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源国家公园牧民对野生动物容忍度研究
2022-05-16赵晓娜刘峰贵李振宇支泽民
赵晓娜 刘峰贵 陈 琼 李振宇 支泽民
(1.青海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青海师范大学经管学院,西宁,810000;2.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西宁,810008)
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在三江源地区实施了类型多样的生态保护工程,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得到较大程度的恢复和增加,这显示了三江源地区生态保护的巨大成绩,但是近几年三江源地区的人兽冲突日益严重,牧民的牲畜不断遭到野生动物侵害,野生动物伤人甚至致人死亡事件也时有发生。据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青海省分公司和青海省林业和草原局提供数据可知,三江源国家公园所辖4县(杂多、治多、曲麻莱、玛多)人兽冲突的案件数由2015年的不足五百起增加到2018年的八千多起,冲突的增加给当地牧民的生计安全带来了严重威胁,使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工作面临考验。
人兽冲突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人类史前,冲突的最早形式发生在史前人类的祖先和早期类人猿之间[1],之后又扩展到对农作物和牲畜的掠夺。如今,人兽冲突发生在全球不同的地理环境中,尽管人兽冲突历史悠久,但是严重性和复杂程度的增加使其成为野生动物管理的中心问题。以前,人兽冲突被认为是一个“农村或农业问题”,随着人口的增加和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大及野生动物种群的恢复,人兽冲突事件开始出现在城市和郊区,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这个问题。通过对国内外文献的梳理,国外对于人兽冲突的研究主要在人兽冲突现状[2-3]、原因[4-6],居民对人兽冲突的态度[7-8],人兽冲突的缓解措施[9-11]4个方面;国内对人兽冲突的研究成果较少,主要在人兽冲突现状[12-14]和缓解措施[15-17]两方面。研究区域主要在西藏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东北地区、云南西双版纳和青海4个区域,对其他区域人兽冲突的关注较少。目前三江源地区牧民对野生动物容忍度影响因素的研究还相对薄弱,本研究基于三江源国家公园牧民的参与式访谈调查和野生动物管理部门的实地座谈,以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作为理论基础,旨在探析影响牧民对野生动物容忍度的主要因素,为实现人与野生动物共存的管理实践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2015年,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工作启动;2018年,国家发改委批复《三江源国家公园总体规划》;2020年,三江源国家公园正式建园。三江源国家公园位于高寒草甸区域向高寒荒漠区域的过渡区域,是全球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植被类型以高寒草甸和荒漠草原为主,高寒草甸属于区域内的优势草场,主要分布在三江源国家公园东南部,野生植物以垫状灌丛和矮小的草木为主。国家公园内的野生动物达到241种,并且种群规模很大,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有雪豹(Pantherauncia)、野牦牛(Bosmutus)、藏羚(Pantholopshodgsonii)、白唇鹿(Przewalskiumalbirostris)、藏野驴(Equuskiang)、豹(Pantherapardus)和马麝(Moschuschrysogaster)7种,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有棕熊(Ursusarctos)、豹猫(Prionailurusbengalensis)、马鹿(Cervuscanadensis)、岩羊(Pseudoisnayaur)、猞猁(Lynxlynx)、藏原羚(Procaprapicticaudata)、兔狲(Otocolobusmanul)、阿尔泰盘羊(Ovisammon)、石貂(Martesfoina)和藏狐(Vulpesferrilata)10种[18]。三江源国家公园内的居民以藏族为主,以放牧为生,马、牦牛、绵羊和山羊是牧民家庭的主要财富。根据玉树、果洛统计年鉴,截至2018年,玛多、杂多、治多和曲麻莱4县农牧业总人口为132 490人,牲畜总头数139.87万头(只、匹)。
2 研究方法
2.1 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
