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与国外医学会会刊的引证指标特征分析与发展建议

■吕 鹏 王 越 王宁宁 尤嘉琮 刘 谦 郝秀原 刘 冰 魏均民*

1)中华医学会杂志社《癌症发生与治疗(英文)》编辑部，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2)医学期刊知识挖掘与服务重点实验室，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3)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北京市大兴区华佗路31号 102629 4)中华医学会杂志社《门脉高压与肝硬化(英文)》编辑部，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5)中华医学会杂志社《风湿病与自身免疫(英文)》编辑部，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6)中华医学会杂志社期刊发展部，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7)中华医学会杂志社《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编辑部，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8)中华医学会杂志社，北京市西城区宣武门东河沿街69号 100052

科技期刊是传承人类文明，引领科技发展和促进学术交流的重要载体，直接体现国家科技竞争力和文化软实力。为推动我国科技期刊的国际化发展，提升英文科技期刊的国际影响力和核心竞争力，国家推出了一系列利于英文期刊发展的政策[1]。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五次会议上明确了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发展目标[2]。2019年8月5日，中国科协等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深化改革 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3]，提出通过深化改革的措施，促进“中国特色期刊发展”，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为认真落实《意见》，推动我国科技期刊高质量发展，加快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步伐，2019年9月25日，中国科协等七部门联合启动实施“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以下简称“卓越计划”)[4]，这是迄今为止我国在科技期刊领域实施的资助力度最大、资金最多、范围最广的重大支持专项[5-6]。2019年作为中华医学会会刊的《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ChineseMedicalJournal, CMJ)入选“卓越计划”领军期刊项目，体现了国家对中华医学会会刊的重视，这为期刊的发展带来了绝佳的契机。

CMJ创刊于1887年，是我国唯一被SCI收录的综合性医学期刊。CMJ重点报道我国医学领域的最新进展和高水平科研成果，是我国医学成果面向世界的展示平台[7]。《美国医学会杂志》(JournaloftheAmericanMedicalAssociation, JAMA)由美国医学会(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于1883年创办；加拿大医学会于1911年创办了《加拿大医学会杂志》(CanadianMedicalAssociationJournal, CMAJ)；《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MedicalJournal, BMJ)是英国医学会于1840年创办。上述4种期刊均为综合性医学期刊，刊载临床、基础、预防、流行病学、药学等医学所涵盖的相关学科的前沿进展与学科热点。目前，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上述4种期刊展开了研究：戚义姣等[8]以美国医学会和中华医学会期刊App为研究对象，探讨美国医学会期刊和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App出版特点和产品特色；陈昕等[9]以CMJ与国外三大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柳叶刀》(TheLancet)、JAMA为研究对象，探讨4种期刊通讯类文章的差异。但是，CMJ、JAMA、CMAJ和BMJ 这4种医学会会刊间的对比分析未有报道，因此针对4种会刊开展全面、深入的研究很有必要。为了更准确地找出CMJ发展的不足，明确期刊的发展方向，本研究详细比较了2016—2020年CMJ、JAMA、CMAJ和BMJ在发文体量、总被引频次、影响因子、国际论文比、期刊引文指标(Journal Citation Indicator，JCI)、作者分布和尖端论文方面的情况，查找CMJ的不足并明确下一步努力方向，期望能够为CMJ等英文期刊及时调整发展规划提供科学参考，加快我国科技期刊国际化的发展进程。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选取的研究对象为四国医学会会刊，即CMJ、JAMA、CMAJ和BMJ；依托Web of Science数据库以及各期刊官网等进行数据获取、分析和总结，得到4种期刊的影响因子、载文量、总被引频次、JCI、期刊的学科排名、作者国家与单位分布、尖端论文等方面的数据，评价指标的时间跨度为2016—2020年，数据获取时间截至2021年10月31日。由于各数据库在解析期刊电子数据时对文章的分类标准不同，为保证数据的准确性，笔者同时参考威科集团(Wolters Kluwer)提供的年度出版数据。

