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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脱贫时代家庭功能运行质量提升策略
——基于对早期儿童家庭功能的分析

2022-04-19李兰芳王韵翀

宁波教育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家庭成员养育家庭

李兰芳,王韵翀

(1 兰州城市学院 幼儿师范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2 兰州石化职业技术大学 党委宣传部,甘肃 兰州 730207)

一、问题提出

随着国家主导下的脱贫攻坚取得实质性成果,我国区域性整体贫困问题得到了有效的解决,成果集中体现在物质贫困问题的解决。有学者指出,应当把贫困治理的重心从绝对贫困转向相对贫困,从贫困人口脱贫转向贫困风险治理,即所谓的后脱贫时代[1]。事实上,物质贫困问题的解决,使得精神贫困问题凸显出来,这正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根源要素和遏制返贫的关键环节,是脱贫风险治理的核心点。应当调整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视角和重心,从早期儿童的家庭教育入手,改善、改变贫困者及其家庭的精神状态,使贫困家庭真正走上健康发展的良性道路,这是后脱贫时代降低返贫风险的当务之急和根治贫困的百年大计。

儿童早期经历了一个相当复杂的发展过程,是人一生中身心发展最为重要的关键时期,尤其是学前期的儿童,他们所在家庭相对稳定的运行功能及其作用为其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McMaster 家庭功能模式理论认为,家庭的各部分之间是相互作用的,不能脱离其他部分而孤立存在,家庭系统中各因素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模式塑造了家庭成员的行为,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2]。对于刚刚走出绝对贫困境地的后脱贫时代家庭而言,其家庭功能的运行情况及其对早期儿童发展的支持程度如何?对这一问题的精准分析和认识,是有效开展贫困风险治理的关键所在。因此,必须对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加以评估,发现贫困代际传递在家庭教育中的关键表征,探寻早期家庭教育对贫困代际传递的影响因素,进而以早期家庭教育为突破口,探寻有效降低返贫风险、逐步根治贫困的对策、途径和方法。

当前,关于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城市家庭,研究主题基本聚焦在家庭功能对早期儿童心理行为、社会适应的影响及其临床特征,研究目标的指向理论分析较多,实际应用不足,可资借鉴的研究成果相对有限。因此,以后脱贫时代为背景、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评估为主题的研究具有理论价值,指向于应对策略的研究同样值得期待。本研究试图深入到刚刚脱离绝对贫困的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内部,分析和探寻这些家庭在问题解决、沟通交流、角色担当、情感反应与介入以及行为控制等方面的现实状况,评估实现家庭功能的主要问题及其影响因素,为提升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的家庭功能运行质量提供可行性策略。

二、实证研究的视角

本研究将对以下问题做出回应:一是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的家庭功能实现状况如何?二是如果家庭功能存在问题,那么它的主要表现是什么?三是影响问题存在的因素以及这些因素是如何影响早期儿童的?四是有哪些策略可以改善这种局面?为了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本研究执行了如下研究设计。

(一)研究过程

1.研究对象。本研究在G 省完成脱贫攻坚任务的五个县域范围内,以在园幼儿父母为研究总体,采用分层整群抽样技术确定研究对象。共发放问卷300 份,回收问卷261份,回收率为87%;剔除信息不全、答案雷同、答案缺失等无效卷62份,获得有效卷199份,有效率为76%。

2.研究工具。本研究采用家庭功能评定量表(Family Assessment Device,FAD)为调查工具。FAD 量表基于的理论是McMaster 家庭功能模式理论,该理论认为,家庭功能的质量主要体现在问题解决、沟通与交流、家庭角色分工、情感反应、情感卷入以及行为控制等六个方面。依据这一理论,Epstein 等人编制了FAD 量表,这是一个自测量表,包括问题解决(PS)、沟通(CM)、角色(RL)、情感反应(AR)、情感介入(AI)、行为控制(BC)和一般功能(GF)等七个分量表,共有60 个条项。作为筛选量表,FAD 被证实具有良好的心理测试特性,七个分量表的重测信度分别为PS0.66、CM0.72、RL0.7、AR0.76、AI0.67、BC0.73 和 GF0.71,均在0.66~0.76 之间,且具有良好的判别效度[3]。另一项研究结果显示,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0[4],具有良好的信度。

目前,FAD 在我国尚没有常模,为研究需要,本研究把评价标准划分为3 级,1~2 分表示家庭功能“健康”,以2 分和3 分为临界值,2~3 分表示家庭功能“存在问题”,3~4分表示家庭功能存在“较多问题”。

