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视域下红色文化传播研究
2022-04-29黄磊
黄磊
摘要:红色文化作为我国特有的文化样态,对提升我们的民族凝聚力与民族自豪感有着重要的意义。在新媒体时代,红色文化的传播需要在策略上与形式上顺应时代的发展,尊重传播媒介的技术革新,充分利用新媒介扩大其文化传播的效率与影响。
关键词:红色文化;新媒体;文化传播
基金项目: 湖北省普通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现代公共艺术设计研究中心项目(项目编号:JD-2021-3)。
红色文化生发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红色文化象征着中国共产党的伟大革命精神与科学先进性。红色文化的深刻内涵与价值在现代社会中依旧能带给人民以启示。对红色文化的宣传与传播将有助于精神文明建设。
一、红色文化的内涵与价值
“文化”一词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易·贲》中:“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虽然句中“文化”二字并非以双音节词出现,但其内在含义已与现代概念相近。其意大致为,统治者观察天象以了解时序之变化;通过观察人类社会的文明迹象与生活现象,使统治者能更好地通过教育感化来治理国家和子民。现代社会中,文化二字主要指向风俗礼仪与文学艺术等精神层面的内涵。
从宏观上看,文化可分为三个层面:第一,是物态文化层面,即是指人类从事的物质生产活动和所获取的生产物资的总和;第二,是制度文化层面,即是指人类通过自身社会实践,所建立起来的相应的社会规则,这也是调节人类自身关系与社会关系的准则;第三,是精神文化层面,即是指人类在长期稳定的社会交往中所形成的风俗与习惯,这些风俗习惯,反映了人们普遍的社会心理与当下社会的意识形态。具体来看,即是人们共同的文化教养、审美意趣、道德观念、思维模式以及在此统摄下产生的各类文艺作品。[1]
“红色文化”是中国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所形成的特有的文化意涵。它包含了精神文化和物态文化两种文化层面。物态化红色文化主要包括解放区的农业、工业、商业、革命纪念遗址、革命领袖故居等。这些实体化的建筑、生活用具、服饰服装、宣传工具等反映了革命时期革命者的生活居住条件,也象征着革命者依靠群众、艰苦朴素、意志坚定的革命信念。精神化的红色文化包括革命宣传、革命教育、革命文艺作品等。通过这些宣传教育与文艺作品,伟大革命精神,如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西柏坡精神、延安精神等得以表现与传承。红色文化的精神内涵是具有革命性与先进性的。红色文化的生发与壮大伴随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展,红色文化的生发象征着中国共产党始终坚信人民群众是历史的缔造者、是政治经济变革的实践者、是新中国的创造者。中国共产党对红色文化的重视与宣传,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的重要因素之一,是宝贵的革命经验与革命成果。红色文化蕴含了伟大的革命斗争性。同时,红色文化具有科学性与先进性。红色文化的发展与建设,伴随着革命斗争形式的变化而不断深化其内涵,是与时俱进与动态变化的。红色文化是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代表,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科学实践经验。“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先进性的重要体现,红色文化的记录与传承见证并参与了我党的成长、成熟及发展壮大。当下,中国进入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刻,国内外各种矛盾与斗争凸显。“红色文化”的传承与传播需要被高度重视,因为红色文化所蕴含的革命精神仍将哺育着我们的思想,提升我们的民族凝聚力与民族自豪感。“红色文化”是加强全国人民团结奋斗、共克时艰的思想根基。
二、红色文化的传播现状
(一)红色文化传播资源边缘化
