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视野下乡村移民文化研究

王利雯 吴翠翠 冯智祥

摘要：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灵魂。在乡村振兴视野下，乡村移民文化普遍存在发展滞后、无人继承等问题。为探索乡村移民文化振兴的新道路，文章以湖北钟祥大柴湖为例，采用实地采访的方法进行研究，发现大柴湖移民文化存在根基不稳、缺乏竞争力、文化传播局限性等问题，亟需在提高传承主体对文化的认同感与归属感的基础上进行文化本身和传播途径上的拓展和创新，进而发展文化产业，促进乡村移民文化的可持续性发展。

关键词：乡村振兴；大柴湖；移民文化

文章编号：1674-7437（2022）12-0144-04     中国图书分类号：C912.82        文章标识码：A

《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矛盾的必然要求[1]”。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之一，实现乡村文化振兴，是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目标任务。因此，为适应时代要求，增强乡村传统文化认同感与归属感，实现乡村文化振兴，也随之成为重要研究课题。大柴湖乡村移民文化内容丰富，富有特色，其“舍小家保大家”和“艰苦奋斗”的移民精神延续至今，符合时代主旋律，能够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精神动力，值得研究与提倡。

1   大柴湖乡村移民文化的形成

大柴湖位于湖北省钟祥市，占地面积154.3km2，下辖1个社区、54个行政村，总人口109 672人[2]。20世纪30年代前，大柴湖曾是生产粮棉油的平原湖区，1935年汉江突发大水，导致汉堤内外一片汪洋，成为芦苇丛生的无人居住之地，人们称之为“大柴湖”。为解决汉江水患，国家部署了“南水北调”这一伟大战略。1966年至1968年，河南省淅川县4万多名民众为响应国家号召，分三批次搬迁至大柴湖，在一片芦苇地中重建家园[3]。

淅川民众的到来，促进了大柴湖移民文化的发展。河南省淅川县民众搬迁至大柴湖后，大柴湖实行集中安置，沿用了淅川县的村名与地名，同时原有的大队、小队编制保持不变，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淅川民众原有的社会关系和管理体制，因此，淅川文化与大柴湖文化融合较慢。截至2023年，大柴湖的风俗以及当地人民的生活方式仍然带有强烈的河南色彩，人们将大柴湖称为“湖北的小河南”。大柴湖独特的移民文化，是我国历史中少有的移民文化案例，对我国移民文化历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2   大柴湖乡村移民文化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2.1   乡村移民文化发展的根基不稳

根据钟祥市人民政府2019年发布的《对市七届人大三次会议第46号建议的答复》可知，大柴湖乡村文化服务体系正在逐步完善，其乡村人文环境和历史风貌等向人们展示出其浓厚的移民文化底蕴，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民的文化需求[4]。但是，推动文化建设的长期发展仍有许多问题亟需解决，主要体现在三方面，一是当地的移民文化缺乏深入的探索和总结。二是经济发展为文化的发展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乡村移民文化要发展，必须与经济发展相结合，而大柴湖当地的移民文化发展建设相对缓慢，缺乏足够的经济支持。以大柴湖移民纪念馆为例，其向民众免费开放，收益局限于商铺租金、纪念品等方面，缺乏足够的资金促进其进一步深化发展。三是当地年轻人大量外流，大柴湖基层文化组织的年轻人才储备不足，不利于当地文化组织的长期发展。

2.2   乡村移民文化难以适应时代需求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国的城市文化也在逐渐发展，呈现出多元化、多彩化的特征，而大柴湖移民文化自20世纪70年代发展至21世纪20年代，主要聚焦于移民吃苦耐劳的精神文化建设领域，表现在离乡移民、家园建设、经济发展三方面；与城市文化相比，大柴湖移民文化内容较为枯燥与单一。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的意识观念也逐渐发生改变，年轻一代移民思想趋于开放与包容，难以沉下心来去吸收传承以艰苦奋斗为精神内涵的传统移民文化，反而，新颖的城市文化更易受其青睐，进而使得本地移民文化发展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为此，大柴湖移民文化需要不断结合时代需求，进行内容的深入挖掘和创新。

