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式提升未来学校班主任胜任力

娄武卫 刘晓东

[摘   要]嵌入式提升是未来学校班主任发展的有效方式。当前，因工作牺牲过多、工作联系支持不足、工作匹配压力大导致班主任和学校的“脱嵌”现象普遍存在。制度嵌入、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是宏观层面班主任嵌入学校的基本方式。嵌入式师德养成、文化涵养、技术素养、能力提升和现场学习是未来学校班主任发展的可行路径。

[关键词]未来学校;班主任;嵌入;师德;现场学习

未来学校是指能够响应未来社会发展，培养未来社会有竞争力公民的學校。未来已来，未来学校不是未来才有的学校，而是教育工作者现在努力建构的促进学生成长、满足其在未来社会胜任力发展的学校。当前，未来学校理念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未来学校也成为育人方式变革的载体。班级是学校教育的基本单位，班主任是班级的第一责任人，将班主任胜任力提升嵌入未来学校建设过程成为学校必须面对的重要课题。

一、班主任嵌入学校的历史脉络

我国古代基础教育多以私塾形式出现，“皇权不下县”，国家政权悬浮于乡村基础教育之外。近代学校制度建立后，政权对基础教育的整合以嵌入的方式进行，具体到班主任工作，可以从制度嵌入、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1.制度嵌入

制度嵌入是国家有关班主任的制度框架以及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为推动班主任专业发展制定的有关制度及规定。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小学班主任工作的意见》指出，每个班必须配备班主任。教师职称晋升、职务调整都对承担班主任工作的年限和业绩有具体要求。《中小学德育工作指南》要求，推动中小学班主任队伍专业化建设，提升中小学班主任队伍的专业能力和育人水平。2020年教育部发布的《中小学教师培训课程指导标准（班级管理）》指出，确保中小学班主任能够按需要及时获得培训。众多学校每学期都会专门召开班主任工作大会，制定专门的校内班主任工作手册，从制度上辅助班主任开展工作。制度推动是中小学班主任工作合法性的依据，也在一定程度上引领着班主任工作的专业化发展。

2.组织嵌入

组织嵌入是为了使班主任充分履职所成立的组织，在教育系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很多省份每年都会遴选优秀班主任充实省级挂牌名班主任工作室队伍，并成立省级班主任工作研究院。学校内部，学生处、团委、后勤处等学生工作部门，都有专职人员负责与班主任对接日常工作。《关于进一步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若干意见》、“双减”政策等都要求学校成为办学主体和育人主阵地，这就需要学校在治理中对教师分批分层赋权增能，班主任则是教师群体中的优先对象。

3.关系嵌入

关系嵌入是指班主任在开展工作的过程中和学生、学生家长、学校内学生工作相关人员形成的发展共同体，在凝聚育人合力的过程中形成伙伴关系。学生是工作中心，班主任是班集体工作和学生个人发展问题解决过程中的关系中心，围绕学生发展形成的教育力量以班主任为中心集结。在社会结构碎片化、个人原子化的当代社会，这种亲密关系将生成厚重的情感力量，很多时候能成为学生的精神寄托、情感寄托。班主任付出真心实意，也将收获学生、家长及学校的信任尊重。

二、工作嵌入危机及其表现

胜任力与核心素养是相对应的概念，班主任核心素养是所有班主任都应具备的基础性的素养，胜任力强调的是绩优班主任在动机、情感、能力、方法、品格等方面的综合表现。新时代学校教育中的生涯规划、思想政治、美育、体育、心理健康、党史学习等专项教育，手机管理、作业管理、睡眠指导、课外读物管理等具体工作的落地落实，都需要强化班主任胜任力。

班主任本应深度嵌入学校，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班主任的嵌入危机普遍且已经严重影响到教育改革推进和教师的专业发展。

1.教师群体牺牲感严重

中国传统文化具有泛道德化的特点，教师在古代社会是“圣人门徒”，从事的是教化工作，不强调效率而强调德性。教师经济收益不高但社会地位不低，因此牺牲感、相对剥夺感并不强烈。而现代社会强调效率，教师转变为专业人士，从事知识传播工作，以知识传播效率为工作绩效。与其它同等学历水平的职业相比，教师职业的收入水平相对偏低，教师的经济收入相对剥夺感强。在效率社会，德性修养成为外铄的要求，一方面，教师需要“行为世范”，品德修养成为从教必须的“职业牺牲”;另一方面，教师尤其是班主任成为现代社会消解崇高的污名化对象，加重了教师群体的牺牲感。

2.各群体间关系疏离

很多学校营造了高度竞争的环境，在学校环境中盛行一种个人主义文化。以隐喻的视角来看传统的班级：班级被分成一个一个的封闭空间，即使相邻的班级也被厚厚的墙壁隔离，同时，高度竞争的环境加重了学校成员之间关系的疏离，不合理的教师评价制度加剧了学校教师之间的内卷，破坏了共建共治共享的教育生态。不愿合作、不懂合作、不会合作的现象在教师群体中普遍存在，班主任之间更是如此。大量“佛系教师”的出现，原因之一就来自于教师从业的关系环境恶化。在负面教育舆情中，学校往往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在教师群体中形成了寒蝉效应，进一步加剧了教师的关系疏离感。