2 整体表现与问题分析

2.1 四国医学会会刊的基本情况

利用Web of Science 数据库，统计分析和总结四国医学会会刊的基本情况(表1)。四国医学会会刊中除CMJ与国外出版商合作出版外，其他各刊均采用各自医学会搭建的学术出版平台。采用医学会搭建的学术出版平台可为后续加快稿件的出版生产流程与数据库收录工作奠定基础，因此中华医学会应在国家相关配套政策支持下，尽快打造自己的出版生产与展示平台，实现从“借船出海”到“造船出海”的转变，搭建一个拥有自主产权的从出版、生产、发布到数据库收录的现代化出版生态体系。

表1的数据还表明，四国医学会会刊中除CAMJ是20世纪创办的期刊外，其他均为19世纪创刊，其中创办最早的是BMJ，创刊于1840年。同时，四国医学会会刊中除CMJ是半月刊发行外，其他均为周刊的出版方式。

表1中涉及的特征因子(Eigenfactor)，是指利用网络分析方法，考虑不同层次期刊的引用权重，对期刊的影响力进行评价的计量指标[10-11]。与影响因子不同的是，特征因子不仅考察了引文的数量，而且考虑了施引期刊的学术影响力，更好地体现了顶级期刊的学术水平[12-13]。另外，期刊即时指数(Immediacy Index)是指期刊某一年中发表的文章在当年被引用的平均次数，可以衡量期刊发表文章在发表当年被引用的速度，通常来说对于比较活跃的前沿领域更有意义[14]。表1的数据表明，期刊特征因子和期刊影响因子、即年指标有关，这与俞立平等[15]的研究结果一致。

表1 四国医学会会刊的基本情况

2.2 四国医学会会刊的载文量变化趋势与被引情况

从表2可知：2016—2020年CMJ、JAMA、CMAJ和BMJ的平均影响因子分别为1.686、49.031、7.309和30.342,即使平均影响因子最低的CMAJ，其平均影响因子也达到了CMJ的4.34倍，体现了CMJ与其他会刊在影响力与传播能力方面存在巨大差距；CMJ、JAMA、CMAJ和BMJ在2016—2020年的总发文量(研究论文和综述)分别为1590篇、1032篇、458篇和927篇，就发文量而言，CMJ明显占优，其发文量是发文量最少的CMAJ的3.47倍，也体现出CMJ在主动传播医学科研成果方面做得比较好，当然这也可能与我国的科研成果评价标准有很大的关系[16]。4种期刊的总被引频次分别为34344次、687922次、64437次和600100次，即使总被引频次相对较少的CMAJ，其总被引频次也为CMJ的1.88倍；篇均被引频次分别为21.6次、666.59次、140.69次和647.36次，篇均被引频次相对较少的CMAJ,也为CMJ的6.51倍。由此可见，CMJ和JAMA、CMAJ、BMJ在传播科学研究成果和吸引高质量论文方面存在较大差距。

表2 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的载文量和总被引频次比较

2.3 四国医学会会刊载文作者的国家及单位分布

为全面分析国际来稿对期刊的影响，笔者查询了2020年的JCR数据，统计对比了四国医学会会刊的作者国家及单位分布情况，详细梳理了CMJ、JAMA、CMAJ和BMJ 4种期刊发文量排名前10的作者来源分布情况，并根据国家或地区作者发表论文数量进行排序，具体结果如表3～4所示。

研究结果表明，CMJ的本国作者论文比例为91.216%，明显高于其他会刊的本国作者论文占比(JAMA、CMAJ和BMJ的相应比例分别为72.407%、76.539%和59.646%)，充分说明CMJ的国际化认可度还比较低，建议CMJ加强论文及期刊的宣传推广，提升学科关注度和论文影响力，从而提升期刊的国际关注度与影响力。同时，本研究分析四国医学会会刊作者的单位分布情况，发现除了BMJ作者单位国际化程度相对较高外(美国哈佛大学、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美国布列根妇女医院)，其他各刊发文量排在前10位的作者均来自期刊所属国的机构。