2.3   乡村移民文化发展主力军受阻

本团队采用随机采访的方式调查了大柴湖居民322位，并将移民文化传承与发展的主力军分为三类，具体分析其发展过程中受到的不同阻碍（见图1）。

第一代移民文化主力军有心无力。1966年，丹江口水岸第一批投身于大柴湖建设的河南移民是钟祥移民文化的创造者。由于他们的知识文化素养相对不高，难以准确把握优秀的移民文化内容和正确的文化传播方式；同时，受年龄、记忆、身体状况等条件制约，缺乏足够的能力去发扬移民文化。

在移民文化中成长起来的第二代主力军主体意识不强。大柴湖的劳动主力逐渐向城市转移，以追求更好的物质条件，对乡土文化发展的重视程度不高，淡化了其本身作为主力军传承移民文化的责任感。同时，在城市文化的长期影响下，主力军对移民文化的自豪感与认同感受到很大冲击。乡村移民文化更强调和展现老一辈移民人的奋斗精神与创造精神，主力军尽管作为耳濡目染的移民文化见证者，但仍欠缺“主人翁”意识。

未来促进移民文化发展的第三代主力军传承受限。随着大柴湖的劳动主力逐渐向城市转移，当地留守儿童逐渐增多。留守儿童与其家长沟通移民文化的机会匮乏，缺乏足够的、深刻的家庭内部移民文化教育。同时，当地乡土教育发展不完善，大部分留守儿童缺乏对当地移民文化的系统性认知，对当地移民文化认同感较少。

2.4   乡村移民文化传播存在局限性

经过对322人的随机采访调查得出，大柴湖移民文化传播呈现碎片化，同时传播人员大多文化素质不高，难以准确和系统地传播移民文化，文化传播受到很大的阻碍（见图2）。

一是通过图表可看出，大柴湖移民文化目前主要采用口口相传的方式，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难以客观地反映抽象的移民文化，这对移民文化的准确传播带来了很大的阻碍。二是虽然大柴湖当地建立了大柴湖移民文化博物馆，但受空间和时间限制，其文化传播的受众有限；同时纪念馆以展览为主，没有很好地调动参观者的参与感，难以对移民文化带来强烈的认同感。三是大柴湖第一代移民受限于自身认知水平，难以系统地阐述移民文化；同时，随着互联网时代背景下社交媒体的发展，碎片化信息充斥着人们的生活，移民文化的碎片化传播导致文化传承的碎片化。

3   大柴湖乡村移民文化发展策略分析

3.1   推动移民文化产业发展，筑牢发展根基

运用“文化+”思维，大力发展当地文化产业，筑牢文化发展根基。一方面以“移民文化+特色旅游”的形式吸引外出打工的移民群体回乡创业，打造移民文化旅游小镇。例如，大柴湖少量移民原住房以及生活器具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同时当地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也为旅游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可以以移民故事为主线，打造移民文化旅游小镇，扩大移民文化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基于移民文化，推动移民文化产业的建设和高质量发展。例如，大柴湖民众在开创家园、探索增收致富道路时，大力发展花卉产业，因而花卉既是当地移民劳动者勤劳奋斗、开拓家园的象征，也是移民文化的具象化体现，为此，可以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先锋模范作用，以当地特色花卉为载体，推动地方特色移民文化产业品牌建设；同时，大柴湖当地盛产优质葛根，有“世界长寿之乡”的美誉。移民群体来到大柴湖之后，长期以种植、加工葛根作为主要经济来源，因此，葛根也可以作为移民文化的代表名片，成为当地特色文化产业品牌建设的主推手。

3.2   挖掘移民故事，提高文化竞争力

讲好“新”移民故事。乡村文化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在广大农民劳动者的实践中不断充实和发展，大柴湖的移民文化亦是如此。对于移民文化，大柴湖当地年轻人更多看到的是早期的移民历史，缺乏对于后期在大柴湖土地上开创家园的移民群体的关注，进而使得大柴湖乡村移民文化呈现不完善，因此，在大柴湖移民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应当深入结合一代代移民群体的奋斗精神，讲好“新”移民故事，引起新一代主力军的共鸣，激发其发扬大柴湖移民文化的热情和力量，提高文化竞争力。同时，大柴湖的移民文化不仅仅是讲述大柴湖和淅川的故事，更是两座城市的交流和合作，因而移民文化也应当要展现好两地持续不断的文化交流和深厚友情。

