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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英加儿童青少年运动能力和发育常用测评述评

2022-05-30张红兵

中国体育科技 2022年5期
关键词:发育评估指标

张红兵

儿童青少年运动能力的发展是与其身心生长发育相伴随的,身心生长发育状况可直接影响其运动能力的发展。儿童青少年伴随年龄的发展性变化“多而快”,具有比成年期更显著的变化特征。近年,国际儿童青少年研究聚焦于发育诊断、发育能力、运动能力、行为风险、身体活动、体质健康等,主要应用测评方法揭示这些方面的变化特征,探索健康促进的实践路径。当前,在我国公共卫生、心理学领域主要集中于儿童障碍诊断研究,体育科学领域则注重青少年身体活动评价研究,从而使传统测评普遍缺乏关注运动能力与发育相伴相随的综合性评价。尚未能形成对“体育教育符合学生身心发展的规律”中内在规律的科学认识,还处于初步的探索和带有一定经验推测性质的阶段,导致测评过程和结果难以实现儿童青少年健康促进的要求(田野,2014)。本研究以中国、美国、英国、加拿大及世界卫生组织儿童青少年运动能力和发育领域的19份常用测评为研究对象,梳理测评研究进展,展开测评体系比较分析,解析身心生长发育状况影响运动能力发展的机理。

1 常用测评的分类

根据研究需要,按测评目的和性质从3个方面选取应用广泛、参考意义较大的常用测评:1)发育评估类,包括Gesell发育诊断量表(Gesell developmental schedules,GDS)、瑞文智力测验(raven’s intelligence test,RIT)、Wechsler智力量表(wechsler intelligence scales)、丹佛发育筛查测验(denver developmental screening test,DDST)、贝利婴幼儿发展量表(bayley scales of infant developmental,BSID)、年龄与发育进程问卷(ages&stages questionnaires,ASQ)、中国儿童发展量表(3~6岁)等,用于发育筛查、发育诊断;2)运动能力类,包括Peabody运动发育量表(peabody de‑velopmental motor scales,PDMS)、婴儿运动能力测试(the test of infant motor performance,TIMP)、大肌肉群发展测试(test of gross motor development,TGMD)、粗大运动功能测量(gross motor function measure,GMFM)、儿童运动协调能力评估量表(movement assessment battery for chil‑dren,MABC)、FITNESSGRAM(FG)、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等,主要应用于发育过程中粗大运动发育、精细运动发育、身体素质水平的评估;3)身体活动类,包括ACSM测试(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 guidelines for ex‑ercise testing and prescription)、行为风险因素监测系统(behavioral risk factor surveillance system,BRFSS)、国际体力活动问卷(international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IPAQ)、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研究报告(Canada physical activity report card for children and youth,AHKC)、体育素养测评(the Canadian assessment of physical literacy,CAPL)等,综合个体运动能力、心理行为发育、社会、环境等影响因素,强调身体活动的重要性。

2 测评发展阶段划分

按测评公布时间统计,根据阶段性发展特征划分为4个阶段。

行为评定提出阶段:20世纪20—60年代,发育评估类测评蓬勃发展,从适用对象、测试指标、测试方法、实践应用等方面探索研究测评的实用功能,形成测评的雏形架构。早期的公共卫生研究主要关注婴幼儿的健康状况,到20世纪30年代行为评定兴起,使用测评评定外显行为和日常行为表现的研究逐渐从发育诊断、发育筛查等展开研究(杨玉凤,2016),以 GDS(Arnold et al.,1945)、RIT(La‑zar et al.,2007)、韦氏智力测验(Weiss et al.,2010)等为代表的第一代测评出现,成为近代以来测评的雏形。进入20世纪40、50年代,第一代测评都开展了适用对象扩大、测试指标调整的进一步修订,如RIT又编制出适用于低年龄儿童的测验,韦氏量表扩大到儿童和成年人。再到20世纪60年代经验、成果总结,如为简单、快速、经济的进行发育筛查而编制DDST,Bayley(1969)在GDS测评成果基础上结合研究成果编制BSID,开始创新编制新的测评。

