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汤圆（外一首）

陈雨濛

沸腾的暖锅是一首合家欢的插曲

掌勺的主角，袖口和鬓角分摊着白雪

另一滴菩萨泪，滑落人间的过程

供一个个儿女如一团包裹的安慰

走出焦灼

知觉已忘却大半，残存的一些

要给予一个诗人的舌尖

把失散多年的词语一一找回

盛进白瓷碗里的汤圆，像我摸爬

滚打多年，只因心有所藏，外在能容

周身水深火热，

看成那夜闪烁头顶的灯盏

熬过下一次起伏，就捞出自己的圆满

镜像的窗外，正有一场大雪

分散风中的部分当作它的抵达核心

让我的人间，彼此成为亲人

射线

击中你时

像不像一首诗，留下

一圈弹孔，边缘抹着温柔

重力已放平

恐惧也按因果秩序排列整齐

我缩进一个质点的体积，乘着默认

速度，波动纤细而宏大

开凿双眼预定的无限

有一天，我发现宇宙弯曲了

它还在不停下降，上升

转身

我想回到扎破啼哭那一个原点

不得不承认，总有射线逆行

这些家伙胸腔里跳着一个时代

哲学家的逗号

你听，无数瞬间在眼底喊停

来路如楔子生长在记忆里

若让视线轻轻伸出手拨弄一下

指头就会疼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