Kansky等[19]提出了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wildlife tolerance model,WTM)。WTM为人与食肉野生动物的研究和管理提供了一种跨学科的理论,它整合了人兽冲突固有的复杂性,以识别促使人们对造成破坏的食肉野生动物容忍程度的关键因素,为野生动物管理干预和政策设计提供参考。本研究基于需要和掌握的数据资料,对WTM内部变量进行了调整,将原有的11个变量,调整为沿用3个变量,增加4个变量,形成新的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nWTM)(图1)。运用三江源国家公园牧民对食肉野生动物的感知和态度研究为nWTM提供典型案例,nWTM包括外部模型和内部模型两部分。本研究将容忍度定义为“一个人承受与野生动物生活在一起的额外潜在或实际成本的能力和意愿”,与一个物种生活在一起的成本和收益将决定对该物种的容忍度。
图1 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图引自Kansky[19],根据研究需要做了调整)Fig.1 Wildlife tolerance model diagram(nWTM)(Figure quoted from Kansky[19],adjusted accordingly)
在nWTM外部模型中,容忍度是由与一个物种共存的有形和无形成本和收益决定的,内部模型由7个变量组成,这些变量通过有无形成本和收益影响容忍度,内部模型的变量是随机的。
2.1.1 外部模型
在外部模型中,经历是第1个变量,用2个指标衡量:(1)与野生动物接触的情况;(2)与野生动物接触的次数。与野生动物接触可能是积极的,即带来收入的增长或者观赏功能;也可能是消极的,造成家庭成员伤亡或者财产损失等。这种接触不受时间限制,可能在一个人生活中的任何时候发生。收益和成本是第2个变量,分为有形和无形2个指标。对外部模型有3个假设:第一是与野生动物的经历影响容忍度;第二是收益和成本的感知影响容忍度,如果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收益大于成本,会倾向于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第三是内部模型变量诸如宗教信仰、价值观、教育程度、性别、野生动物的物种地位、行为习惯等通过成本和收益影响容忍度。
2.1.2 内部模型
内部模型由7个变量构成,包括宗教信仰、价值观、教育程度、性别、野生动物的物种地位、对野生动物管理政策的态度和行为习惯,三角形内模型变量的顺序是随机的,通过无形成本和收益影响容忍度。
2.2 数据收集
2018年10月和2019年10月,调查组分别前往三江源国家公园所涉4县开展人兽冲突的实地调查,调查方法为参与式结构访谈法。在野外调查之前,先与青海省林业和草原局、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座谈,了解三江源国家公园人兽冲突的基本情况;邀请青海师范大学来自牧民家庭的学生,就当地的人兽冲突进行访谈;随后在杂多县年都村开展1 d的预调研,根据预调研结果调整问卷内容,以反映当地的实际情况。随机选取藏族牧民访谈,多为户主,如果户主不在,选择其他家庭成员(年龄在18岁以上),每户牧民访谈2.0~3.5 h。问卷内容分为5个部分:(1)被访者基本情况;(2)人和野生动物冲突基本情况;(3)牧民对人和野生动物冲突的态度;(4)人和野生动物冲突的影响和补偿;(5)人和野生动物冲突适应性调查。
3 研究结果
3.1 样本特征
调研总共获得问卷236份,涉及67个村,剔除无效问卷3份,有效问卷233份,问卷有效率为98.7%。问卷数量较少,一是调研区域牧民居住非常分散,户与户之间的车程至少1 h;二是调研区域地势险峻,交通不便。调查对象的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
图2 三江源国家公园调查对象分布Fig.2 Distribution of survey objects in the Three-River-Source National Park
调查中收集了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和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等社会经济特征,受访者60岁以上的占3%,40~59岁占52%、20~39岁占33%、18~20岁占12%,男性居多,为67%,女性占33%。受访者的文化程度最高为高中(3%),其次为初中(5%)、小学(38%)和未受过教育(54%)。畜牧业一直是调查区域内牧民最主要的生计来源,由于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和三江源国家公园的设立,再加上政府的精准扶贫政策,政府补助成了当地牧民主要收入之一(表1)。
表1 受访牧民家庭主要收入来源
3.2 外部模型变量与容忍度
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nWTM)假设,外部模型变量诸如经历、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成本和收益影响容忍度。
3.2.1 经历与容忍度
调查结果显示,野生动物肇事导致牧民财产损失率在30.0%以上的为37.3%(n=75),遭遇野生动物肇事20次以上的为12.1%(n=116)。损失率在30.0%以上的牧民中,被问及哪种野生动物应该得到保护时,47.5%的牧民认为没有一种野生动物应该得到保护(n=75);遭遇野生动物肇事20次以上的牧民中,31.3%的牧民认为没有一种野生动物应该得到保护(n=116)。调查结果表明,人与野生动物接触的消极经历大于积极经历,则有不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倾向。