测评功能深化阶段:20世纪70—80年代中期,修订版或新的测评功能增加,开始编制具有针对性的运动能力类测评,应用学科交叉关注健康问题,提高了测评的识别度和有效性。早期的测评进入再次修订阶段,新的测评不断涌现,如ASQ的编制解决了已有测评费用过高、将家长排除在评估过程之外的问题(Squires et al.,1995),PD‑MS和TIMP能够针对性的评估运动发育(Campbell et al.,1995;Folio等,2006),ACSM测试和BRFSS以健康为导向综合提高生活质量(美国运动医学学会,2014;Carlson et al.,2009)。在当时流行病学、社会生态学广泛应用的国际背景下,该阶段涌现的新测评被广泛使用于当今在开展共振效应、追踪、实证、干预策略等方面的研究中,如ASQ促进动态发育监测;PDMS为发展性活动促进运动发育的有效性提供证据;BRFSS通过改变人群的行为、生活方式,减少损伤、传染病及慢性病发生;ACSM测试致力于运动医学与运动科学在科学研究、教育和实践应用等方面的促进和融合,从而保持和提高身体机能、体能、健康以及生活质量;PDMS提供评估和训练计划等,提高了测评的识别度和有效性,促进了测评功能提升。

健康促进导向阶段:20世纪80年代中期—20世纪末,发育评估类测评改版进一步细化、灵活,运动能力类测评功能由临床研究导向向健康促进导向转变。在健康促进理念的推广以及测评不能满足公众需要的情况下,测评功能转变和体系不断完善:新的测评工具多与教育领域相结合,TGMD为教学计划的制定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李静等,2005),FG建立独立的健康相关体质测试和教育系统等,GMFM从传统的功能评估扩展至参与水平的预测(Dianne等,2014),MABC可以评估儿童在学校以及游戏时的动作表现(Brown,2013)等;原有的测评在样本标准化,指标细化、分层、灵活运用附加指标,评价标准分级或分类等方面继续改版,提高测评的适用性;测评不仅在临床研究方面保持专业性,而且以健康促进为测评导向继续延伸出新的测量方法、功能预测、实用价值等。

跨界多维发展阶段:21世纪初至今,多领域、多角度以证据和数据综合测评,身体活动类测评研究活跃。在循证医学方法学的启发下,对百年来积累的大量数据库资料统计分析研究证据,结合规范、专业、科学的调查数据,开展测评综合评价促进健康隐患治理循证实践:IPAQ(Craig et al.,2003)、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AHKC报告、CAPL(Francis et al.,2016)等皆以证据、数据进行可靠、有效、综合的测量与评价(Booth et al.,2012);原有测评为适应新时代快速、精准、有效、多功能等需要,根据已积累的数据和经验,全部进行改版升级或体系完善;国际组织、公益组织、政府机构、研究机构、教育部门、卫生机构等相继公布不同领域、不同角度的成果。

综上所述,发育评估类测评首先拉开近代测评的序幕,伴随研究的专业化深入,运动能力类测评剥离开来,各测评在各自适用领域逐渐完善体系,同时反映个体综合信息的身体活动类测评日渐成熟。测评发展主要包括新的测评形成、测评修订版或再版、功能拓展等,推动发展的主要成因:1)测评解决当时问题乏力,现存的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以及不能演示新问题症结所在,需要推陈出新解决问题,如DDST、ASQ等;2)当时测评只能解决部分问题,新的社会变化需要新的测评跟进、新版测评及时更新,如BSID、PDMS、BRFSS等;3)新方法、新成果的融入,伴随研究认识的提高,更高层次的研究需要推动测评的不断发展,如FG为青少年体质测试的方法、手册编写、奖励制度的完善等向前推进(Welk et al.,2008),IPAQ的国际相对统一化评价比较(Craig et al.,2003)等。

3 测评比较与分析

以测评指标信息表(表1)为基础,综合各测评体系的特征,构建测评比较表(表2),得到的3类测评体系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表1 测评(最新版)指标信息表Table 1 Assessment(Latest Version)Index Information Sheet

续表1

3.1 理论模型

3类测评体系的理论模型主要使用经典测量理论(Classical Test Theory,CTT)构建标准化的测评体系,部分涉及心理测量的测评还使用了项目反应理论(Item Re‑sponse Theory,IRT)和概化理论(Generalizability Theory,GT)。CTT是在真分数理论假设的基础上,发展形成了包括信度、效度、区分度、等值、项目分析、常模、标准化等基本概念(李伟明等,1987),操作简单、易于理解,具有较高的适应性。IRT以潜在特质为假设,主要工作是确定项目特征曲线的形态,指导心理测量的项目筛选和测验编制,要求具有严密的逻辑性和测量的高精度。当前测评研究依据这些理论模型展开实践探索,构建标准化的测评体系,主要包括基本原理分析、测试的操作方法、测试结果的解释、常模的建立、信效度分析等,形成操作手册、评分指南和干预方案。