3.施测与数据处理。本研究从早期儿童所在家庭收集评价资料,通过对家庭中父母基本任务完成能力和家庭基本功能实现情况的评价,分析家庭系统内部存在的现实问题。研究数据的收集工作主要由驻村扶贫干部和幼儿园教师完成,发放问卷前,研究者以书面或谈话的形式给驻村扶贫干部做了详细说明,包括研究目的的解释、调查对象的抽取、问卷发放的要领以及问卷指导语的表达等。发放问卷后,允许研究对象将问卷带回家中,次日收回。用spss21.0 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

(二)研究结果

1.家庭功能基本情况。通过对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各项分量表得分的初步分析,获取各项分量表得分的描述统计量数及位次分布(表1)。结果显示,所有分量表的得分均值都超过了2 分临界值,提示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的各项家庭功能均存在问题,应当引起足够的重视和必要的干预。

表1 家庭功能各项分量表得分的描述统计量数比较(n=199)

同时,研究结果显示,各项分量表的得分均值存在明显的位次差异。各项分量表得分值由高到低分别为情感反应(M=2.41,SD=0.43)、行为控制(M=2.37,SD=0.34)、情感介入(M=2.35,SD=0.52)、沟通(M=2.34,SD=0.39)、角色(M=2.34,SD=0.38)、总的功能(M=2.21,SD=0.37)、问题解决(M=2.20,SD=0.51),提示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在情感反应、行为控制和情感介入三项家庭功能上存在的问题相对较为突出,应当给予重点关注和及时干预。

2.各项家庭功能健康程度分布。通过对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各项家庭功能水平的数量构成分析,获取各项分量表得分在数量构成上的描述统计量数分布(表2)。结果显示,“健康”数量构成比最高的是问题解决功能项,占比为25%,“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数量构成比为75%;“健康”数量构成比最低的是情感反应,占比仅为8%,“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数量构成比高达92%。其他各项功能的“健康”数量构成比由高到低依次为总的功能(“健康”22%,“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78%)、情感介入(“健康”18%,“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82%)、角色(“健康”13%,“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87%)和沟通(“健康”13%,“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87%)、行为控制(“健康”10%,“存在问题”及“较多问题”90%),“存在问题”和“较多问题”数量构成平均占比高达84.43%,提示应当对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实施全员干预。

表2 各项分量表得分区间的数量构成比

3.与非贫困家庭的家庭功能健康水平的比较。将本研究结果与研究者的另一项关于非贫困家庭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的研究结果[5]进行差异显著性检验分析,获取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与非贫困家庭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之间差异的推论统计量数(表3),以显示两类家庭功能健康水平的不同表现及其规律。结果发现,本研究的所有家庭功能项与相关研究相比,均显示为差异非常显著,提示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功能的健康水平显著低于非贫困家庭,应当将干预工作集中锁定在后脱贫时代家庭。

表3 两类家庭功能水平的比较

(三)分析讨论

1.对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不足的整体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的各项家庭功能均存在问题。早期儿童的成长和发展,与其所在家庭功能水平息息相关,家庭功能水平受制于家庭成员、尤其是儿童第一养育者的教育教养知识、能力和技能水平,间接地反映出第一养育者的社会性成熟程度,作为第一养育者的父母在与早期儿童的交往互动中,他们的态度、价值观、信念会潜移默化地以教育刺激的形式传递给儿童,从而对儿童的成长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同时也影响到家庭任务的完成,使父母在解决家庭问题、家庭成员间的沟通合作、不同家庭角色的承担、情感表达以及行为控制等方面表现出相对稳定的家庭特征,这些特征同样会深刻影响儿童的早期发展。

正如爱伦·凯所倡导的儿童中心思想,“家庭必须更成为小儿之精神之住家,不单是身体之住家而已”[6]。显然,后脱贫时代家庭中的父母并没有真正意识到、甚至有意无意地对这一思想加以抵制。他们往往认为,努力工作养育子女、支持家庭运转是父母必须承担的责任,而儿童的发展是一个自然成长的过程,儿童教育的责任是由教育机构承担,因此,他们一般不会把学习家庭教育知识、获得教育养育方法和技能作为自己应做的事情,也未能充分意识到家庭功能在儿童早期发展中的巨大作用。另一方面,后脱贫时代家庭中的大部分父母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远离所在地、离开孩子外出工作,他们的确没有条件为儿童的早期成长提供有效支持,这也在客观上造成了儿童成长中的父母缺位,而这种“假性单亲”或“假性双亲缺失”现象的背后,是早期儿童所在家庭结构的变化,与之相伴随的则是教育方式的改变和正向教育刺激的缺失,这种微观生态环境的改变对早期儿童成长的影响巨大。

