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与效率研究

沈思瑜 邰蕾蕾

卫生资源属于准公共产品，如何有效且公平地向群众提供卫生资源是卫生部门面临的一大难题。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 DEA)常用于研究资源配置是否有效；虽然泰尔指数、洛伦兹曲线常用于研究卫生资源配置是否公平，但是泰尔指数忽略了地理因素的影响，洛伦兹曲线无法分解总体的不公平性。卫生资源集聚度(Health Resources Agglomeration Degree, HRAD)不仅弥补了上述2种测算方法的缺陷，而且计算简便，易于解读。经过文献回顾发现，已有学者使用HRAD和DEA对浙江省、四川省等地的卫生资源配置进行公平性和有效性的综合研究，而对安徽省的有关研究较少。基于此，本文使用HRAD和DEA研究安徽省2015年—2019年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与有效性，以为促进安徽省更合理地配置卫生资源提供依据。

1 方法与资料

1.1 研究方法

1.1.1 集聚度

HRAD由袁素维、危凤卿等提出，是指某地级市以占全省1%的土地面积上聚集的卫生资源数量的比例。其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某地级市的某种卫生资源集聚度通过表示，，分别表示某地级市拥有的某种卫生资源数量和全省拥有的某卫生资源总量，，分别表示某地级市的土地面积和全省总土地面积。当该指标等于1时，表示该地区卫生资源按照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最优；当该指标大于1时，表示该地区的卫生资源按照地理面积配置较为充裕；当该指标小于1时，表示该地区的卫生资源按照地理面积配置相对不足。

除了从地理角度考察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还应从人口的角度考虑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人口集聚度(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 PAD)由刘睿文、封志明等提出，是指某个地级市以占全省1%的土地面积上集聚的全省人口的比重。其公式如下：

其中，某地级市的人口集聚度通过表示，，分别表示某地级市的人口数量和全省的人口总量。与之比越趋向于1，表示该地级市的卫生资源按照人口数量配置越能满足需求，即公平性较好，当与之比等于1时，表示该地级市的卫生资源按照人口数量配置处于绝对公平状态。

1.1.2 数据包络分析法

DEA由Charnes和Cooper等提出，主要用于解决各个决策单元之间投入与产出的效率问题，目前DEA已在多个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本文使用DEA中的规模收益可变模型（VRS模型）研究安徽省16个地级市的卫生资源配置效率。

根据VRS模型的假设，n个决策单元分别记为DMU, DMU, ..., DMU，每个DMU中有m个投入指标，分别记为x, x, ..., x，同时还有q种产出指标，分别记为y, y, ..., y，另外，投入指标与产出指标的松弛变量分别记为s和s，则投入导向的DMU的综合技术效率θ（取值在0 ～ 1之间）的规划式为：

综合技术效率测量了决策单元多方面的能力，如资源配置能力、使用效率等，而VRS模型将综合技术效率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且三者关系为：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受生产部门的管理、制度、技术等因素支配的生产效率通过纯技术效率表达；在目前的制度与管理水平下，现有规模与最优规模之间的差距则通过规模效率表达。

当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均等于1时，称DMU呈DEA有效状态，决策单元处于生产前沿面。当综合技术效率小于1，但纯技术效率等于1时，称DMU呈DEA弱有效状态，表示在目前的技术前提下，投入的资源是有效的。当综合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均小于1时，称DMU呈DEA无效状态。其中，纯技术效率小于1，则表示该低效率状态是由于资源配置结构不合理造成的，可通过在短期内调整资源配置结构、改善制度与管理等提高效率；规模效率小于1，则表示该低效率状态是由于资源配置规模不合理造成的，可通过长期的规模调整以提高效率。

在查阅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数据的可得性，选取安徽省各地级市卫生机构数、床位数以及卫生人员数为投入指标，选取病床使用率、出院人数为产出指标。

1.2 资料来源

卫生资源指标有安徽省各地级市的卫生机构数、床位数、执业（助理）医师数、注册护士数以及乡村卫生人员数，以上数据以及病床使用率、出院人数数据来源于2015年—2020年《安徽统计年鉴》。人口数量以常住人口数为指标，数据同样来源于2015年—2020年《安徽统计年鉴》。土地面积来源于2015年—2020年各地级市统计年鉴。

2 结果

2.1 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的静态分析

以2019年为例，安徽省各地级市的卫生资源集聚度结果见表1。

表1 2019年安徽省各地级市卫生资源集聚度和人口集聚度结果

2.1.1 淮南、蚌埠等地卫生资源相对充足

由表1可知，淮南市所有卫生资源的集聚度都在1以上，且卫生机构资源、床位资源和护士资源的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分别为0.96、1.01、0.99，说明淮南市的这些卫生资源能较好地满足人口需求，公平性较好。蚌埠、铜陵所有的卫生资源集聚度也都在1以上，且蚌埠市卫生机构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等于1，铜陵市医师与护士资源的集聚度与人口比值等于1，说明这些地区的上述卫生资源按人口配置公平程度达到最高水平。另外，蚌埠市村医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为1.08，说明该市的村医资源相对充裕，能满足当地人口需求。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合肥市床位资源、医师资源、护士资源按人口配置较为充裕，但是2019年合肥市村医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在全省处于靠后位置，由此可见，合肥市乡村医生资源按人口配置相对不足，公平性较差。