3.2 评估对象

3.2.1 适用人群

发育评估类、运动能力类测评注重某年龄段范围适用,身体活动类测评适用年龄更广,3类测评从注重婴幼儿到儿童青少年,再到青少年、成年人,其适用年龄既有重合又依次递增。同一测评的版本演进中,GDS已扩大到16岁,韦氏智力量表从最初的儿童适用先后扩大到幼儿、成年等,BSID、IPAQ等适时扩大适用年龄,而不同测评又涉及较多类同的指标维度及内容。因此,在揭示儿童青少年发育过程内在规律上,3类测评具有较好的连续性。美国国家运动和身体教育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Sport and Physical Education,NASPE)认为,发展概念对所有人的所有事几乎都是适用的(Greg等,2008),所以可以从发展的视角解析儿童青少年身心生长发育状况影响运动能力的机理,探索符合年龄阶段特征的发展规律,建立贯穿儿童青少年整个发育过程的综合测评。

3.2.2 年龄段分组

发育评估类、运动能力类测评采用分月龄或年龄段测验、划分标准,身体活动类测评不分组测试、部分测评分组划分标准。由于不同年龄的运动能力和发育发展持续时间不同,低年龄组变化较快、高年龄组变化较慢,采用分月龄或年龄段划分标准的测评多使用等时间距,尚未明确体现持续时间不同的特点。从出生到死亡各个领域的变化都是一直在发生,尽管成人期的变化比较微小、和缓、短期内不明显,但也是普遍存在的(Greg等,2008)。在运动能力与发育测评开发时,低年龄阶段应缩小月龄或年龄分组,逐步扩大分组年龄范围,同时,也应明确体现成年人年龄段分组。

3.3 测评指标

3.3.1 遴选原则

测评指标是反映测评内涵的主要表现(表1),测评指标量化评估是运动能力和发育测评的主要特征。测评的更新换代主要体现在增删部分指标、替代原有指标、调整指标维度等。测评在遴选指标时,遵循的主要原则:1)适用性原则,测评指标能够表征评价对象的各方面特性,并且能够构成具有内在结构关系的整体;2)实用性原则,不同时期的测评版本都带有当时年代的技术特征,指标遴选从当时的技术实际出发,能够便于操作实施,有助于提高评价的应用价值。

3.3.2 指标维度

发育评估类测评以填写心理问卷、观察受试者动作完成情况为主,一级指标多而全、二级指标分组多而细,通过发育筛查、诊断、监测指标评估婴幼儿发育水平;身体活动类测评以心理、行为、身体能力调查为主,各测评一级指标侧重点有所不同,二级指标更便于操作和自我监督,通过对测试对象的观察、监测、跟踪等实施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测量,关注过程,便于在实际操作中开展过程性评价;运动能力类测评在低年龄组以粗大运动、精细运动完成为主,高年龄组以身体素质测试为主,指标较为统一、针对性强,通过动作、技能测试指标评估运动发育水平,通过身体素质测量指标监测体质状况。前两类测评形成了以“心理、运动、行为”为主要维度的测量模型,运动能力类测评则主要关注“粗大运动、精细运动、身体素质”,承上启下前两类测评的运动维度。

3.3.3 测试项目

心理维度:1)认知,是人的最基本的心理过程,主要包括感知觉、记忆、思维、想象和语言等。发育评估类测评中的适应性行为、语言、智力测验等,以及身体活动类测评中的适应、知识与理解等包含的测试项目体现出与身心发展特点相适应的认知水平评估,而运动能力类测评缺乏与此相关的评估。2)动机,是决定行为的内在动力,主要有激发功能、指向功能、维持和调节功能。身体活动类测评中动机与信心、动机与表现是与认知同样重要的测试项目。

运动维度:1)粗大运动发育,指抬头、翻身、坐、爬、站、走、跳等运动发育,是人最基本的姿势和移动能力的发育,主要包括反射发育和姿势运动发育,主要应用于发育评估类测评、运动能力类低年龄组测评。2)精细运动发育,指手或者手指等部位的小肌或小肌群的运动在感知觉、注意等心理活动的配合下完成特定任务的能力,主要包括手部精细操作、手眼协调能力等,与粗大运动协同发展,主要应用于发育评估类测评、运动能力类低年龄组测评。3)身体素质,是指人体在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力量、速度、耐力、灵敏、柔韧等机能,主要应用于运动能力类高年龄组测评、身体活动类测评。

