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历程:分离与随迁经历对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①
2022-04-24闵文斌
闵文斌
(贵州大学 西部发展能力研究中心,贵州 贵阳 550025)
1 引言
非认知能力作为学术界和政策理论的关注热点,逐渐被证明是个人发展与成功的关键因素。不少学者如Heckman等的研究表明,在个人获得收入、劳动力市场表现、社会产出以及良好健康等产出的过程中,非认知因素如创新能力、社会交往能力、社会情感、情绪稳定性等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1]。中央办公厅于2017年发布的《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指出:“要注重培养支撑终身发展、适应时代要求的关键能力……培养合作能力,引导学生学会自我管理,学会与他人合作,学会过集体生活,学会处理好个人与社会的关系,遵守、履行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培养创新能力,激发学生好奇心、想象力和创新思维,养成创新人格”[2]。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19年1月和2月分别通过的《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和《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再一次强调要把“完善人格、开发人力、培育人才”作为发展素质教育的重要目标[3-4]。
基于生命历程的视角探究农民工随迁青少年子女非认知能力的发展,在我国当前人口流动规模空前、青少年生命历程发生异化的情景下具有特殊重要意义。2017年底,我国流动人口规模达到了2.86亿,全国义务教育阶段的“农民工随迁子女”在校生达到了1406.63万人[5]。作为特殊的青少年群体,“农民工随迁子女”的生命成长历程呈现显著的异化特征:一是在生命的早期(婴幼儿时期)就迁入流入地;二是在农村度过婴幼儿时期后迁入流入地。“分离”与“随迁”交替意味着随迁子女经历了早期亲子分离到后期迁入到流入地后与父母再重聚、以及由农村成长的“熟人环境”转换到流入地的“陌生社会”的生命历程。生命历程中的这一系列重大特殊社会事件造成了的随迁青少年生命历程异化如何影响和塑造了随迁子女的关键能力如社会适应性、自我情绪管理等人格特征和非认知能力?本文旨在针对该课题开展实证研究,为深入理解人口流动的宏观制度变迁对微观个人生命历程特征的影响、保护青少年的生命周期成长规律提供实证参考。
2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2.1 非认知能力的界定
非认知能力的研究已经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但学术界对如何界定和测量非认知能力还没有达成一致的标准。一般认为,“非认知能力”指创新能力、社交能力、社会情感、情绪稳定等非认知因素[6],这些因素对提升个人的劳动力市场表现、社会产出以及自身健康等产出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目前,应用于非认知能力测量的模型有“大五人格”、自我效能感、控制点和动机等,其中“大五人格”模型被学术界逐渐应用于对非认知能力的测量并得到了实证研究者的广泛接受。具体而言,“大五人格”包括五个维度:思维开通性(如想象力、尝新等)、宜人性(如信任、利他等)、情绪稳定性(如焦虑、沮丧等)、外向性(包括热情、乐群等)、尽责性(包括自信、自律等)[7]。由于学术界尚未形成统一的测量指标,实证研究者大多根据问卷的具体问题、结合“大五人格”的特征来构造用以测量非认知能力的代理变量。
2.2 生命早期历程对个体非认知能力发展的影响
生命历程以生命演化的时间轴为主线,追溯个体与外界环境如家庭等的互动过程以及这种经历对个体生命状态的影响[8]。大脑神经科学的研究成果及经济学家Heckman等的实证研究表明,生命历程的早期——婴幼儿时期,是人类大脑和能力发展的敏感期和关键期,在这一时期进行创新能力、社交能力、社会情感等非认知能力投资的回报率会非常高,而后期投资是低效率的[9]。
在青少年生命历程的早期——婴幼儿时期,家庭作为婴幼儿与外界互动的首要外部环境,是外部环境对青少年影响最关键的时期[10]。家庭系统理论认为,家庭是由亲子系统、婚姻系统和兄弟姐妹系统等各个子系统构成的系统,家庭内部每个个体或系统的人际行为的相互作用系统是促使个体在生命的早期完成社会化的首要系统[11]。在个体生命早期的婴幼儿时期,父母的参与极其重要,这个时期幼儿与父母的疏离将对其社会化进程带来障碍,例如:无法遵循社会角色规范、习得必备社会交往技能等[12]。依恋理论认为个体在生命早期对父母具有不可互换的亲子依恋,并强调生命早期亲子分离的负面影响[13]。即使有其他看护人并与其形成依恋关系,但由于这些依恋关系之间不可互换,生命早期与父母的分离仍然会导致这种亲子依恋中断,从而对个体的早期发展造成负面影响[14]。早期亲子分离也使父母的养育过程发生了中断,降低了父母对幼儿认知和非认知能力刺激的投入数量和质量,包括参与儿童的学习以及社会情感等非认知能力的培养[15]。此外,早期亲子分离意味着传统权威人物在家庭系统中的控制功能缺位,其他亲属虽然也在家庭系统中扮演重要作用,但无法替代父母的角色[16]。