2.1.2 黄山、六安等地卫生资源相对不足

表1的结果显示，黄山市所有的卫生资源集聚度都在1以下，其中村医资源、床位资源的集聚度分别为0.22、0.37，处于全省最低水平。说明按地理面积配置资源，黄山市上述卫生资源相对不足。六安市所有的卫生资源集聚度也都小于1，且床位资源、护士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分别为0.80、0.70，说明六安市上述卫生资源尚未满足当地人口需求，资源相对匮乏。宿州市卫生机构资源、医师资源以及护士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分别为0.77、0.79、0.70，处于全省落后水平，说明该地区上述卫生资源相对不足，公平性较差，但是宿州市村医资源集聚度为1.56，与人口集聚度比值为1.23，说明按人口数量配置卫生资源，宿州市的村医资源较为充裕。

2.1.3 部分地区在不同配置标准下结果不同

亳州市医师资源集聚度为1，即按照地理面积配置医师资源，亳州市公平性最好。但是从人口数量角度配置资源，亳州市医师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仅为0.73，在全省范围内公平性程度最低。淮北市所有的卫生资源集聚度都大于1，且机构资源的集聚度为1.57，为全省最高，由此可见，淮北市按地理面积配置卫生资源，公平性较好。但是淮北机构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为0.86，处于全省较低水平，说明淮北市卫生机构资源按人口数量配置的公平性较差。宣城市按地理面积配置卫生资源，公平性较差，其中卫生机构资源集聚度仅为0.53，为全省最低。按人口数量配置卫生资源，宣城市的公平性较好，其中床位资源与医师资源都达到了全省领先水平。

2.2 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的动态分析

根据地理条件将安徽省分为皖南、皖中、皖北3个地区，其中皖南地区包括芜湖市、黄山市、铜陵市、池州市、宣城市和马鞍山市；皖中地区包括合肥市、滁州市、六安市、安庆市；皖北地区包括宿州市、淮北市、蚌埠市、阜阳市、淮南市、亳州市。

2.2.1 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卫生资源公平性动态分析

由图1可知，2015年—2019年皖北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全部保持在1.27 ～ 1.99之间，说明皖北地区的卫生资源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较好。其中，村医资源的集聚度高于其他资源，说明村医资源与其他卫生资源相比较为充裕；床位资源集聚度自2016年下降后保持在1.42 ～ 1.43之间；卫生机构资源、执业（助理）医师资源、注册护士资源集聚度除了在2017年—2018年间有小幅度上升之外，其余年份均保持下降趋势。

图1 2015年—2019年地理配置水平下皖北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由图2可知，2015年—2019年皖中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大部分小于1，保持在0.76～1.02之间，说明皖中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一般。其中，村医资源的集聚度在0.78 ～0.76之间，低于其他资源，说明皖中地区的村医资源较为稀缺。注册护士资源、床位资源、卫生机构资源集聚度呈现上升趋势，其中注册护士资源的集聚度上升趋势最快；执业（助理）医师资源的集聚度在2018年—2019年间呈现大幅下降趋势，大部分年份其集聚度保持在0.97。

图2 2015年—2019年地理配置水平下皖中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由图3可知，2015年—2019年皖南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全部保持在0.37 ～ 0.85之间，说明皖南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公平性较差。其中，村医资源集聚度在0.37 ～ 0.44之间，与皖中、皖南相比有很大差距。卫生机构资源、执业（助理）医师资源、床位资源的集聚度除了在2015年—2016年间有上升趋势外，其余年份均保持下降趋势；注册护士的集聚度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

图3 2015年—2019年地理配置水平下皖南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综上所述，安徽省卫生资源按地理配置主要呈现北部充裕、南部缺乏的态势，整体资源配置不协调。皖北地区村医资源最为充裕，皖中地区护士资源较为充足，而皖南地区整体资源不足，村医资源尤为稀缺。

我没有答话，我真的对颖春说的这些东西有些烦了，但颖春仍然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而是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说，老公，今晚我们好好合计一下我们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我闭上眼睛说，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想睡觉了。颖春那一下突然跳了起来，她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拖了起来说，孙东西，你怎么这么没长进呢？从小你父母送你读书做什么？

2.2.2 按人口数量配置的卫生资源公平性动态分析

由图4可知，2015年—2019年皖北地区的村医资源按人口配置较为充裕，集聚度比值在1.25 ～ 1.28之间，但是其他卫生资源的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全部小于1，保持在0.85 ～ 0.98之间，说明该地区的机构、床位、医师与护士资源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较差。另外皖北地区上述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整体上呈现逐年趋近于1的状态，说明该地区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正在改善。