然而,所有的家庭生活过程不可能都是平静如水、直线发展的,必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困难、甚至挑战,尤其对于那些刚刚走出经济贫困境地的家庭而言,更是不可避免地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由于以上原因,作为儿童第一养育者的父母,他们既没有客观条件、也缺乏必要的能力去解决各种家庭问题、甚至家庭变故,而应对问题的方式大多是就事论事、不求方法和简单粗暴。凡此种种,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主要表现在父母对儿童物质需求的满足上,而以满足早期儿童精神需求为主要特征的家庭功能却被忽视或回避,这正是导致后脱贫时代家庭中各项功能均出现问题的重要原因。

2.对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不足的逐项讨论。研究结果表明,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的健康水平明显低于非贫困家庭,集中表现在情感反应与情感介入、行为控制与问题解决以及沟通交流与家庭角色等三个方面。

早期儿童家庭功能不足最为突出的表现是情感反应和情感介入问题。情感是个体在需要满足过程中对客观现实态度的主观体验,家庭成员在一定的家庭背景下产生适当情感的能力,直接反映出情感的信号作用、动机作用和调节作用的发挥,良好的情感反应使得家庭成员之间彼此表达、感受亲情,也使家庭成员之间相互理解、互助协作,更能使家庭成员自我调节、协调关系,从而使家庭运转正常有序,而不恰当的情感反应则可能导致家庭运转的失常或无序。一方面,后脱贫时代家庭在情感反应上存在问题,家庭中,如果父母不明显地流露感情,也不向儿童直接表达亲密和关心,或者认为爱的表达不重要,亦或是羞于向儿童表达温存的情感,这可能会被正处于心理发展早期、社会性情感需要日趋强烈的儿童理解为他们的父母缺乏感情、感情冷漠或自己被拒绝;同时,由于父母没有成为儿童适当表达情感的榜样,也没有教给儿童表达消极情感的恰当方式,可能使儿童错失接受情感教育的关键时期。另一方面,后脱贫时代家庭在情感介入上亦存在问题,尽管家庭成员之间需要对其他成员的活动和事情保持足够的关心和重视,但如果父母认为只有当自己的事情对他人也重要时才会被他人重视,那么,当家庭中的某个成员遇到麻烦时,他们往往会表现出或过度关注或关注不足,从个体社会性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是具有明显自我中心特征的低成熟度的情感介入方式。总之,家庭成员之间情感交流的广度、深度以及情感表达的方式方法上存在问题,对早期儿童的发展会有不可低估的负性熏染作用。

行为控制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是后脱贫时代家庭功能中的弱项。行为控制能力不足表现为家庭成员缺乏处理家庭事件的能力,当家庭出现意外情形时,家庭成员往往会因为慌乱和手足无措,表现出问题处置过于随意,不按规矩行事,借以寻求问题的暂时、快速解决,从而留下后续隐患,某些成员甚至可能会因长期累积的自觉无法面对的问题而出现逃脱行为,如未婚女子逃婚、妇女弃子离家、男子离家数年杳无音讯的现象并不少见。行为控制能力不足表现为家庭规则的缺失,由于家庭规则、标准和原则的缺失,可能使家庭呈现出混乱、盲目和疲于应付,而忽视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如父母面对儿童的失当行为缺乏处置原则,常常表现出打骂、视而不见或随意处置等不当教养方式,造成儿童的自尊感降低。早期儿童往往是在试误中建立规则意识、获得行为规范的,在此过程中,如果父母缺乏行为控制能力,就不能给予儿童及时的正面支持和引导,使儿童感受不到爱和支持,造成儿童的力量感获得不足。行为控制能力不足还表现为家庭成员缺乏问题解决意识,当出现可能威胁到家庭完整和顺利运转的问题时,这些家庭往往倾向于不做深入分析而行动,较少评估问题解决的程度,也不反省自己解决问题的行为,对隐性的情感方面的家庭问题更是倾向于忽略。因此,家庭中行为控制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不足是导致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生活无序、缺乏规划、行事随意无原则的根源,这种家庭行事风格和行为控制模式造成家庭运转恶性循环的风险极大,对早期儿童精神成长的不良影响是深远的。