现阶段,红色文化的主要传播媒介仍是历史教科书、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等。其中影视作品在当今社会对红色文化的传播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批优秀的影视作品,如《建国大业》《建党伟业》《无问东西》《历史中的邓小平》等一系列反映革命精神的影视作品,深受大众的喜爱。但是,在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时代,红色文化的传播内容并没有紧跟新媒体的蓬勃发展。特别是没有针对新媒体的媒介特质,有针对性地对红色文化的传播内容进行调整与创作。在传播手段上,红色文化的传播也没能展现出更多元的方式。红色文化需要借用新的传播手段与方式,以适应时代的变化与大众审美需求的变迁。红色文化略显陈旧的传播内容与传播手段,使之在飞速发展、讲求流量的当今社会,失去了强有力的传播资源,处于被边缘化的地位。虽然,国家对红色文化的教育越来越重视,但是适应新时代的传播媒介的缺位,将会使红色文化的传播效果不尽如人意。
(二)红色文化传播内容庸俗化
随着国家越来越重视红色文化的教育与宣传,各地政府与相关部门对红色文化的传播也高度重视。唱红歌、红色主题纪念晚会、红色旅游等各类形式的红色文化教育也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推廣开来。但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往往陷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境地。红色文化自身的宣传教育价值,与其延展出的经济价值本是互相促进的。但相关部门由于缺乏相应的管理经验,导致了规则与约束的缺失。在资本逐利的裹挟下,红色文化的传播显露出过度庸俗化的倾向。这样的现象将消解红色文化的思想内核与社会价值。一些红色景区一味从经济层面出发,推出各种庸俗甚至低俗的红色旅游项目。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安徽省黄山市某镇开发的名叫“鬼子进村”的红色旅游体验项目,该体验项目让游客假扮“鬼子”,模拟当年进村扫荡的情景。游客们换上日军的服装与武器,进村扫荡,更有“抢虐花姑娘”这类低俗的项目。大量抗日题材的影视作品中,也体现出创作内容浅表化、戏谑化的特征。一些“抗日神剧”出现的“徒手撕鬼子”“裤裆藏手雷”等离奇夸张且脱离现实的剧情与桥段,严重伤害了红色文化的严肃性与教育意义。
对红色文化的庸俗化解读与创作,严重扭曲了红色文化自身的精神内涵。波兹曼就曾明确指出,当文化成为赫胥黎式的一场滑稽戏,那么其文化精神将势必枯萎。[2]
三、红色文化传播策略转向
(一)教育者向对话者转变
在由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传播媒介统治的年代,红色文化的传播呈现出一种单向度的特征。传统传播媒介对于信息的传播往往是单向的“宣传”“通告”以及“说教”等。[3]信息的接收者无法与传播者建立有效的互动通道,知识与文化传播的有效性存疑。
在传统的组织传播活动中,传播主体对传播的组织规则与组织秩序实施管控,信息传播规则的制定权无法被让渡至大众手中。大众在传统传播活动中不掌握话语权并处于被动接受的弱势地位。随着社交网络的兴起与繁盛,大众成为信源的发起者或是二次传播者。在红色文化的传播过程中,受众的身份从“受教者”向“参与者”转变。新媒介为大众提供了自由表达的平台与权力。借由新媒体,传播者与接收者之间的双向互动成为可能。无论是传播者还是接受者都能通过新媒介所提供的媒介功能实现传播活动中的身份转化。接收者可以成为传播活动的二次发起者,传播者也能更加直接地获取接收者的反馈信息。
在新媒体环境下,红色文化的传播主体需要完成从“教育者”向“对话者”的身份转变。借由这种身份的转变,稀释红色文化教育传播中说教的成分,使大众更加主动参与到红色文化的传播过程中;使大众从被教育者向参与者、传播者转变。
(二)政治化向大众化转变
红色文化作为我国特有的一种文化,一直服务于国家的政治宣传,在增强民族意识、培养爱国精神等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作为为政治传播服务的文化传播活动,红色文化的意义通过“宣传”和“教育”的方式得以实现。从物态化层面看,红色文化是红色文艺作品、红色革命纪念馆等组织传播的内容与介质,是与社会文化连接的纽带。在新媒体背景下,红色文化需要融入大众文化之中,成为大众审美需求的一部分。我们欣喜地看到红色文化相关的艺术创作已经展现出此种倾向,如近期的《长津湖》《无问东西》《金刚川》等一系列影视作品,在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同时,也兼顾了大众的审美需求,得到了人民的一致好评。各类红色革命博物馆也做出了积极的尝试,试图利用各类新颖的展陈形式将红色历史、红色故事变得更加鲜活与有趣。红色文化传播的大众化转向,即是将专业性、学术性和知识性、趣味性、观赏性有机结合。[4]在适度弱化其政治色彩的同时,完成从“有意义”向“有意思”的转型。
(三)实体化向数字化转变