因此,早期亲子分离经历带来了家庭系统的变化,中断了父母在青少年早期完成社会化和人格培养中的首要功能作用。对于同时经历早期亲子分离和随迁的青少年,由于其社会化和人格培养等非认知能力发展不完善,在随迁后同时还要面对适应新环境带来的挑战。农民工父母的初衷都是为了孩子好,在青少年生命早期把他们留在农村老家,待生活稳定后会再把孩子接到迁入地。但是,在生命历程视角下,这类青少年在生命早期就经历了两次家庭系统的重大变化:第一次是与父母分离;第二次是随迁后与父母重聚,并与农村老家的看护人分离。这两次家庭系统和家庭功能的变化带来了家庭内部多个子系统的变化,导致青少年生命历程的异化和发展的不平衡。对于父母而言,因为之前亲子教育的缺失,子女随迁到流入地后的管教也成为一个挑战,再次帮助子女完成社会化、人格培养的成本和难度会极大增加。
基于上述理论,父母在青少年早期完成社会化和人格培养中扮演首要功能作用,随迁带来的环境适应挑战是否会影响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取决于青少年在生命早期是否经历亲子分离。由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假设1:随迁本身,或者说不管是在生命早期随迁还是后期随迁,不会对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造成显著影响;假设2:生命早期与父母的亲子分离会显著负面影响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
3 数据来源与指标选取
3.1 数据来源及样本介绍
本研究数据来自中国教育追踪调查(CEPS)的基线调查。CEPS基线调查使用分层抽样技术从全国随机抽取了28个县级的7年级和9年级学生,共调研了近2万名包括城镇户籍和农村户籍在内的学生样本。本文将农村户籍的学生作为研究样本,且留守青少年不在本文的研究范围内,最终进入研究的样本量为5777。
CEPS通过家长问卷追溯了农村青少年在生命的早期,即0-6岁的婴幼儿时期的主要抚养人,本文处理为青少年在生命早期是否经历父母亲子分离。在此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数据的局限,本文无法再进一步细分青少年生命早期亲子分离的样本主要是父亲分离还是母亲分离。同时,问卷还收集了随迁青少年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时的年龄,本文根据该信息得出青少年在生命早期(即0-6岁婴幼儿时期)是否经历随迁。最终本文的研究样本构成如表1所示:
表1 研究样本构成
3.2 因变量的选取及测量
基于“大五人格”模型和CEPS问卷的具体问题,构造代理变量来测量非认知能力。参考并借鉴现有实证研究者的方法,得到了本文使用的因变量。具体指标如下:
(1)思维开通性。采用问卷中的“我能够很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等四个题目。这四个项目自然聚集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因子值(α=0.73),龚欣等采用了该方法[17]。具体条目见表2。
(2)宜人性。依据问卷中的“班里大多数同学对我很友好”等五个题目。这五个条目可以自然聚集为一个因子值(α=0.81),王慧敏等使用了该方法[18]。具体条目见表2。
(3)情绪稳定性。采用问卷中的“沮丧、抑郁、不快乐、生活没意思、悲伤”五个条目的发生频率。这五个题目可自然聚集为一个因子值 (α=0.86)。闵文斌等使用了该方法[19]。具体条目见表2。
表2 非认知能力因子条目及载荷系数
为了更全面地考察在生命早期经历与父母分离、随迁经历对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参考现有研究[20],将以上三个维度的因子得分进行加总,得到一个“非认知能力总指数”。
3.3 控制变量的选取及描述
本文的控制变量包括以下三个方面:(1)个体特征:性别,男孩为1,女孩为0;是否为独生子女,是为1,否为0;是否上过幼儿园或学前班(即是否获得学前教育),是为1,否为0;年级,九年级为1,八年级为0;是否住校,是为1,否为0;标准化数学成绩;(2)家庭特征:家庭经济地位,从1=最差到5=最好;母亲受教育情况,采用受教育年限;父亲受教育情况,采用受教育年限;(3)学校特征:学校在本县排名,从1=最差到5=最好。本文使用的变量描述如表3所示:
4 计量模型与结果分析
4.1 计量模型
本研究中,因变量指标(思维开通性、宜人性、情绪稳定性和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均为连续变量,因此统计模型采用OLS回归模型,并引入区县固定效应解决地区异质性导致的选择性偏误。具体公式如下:式中,Yij代表第j个区县第i个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代表经历不同类型生命历程的随迁青少年,Xij代表影响非认知能力的一系列控制变量,uj是随不同区县变化的截距项,αi样本间未测量到的差异。
使用倾向得分匹配法(PSM)检验结果的稳健性。为减少估计偏误和解决传统的一维配对方法的不足,PSM的核心思路是用尽量相似的处理组(不同类型生命历程经历的随迁青少年)和对照组(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且非流动非留守)来进行比较,可以将多个维度的信息浓缩成一个得分因子,并在多个维度将处理组和对照组的样本进行匹配,从而得出不同类型生命历程经历对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净影响。