沟通交流和家庭角色问题是早期儿童家庭功能不足的又一明显表现。为了维护家庭的稳定运转,家庭内部需要一种相对直接、及时和清晰的方式交换各种信息,还需要建立一定的行为规则并完成一系列的家庭任务。因此,父母需要把各种家庭任务清晰、平等、适宜地分派给不同的家庭成员,包括儿童。家庭规则的有效性及其对家庭成员行为的监督约束力,对早期儿童规则意识的形成至关重要。由于缺乏沟通或沟通不畅,后脱贫时代家庭成员之间很少分享各自的温存感受,父母对儿童的烦恼并不觉察,更不知其缘由;由于儿童与父母之间的情感交流肤浅,极少谈论各自的忧伤、害怕等负面情绪,有些事情可能会被隐藏,导致对对方内心的想法不知情,也不能积极认可并接受每个人的不同,彼此之间的信赖度不够;由于家庭内部角色边界不清,导致家庭任务不能很好地落实完成,表现出活动混乱、相互侵占和越界;由于家务事担当不平衡、互补性不够,使家庭成员个人兴趣不能满足,尤其是儿童自己的时间不能自由支配,或过早担当成人的家庭责任,整体家庭氛围积极度不够。这些家庭功能问题都不可避免地对儿童的早期发展产生消极影响。

三、建议

(一)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工作策略:促成“全项”“全员”“全社会”干预的局面

为了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应明确以下三个方面的行动着力点:第一,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在各项家庭功能上存在的问题散在于各项功能中,并以情感反应、行为控制和情感介入为显著表现,应实施“全项”干预;第二,家庭功能存在问题或问题较高的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占比达到了75%~92%,应实施“全员”干预;第三,尽管所有家庭在发展过程中都会出现各种家庭功能问题,但后脱贫时代家庭的问题更显著、更集中,更需要得到广泛而持久的重视和帮助,应实施“全社会”干预。“全项”干预是以情感反应、行为控制和情感介入三项家庭功能为重点,同时关照所有家庭功能质量的提升;“全员”干预是关照所有刚刚脱离经济贫困的家庭,将干预触角延伸到每一个家庭;“全社会”干预是以政府为主导、家庭为中心、学校或幼儿园为阵地、村社为补充,形成网络化支持系统。总之,改善和提高后脱贫时代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基本策略就是“全项”“全员”“全社会”,以扶持家庭教养者成长,扶持家庭成熟,改善家庭境遇,使早期儿童的健康发展受益、增益。

(二)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工作重点:改造养育者的教育教养观念

家庭教育教养思想是家庭功能的精神内核,它对早期儿童的发展具有巨大而持久的精神滋养作用,后脱贫时代家庭在经济上脱贫的同时,家长的教育教养思想必须同步更新。为了防止因错误的教育教养观念导致早期儿童家庭功能缺失或家庭功能偏差,进而衍生出更多的、持续作用的家庭功能问题,影响家庭功能运行质量,应当关注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的家庭教育问题,可以利用家庭教育专题讲座、家庭教育辅导、提供育儿指导等形式,积极创造条件,利用各种机会,大张旗鼓地宣传普及符合新时代要求的、科学的教育教养理念,引导和帮助养育者改造旧的、不适宜的家庭观、教育观、教养观和儿童观,逐渐树立有利于促进早期儿童成长的先进的教育教养理念,帮助家长逐渐积累和获得适宜的教育教养行为方式,期待其家庭功能的整体优化,使家庭功能呈现出良性推进态势。

(三)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工作中心:关照家庭教育的内控力

从作用机制上讲,家庭功能水平的高低受制于早期儿童家庭教育的内控力,家庭教育内控性程度高,家庭成员在早期儿童发展中承担的责任就更多、更有效,表现出高家庭功能水平;反之,家庭教育内控性程度低,家庭成员在早期儿童发展中承担的责任不够或无效,家庭对早期儿童发展中的效力就弱,表现出低家庭功能水平。家庭成员在早期儿童教育中承担责任,意味着他们在早期儿童成长中扮演更显著的家庭教育角色,相应的,他们的儿童教育态度更积极、更主动。而家庭教育内控力水平与养育者的社会性水平直接相关,养育者的态度、价值观、信念也会以教育刺激的形式潜移默化地传递给儿童,在儿童发展中具有潜在的、不可低估的影响和传递力,并在家庭成员的互动中得以强化和巩固。因此,提高家庭教育内控力水平,及时遏制住因家庭教育内控力不足而衍生出家庭功能运行不畅现象,是提升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中心工作。应当关注、关照养育者的社会性水平,并以此为着力点,引导养育者积极规划家庭发展,在不断克服各种家庭困难的过程中,调节行为,控制情感,扮演好各自的家庭角色,进而提升早期儿童家庭教育内控性,引导早期儿童教育中家庭控制源沿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四)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工作抓手:构建家庭教育支持系统