图4 2015年—2019年人口配置水平下皖北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由图5可知，2015年—2019年皖中地区的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部分大于1，保持在0.85 ～ 1.14之间，说明该地区的卫生资源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一般。卫生机构资源、床位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较趋近于1，说明皖中地区机构与床位资源按人口配置较为公平；执业（助理）医师资源、注册护士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在1.06 ～ 1.14之间，说明皖中地区医师与护士资源按人口配置呈现资源过剩状态。村医资源的集聚度比值在0.95 ～ 0.85之间，且近5年来呈现下降趋势，说明皖中地区的村医资源按人口配置相对不足。

图5 2015年—2019年人口配置水平下皖中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由图6可知，2015年—2019年皖南地区的村医资源集聚度比值在0.54 ～ 0.64之间，即皖南地区的村医资源尚未能满足当地人口需求。但是其他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绝大部分大于1，保持在0.99 ～ 1.26之间，说明该地区的机构资源、医师资源、床位资源以及护士资源按人口配置呈现资源过剩状态。同时皖南地区各类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自2016年后整体上呈现逐年向1趋近的状态，说明该地区正在逐步改善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

图6 2015年—2019年人口配置水平下皖南地区卫生资源集聚度变化趋势

综上所述，安徽省卫生资源按人口数量配置，主要呈现北部不足、南部过剩的状态，整体资源配置不协调。无论是皖南、皖中还是皖北，床位资源在所有卫生资源中配置最为合理。

2.3 安徽省各地级市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分析

由表2可知，整体来看，安徽全省的卫生资源配置呈弱有效状态，综合效率为0.938，纯技术效率为1，规模效率为0.938，规模报酬递减，即由于受规模效率的影响，安徽省93.8%的卫生资源得到了合理利用，且卫生资源的产出增速小于投入增速。在16个地级市中，合肥市、蚌埠市、宣城市、铜陵市、池州市、安庆市的卫生资源配置相对有效，阜阳市、六安市、黄山市的卫生资源配置呈相对弱有效状态，而其余7市的卫生资源配置呈相对无效状态。另外，部分城市的规模报酬呈递减状态，由此可见，这些地区的卫生资源投入过多，且缺乏完善的区域卫生协同发展机制。

表2 2019年安徽省各地级市卫生资源配置的效率值及松弛值

3 讨论与建议

3.1 从人口和地理2个角度综合考虑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

但是使用该公式配置安徽省卫生资源的不足之处在于，皖南多山地，单纯地以行政区域面积作为地理面积可能会使结果出现误差。我们认为，在山地较多的城市，应对地理面积赋予一定的系数，该系数可以用山区表面积与山区投影面积的比值表示。

3.2 提高乡村卫生人员的数量与质量

无论是按地理面积配置乡村卫生人力资源还是按人口数量配置乡村卫生人力资源，结果均显示，皖北地区村医资源过剩而皖南地区村医资源不足。乡村卫生人员作为农村卫生服务体系中的重要资源，促进其在农村地区的合理配置，有利于农村居民及时获得卫生服务，提高服务公平性。有文献指出，薪酬水平低下、社会保障缺乏是造成乡村卫生人员短缺的主要原因，而人员短缺又将导致乡村卫生服务队伍老龄化、学历水平不高等问题，进而影响资源配置的公平性。为了解决上述问题，政府部门必须建立具有吸引力的薪酬保障体系，提高乡村卫生人员的福利待遇，如增加其收入、给予住房补贴、改善社会保障等。除此以外，还要提高乡村卫生人员的服务质量，如对乡村卫生人员进行岗前培训，给予其外出学习的机会；地方政府还可与相关高校合作，引导高学历毕业生去农村地区就业，为乡村卫生队伍输送新鲜血液。

3.3 加强医师与护士资源的宏观调控

合肥市对周边城市产生巨大的虹吸效应，因此，合肥市医师资源与护士资源呈过剩状态。2019年合肥市医师、护士资源的集聚度分别为2.37、2.60，集聚度比值分别为1.51、1.65，而皖南地区由于地理环境等因素，其卫生人力资源的可及性较差，如黄山市医师与护士资源集聚度仅为0.39。医师与护士资源作为医疗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配置公平与否决定了我国卫生事业能否长远发展。因此，安徽省应当加强医师、护士等人力资源的宏观调控，适度向皖南地区倾斜。如政府可向皖南地区增加财政投入、提高经费补贴等；卫生部门可适度提高人员的薪酬待遇、优化晋升渠道，完善分级诊疗制度、鼓励医师多点执业等。卫生人力资源相对不足地区的卫生机构还可从建设软环境等方面着手以吸引人才。

3.4 提高卫生资源配置效率

安徽省部分城市的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处于无效状态，且纯技术效率均低于规模效率，即该无效状态是由于卫生资源投入结构不协调造成的。目前，部分地区卫生部门热衷于投入医疗硬件设施，却忽视了对卫生人力资源的投入以及医疗服务质量的改善。从安徽省部分城市递减的规模报酬趋势还可以看出，省内尚未建立和完善区域卫生协同发展机制，导致区域内卫生服务“碎片化”。因此，安徽省卫生部门在规划卫生资源时应当统筹全省，控制卫生资源投入量，考虑各类卫生资源投入的比例；卫生管理部门还需要注重管理和制度上的创新，建立起符合安徽省实际情况的区域卫生协调发展机制，以保证资源在投入后得到有效率的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