3.3   传承移民文化，增强认同感与归属感

一是大柴湖第一代移民作为移民亲历者，对移民文化具有强烈的认同感与责任感，但其受限于自身文化水平，难以将移民文化完整地传递给他人。因此，需要当地政府与文化组织集中走访，深度挖掘第一代移民身上的移民故事，并利用文字、图片、视频等多种方式进行表达和展现，从而更好地传承移民文化。二是受时代环境影响，大柴湖年轻一代移民对于移民故事主要停留在认知但未实践的阶段，促使其对大柴湖移民文化难以保持强烈的认同感；同时，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一代移民受到了城市文化的熏陶，逐渐淡忘了传统移民文化，缺乏归属感。因此，当地政府应通过多种措施，如积极组织移民参与建设实践基地；将文化实践项目融入到学校、机关单位等多方机构；加强移民文化与日常生活内容的结合等，让大柴湖年轻一代移民亲身体会移民文化的内涵，加强其对移民文化的认同感与归属感，激发年轻一代移民的文化共鸣。

3.4   拓展传播渠道，扩大文化影响力

一是大柴湖移民文化通过短视频传播。大柴湖移民文化以移民的艰苦奋斗为精神内涵，而精神内涵是抽象的，单凭口头传播，不仅难以理解，也难以记忆，需要拓宽传播渠道，将其更好地传播出去。大柴湖当地已于2019年12月开设了移民纪念馆，为大柴湖移民寻根问祖、寄托乡愁提供了港湾，也为传承大柴湖“舍家为国、团结奋进”的移民精神提供了载体。而随着时代的发展，短视频无疑是大柴湖移民文化传播的最好方式之一，在运用短视频传播移民文化内容时，需要注意内容流量、内容、风格形式三个重要指标。在流量获取方面，短视频发布可以选择抖音、快手等高流量APP，同时邀请网络红人、明星等高曝光度群体参与传播宣传大柴湖移民文化相关短视频的创作。在内容方面，短视频创作要注重收集移民故事、移民生活、移民纪念馆等相关的移民文化内容，从中选取典型的移民文化故事，创造出具有时代特色的移民文化短视频。在风格形式上，移民文化短视频不能局限于传统的纪录片形式，可采取幽默、舒适、科技等风格形式赋予短视频活力，从而让受众更易接受。二是系统搭建大柴湖移民文化数字化传播平台。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信息能够得到更方便地储存和传递，信息数字化是转型大势所趋。以《大柴湖口述史》为例，虽然其能详细记载移民文化，但是传播效果相对有限，保存难度大，移民文化数字化迫在眉睫[5]。关于大柴湖移民文化的内容繁多，但整体零散，难以系统展示移民文化全貌。因此，当地政府需要组织挖掘和整理移民文化，系统化搭建属于大柴湖移民文化的数字平台，通过数字化转型，使大众能够正确以及全面地认识大柴湖移民文化。例如，可以参考《每日故宫》APP，为大柴湖移民纪念馆等打造数字化全景，让大众足不出户就能够感受大柴湖移民文化的魅力。

4   结束语

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题中应有之义，对乡村振兴具有引领和推动作用，而推动乡村文化振兴必须牢牢把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在与时俱进发展中不断彰显乡村文化特色。大柴湖移民文化要发展，就需要不断适应时代特征，深挖移民文化内涵，通过多方共同协调努力，让移民文化换发新光彩。对内，要持续挖掘乡村移民文化的更多内涵与魅力。对外，要不断利用新技术、新创意将乡村移民文化展现给大众。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乡村移民文化才可以不断丰富、源远流长。

参考文献：

[1]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EB/OL].（2018-01-02）[2018-02-04].http：//www.gov.cn/zhengce/2018-02/04/content_5263807.htm.

[2]党员生活网.“大柴湖”，周恩来总理亲自命名[EB/OL].（2020-09-24）[2020-09-24].http：//www.hbdysh.cn/2020/0924/64640.shtml.

[3]淅川县移民局.大柴湖移民代表到淅川寻根问祖[EB/OL].（2020-09-02）[2020-09-02].http：//ymj.xichuan.gov.cn/xcxymj/zwdt/webinfo/2020/09/1591329840698874.htm.

[4]钟祥市人民政府.对市七届人大三次会议第46号建议的答复[EB/OL].（2019-06-21）[2019-06-21].http：//www.zhongxiang.gov.cn/art/2019/6/21/art_12025_790510.html.

[5]大河网.化世太评《大柴湖口述史》：水库移民口述历史的研究视角、价值与规范[EB/OL].（2023-01-28）[2023-01-28].https：//theory.dahe.cn/2023/01-28/11764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