、青少年(13~18岁)3个发展阶段(Hidding et al.,2017)。目前的8种静坐行为测量问卷中,除YLSBQ面向8~18岁儿童青少年外,其他7种问卷均根据儿童青少年的年龄阶段编制,仅Pre‑PAQ针对学龄前儿童,其他6个问卷多测量青少年阶段,目前缺乏针对7~12岁儿童群体的经过信效度检验的问卷。此外,按照儿童青少年的年龄阶段编制量表,虽然能根据特定年龄阶段静坐行为特点较准确地测量,但由于各阶段所使用的测量工具不同,各年龄阶段之间则不具有可比性,因此无法获得所有阶段的学生在静坐行为上的整体变化趋势。

3.3 测量维度较为单一

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模式较为复杂,包括乘坐交通工具、做作业和演奏乐器等行为等,目前暂没有形成统一的静坐行为分类标准,这也导致问卷中的静坐行为指标维度并不一致。根据文化背景和研究目的不同,其测量维度具有一定可变性。在以上8种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中,YRBSS仅测量屏幕类静坐行为,AQuAA、Pre‑PAQ、SAPAC和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仅测量2个维度的静坐行为(其中1类为屏幕类),Cq测量3个维度的静坐行为,仅有YLSBQ和ASAQ两种问卷测量4~5个维度。总体上,屏幕类静坐行为是所有问卷共同具备的测量维度,包括电视、电脑、视频游戏、智能手机等电子屏幕的使用,但对于交通(上下学通勤时间)、教育(做作业等学习时间)、社交类(打电话交谈时间)等静坐行为则较少测量。其中,ASAQ涵盖的维度最为广泛,包括屏幕类、交通类、文化类、教育类和社交类5大类共11种静坐行为,YLSBQ涉及的静坐行为最多,共12种。因此,ASAQ和YLSBQ 涵盖了较为全面的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类型。

3.4 问卷信度可接受,效度普遍不佳

测量工具的信效度决定了一项研究收集证据的可靠性。信度是对一个现象或指标重复测量时重现的程度,是观察的稳定性和重复性,包括重测信度、分半信度、同质性信度和评分者信度。效度是指测量工具能够测量所测指标的准确程度,反映了观察的可靠性,包括内容效度、效标效度和结构效度等(Hidding et al.,2017)。8种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均只进行了重测信度检验,除SA‑PAC信度较差(ICC=0.20~0.40),其余问卷均显示具有可接受信度(ICC=0.27~0.88)。在效度方面,ASAQ检验了表面效度,结果显示表面效度良好。其余7种问卷均检验了效标效度,但结果并不理想,仅有YLSBQ和YRBSS的效度具有可接受性,海伦娜静坐行为问卷仅在男生中有效,AQuAA、Cq、SAPAC和Pre‑PAQ则具有较低效度(r=0.14~0.28)。7种问卷的效标检验结果证明,相对于加速度计,问卷测显低估了静坐行为时间。而问卷校标效度普遍较低可能有3方面原因:1)尽管大多数研究往往将加速度计测量结果作为问卷效度的效标,但加速度并不是测量静坐行为的金标准,其本身在测量静坐行为时存在一定缺陷。2)各研究划分静坐行为切点值的标准也不统一。有研究建议应针对不同年龄段采用不同的切点值,尤其对学龄前儿童切点值应有别于学龄儿童。3)加速度计能有效排除中断行为,而在问卷测量时很难使调查对象回忆静坐中断行为的时间和次数,这也是问卷测量时间与加速度计存在偏差的重要原因。此外,由于4种问卷的类型为开放式问卷,无法检验其结构效度,但在其他4种李克特量表中结构效度的缺乏依然是目前测量工具的局限性之一。因此,结合信度和效度分析发现,仅有ASAQ、YRBSS和YLSBQ这3种问卷兼具可接受信度和效度。

4 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问卷研究的启示与展望

引进国外静坐行为问卷并进行我国儿童青少年人群的信效度检验是进行静坐行为研究最为首要的一步。研究纳入的8种静坐行为问卷中,仅有ASAQ和YLSBQ这2种问卷兼具可接受信效度和全面的测量指标。因此,本研究建议优先引进这2种成熟的问卷。

问卷的修订上,引进的问卷需结合我国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的特点进行修订,例如,1)父母对子女较高的社会期许,使得其除作业时间外仍然存在较多潜在的学习时间,教育类静坐行为成为我国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的主要组成部分;2)智能手机的使用同样占据了我国儿童青少年大部分的闲暇时间,目前的问卷还未包含对这一指标的测量,未来国内静坐行为测量工具应考虑纳入该指标;3)目前仅有ASAQ和YLSBQ涉及社交类静坐行为的测量,为了全面了解我国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状况,社交类静坐行为时间的测量同样不容忽视。

在问卷的开发上,目前有关学龄前儿童的问卷较少,而儿童阶段的静坐行为问卷更是缺乏。编制测量各年龄阶段的静坐行为问卷是能够实现的,也是十分必要的,学者们应该尝试编制各年龄阶段的测量问卷。此外,对编制完成的问卷需经过严格的信效度检验,除了检验效标效度外,为了突出测量的全面性和可靠性,建议增加结构效度和内容效度的检验。

问卷的运用上,ASAQ和YLSBQ这2种问卷是可靠有效,且测量指标较全面的工具,其应用简单、成本较低。将其进行本土化修订后,不仅可用于评估大型队列研究中的静坐行为,了解静坐行为的流行率和变化趋势,还可以用来评估不同的静坐行为因性别、年龄和家庭经济地位等人口统计学变量不同的变化情况,审查其与健康指标的关系,也可以用来探究静坐行为与社会心理学(如兴趣爱好、父母期待)、生物学(如发育阶段、体重状况)、行为(如乘坐交通工具中的静坐行为、父母静坐状态)以及环境(如季节、地域、家庭、社区和学校)等影响因素的关系,同时可用来评价静坐行为干预措施的有效性等。

5 结论

儿童青少年静坐行为研究是当下儿童青少年健康促进的热点领域之一,在当今跨学科交叉盛行形势的推动下,正逐渐受到体育学术界的重视,具有较为广阔的研究空间。国外的静坐行为问卷处于初级探索阶段且多来源于欧美国家,问卷适用年龄具有阶段性,测量维度单一,信度可接受但效度普遍不佳。由于具备良好的信效度、测量多个维度以及适用年龄较广等优势与特征,本研究建议优先考虑对YLSBQ和ASAQ问卷进行本土化修订与改良后使用。

目前为止,我国尚未有针对本土儿童青少年人群开发的静坐行为问卷。尽管国外成熟的静坐行为问卷可供借鉴使用,但随着国内静坐行为研究的深入,迫切需要设计和研发针对我国儿童青少年的静坐行为问卷。静坐行为模式的差异、人群以及测量维度的多样性决定了我国学者在静坐行为问卷开发上的多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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