3.班主任素养与工作要求不匹配

班主任的工作任务多样，工作目标模糊甚至相互冲突。在教育改革背景下，班主任的职责不再只是负责教学和管理，服务和领导也成为现代社会班主任必须承担的责任，导致班主任素养难以良好匹配不断增加、快速变革的工作要求。此外，服务和领导班级学习共同体已经成为教育教学的刚性要求，但是与之配套的资源、权利并不完善，评价机制也不到位，进一步加剧了班主任教师与工作的不匹配程度。

总之，班主任职责存在宏观嵌入和微观脱嵌、形式嵌入和内容脱嵌、理论嵌入和实践脱嵌、行为嵌入和情感脱嵌等悖论式极化的矛盾现象。这些现象导致教育政策悬浮，成为教育问题解决、学校治理过程中的“最后一公里”问题。

三、嵌入式提升路径

工作嵌入式教师学习范式能够为教师提供认知、情感、动机整合的框架，同时也为个人和组织整合提供框架，代表了最有效务实的教师学习范式[1]。

1.嵌入式师德养成

师德养成的重点包括两方面：一是使日常工作中高尚师德的示范行为增多，二是使师德失范行为减少。但是把师德的示范行为和失范行为仅归结为教师个人素养或者学校管理的问题都失之公允，应从教育生态的视角寻找对策。以往研究表明，教师个体和环境互动产生的压力会减少工作投入、剥夺主体认同、降低公平感知、弱化职业认同，引发教师师德失范行为[2]。每个学校都有些教师能够成功转化职业压力，他们可以通过叙事手段，传播有效的工作压力应对方法、绩效提升方法，成为身边人的榜样。通过嵌入日常工作，发挥身边榜样的感召力量，可以有效增加师德示范行为，减少师德失范行为。

2.嵌入式文化涵养

学校文化是一个学校的核心竞争力，文化的涵养、传承、更新是事关学校长远发展的战略问题。例如，某学校集团以“严文化”作为实践中的文化，长期以来“严而有爱”“严而有度”“严而不苛”等成为在口耳相传的故事中自下而上提炼出来的行动准则，也得到校方高层的认可。在班级管理情境中，如何执行“严文化”则是复杂的事情。对此，可通过新教师入职、教职工大会、师徒结对仪式、国旗下讲话等仪式感较强的场合，不断演绎“严文化”的新故事，使学校文化深度嵌入工作情境，成为一种学校氛围。如此，文化养成自然而然，文化育人水到渠成。

3.嵌入式技术素养

技术嵌入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新的思维方式、组织结构与能力的嵌入[3]。庄子云“得鱼忘筌”，技术应用追求一种嵌入式的“上手”状态。“无感的技术”反而是成熟的技术，应该处于班主任教师技术反思和学习的中心。例如智能手机已成为现代人不可分离的工具，但教育技术培训反而很少培训如何正确高效地使用手机。技术嵌入理论有助于班主任反思作为物质的技术、作为组织结构要素的技術和作为自我重塑的技术，在提升技术应用能力的同时，更侧重于技术素养和职业生活质量的提升。

4.嵌入式能力提升

班主任工作团队可利用定期的工作会议、不定期的办公室商议，以头脑风暴的形式展开工作议程。常见的讨论主题有：研判可能会出现的学生问题、特殊问题的对策，班主任工作韧性维持等。具体如考试前需要宣讲诚信考试问题，考试后需要引导正确看待成绩，正确分析考试分数问题等。针对特殊问题，同一办公室的班主任可一起商议、自觉筹谋，最后由资深班主任给出工作思路。嵌入式能力提升“寓于环境之中”，虽没有形成文本，但是高效可迁移，且能形成情感支持，可大大增加教师职业认同。

5.嵌入式现场学习

班主任工作中存在大量的缄默知识，而不结合工作场景的“招式学习”往往无效，即使情境相似、偶然有效也难以迁移，导致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境时没有后招，容易被动。基于长期共处中的叙事行动探究，嵌入式现场学习能够揭示优秀班主任问题解决背后的逻辑，不仅可帮助教师领悟其招式和个人风格的整合策略，获得可迭代更新的胜任力，而且能够整合专业发展和日常生活，形成成长共同体和意义共同体。

综上，在培育未来人才胜任力的过程中，嵌入式提升未来学校班主任胜任力，既有利于学校和班主任从中观层面和微观层面形成合力，也有利于其应对变革压力，激发变革动力，与宏观要求保持一致性。

参考文献

[1]徐晓东，李王伟.工作嵌入式教师学习的历史线索与理论视野[J].现代远程教育.2021（3）：44-62.

[2]杨炎轩，王珺瑶.压力视阈下我国中小学教师师德失范行为的归因与治理[J].现代教育管理，2021（6）：99-106.

[3]邵娜，张宇.政府治理中的“大数据”嵌入：理念、结构与能力[J].电子政务，2018（11）：93-100.

作者简介：娄武卫，河南省新乡市第一中学高级教师，E-mail：xxyzzzz@126.com（河南新乡，453000）

刘晓东，河南省新乡市第一中学教师，E-mail：826158880@qq.com（河南新乡，453000）

基金项目：河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20年度基础教育专项课题“未来学校视角下高中班主任胜任力提升方法研究”（编号：2020ZJ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