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梅毒筛查成本效益分析

孙华君 毛漪扬 魏可帅 杜汋

2021年4月，天津市卫生健康委等部门联合印发了《天津市加强婚前保健服务工作方案》，要求做实做细婚前医学检查，提高婚前保健服务质量。《天津市妇女儿童健康提升计划（2021—2030年）》也将“婚前保健服务”纳入其中。梅毒筛查作为婚前保健服务的重要内容之一，在天津市已开展多年。通过梅毒筛查和及时治疗干预，能够避免将梅毒传染给配偶和防止梅毒的母婴传播。目前国内对于梅毒筛查项目的卫生经济学评价仍然很少。本研究根据天津市2019年梅毒筛查情况，对梅毒筛查项目进行成本效益分析，为该项目的进一步开展和卫生资源合理配置提供科学的参考依据。

1 资料和方法

1.1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包括：①2020年天津统计年鉴；②2019年天津市妇女儿童保健中心《项目支出绩效自评表》；③2013年—2016年天津市梅毒筛查统计数据；④天津市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经费核定标准（2019年版）；⑤天津市基本医疗保险诊疗目录暨服务设施目录；⑥全国医院病案首页；⑦国家统计数据库；⑧天津市人社局、天津市医保局、天津市税务局《关于2019年度全市职工平均工资及2020年度工资福利社会保险缴费基数标准等有关问题的通知》；⑨财政部《中央和国家机关差旅费管理办法》；⑩全球疾病负担(GBD)数据库。并选取2019年天津市辖区内登记结婚的男女双方作为研究对象。

1.2 成本效益分析

成本效益分析(cost-benefit analysis)是通过比较项目的全部成本和效益来评估项目价值的一种方法。成本效益分析为一种经济决策方法，将成本费用分析法运用于政府部门的计划决策之中，以寻求在投资决策上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收益。本研究在调研掌握梅毒筛查方法的基础上，首先确定梅毒筛查项目各项成本和效益的参数值，然后计算梅毒筛查项目的成本总额和效益总额，再计算梅毒筛查项目的成本效益比，最后通过调整“可避免配偶被传染的概率”“患有梅毒孕妇传播给胎儿的概率”等参数，对梅毒筛查项目的成本效益情况进行敏感性分析。

1.3 梅毒筛查方法

全市各区按照统一标准的操作规范开展梅毒筛查工作。第一步：在婚姻登记“一站式”服务场所，由区妇女儿童保健中心专业医务人员根据登记结婚的男女双方情况填写《天津市婚前保健服务登记表》，采集血标本进行梅毒初筛；第二步：对梅毒初筛阳性检出者在辖区妇女儿童保健中心或市妇女儿童保健中心进行确证实验；第三步：将梅毒初筛和梅毒确证实验均为阳性检出者转诊至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进一步评估、治疗和随访。梅毒检测方法为梅毒螺旋体血清学试验和非梅毒螺旋体血清学试验，可有效检测活动性梅毒感染患者。选择的梅毒检验试剂均具有《药品生产企业许可证》《药品经营企业许可证》及《药品经销人员上岗证》，经国家检定所检定并贴有“检定合格”字样防伪标签。

1.4 梅毒筛查成本

梅毒筛查成本包括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无形成本由于测算难度较大故不纳入测算范围。直接成本包括梅毒初筛费用，梅毒复筛费用，梅毒孕产妇健康管理费用，梅毒孕产妇治疗费用，梅毒复筛交通费用，梅毒孕产妇治疗阶段伙食、交通、陪护费用。间接成本包括误工费用。

1.5 梅毒筛查效益

梅毒筛查效益包括直接效益和间接效益。直接效益包括避免将梅毒传播给配偶的直接医疗效益和直接非医疗效益，避免存活婴儿的直接医疗效益；间接效益包括避免将梅毒传播给配偶、避免存活婴儿因早死和伤残损失的生产力价值。

1.6 研究假设与贴现情况

本研究假设所有梅毒初筛阳性者均参与复筛，假设所有梅毒确诊者接受治疗，假设每名梅毒孕产妇均产下1名胎儿。因时间限定在2019年，故不考虑时间对货币的影响。

2 结果

2.1 梅毒筛查情况

2019年，天津市登记结婚96 424对，故应享受梅毒筛查人数约为192 848人。参考天津市妇女儿童保健中心《项目支出绩效自评表》数据，婚前传染病筛查率为94.86%，则天津市实际筛查人数约为182 936人。参照2013年—2016年天津市梅毒初筛阳性率0.21%计算，约有384名阳性者需进行梅毒复筛；参照梅毒复筛阳性率90%计算，约有346名梅毒患者需接受治疗，见表1。