3.2.2 成本和收益与容忍度
(1)有形成本和收益与容忍度
有形成本和收益指的是能用货币衡量的成本和收益。野生动物袭击(肇事)给家庭造成的财产受损程度的调查表明,40.8%(n=213)的受访牧民认为损失很大,43.7%(n=213)的受访牧民认为损失一般,7.5%(n=213)的受访牧民认为损失很小,还有8.0%的受访牧民认为没有损失。鉴于无法完全防止野生动物的破坏,赔偿措施在处理冲突方面变得很重要,补偿计划寻求评估和补偿居民的货币成本。对于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失,25.0%(n=218)的受访牧民表示全部自己承担,32.0%(n=218)的受访牧民表示由政府补偿,42.7%(n=218)的受访牧民表示由保险公司赔偿。调查结果显示74.7%的财产受损案件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偿,按照目前的政策,赔偿和补偿是受损财产的50%,但实际的补偿不到市场价值的50%。被问及是否愿意主动保护野生动物与如果保护野生动物能够带来收入的增长是否愿意保护,绝大多数受访牧民表示非常愿意(80.9%,n=217)或者愿意(73.8%,n=202)。牧民即使生计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影响,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比例仍然很高,这表明有形成本和收益对牧民容忍度的影响有限。
(2)无形成本和收益与容忍度
没有被满足的基本需求(生计安全和稳定性)可以解释为什么无形成本和收益相对有形成本和收益对容忍性的影响更显著。没有被满足的精神需求属于无形成本,已经被满足的精神需求属于无形收益。对无形成本和收益的调查结果显示,被问及恐惧哪种野生动物而放弃放牧,大多数受访牧民(54.9%,n=233)表示对棕熊,34.3%的受访牧民(n=233)表示对狼。由于雪豹的旗舰地位,牧民普遍对雪豹持有好感,只有8.0%(n=233)的受访牧民由于对雪豹的恐惧而放弃放牧(表2)。这是因为在三江源地区,棕熊一直是对牧民威胁最大的,它们不仅侵害牲畜,还经常破坏房屋及其他家庭财产,有时甚至致人伤亡,藏族游牧历史上有猎杀棕熊保护生命财产的传统。被问及野生动物肇事造成的财产损失或人员伤亡是否全部报案时,超过一半的受访牧民(52.4%,n=170)表示没有全部报案,没有报案的原因包括路途、天气或尸体被吃光导致缺乏报案的证据,以及宗教信仰等。
表2 对野生动物的恐惧而放弃放牧生计的比例
向三江源国家公园的牧民询问,是否害怕棕熊、狼、雪豹等野生动物,46.5%(n=215)的牧民特别害怕,35.3%(n=215)的牧民害怕,15.8%(n=215)的牧民有点害怕,仅有2.0%(n=215)的牧民不害怕。如果野生动物肇事致使家庭成员伤亡,是否会猎杀野生动物,表示会猎杀或者不知道是否会猎杀的受访者比例分别为24.3%和30.8%(n=233)。被问及哪种野生动物应该得到保护,30.0%(n=233)的受访者认为所有野生动物都应该得到保护,20.8%(n=233)的受访者表示应该保护雪豹,12.0%(n=233)的受访者认为没有一种野生动物应该得到保护。调查结论表明,无形成本对牧民容忍度的影响更显著。
3.3 内部模型变量与容忍度
野生动物容忍度模型假设,内部模型变量诸如宗教信仰、价值观、教育程度、性别、野生动物的物种地位和行为习惯通过成本和收益影响容忍度。
3.3.1 宗教信仰与容忍度
在宗教信仰的影响下,牧民对于野生动物吃掉牛羊,大多持有比较宽容的态度,在三江源国家公园的野外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调查结果显示,牧民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主要原因是:宗教信仰(59.2%,n=233)、野生动物保护有利于生态系统(14.2%,n=233)、野生动物是一种旅游资源(3.4%,n=233)和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失有政府或保险公司赔偿(23.2%,n=233)(表3)。
表3 牧民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原因
从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宗教信仰是牧民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最主要原因,虽然野生动物使牧民家庭财产受损严重,但是对野生动物表现出普遍的宽容态度。
3.3.2 性别与容忍度
与男性相比,女性往往对大型食肉野生动物持更消极的态度,调查对象中女性占33%,男性占67%,认为没有一种野生动物都应该得到保护的比例约为12%(n=233),其中,女性约为54%。
3.3.3 其他变量与容忍度
