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法对全国医疗卫生资源投入效率的分析

王帅 罗娟 马雯嬿 李帅 胡静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以来，“健康中国”上升为国家战略。随着《“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十三五”卫生与健康规划》相继出台，“健康中国”的长期战略得到了进一步细化，并强调了面向全人群提供覆盖全生命周期、连续的健康服务。此外，伴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加深，慢性病率逐年提高且年轻化，人们的心身健康风险增加，如何在医疗方面做到效率最大化，促进资源合理配置是众多学者关注的重点。本文使用国家公开的统计数据对医疗卫生投入的规模效应和技术效应进行分析，以期为我国医疗卫生资源合理配置提供参考。

1 资料来源和研究方法

1.1 资料来源

近年来，国内学者分别运用不同方法和数据从多个角度对医疗卫生方面的投入产出效率展开深入的研究分析。在研究方法上，俞佳立等通过熵值法和泰尔指数法分别测量了我国2009年—2018年31个省份医疗卫生资源的供给水平，并对空间分布差异进行深入研究，发现医疗供给水平呈现逐年递增趋势，不同省份间供给水平差异明显；周小刚等引入DEA-Malmquist指数法评价我国城乡医疗卫生系统动态效率的变化情况，得出其投入产出的生产率增长总体上呈现出下降趋势，并且城市地区生产率增长的下降幅度大于农村。在研究变量选取上，李彬结合二元结构理论，将投入变量设定为城市每千人床位数、农村每千人床位数、政府医疗支出、城市人均医疗支出、农村人均医疗支出；李志建等以诊疗人次、出院人次、病床使用率为产出要素,人员投入和床位数为投入要素对我国各省的医疗效率进行比较分析；刘杰以我国各省的医生数和床位数为投入要素，以住院诊疗人次和住院人数为产出要素进行全要素生产率比较分析。

综合来看，国内文献中在投入变量的选择上主要以经费、机构数和人员数为主；国外重视结果效率，主要以健康水平来表示，运用预期寿命、婴儿死亡率、甲乙类法定报告传染病发病率等指标进行衡量。基于此，本文选取了《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2000年—2019年的数据，构建BCC模型，吸取学界测量经验，将投入变量设定为卫生费用、政府卫生总支出、医疗卫生机构数、卫生人员；产出变量设定为预期寿命、婴儿死亡率和慢性病率。

1.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方法(DEA)对医疗卫生的投入与产出进行研究。在模型采用上，本文选择了Charnes和Cooper所创建的VRS模型，即规模报酬可变模型，该模型可以将观察结果的无效率分解为技术无效率和规模无效率。由此可同时确定各输入、输出指标的综合效率、技术效率以及规模效率，其基本原理如下。

假设有n个决策单元，每个决策单元均有m种类型的“输入”（表示该决策单元对“资源”的耗费）以及s种类型的“输出”（表示该决策单元投入资源后的“产出”的“成效”），各决策单元的输入和输出数据如下：

其数学公式如下：

其中，x=(,, ...,x)表示该决策单元对资源的耗费量，x＞0；y=(,, ...,)表示该决策单元的产出量，y＞0，=1, 2, ...,;为了方便计算引入松弛变量和，其含义分别为可以增加的产出量和可以减少的输入量。

2 结果

2.1 年际效率分析

本文通过BCC模型，运用DEAP 2.1软件，得出2000年—2019年决策单元效率情况，见表1。2000年—2007年、2017年、2019年为DEA强有效年份，其相应的决策单元位于生产可能集的生产前沿面上，无论是投入还是规模都是最理想的； 2009年、2010年、2015年、2016年、2018年，这些年份为DEA弱有效年份，其技术效率是有效的，但规模效率是不合理的，表明这几年的医疗卫生投入未达到最优，存在不同程度的过剩现象；2008年、2011—2014年为无效年份，意味着这几年的医疗卫生相对其他年份效率更低，资源利用未达到最优水平。