2.4 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顶尖论文的引用情况

笔者查询Web of Science 数据，梳理对比了CMJ、JAMA、CMAJ和BMJ 4种期刊在2016—2020年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论文及其被引用情况，主要结果如图1所示。4种期刊的高被引年份均为2020年，特别是CMJ与JAMA更为明显，而CMAJ和BMJ高被引文章的出现时间分布相对比较均衡，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面暴发可能是4种期刊被引频次大幅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CMJ在2016年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论文的总被引频次远低于其他期刊，即使被引频次较低的CMAJ，其总被引频次也是CMJ的4.34倍。2017—2019年CMJ均没有高被引论文。令人欣喜的是，2020年CMJ的表现非常抢眼，论文被引频次是2016年的23.17倍，已经远远超越了CMAJ，达到了其被引频次的6.94倍，与BMJ与JAMA的差距也在逐渐缩小。另外，未展示的数据表明，2016—2020年CMJ单篇被引频次超过500次的论文仅有1篇，而JAMA、CMAJ和BMJ分别为71篇、0篇、14篇；尽管CMAJ没有被引频次超过500次的论文，但其论文被引频次的分布比较均匀，这也是其影响因子高于CMJ的部分原因。近5年来CMJ的最高单篇被引频次为709次，而JAMA的最高单篇被引频次为8944次，是CMJ的12.61倍；JAMA、CMAJ和BMJ被引频次排名前10的论文篇均被引频次分别为4174.1次、167.5次和1543.5次，而CMJ为287.6次，可见，CMJ与JAMA和BMJ相比，在顶尖论文的全球竞争力与论文受关注度方面存在明显差距。

表3 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发文量排名前10作者的国家分布情况

表4 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发文量排在前10名的作者机构分布情

图1 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顶尖论文的被引情况

2.5 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的JCI

JCI是对某一期刊近三年发表的所有文章(包括评论)的学科规范化引文影响力(Category Normalized Citation Impact, CNCI)。而CNCI是针对某一篇文章，从研究主题、出版类型、出版年份3个重要方面对文章的影响力进行统一计算，并给出综合数据；是一个排除了出版年、学科领域与文献类型作用的无偏倚影响力指标，可以进行不同规模、不同学科的论文集比较[17-18]。期刊的CNCI是期刊内收录论文的平均CNCI，可以表征期刊论文的平均影响力水平。

在实际计算中，数值1.0是衡量期刊引用表现的基准线：当JCI高于1.0时，表明该期刊的影响力水平超过平均引用水平；当JCI低于1.0时，表明该期刊的影响力水平未达到平均引用水平。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的JCI分布如表5所示。2016—2020年CMJ的JCI均小于1，而JAMA、CMAJ和BMJ的JCI都大于1，即使是JCI较低的CMAJ，其2020年的JCI也达到1.84，是CMJ的3.35倍。

汤森路透于2009年初发布了一种新的评价指标——5年影响因子(5-Year Impact Factor，IF5)。IF5的计算方法是：用某刊前5年发表论文在统计当年的总被引频次除以该刊前5年刊载的论文数量。IF5有望解决影响因子不能较好地衡量被引高峰出现较晚的期刊论文学术影响力的问题。作为能衡量期刊论文较长时期影响力的评价指标，IF5更好反映了大部分期刊的被引高峰[19]。CMJ近5年的IF5都在低位徘徊，2020年虽有了飞跃，但与其他会刊相比差距依然显著。JAMA、CMAJ和BMJ 2020年的IF5分别为60.151、10.033与38.658，分别为CMJ 2020年IF5的25.18、4.25、16.37倍，说明CMJ载文的平均影响力还是比较低。

表5 2016—2020年四国医学会会刊JCI及IF5的分布情况

3 对策与建议

与JAMA、CMAJ和BMJ 相比，CMJ的整体特征主要表现为国际影响力与国际化程度低，期刊论文受关注度、领域知晓度与认可度低，高质量论文数量少等。如何通过“卓越计划”等相关政策的实施达到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目标？鉴于此，结合CMJ的发展现状并借鉴世界一流期刊的先进办刊经验，针对我国英文期刊发展所需要的整体布局，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议。

(1) 坚持高质量战略，建设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结合CMJ顶尖论文与影响因子平均值及中位数等指标偏低的现状，建议期刊应将质量建设作为重中之重，期刊质量包括内容质量、编校质量、传播质量、印刷质量等方面，其中优质稿源是期刊的核心竞争力。基于此，一方面，要充分发挥编委团队的组织能力；另一方面，要提高编辑的组织能力和策划能力，可通过单篇约稿、专题(专刊、专栏)组稿、举办(承办)会议、定期走访等方式，不断提升期刊的学术质量和学术水平。