Web2.0技术催生了“读图”时代的到来,而短视频行业的飞速发展,更加速了大众审美的视像化与碎片化趋势。在短视频的冲击下,文字的表意空间被进一步蚕食。相较于理性的、逻辑严密的文字表达,视像化的表达带来一种更为直接、简单、快速的信息获取方式。“眼球效应”在互联网的加持下,逐渐成为信息传播的主流趋势。虽然碎片化、视像化的信息传播往往会伴随着文化内涵的浅表化与庸俗化,媒介的自身特性伴随着相应的信息传播特征及内含的文化态度,但是,唯物辩证主义的基本法则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虽然数字媒介带有视像化与浅表化的信息传播特征,但数字媒介亦能给受众带来更多的视觉快感和更为直接的信息传递。借由互联网与社交媒介的裂变式传播,信息的传播速度与广度是传统媒介所无法比拟的。目前,我国所开展的红色文化传播活动大多是实体化的传播方式,借助参观革命纪念馆、红色文艺作品,组织红色旅游等形式进行红色文化的宣传与教育。虽然也涉及一部分数字化传播,但大抵是基于实体活动的数字化报道与相关简介,这无疑显得有些乏味与单一。红色文化的宣传与推广若想与互联网紧密结合,就需要重视数字媒介内在的视像化传播特征。否则,红色文化的数字化推广只能流于表面。数字技术能在红色文化的信息采集、遗址复原、场景营造、故事化表现等各个方面发挥积极作用与巨大贡献。红色文化中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均可通过数字化技术更为直观地完成视觉文本的转化与传达。红色文化的数字化传播是红色文化宣传与推广的必然选择,也是开展红色文化教育,发展红色文化产业的必然趋势。
四、新媒体助力红色文化传播
(一)拓展多元文化传播渠道
新媒体以其卓越的交互性、快捷性与开放性,逐渐在大众文化传播中占据主导地位。各类新媒体平台赋予了人们自由选择与传播信息的权利。正如学者苏咏鸿所认为的那样,文化的数字化生存已然成为一种全球化的大趋势,文化自身的重构、整合与再生产能力在互联网空间中将得到进一步强化。
数字技术催生下的新媒体,在媒介特性上高度适配互联网的生态环境。红色文化利用新媒体作为传播媒介,可充分拓展文化传播的渠道。红色文化的传播需要借助新媒体的力量使其在数字化的文化传播生态中占据一席之地。红色文化传播活动中,应注重新媒体对信息传递方式与传播结构的重塑。新媒体的高速发展,使得规模化传播的边际成本不断缩减,信息传递无论从速度或是广度上相较于传统传播平台具有巨大优势。
红色文化的传播应当充分利用各类新媒体平台,特别是利用“三微一端”即微博、微信、微视频与移动客户端等数字媒介进行视觉传播。红色文化在新媒体平台传播过程中也需要遵循各平台的特征与用户偏好。只有对不同传播平台的媒介语言与媒介特性充分了解,才能在平台中获得高质高效的传播。
(二)营造沉浸式传播氛围
环境心理学派学者格鲁斯认为,只有对文化氛围进行针对性的营造与改善,才能使受众拥有满意的服务体验。这需要受众能与之所塑造的文化氛围充分互动,投入其中,并产生持久的兴趣,进而形成深刻的记忆与忠诚度。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使其创建出一种全新的、沉浸式的文化传播氛围。特别是VR虚拟现实技术,以颠覆传统的姿态影响着信息传播的各个领域。VR技术革命性地利用人的身体作为载体,将人的视觉、知觉、听觉等身体基础反应作为交流的媒介,营造出一种多层次感知、超现实观感、沉浸式体验的氛围[5]。
红色文化的传播,需要借助数字技术,特别是虚拟现实技术来营造一种沉浸式的文化传播氛围。在营造的数字空间里,各类重要的历史文献、革命英雄故居、革命遗址等都可以以更加立体生动的形象进行展示与传播。虽然是数字虚拟的技术展示,但是受众在感知与体验的过程中将会得到一种超真实、沉浸式的体验感受。这样的体验感受将能充分调动受众主动参与、积极传播的热情,继而实现良好的信息交互传播。
五、结语
红色文化的现代化传播,需要更新传播策略,在传播过程中需要完成“教育者”向“对话者”的身份转变;在传播内容上更加注重大众的审美变迁。同时,需要借助新媒体的力量,积极拓展红色文化的传播渠道,营造沉浸式的文化氛围,探索多元化的传播形式,更好地展现红色文化中蕴含的深度思想内涵与时代意义,扩大红色文化的影响力。
参考文献:
[1] 程裕袖.中国文化要略[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2] [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M].章艳,吴燕楚,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3] 唐乐.从“传者—受者”到“对话者”:Web2.0时代组织外部传播的传受关系分析[J].新闻大学,2011(2):51-56+50.
[4] 高群.井冈山革命博物馆红色文化组织传播研究[D].武汉:中南民族大学,2019.
[5] 苏咏鸿.边界的瓦解与重构:网络语境下的经济全球化与文化本土化[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