4.2 回归结果分析
表4显示了经历不同的生命历程对随迁青少年思维开通性、宜人性、情绪稳定性以及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影响的OLS基准回归结果,结果表明,生命历程的早期(0-6岁的婴幼儿时期)与父母分离是造成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滞后的关键性显著因素。具体从不同经历的随迁青少年来看:
表4 OLS基准回归结果——区县固定效应模型
(1)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且生命早期就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的青少年,其非认知能力并没有受到显著影响。正如前文所述,生命早期父母的陪伴确保了随迁子女在生命早期能够容易地完成其社会化进程和非认知能力的培养,如遵循社会角色规范、习得必备社会交往技能以及社会情感等,这些技能保证了这类孩子从生命早期开始就在流入地的正常与健康成长。
(2)生命早期经历亲子分离、且生命早期就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的青少年,其思维开通性、情绪稳定性以及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受到了显著的负面影响,且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在1%的统计学水平上显著。这是因为生命早期与父母的分离不仅阻碍了这类孩子习得社会交往技能以及社会情感等非认知能力,而且这类家庭在生存环境、经济状况、住宿条件等方面往往会更糟糕,同时相对于非分离家庭能够获得的援助如从亲友处获得的帮助也会更少[21],这些不利条件同时也从生命早期就阻碍了这类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
(3)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但是后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的青少年,其非认知能力受到的负面影响有限。可以看到这类青少年的思维开通性虽然受到负面影响,但是宜人性、情绪稳定性均未发生显著下降,非认知能力总指数也仅在10%的统计学水平上显著。虽然后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可能会给这类青少年的环境和社会适应性带来一定的挑战[22],但是早期父母的陪伴确保了其习得必备的社会交往技能以及正常的社会情感,而且后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后父母对这类从早期就一直陪伴的孩子管教起来也不会存在障碍[23],因此从长远来看其非认知能力不会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后面表5和表6的进一步分析结果和稳健性检验均验证了该假设。
表5 早期亲子分离经历和随迁经历对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随迁样本回归和早期亲子分离样本回归
表6 解释变量间平衡性检验结果
(4)生命早期经历亲子分离、且后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的青少年,其宜人性、情绪稳定性以及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受到了显著的负面影响,且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在1%的统计学水平上显著。首先,生命早期与父母的疏离严重影响了子女在早期习得社交技能、社会情感和完成社会化;其次,后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后与父母重聚后,父母才开始管教子女的难度和成本会增加;再次,这类子女迁入到流入地后需要面对新环境的适应性挑战,而早期非认知技能习得的缺失又增加了该挑战[24]。
4.3 随迁样本回归和早期亲子分离样本回归
表5分别使用随迁青少年样本和早期亲子分离样本进行了回归。结果表明,虽然生命早期随父母迁入到流入地对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系数为负数,但是并没有统计学显著意义,也就是说不管是在生命的早期随迁还是在青少年时期随迁均不会显著降低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同时,生命早期与父母疏离显著地把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显著降低了27个百分点,再次表明早期经历与父母疏离是显著负面影响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关键性因素。
4.4 稳健性检验
