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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培育新媒体素养新路径

2022-04-29王琦铭

新闻文化建设 2022年14期
关键词:媒介素养新媒体

王琦铭

摘要:新媒体发展至今,受众的角色定位、知识结构、介入媒介技能等方面已经发生重大变化。基于传统媒体生成的传统“媒介素养”,已和新媒体发展生态不相适应。因此,必须构建新媒体“媒介素养”。本文尝试从知识建构、话语习得、反思质疑、内涵发展、社会责任感增进等方面来考量新媒体“媒介素养”的构建路向。并探讨在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新媒体“媒介素养”的改造和提升中,需认清的“人”与“器”、“人”与“我”、“德”与“法”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新媒体;“媒介素养”;构建路向

“媒介素养”的概念诞生伊始,就把受众对媒介的科学认知、理性运用的素养培育作为重要目标,培育受众的媒介素养,既是传播者更好利用传播平台扩大自身影响力的基础建设,也是受众掌握媒介工具,更好认识传播规律的基本要求。媒介素养既有传播学的文化背景,又有文化学的文化基因,伴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从时间维度来说,在传统媒体生态之中生成的“媒介素养”,迥异于在新媒体时代需要的媒介素养。随着时代演进,媒介素养势必在新媒体时代发生转型和演化。

一、“新媒体性”是媒介素养转型的重要特征

随着时代的变化,传统的媒体素养理论所建立的庞大体系,在新媒体实践中遇到了巨大挑战,很多的理论和观念已经濒临失灵失效。要解决传统媒体面临的困境,只有在以新媒体受众研究的基础上进行新的探索,这是构建新媒体“媒介素养”的迫切之需。传统媒体时代,传者和受众的角色功能边界是清晰的,对于媒介素养培育而言,是目标清晰、方向明确的。传统媒体素养所涉及的一切内涵,包括读写、保持传者和受众之间的角色关系、受众与媒体之间的关系定位等。无论传者,还是受众,都希望以媒介的契约方式发生新的社会关联。通过对受众媒介素养的系统培育和建设,媒体希望不断加强自身的权威化和渗透力、影响力,从而使传者角色更加稳固,传者实现传播过程更加畅达,目标任务实现更有效。[1]

新媒体时代,传者和受众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受众与传者合二为一,两者角色界限变得越加模糊。“一角多能”的现实,让培育媒介素养变得更加复杂多变。以往那种以“个人定位、知识结构和技能”为基石的媒介素养,在新媒体生态下势必发生更大、更深刻的变化。

(一)新媒体赋予网民新的角色定位

网民的角色已经从学会“我如何看待媒体、如何运用信息、如何看待媒体机构”的初级状态中走出,也不会用更多精力探究媒体为何物、为何因、走向何方,网民自身主体性在新媒体平台的互动之中、在对新媒体的使用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网民从媒体认识论向媒体实践论转变,网民的“新媒体性”成为“媒介素养”转型的核心课题。[2]第一,“新媒体性”强化网民在“线上生存”的时空体验。这不仅在于网络媒体、移动端口使用媒体工具时间长、使用频繁而言,更在于“网络”“新媒体”已经成为网民生活和生存的重要一部分,是一种“合体”的存在。所以,构建媒体素养的重点,当从培养网络化或网络化媒体素养这一基点延展开来;第二,“新媒体性”促发网民以全新的话语方式来表达,从而借助网络互动凸显角色价值和角色功能。网民的话语表达不断迭代演变,构成了新媒体话语体系和互动方式,这与传统媒体话语体系和互动形态完全不同。因此,必须兼容新的媒体话语方式,从而形成全新的话语生态;第三,“新媒体性”促使网民的所有表现旨在追求社会影响力。随着媒介中心转向网民中心、受众中心,新媒体网民和机构媒体一样,孜孜追求“爆款”的社会影响力,影响力不再从机构媒体单向输出,而是从网民多点多向输出。“网红”作为网民的影响力顶流元素和分子,就是这种传媒格局变化的具体体现。