行为维度:人兼具生物属性和社会属性,人的行为可以分为本能行为和社会行为,包括了测评中的个人-社交、沟通、解决问题、个人-社会、社交-情绪以及来源于家庭、学校、组织等的社会行为等,主要应用于发育评估类测评、身体活动类测评的外显行为评定。

3.4 测量分析

3.4.1 计算方法

3类测评主要涉及原始分、标准分、离均差、比率算法、Rasch分析、加权评分等分数计算方法。综合其他各类测评,当前在心理测量和行为评定的测评中采用标准分、离差算法、加权评分等计算方式较多。

3.4.2 评价标准

3类测评都是根据常模划分评价标准等级,低年龄组等级较少,随着年龄等级数逐渐递增,多划分为2~7个等级。在计算机技术的配合使用下,大多数测评已经可以实现临场出具测评报告,部分测评也开始出具运动方案、训练方案、干预方案等处方,形成整套体系,指导实践。

3.4.3 实践操作

根据儿童青少年身心发育阶段水平不同,儿童测评的整套操作完成时间约需15~30 min、青少年测评约需30~90 min。测试前要求测试者经过系统的学习测评体系所有内容,测试中严格执行测试流程,因此各测评都开发了独立的手册帮助测试者顺利完成测评。ACSM测试为规范和统一实施测试,还开始对测试者进行认证,发育评估类测评由于其医学专业性较强,也有相应的认证或医师资格要求,而运动能力类、身体活动类测评一般在专业人员指导下即可操作。为配合测试结果得到相应的处方,可加强认证管理、授权注册、政策保障等。

3.4.4 测试器材

早期的测评大都没有将测试所用器材纳入标准测试的范围,但测试器材的差异会严重影响测评过程和结果,直接导致处方严重偏差,如PDMS测试早期没有统一测试器材的规范,导致测试结果精确度不足。标准化器材主要应用于各测评中的运动维度,所需测试器材较为简单,可替代性较高,应用方式不尽相同,测评花费较低。随着测评体系的完善,测评开始规范、统一测试器材,并且试验研制更为科学的器材型号,规范实践应用。

3.5 国际比较

3.5.1 方法的理论背景

耶鲁大学儿童研究中心Gesell提出“所有儿童的发展序列和模式都是一致的”,并于1925年编制发表了GDS。20世纪20~60年代,美国测评研究在公共卫生领域基于神经科学与心理学,使用主观评定量表评定外显行为,逐渐完善评定量表的编制方法,探索婴幼儿发育评估类测评理论。进入20世纪70年代后,英、加等国加入发育测评研究中,在流行病学、社会生态学理论的影响下,测评研究提高了测评指标的识别度,能够针对性的评估运动发育,并且将评价标准推向更高层次的人类健康层面。20世纪80年代,在健康促进理念推动下,测评逐渐渗透到教育、生活方式、预防慢病、身体活动等方面,为身体活动类测评的出现积累了理论基础。在语言、文化、体制、人口上的相似性,促进了美、英、加测评研究对象适用、协同发展、易于跨文化比较。我国在改革开放之后逐渐开始引入欧美国家的测评,并开展中文修订版研究。研究者认识到国际文化、背景、体质差异后,在借鉴国外量表基础上形成了中国儿童发展量表(3~6岁)、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等“半自主化”测评,尚缺乏具有国内外影响力的权威研究。

3.5.2 指标和评价的优劣

筛选的19份测评中有11份是由美国研究者开发的,样本也主要来自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的测评多在美国测评的研究基础上推陈出新。由于测评指标带有丰富的研究者背景地文化,导致这些测评的指标和评价标准主要代表欧美国家人口特征。李静等(2005)在山东省开展的TG‑MD研究中,“击固定球”这一动作由于来源于美国测评中击打棒球的动作,导致在我国儿童测试中完成难度较大。