使用PSM方法检验结果的稳健性。在根据倾向得分匹配法(PSM)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时,还应该进一步评估匹配的质量。评估匹配效果的基本思想是对匹配前后相关控制变量的状况进行比较[25]。本文以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且生命早期随迁为例,检验核匹配的匹配效果②限于篇幅有限,匹配效果的检验仅以核匹配中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且早期随迁为例,其他类型的匹配效果并未汇报。如有需要,可向作者索取。。
(1)平衡性检验。通过计算匹配前后的的标准偏差来评价匹配效果[26]。表7显示,匹配后两组控制变量的标准化偏差均小于5%③根据Rosenbaum和Rubin的研究表明,只要匹配后的标准偏差的绝对值小于20%,即达到匹配效果要求。;所有解释变量的标准偏差均出现了大幅度缩减,其中学生年级消减幅度最大,达到99.7%;母亲受教育程度消减幅度最小,但是也达到了73.6%。同时t检验的结果也表明匹配前后两组的控制变量在统计上不具有显著差异。从模型总体拟合优度统计量可以看出,匹配后两组的控制变量分布是一致的。
(2)共同支持域检验。Heckman and Edward的研究表明只有倾向得分值在处理组和对照组中存在足够大的重叠时[27],匹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因此在这部分进行共同支持域检验。在以生命早期未经历亲子分离且生命早期随迁为解释变量进行匹配时,处理组和对照的样本量分别为865和4023,落在共同支持域外的处理组和对照组的样本量分别为0个和15个,落在共同支持域外的样本量非常少,倾向得分在两组中具有足够大的共同支持域,匹配方法有效且可行。
近邻匹配法的结果表明(见表7),生命早期与父母分离对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总指数的影响显著,随迁经历本身只有在青少年经历早期亲子分离的情况下才显著影响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总指数。其他两种方法得到了一致的检验结果。
表7 基于倾向值匹配得分的ATT值
5 结论与建议
使用CEPS的基线调查数据,本研究在生命历程的视角下探究了在生命早期(即0-6岁婴幼儿期)与父母分离和随迁经历对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得到以下结论:随迁青少年在婴幼儿的生命早期或“上游”经历与父母的亲子分离会显著地降低其社会情感、社会交往能力等非认知能力;随迁本身或者说什么时候随迁对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没有显著影响,随迁带来的环境适应挑战是否会影响随迁青少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取决于青少年在生命早期是否经历亲子分离。上述结论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事实上,不少研究表明在生命早期与父母的亲子分离是负面影响孩子发展的关键性因素,如朱灵艳[28]发现早期父母缺位会对个体成年后的社会交往行为产生显著的消极影响;Chen等[29]发现早期父母缺席会显著负面影响孩子的健康发展。
基于上述结论,笔者认为,应在充分尊重青少年生命周期规律的基础上,通过加强顶层设计来构筑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发展的生命周期源头保护机制。具体来说,应深入理解人口流动的宏观制度变迁和微观个人生命轨迹特征,通过完善教育体系、家庭体系和社会体系建设的三重源头保护机制来破解随迁子女生命历程异化危机、提升非认知能力发展:
(1)优化教育投资路径,精准识别弱势随迁子女并实施针对性的非认知能力教育干预。适当增加对农民工子女学校或随迁子女较多的学校的教育投资并开展精准干预。根据本文的研究结果,早期经历过与父母的亲子分离的随迁青少年在非认知能力上处于滞后状态,应针对这部分弱势随迁青少年及时开展非认知能力提升干预。例如,在农民工学校开设针对早期父母亲子缺失的子女的课程,着重完善人格、弥补早期亲子缺位导致的非认知能力发展缺陷。
(2)尊重生命周期规律,减少流动家庭子女在生命早期与父母分离的情况,为流动家庭子女创造完整的家庭环境。政府应该鼓励流动家庭进行整体式的迁移,特别是在子女婴幼儿时期尽量携带其随迁,保障农民工子女享有完整的家庭环境,避免早期亲子分离而造成子女的非认知能力发展滞后。同时,建立弱势随迁家庭子女早期亲子教育扶助机制,帮助弱势流动家庭的父母从子女生命源头开始“完善人格、开发人力、培育人才”,例如开展对经济困难、家庭环境落后的随迁家庭家长的早期育儿培训特别是早期亲子培训。
(3)完善社会救助体系,建立针对弱势随迁家庭的社会救助机制。弱势随迁家庭如经济困难、家庭环境落后的农民工家庭在子女早期教育上存在困难,且由于远离老家和亲友的扶助则进一步增加其教育子女的成本。应通过社会救助政策如在农民工社区建立农民工子女早期教育中心,免费为农民工家庭开展孩子早期教育等。
本文仍存在需要进一步研究的地方。例如,因为数据局限,本文暂时不能获得“大五人格”的其他两个维度——“外向性”和“尽责性”的有效代理变量,不能全面考察分离与随迁经历对随迁青少年非认知能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