(二)新媒体推动网民知识结构发生巨大变化

新媒体生态正在改变人的知识结构、组织系统的传统模式,并将建立全新的知识结构模式,这对奠定媒介素养基石无疑具有重要的作用。第一,在新媒体视域中,何为知识成为一个课题。网民不是信息的被动接受者,而是信息的主动生产者,而生产的信息或新闻究竟何以升华为知识,成为一个重要话题,其中,在新媒体生态之中,对传统的知识认知体系进行了再造。“知识”的碎片化、视觉化、大众化、娱乐化变得日益平常,而网民对关于“什么是媒介”“为什么是媒介”等知识的再认知,变得越来越个人化、去深度化、去神圣化,“知而不识”“识而不知”的问题在新媒体生态中越发突出;第二,在新媒体视域中,如何获取知识成为一种文化选择。以往,受众获取知识是通过特定的权威知识生产机构获得的。此渠道以学校、教师、图书馆、传统媒体等为代表。新媒体时代,知识的获取方式发生了变化,网络搜索功能让探求知识不再艰难、单向。新媒体实时推送功能,更让知识、信息有了“送货上门”的便利。获取知识的便利性直接影响人对知识的记忆和存储功能。而知识记忆力与知识领悟力之间的关系复杂而敏感,没有自身的知识记忆,很难有基础的知识感悟。[3]作为媒介素养之一的文化记忆力、文化感悟力,正在被网络代理。更严重的是,因为网民自己的兴趣选择,加之算法“猜你喜欢”,推送投其所好,让知识获取和转变为自身素养面临更大的困境;第三,在新媒体视域中,如何运用知识成为一种文化能力。媒体的一大功能就是通过传播信息,让受众更好、更准确地认识世界,把握环境之变化。对传统媒体而言,报纸杂志往往被认为是“知识”载体,运用媒体输出的“知识”对于受众而言非常重要,是彼此关联的重要纽带。而新媒体时代,知识的运用也发生了变化。[4]信息、资讯、知识之间的“转化”显得更加困难。信息升华为知识,知识泛化为信息,在新媒体生态之中双向互动,这也造成了“知识转化困难症”的日益严重。

(三)新媒体赋能网民新的媒介技能

微博书写、短视频制作、网络直播、弹幕表达和跟帖评论等,日益成为新媒体时代基本技能。网民在新媒体上的“生存之道”,即是遵从新媒体生态法则,也是拓展媒体技能的首要任务。把“生存之道”放到如此高的位置上,原因是新媒体已经全面渗入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媒介生态环境已经全面与社会衔接为一体,网民离开媒体,就基本等于离开生活。网民对媒体新技能的不断探索,既呼应了媒体技术创新的进程,也直接影响网民身份代际的确认。因此,从知识结构模式和技能方面来看,新形势下所要求的“媒介素养”转向,是朝着知识和技能的新媒体范式展开。这值得我们认真思考和深度探索。

二、构建新媒体媒介素养的五个路向

新媒体“媒介素养”的构建,必须适应新媒体发展要求,也就是必须在传统媒介素养的基础上培育出全新的媒介素养。我们将从知识建构、话语习得、反思质疑、内涵发展、社会责任感增进等方面,来考量新媒体媒介素养构建路径。

第一,从新媒体的内容建设来看,强化知识建构是一条新的路径。新媒体时代,知识碎片化的倾向比较严重。以什么样的知识体系来建构新媒体媒介素养?必须从“万物互联”的互联网思维出发,找到建构知识体系的主线。“碎片化”是知识体系建构最大的敌人,而让网民具有一个知识认知的“基本盘”“基线”“基点”“基准”,就需要网民在利用媒介的同时,在日常学习和工作之中,培育知识基础。一个人的知识结构、文化品位、文化视角等因素,都是日常积累的结果。而这种日常同样包括新媒体生存的日常。比如,当前很多人热衷抖音短视频,而抖音带来的视觉冲击和信息养分,能否转化为常识和通识,就需要我们在人的思维能力、认知能力和行动能力上下功夫。因此,抖音形成的文化视角,恰恰是网民个人知识结构、认知水平的直接显现。往往也反作用于人的知识体系,直接影响人的“媒介素养”。这就是一个作用和反作用的互动循环过程:素养影响媒体选择,媒体选择再影响素养,而起关键作用的是认知水平和知识结构。[5]

第二,从新媒体的话语建设来看,改造话语习得是一条新路径。人类交流需要完整的话语体系和表达方式。新媒体的话语体系并没有完全定型,但已经具备了去日常、解构、压缩、夸张、符号杂糅、视觉化等特点。“说话”是交流的需要和手段,“话语”一定与话语权、话语方式相联系,网民掌握媒体的一大突破就是掌握了“话语”的可能,这与传统媒体发言渠道有天差地别。所以,新媒体越来越在话语体系建设上用力,形成新媒体的话语特色:火星文、网络流行语、热词等的层出不穷,表明网络文化在创新中主导社会话语走向的可能和趋势。

同时,自媒体利用“话题设置”聚集起来的话语之力,对社会生态的基本面貌造成极大的作用和反作用。“网络暴力”就是其中话语权失格失序的重要表现,也是当下亟须改造的媒体话语表达,是素养提升的重中之重。

第三,从新媒体的文化立场来看,探索反思质疑是一条新路径。这是媒介素养的内核,即对信息、新闻、资讯的真实性和价值指向予以“质疑”和“反思”。但这并非一蹴而就,也非先知先有,而是要依靠怀疑精神和辩证思维的培养和厚植。当前,大家普遍关注和忧心的“信息茧房”现象,究其原因在于受众缺乏怀疑精神,偏听偏见偏信,久而久之,成为放弃文化反思和文化质疑的“信息废柴”。这也是我们构建新媒体“媒介素养”的重要因由。