发育评估类测评、运动能力类低年龄组测评在评价时以健康水平为评估标准,运动能力类高年龄组监测体质健康水平,身体活动类测评注重引导体力活动参与,倡导健康的行为和生活方式,所以各类测评逐渐形成共同的目标——健康促进,达到改善和保持健康的目的(方慧,2018)。由于各类测评指标注重保持各自专业领域的发展,并不能满足健康促进的评价需求,尚未明显突出健康促进的目标地位。

3.5.3 应用的优劣

发育评估类测评应用于分析受试者在量表内在结构中各部分的水平,强调不是直接测试智力,重视为家长和受试者提供干预策略。运动能力类测评中PDMS、TGMD、MABC、FG的测试指标本身也是干预方法,其他测评的评估结果同样具有评估与干预相结合的特点,在实际应用中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和实用性。身体活动类测评适宜于大规模、普遍性的身体活动监测。根据测评应用各有所长、时有所用的特点,在实际研究中选择适宜的测评方法。

美、英、加注重多学科研究人员参与测评研究,重视发展的普遍规律,运用多学科研究成果甄选指标,促使测评被广泛地应用在教育、社会、医学、健康、行为等领域,并不断地更新研究成果,是欧美测评比较典型的特点之一(张健等,2018)。中国儿童发展量表(3~6岁)具有全国性的指导作用,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则用于国家监测学生体质健康状况,但是由于指标单一、可持续研究不足,导致不能据此制定教育、实践方案。

4 测评选择与构建建议

4.1 测评选择建议

19份常用测评既相互联系又互相区别,每种测评都有自身的优劣,在实际研究中选取测评方法的主要依据有:1)研究者应明确研究目的,选择测评内涵与研究需要紧密结合的测评;2)选择标准化程度较高的测评,得出的评定结果具有更好的科学性、客观性、真实性;3)信息采集的可操作性,便于实施测评,易于获取真实、有效的指标数据;4)选取的测评对评定的内容具有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反映出受试者的某些特质;5)测评应具有反应评定内容的全面性、可分析性,能够全面的反应评定内容,具有合理的评分,并能直观、准确的表达受试者的特点。根据选取依据,依照各类测评方法的内涵和评价(表1),即可选择适宜的测评方法。

4.2 测评构建建议

4.2.1 建立“家庭-学校-社会”联动机制,研发符合我国人口特征的测评

家长伴随儿童青少年身心生长发育的全过程,了解其各项信息,通过参与测评的项目评估可以掌握孩子的生长发育规律,并根据测评结果开展持续的干预(辛飞等,2019)。学校的引导、教育、激励功能可以规范的利用测评培养儿童青少年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已有部分测评已经逐渐在引入家长、教师参与评估,测评功能也可以直接转化为家庭、学校可以开展的干预方法。类似于委员会、基金会、社团、智库等非政府组织,正在积极参与到测评实践和成果推介活动,如美国“总统挑战杯”等(汪晓赞等,2014),但我国尚未形成非政府组织的公信力和规模化的活动。近年,国家决策机构逐渐重视与非政府组织、科研专家的联系,促进了社会资源、科研成果的有效转化,同时,儿童青少年健康问题在我国各领域已经引起普遍关注,具备建立“家庭-学校-社会”联动机制的基础,实施符合我国人口特征的测评研究、教育和实践方案、推广应用。

4.2.2 探索符合儿童青少年身心生长发育规律的运动能力测评

生长发育的不同阶段具有明显不同的生理、心理、社会特征,但是发育并不是跳跃性的突变,而是连续的、完整的过程。各个年龄分期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界限,而是紧密连接,但并不是等速发展的,因此,运动能力作为发育过程的一部分,其发展也是连续的,并具有阶段性。从3类测评的指标维度、测试项目可见,运动能力测试主要包括粗大运动发育和精细运动发育测试、身体素质测试、体力活动监测等,这3个方面相互之间有着密切联系,特别是在适用年龄上,既有重合又有阶段性适用特征,主要表现在:运动能力测试在婴幼儿期以动作发展为主,儿童期兼具动作发展与身体技能,青少年期以身体素质与体力活动相结合。身心生长发育的成熟规律是运动能力连续性、阶段性发展的基本规律,应根据这个基本规律探索符合儿童青少年运动能力连贯性发展的测评,推进儿童青少年运动能力动态整合化发展(陶焘等,2019)。