表1 天津市梅毒筛查成本核算参数及计算方法

2.2 梅毒筛查成本情况

2019年，天津市梅毒筛查成本总额为1 093.72万元。其中直接医疗成本为928.91万元，占成本总额的84.93%；直接非医疗成本为90.15万元，占成本总额的8.24%；间接成本为74.66万元，占成本总额的6.83%，见表2。

表2 天津市梅毒筛查成本情况

2.3 梅毒筛查效益分析

假设梅毒患者中98%为登记男女中的一方，通过筛查及时发现并采取治疗和防护，根据妇幼保健和卫生技术评估领域专家结合实践经验给出的意见，可避免配偶被传染的概率为50%，则约可避免170名配偶被感染。参照2013年—2016年天津市梅毒女性患者比例60.27%计算，则约有209名女性梅毒患者。根据专家意见，患有梅毒孕妇传播给胎儿的概率为75%，通过孕前检测发现阳性人群并进行干预和治疗，可以避免母婴传播。按照梅毒胎儿在孕期死胎概率为46%、存活概率为54%推算，筛查约可避免72名胎儿死亡，避免85名先天梅毒儿，见表3。

表3 天津市梅毒筛查效益核算参数及计算方法

2019年，天津市梅毒筛查效益总额为50 444.36万元，其中避免梅毒配偶间传播效益为12 030.28万元，避免梅毒母婴传播婴儿死亡效益为32 420.88万元，避免梅毒母婴传播婴儿存活效益为5 993.20万元，见表4。

表4 天津市梅毒筛查效益情况

2.4 梅毒筛查成本效益分析

总体上，天津市梅毒筛查项目的成本为1 093.72万元，效益为50 444.36万元，成本效益比为1∶46.12。

3 敏感性分析

在梅毒筛查的成本效益分析中，有一些参数的变化会对分析结果产生影响，需要对这些参数进行敏感性分析。本研究对梅毒筛查项目可避免配偶被传染概率、防止患有梅毒孕妇传播给胎儿的概率等参数进行敏感性分析。敏感性分析结果表明，可避免配偶被传染的概率会显著影响梅毒筛查的效益，可避免配偶被传染的概率越高，梅毒筛查的效益越高；患有梅毒孕妇传播给胎儿的概率也会显著影响梅毒筛查的效益，患有梅毒孕妇传播给胎儿的概率越高，梅毒筛查的效益越高，见表5。

表5 敏感性分析

4 讨论

4.1 优化梅毒筛查项目管理以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

天津市梅毒筛查项目成本效益比为1∶46.12，说明该项目成本效益较高。敏感性分析结果表明，即使相关参数大幅度调整，该项目也始终保持较高的成本效益。与深圳市同类项目相比，该项目成本收益略高于深圳市，成本效益水平处于优势地位。该项目主要成本为梅毒初筛费用，主要效益为避免梅毒母婴传播婴儿死亡效益，项目成本小，收益大，属于基本民生保障类项目，应该优先保障该项目的实施。但目前实际享受梅毒筛查服务的人数与项目实施方案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应进一步扩大梅毒筛查覆盖范围，将筛查时间节点前移，提高筛查率，避免梅毒在配偶间传播，让更多人享受到国家发展带来的社会福利增进。此外，要提高梅毒诊疗技术水平，提高治疗效果，防止早期梅毒向晚期转化，提高梅毒患者生命质量。

4.2 加强项目全生命周期管理及强化项目成本控制

在梅毒筛查环节，需经过初筛和复筛2个阶段，但由于复筛费用和所需人数较少，现有筛查手段基本可以满足正常筛查需要，暂无必要改进复筛手段，且开发新的复筛手段或将进一步提高筛查成本，不利于项目成本控制。但应做到早发现、早诊断、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避免初筛漏诊梅毒患者和梅毒传播，进而增加梅毒孕产妇健康管理费用，提高梅毒筛查项目成本，降低梅毒筛查项目成本效益。在梅毒治疗阶段，由于治疗费用主要为患者承担，患者可能因医疗专业信息掌握不充分、依从性差等原因，偏离正规治疗渠道，从而选择不适当的治疗方法，甚至延误病情，从而增加医疗费用，导致梅毒治疗成本的提高，降低梅毒筛查成本效益水平。因此，需加强对患者的健康教育和随访管理工作，使患者正确认识自身的疾病发展情况，去除污名化。

4.3 本研究的局限性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一是仅针对现有梅毒筛查方案进行成本效益分析，未提出梅毒筛查的优化方案及对不同梅毒筛查方案的成本效益进行比较分析；二是本研究仅结合项目实施方案进行成本效益分析，但项目具体执行过程中可能出现与实施方案相偏离的情况，从而影响项目成本效益分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