表1 决策单元的效率分析

2.2 松弛变量分析

由于医疗卫生的效率还会受到经济发展水平、国家发展规划、通货膨胀等因素的影响，这些并非可控因素，而投入变量的合理分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降低资源浪费率，从理论上可以通过引入松弛变量来分析改变DEA无效年份的技术效率来提高资源配置率。表2显示，从年份比较的角度看，2011年是冗余值最多的年份，在卫生费用、卫生机构、卫生床位方面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冗余现象；从卫生床位数方面来看，无效年份均出现冗余值；同时，投入量差距最大的是医疗卫生机构数，只有2011年出现较大冗余值，其他年份都属于最佳投入。

表2 医疗资源投入的松弛变量分析

2.3 投影分析

对于无效的决策单元，可以通过投影分析来改进DMU的状态，使得在维持相同的产出量时，减少投入量。由于医疗卫生产出量为不可控因素，因而采用产出量不变，减少投入变量的投影分析，结果见表3。2008年、2011年—2014年都可以大幅度减少卫生费用、医疗卫生机构、卫生人员和卫生床位等投入要素的数量。

表3 DEA无效年份的投影分析

3 讨论

3.1 以需求为导向与以需定供

从效率分析结果上来看，2008年以前医疗卫生资源配置都落在生产可能性边界上，而2008年之后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水平处于递减状态。这表明有些年份，如2009年、2011年、2013年和2014年医疗卫生资源存在不同程度的不合理配置现象，尚有调整空间。统计年鉴显示，全国政府医疗卫生支出从2000年—2019年间，以10年为一个跨度，支出总额分别为2000年709.52亿元、2010年5 732.49亿元、2019年18 016.95亿元，同时这3年的财政医疗卫生收入分别是13 395.23亿元、83 101.51亿元、464 413.78亿元，相对应年份支出占收入的比重分别为5.30%、6.90%、3.88%。这表明前10年的医疗卫生支出收入比率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后10年则为明显下降趋势。这一结果充分证明后10年的政府财政投入产出效率逐渐降低，与本文实证分析结果一致。同时从政府颁发的相关政策来看，如2007年《卫生事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2009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2010年《关于完善政府医疗卫生投入政策的意见》以及2015年之后的新医改政策，带动我国医疗卫生事业朝着高水平、高质量、高效率方向发展。为此，在政府财政投入方面，为提高政府财政对医疗卫生的回报率，各级政府可在综合衡量人口数量、健康水平、经济发展的变化趋势之后，构建预测模型，根据预测结果规划下一年的投入量，从而在充分利用当前医疗卫生资源的基础上，合理增加新的投入量，减少不必要的医疗卫生支出。

3.2 整合现有医疗资源并促进再利用

从松弛变量的分析结果来看，卫生费用、医疗卫生机构、卫生人员和医疗床位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冗余，其中卫生床位数的冗余值较大，并且出现冗余的年份也较多。医疗卫生床位数的冗余值说明我国在重视医疗方面的投入，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未能做到对卫生床位的最大化利用，导致冗余。王俊豪等从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综合分级分工的角度，深入研讨当前卫生服务质量效率方面存在的盲点，提出优化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政府需要合理调整和整合现有的医疗资源，尤其是医疗设施，编排生产时间和投产时间表，根据老化程度划分利用等级，定期检查其功能，促进医疗资源再利用。

3.3 培养医疗卫生人员的专业素质和能力

从实证分析结果来看，2000年—2019年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大多处于规模递减状态，同时现有投入量与最佳投入量存在一定的差距，且均呈现冗余而非不足现象，这表明医疗供给效率有待提升。正如牛亚东等也发现，2010年—2016年基层卫生机构的服务能力明显不足，导致其服务效率低下。2020年《关于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绩效考核的指导意见（试行）》文件指出，为落实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重点工作任务，进一步提高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服务质量和效率，应确保规范提供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同时在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深化公立医院综合改革，扩大国家医学中心和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试点，加强全科医生和乡村医生队伍建设，提升县级医疗服务能力，加快建设分级诊疗体系。由此，为促进我国卫生人员专业素养和能力的提升，可采取细化卫生医护人员的工作说明书，针对医疗卫生人员岗位职责和技能要求，定期开展医疗卫生人员院内技能交流会，并邀请国内外领域专家传授经验，将技能提升纳入绩效考核标准，以达到提升其专业能力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