(2) 关注热点与重大事件，抢占原创性成果首发权，提升期刊国际影响力。热点与国际学科发展的前沿是全球科技界关注的焦点，相关研究论文很容易引导学科发展方向。鉴于CMJ期刊即时指数与尖端论文表现较差的事实，建议积极建立与本领域国际顶级科研机构的联系网络，在新兴、交叉和热点学科邀请顶级科学家组织专栏和专题回顾，提升期刊发掘科学热点、引领科学研究的能力。与此同时，还应以国家和社会需求为牵引，坚持需求和问题导向，结合期刊特点，抢占优质稿源尤其是原始创新性成果的首发权，从而实现期刊和论文国际影响力的双提升。

(3) 借助各种媒体，全方位提升我国科技期刊的国际显示度。一直以来，CMJ等国内期刊在国际宣传方面的主动性较差，导致CMJ刊载论文中本国作者占比较高。为打造我国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必须提升我国期刊的传播力。首先，要借助社交媒体提升国际话语权，如在Twitter、Facebook、WhatsApp、Instagram等国际主流社交媒体上发布期刊论文的介绍和链接，在期刊微信公众号转发论文介绍，从而加大国际宣传力度，及时传播最新科研成果，争取国际话语权。其次，积极挖掘重大研究发现或社会热议话题，有针对性地开展国际合作，刊发更多的国际合作论文，有助于扩大期刊的国际读者群，提升期刊的国际影响力。最后，积极参加并组织国际性学术会议。国际会议，尤其是国际顶尖学术会议汇聚了大量行业精英，是期刊的国际读者、作者甚至是忠实粉丝的重要来源。

(4) 构建期刊生态圈与学术社区，促进期刊品牌的建立与推广。为吸引、粘附和扩大期刊作者与读者群，更好地宣传与推广期刊，增加期刊的曝光度，CMJ已试着建立期刊读者、作者、审稿人及期刊编辑等共同参与的虚拟生活社区，为科研人员提供知识交流和信息资源共享的线上或线下平台，借助学术社区形成级联效应，逐渐发展为社区驱动型期刊。学术社区可以涵盖学术会议、精准邮件推送、作者分享会、云实习编辑项目和线下展板等，这对汇聚科研人员、提升期刊影响力有着明显的提升作用，期刊主导的学术社区可为科研人员提供高水平的交流平台，使关注期刊的科研人员数量急速增加，促进期刊快速树立良好品牌。

(5) 加快出版平台自主化、集约化建设。从CMJ、JAMA、CMAJ和BMJ的出版平台来看，我国期刊出版生态体系布局、能力和理念较国外还有一定差距，应推进国际合作，适应国际化出版需求，打造集“采编、出版、发布、信息服务”为一体的、具有自主品牌的国际化出版与传播平台。在合作中积极汲取经验，逐渐建立我国自主的期刊服务产业体系。目前，在“卓越计划”等政策的支持下，中华医学会杂志社与Wiley集团共同打造期刊集群化学术平台MedCentral，也是我国为建立具有完全独立自主产权的国际传播平台而做的努力与尝试。

4 总结与展望

自2013年以来，CMJ先后入选了“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20]、“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21]和“卓越计划”领军期刊项目，通过对标世界顶级期刊，致力于探索缩小与世界顶刊之间差距的对策与措施，整体效果比较显著，特别是2020年CMJ各项数据指标都有较大提升，其刊发的论文总数明显多于JAMA、CMAJ和BMJ，体现出CMJ在主动传播医学科研成果方面的积极性较高，当然也可能与我国具体的科研成果评价考核标准和激励政策有着很大的关系。CMJ与国际顶级期刊的差距虽在缩小，但鸿沟依然明显，特别是在论文被引频次、期刊影响因子、发文国家和机构分布、国际论文比、JCI、学科排名以及尖端论文等方面的差距仍然较大，后续还需要在提高刊文质量、提高国际影响力及加大宣传推广力度方面继续发力。虽然本研究较全面地分析了四国医学会会刊间的引证指标，但缺乏对网络计量表现、融媒体宣传等体现的出版传播能力和社会影响力等指标的分析，后续将继续开展更为深入的数据挖掘与分析，通过更精准的对比，抓住根源，找准差距，提出更全面细致的改进思路与政策建议，加快我国期刊的国际化成长进程，促使期刊进入跨越式发展的良性轨道，打造我国的世界一流科技期刊。

致谢衷心感谢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彭亚光教授在本研究中所提供的帮助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