第四,从新媒体的意义生成来看,拓展文化内涵是一条新路向。即对信息、新闻的意义和内涵,通过网民的接受和运用,使之提炼成一种文化结晶,扩大价值,拓宽内涵。新闻和信息毕竟是通过意义生成和价值塑造来影响人的行为和思考的。所以,新媒体时代的网民媒介素养,应当在意义生成和价值塑造上深耕。尤其是当下,不少的新媒体产品意义有限,价值稀薄,甚至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所以,新媒体素养的提高,就要提升对“意义的微量元素”发现、聚合、提纯、整理、运用的能力。这就需要网民要有很强的文化判断力。文化判断力是网民在新媒体时代所需要的最关键的文化能力。没有判断力,轻者误判,重者误伤。

第五,从新媒体的社会价值来看,强化社会责任感是一条新路径。“接收信息和新闻,为了什么”永远是一个根本问题。对于一些人而言,“接收信息和新闻”的目的就是休闲娱乐,在“娱乐至死”的倾向中,接收信息和新闻并不是为了夯实知识基础和改造知识结构,也不是与社会发生深度联系,或是对社会环境变化做出必要的预测和观察,使自己在复杂环境中找到“路径”和“坐标”。而主流文化共识认为,一个人接收信息和新闻除了消遣、生活需要之外,还有一份社会责任感。绝大多数新闻和信息与自己个人生命没有直接关系,而我们关心和关注这些信息和新闻的目的,是要把握社会发展的脉搏,置身于日常生活之中、社会之中,常怀责任,使自己的社会角色更好地融入社会、进入生活。这也就是为什么广泛接受新闻信息的受众,他的社会责任感会强烈一些,社会心态也会充实丰富很多。

三、厘清三个基本关系,改造和提升新媒体媒介素养

新媒体素养的培育是当前重要的课题,西方传播文化提出的路径固然有可取之处,但我们也要看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一些文化精髓可供新媒体媒介素养的改造和提升所用。中华文化有独特的知识建构体系,有独特的话语表达,在文化反思方面,文化内涵拓展方面,在社会责任的承担方面,都有丰富的文化基础。看似传统的药方对新媒体素养培育有新的功效。在此过程中,需要厘清三个关系。

第一,要厘清“人”与“器”之间的关系。现代媒体的本质是人与人、人与社会发生联系的渠道。以人为本、以人为中心是我们重要的“媒介观”,如果没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不会有正确的“媒介观”。在新媒体时代,更不应该忽略媒体传播方式、文本范式、媒介模式为人服务这一要旨。我们可以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人”与“器”的辩证关系来思考问题。“媒介”作为一种“器”,它固然重要,但也绝不能对人的健全人格、全面发展造成威胁和障碍。而人在运用媒介的时候,要清楚人与“媒介”的关系,不能取代人与人、人与社会关系的全部内容,即使是被人热捧的“元宇宙”也不是凌驾于现实社会之上的“乌托邦”,完全脱离人与人的现实关联;第二,要厘清“人”与“我”的关系。新媒体时代最大的热点问题,就是身份问题和角色问题,归根结底是在互联网的联系之中,需要重组人与人之礼仪、之界限、之权责。当前,网民在虚拟空间中,运用陌生、甚至刻意伪装的身份和角色,模糊了“人”与“我”的关系,只是通过“头像”符号和网名远程互动,这种网络关系导致了人与人相处的方式发生了变化;第三,要厘清“德”与“法”的关系。中国儒家文化对“人”与“我”关系的处理,有一整套的规范,至今也有借鉴价值。“媒介素养”需要道德塑造,更需要法治约束。以法治网从而让网民明确其“网上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法律底线不可逾越,道德素养不可或缺。新媒体“媒介素养”的培育,看似是一个素养培育、道德建设过程,实际上也是法治思维和法治意识深植于人的过程。只强调“德育”而废弛“法治”是媒介素养难有“筋骨”“主心骨”的关键。

四、结语

在传统媒介素养理论构建走向瓶颈的时候,新媒体素养培育的新路径需要我们不断探索。这就需要我们结合新媒体的传播特点,综合衡量传者和受众的全新关系,处理好角色定位,明晰媒介素养在新的角色身份上产生的化学效应,从而确立新媒体素养的内涵和范围,既需要高度重视传统媒介素养理论的可取之处,汲取媒介素养基本内涵和基础性构架,同时也要看到,在新媒体素养构建的过程中,必须有理论和实践上的扬弃,走一条全新的媒介素养培育之路。这条路就是以传统媒介素养理论基石,中华优秀文化作为思想底色和文化基因,以知识建构、话语习得、反思质疑、内涵发展、社会责任感增进等方面,来考量新媒体媒介素养构建路径,从而形成融合文化为特点的媒介素养培育之路。

参考文献:

[1] 李岭涛,张祎.数字时代媒介素养的演进与升维[J].当代传播,2022(2):107-109.

[2] 边剑.新媒体时代高校学生的媒介素养[J].传媒论坛, 2021(24):37-38+41.

[3] 游祎.国外媒介素养教育研究:基于欧盟三国的比较分析[J].科技传播,2021(7):93-96.

[4] 刘艳美.我国媒介素养教育本土化研究[J].记者摇篮,2021(3):23-24.

[5] 周子渊,唐红梅.大数据背景下公民媒介素养建构的机遇与挑战[J].九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3):8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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