向访谈对象了解面临野生动物肇事带来的财产损失或者家庭成员伤亡背景下人与野生动物的关系,15.8%(n=222)的受访者认为是竞争关系,10.8%(n=222)的受访者认为是敌对关系,认为人与野生动物是互相依存和互相受惠关系的受访者比例分别为52.3%和21.2%(n=222),表明价值观对容忍度有比较明显的影响。教育影响对野生动物的容忍程度,在3%的高中学历的访谈对象中,91.4%的访谈对象愿意保护野生动物,而在54%的没有接受过教育的访谈对象中,愿意保护野生动物的为85.3%。在夏秋两季牧场时,牧民把食物储存在冬窝子里,而冬窝子在夏秋两季无人居住,给棕熊提供了新的食物来源,随着时间的推移,棕熊已经学会了利用这种新的食物来源。改变这种行为习惯的难度影响了牧民对野生动物的容忍度。目前,三江源国家公园的人兽冲突缓解政策,以对牧民的事后补偿和保险赔偿为主,一些区域采取了安装防熊围栏等事前预防措施,通过对牧民走访,目前采取的事前预防措施效果不明显。就牧民希望得到的补偿比例而言,58.8%(n=211)的受访者表示应该补偿70.0%以上,13.7%(n=211)的受访者表示应该补偿70.0%,16.6%(n=211)的受访者表示应该补偿50.0%,6.0%(n=211)的受访者表示应该补偿50.0%以下,5.0%的受访者表示补偿多少无所谓。目前实际的补偿或赔偿金额不到受损财产价值的50.0%,低于1 000元的野生动物损害不予立案;如致人死亡,补偿或赔偿不超过30万元。对于哪种野生动物管理政策更有效的问题,绝大多数受访牧民(92.2%,n=166)表示事前预防措施对于缓解人和野生动物冲突的效果最好,而现实是以事后补偿或者保险赔偿为主,这跟牧民的心理预期背离。在与牧民的访谈中得知,由于雪豹的旗舰地位,牧民普遍对雪豹没有负面印象,部分牧民认为雪豹吃牛羊是天经地义的。因此,在未来的野生动物管理实践中,可考虑根据野生动物的物种地位对野生动物进行分类管理。
4 讨论
三江源国家公园的人兽冲突使当地牧民遭受了较大的生命财产损失,部分牧民由于人兽冲突而返贫,牧民对野生动物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对野生动物肇事致大规模的牲畜损失容忍度降低。为了实现人兽和谐共存,需要了解当地牧民对野生动物的态度。Fishbein和Ajzen的理性行动理论,主要用于分析态度如何有意识地影响个体行为,关注基于认知信息的态度形成过程,其基本假设是认为人是理性的,在做出某一行为前会综合各种信息来考虑自身行为的意义和后果[20]。因此,态度被用来预测个人或群体以特定方式行事的意图,例如,支持或反对保护野生动物。人兽冲突严重区域社区居民对野生动物态度的研究在逐渐增多,研究目的在于解释对野生动物容忍度的驱动因素。Kansky等[19]基于社区居民对野生动物态度研究提出了野生动物容忍度(WTM)模型,本研究在WTM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了以三江源国家公园为案例的新的nWTM模型。nWTM模型假设:若与野生动物接触的消极经历程度大于积极经历程度,就会倾向不愿意保护野生动物;若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收益大于成本(成本和收益包括有形和无形),会倾向于愿意保护野生动物。在三江源国家公园对牧民的实地调查结果证实了模型的假设。
大型食肉野生动物,往往会给当地居民带来财产损失甚至家庭成员伤亡,为提高当地社区对野生动物的容忍度,不仅需要降低共存成本,还需要使野生动物保护有利于当地社区。在三江源国家公园,野生动物保护是由国家法律强制实施的,虽然实现了野生动物种群数量的恢复,却是以疏远和对抗当地社区为代价的,没有同时实现野生动物保护和当地社区的生计安全。因此,需要对目前以事后补偿和保险为主的野生动物管理政策做出调整,可由野生动物管理部门、当地社区和其他利益相关者成立野生动物保护委员会,探析适合三江源国家公园实际情况的人兽冲突预防措施,对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种群数量的增加给予绩效奖励,使生态体验和环境教育的收益能够惠及全体社区等,从而减少和野生动物接触的消极经历,降低共存成本。
研究区域为藏区,受访对象全部为藏族,普遍信仰藏传佛教,认为生命主体与生存环境作为同一整体,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人与自然界是共生共存的伙伴关系[21]。牧民认为野生动物和人是平等的,牧民对野生动物造成牛羊伤亡普遍看作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予以接受,认为野生动物吃掉牛羊是它们的天性。但是对棕熊破坏房屋及屋内财产,以及致家庭成员伤亡的情况,牧民普遍比较怨恨。虽然信仰提高了牧民对野生动物的容忍度,但是需采取更有效的预防性措施降低牧民与野生动物共存的风险,使牧民的生计安全得到保障。
调查发现,性别是唯一影响牧民对野生动物容忍度的社会人口学参数。与男性相比,女性受访者往往不太可能支持保护该地区的野生动物,她们比男性更害怕大型食肉野生动物,关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据调研可知,女性从事畜牧业,但也需要承担很高的家庭责任。未来需要考虑女性在家庭和社区中与野生动物保护有关的决策权。
在三江源国家公园,牧民和野生动物共享自然资源,即一定程度的冲突在人和大型野生动物之间的任何共享区域内都是不可避免的[22],将冲突视为反常现象是不合理的。相反,必须从一开始就认识到,冲突最多只能得到控制,而不能消除。无形成本和收益对野生动物的容忍度的影响更显著,需要将人与野生动物共存的成本和收益区分并分别处理,使人兽冲突缓解措施能够在个案基础上识别和确定影响容忍度的具体因素。
由于调研条件的限制,本研究样本数量有限,问卷的内容也需要继续完善。在国内外野生动物的管理实践中,普遍做法是让野生动物利益与社区利益融为一体,如何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对目前的野生动物管理政策进行调整,更好地实现人与野生动物共存,是未来需要进一步研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