为了提升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并使其具有可持续性,必须建设一套机制严密的工作系统,构建齐抓共管、逐步推进、持续深化和巩固强化的家庭教育支持系统。

定位家庭教育支持系统工作目标。早期家庭教育支持系统的目标追求是打造智慧型、公德观、幸福态的高质度家庭,将贫困家庭改造为有智慧能力、有公德规范、有幸福体验、有精神质量的家庭[7]。应当在儿童教育、家庭教育专业人员的引领下,以早期儿童所在家庭养育者为重点对象,更新养育者教育教养观念,纠正他们的失当行为,帮助他们逐渐获得早期儿童保教知识和保教技能,实现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有效提升。

确定家庭教育支持系统工作内容。家庭教育支持系统的工作应当从早期儿童所在家庭的各项薄弱功能入手,要扩展养育者在家庭中情感交流的广度和深度,帮助养育者积极优化情感表达方式,提高养育者在家庭中的情感反应和情感介入水平。要帮助养育者获得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和儿童失当行为处置能力,提高养育者在家庭中的行为控制水平。要关照其他各项家庭功能的同步提升,整体提高家庭功能水平。

搭建家庭教育支持系统工作平台。可以研发家庭健康指导APP,利用网络化专业平台运行稳定、资源整合、吸引力强、受众面广以及服务个性化等特征,及时发布相关信息,持续更新教育资源,实时分享典型案例,为后脱贫时代家庭提供一对一的专业帮助。可以举办由早期教育专家学者组成的养育者学校,利用实体专业平台高效率、普及性特征,定期或不定期开展系列宣讲活动,为养育者解决家庭问题提供及时的帮助和支持。另外,家庭所在的村社、儿童所在的幼儿园或小学,都应当而且必须成为家庭教育支持系统的有效补充,以保证为早期儿童创造良好的集体氛围和同伴交往环境,随时关注儿童的行为变化,并为家长提供及时有效的反馈和教养支持。

(五)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工作保障:开展相关研究及成果推广

开展关于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的系统性研究,并及时宣传推广相关研究成果,这是快速提升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的明智之举。更多的社会关注和技术支持应该提供给那些家庭教育不力(外控性较强)的家庭[8]。应当鼓励社会各界力量开展持续性、系统性研究,不止研究养育者外部行为的变化和外显技能的获得,更要将研究视角深入到对养育者深层次心理机制的探索;不止研究后脱贫时代家庭生活方式的变革,还应关注养育者和早期儿童对各种社会支持的体验,探寻社会、家庭和学校(幼儿园)、村社以及早期儿童间的互动机制;不止研究后脱贫时代家庭教育的补位问题,还要研究支持系统的组织建设问题和良好社会环境的培育保持问题;不止要定期检测、督导家庭功能运行的改善情况,更要在把握现状的基础上,及时完善提升方案,更新提升策略;不止追求各种研究成果的产出,更应助推研究成果的迭代创新和落地应用,以促成家庭功能运行质量提升的累积辐射效果。

四、结论

从存在问题来看,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各项家庭功能均表现出功能低水平和范围高覆盖的特征。因此,提升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功能运行质量,是降低返贫风险、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一项急切任务。

从影响因素来看,低水平的家庭功能运行质量是影响儿童早期发展的显著内部因素,如家庭社会化程度较低、规则意识差、家庭主流价值观存在偏差,家长的家庭教育意识弱、教养方式不足、情感教育知识和技能缺乏。社会力量帮助不够是不能有效解决问题的外部因素,如社会各方、尤其是教育领域对后脱贫时代早期儿童家庭教育问题的关注严重缺位,缺乏必要的外力推动。

从提升策略来看,为了形成“全项”“全员”“全社会”干预的局面,应以改造养育者的教育教养观念为重点、关照家庭教育的内控力为中心、构建家庭教育支持系统为抓手、开展相关研究及成果推广为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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