4.2.3 以“生物-心理-社会健康促进模式”为理论模型,持续完善测评内容

测评项目反映多学科交叉应用,促进各测评形成健康促进的共同目标。发育评估类、身体活动类测评的测量模型包括心理、运动、行为,指标维度趋同于由生物、心理、社会因素三要素,符合现代医学由传统的“生物健康模式”转变为“生物-心理-社会健康促进模式”(Engel,1977)的测量模型要求。从健康促进模型的视角分析,运动能力作为测评的维度之一,受其他维度的综合影响。以“生物-心理-社会健康促进模式”为理论模型,根据儿童青少年认知发展规律,运动能力类测评增加心理、社会行为测试项目。肌肉被称为人体的第二心脏,维持着人体的基本能力,但在运动维度中尚缺少肌肉力量测试(郭强等,2019),建议增加符合年龄段发展特征的上肢力量或下肢力量测试。身体姿势、步态、脊柱形态(郭瑞芃等,2019)等严重影响儿童青少年时期的身体健康,身体形态评估已不能满足形体评估的需要,发育评估类测评的形体评估应该继续在高年龄组得到深化,长期监督和维护儿童青少年形体健康。

4.2.4 重点突出四年级、八年级承上启下的评估,关注过程-结果性测评

四年级和八年级分别是义务教育初等教育、初级中等教育阶段中承上启下的两个重要时间点。四年级时,学生身体各项功能进一步趋于成熟,是行为习惯养成的关键期。八年级时,学生进入第二次生长发育高峰,生理发育急剧变化,青春心理萌动,是生长发育的关键期。这两个时间点是生长发育过程中两个关键的转折点,而且学生熟悉教育环境、相对轻松的学业压力、具备一定的身体基础,处于相对稳定的成长状态,更适合阶段性评估研究。在国际测量实施中,也多以四年级、八年级的数据作为参考,建议我国重点加强这两个时间点的评估,探索运动能力的连续性、阶段性发展规律,增加过程-结果性测试项目,维持运动能力与生长发育在这两个时间点的系统平衡。

4.2.5 明确运动中的智能性,研发动态模式的测评方法

发育评估类测评强调不直接测试智力,但涵盖了智力结构的主要因素,印证了Sternberg(1982)的观点:知觉的、运动的、再认的技能在早期的智力评估中占有重要地位。皮亚杰(1981)认为,智力是一种适应形式,具有动力性的特点,智力的结构和功能不断变化,以适应变化的条件。他将儿童青少年的认知发展划分为感知运动阶段、前运算阶段、具体运算阶段和形式运算阶段,可以看到,感知觉和运动是认知发展的重要基础。在低年龄组用感知觉、运动等测试项目评估智力,这些测试项目直接、简单、易行。随着认知发展阶段的进阶,智力的结构和功能变得更为复杂,而运动能力类测评是以动作完成、身体素质测试为主的测试项目,忽视了高年龄组具有较高的逻辑性和创造性的特点,缺少关注在掌握和表现运动技能的过程中必须具备的心理条件或特征,即运动智力(张力为,1993)。在中枢神经系统的协调和整合下,运动能力与生长发育在智力发展、身体运动智能、认知发展等智能层次方面相互促进,两者的发展关系探索研究是不可忽视的,如多元智能理论将身体运动智能定义为善于运用整个身体来表达思想和情感、灵巧地运用双手制作或操作物体的能力,并据此应用于选择适合的职业。运动能力类、身体活动类测评并未将运动的这种智能性明确表达出来,缺少认知发展中运算阶段的技能水平评估,建议增加组合技能测试项目。运动情景下的游戏模式评估由于测评实施难、不确定性因素多、评估复杂,一直未被纳入测评中,导致未能全面评估人的智能层次、缺少动态模式的测评方法,建议引入可以迅速捕获个体动态信息的科学技术,实现动态评估。

5 研究展望

近年,我国运动能力领域研究者通过合作研究、学术论坛、成果推介等逐渐提升了我国测评研究的国际影响力。但由于缺少自主创新测评成果、研究者领域单一和缺乏学科交叉(唐立慧等,2010),尚未能形成与我国体育国际影响力相匹配的研究。为尽快满足符合我国人口特征的儿童青少年测评需求,可以综合国民体质监测数据和成果进一步完善测评指标体系,建立高级别联合协同机制促进学科交叉应用,创新自主研究,积淀国际权威研究成果,发挥非政府组织互联互动的功能,形成“监测-跟踪-干预-再监测”的一站式闭环服务模式适应个体、家长、学校、社会组织等不同角色参与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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