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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体意识的呈现与独立身份建构

2022-04-09岳彩阳

南腔北调 2022年3期
关键词:身份建构

岳彩阳

摘要:笛安直面北京当下的社会生活,创作出具有世相意味的长篇小说《景恒街》。在《景恒街》中,笛安将自己的女性经验和价值判断融入其中,以深沉细腻的笔致塑造出一系列个性鲜明的职场女性。这些职场女性以自身的才干在职场崭露头角,并勇敢表达对爱情真实的体验,呈现出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同时,小说中的女性不再以社会的规训束缚自己,而是积极发挥女性创造力,努力建构独立身份,增强社会认同,并站在人本主义的立场上,探索和谐均衡的两性关系。

关键词:《景恒街》 笛安 女性主体意识 身份建构

笛安的小说《景恒街》讲述了一个以软件“粉蝶”作为容器的创业故事,融入了风投、融资、创业、商战等多种因素。在这部小说中,笛安延续了对女性群体生命状态的反思与探讨,围绕故事中心活跃的女性人物都是职场新女性。这些女性人物都有较好的教育背景,她们以新时代女性的身份,在北京这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之中奋斗打拼,以期以自己的才干和智慧谋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同时,她们更是敢于毫不羞涩地表达自己对于爱情的真实体验。

在《景恒街》中,笛安着力刻画了三位职场女性——朱灵镜、文娟、小雅,这三位女性分别处于不同的职场发展阶段,作者通过对她们在事业、友情、爱情等方面的激情书写,展现她们在传统与现代的思潮交汇下的选择与坚守。她们在男性主导的职场空间中积极发挥自身创造力,争取女性话语权,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同时,她们努力寻求身份认同,探索建立均衡和谐的两性关系。作者笛安將新时代女性的精神内核真实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刷新了人们对时代新女性的认知。

一、《景恒街》中女性主体意识的呈现

西蒙娜·德·波伏瓦曾深刻地指出:“女人面对本质是非本质。男人是主体,是绝对,女人是他者。”[1]女性的“他者化”在中国现代男性叙事中常常可以看到。刘思谦曾指出,在中国现代男性叙事中,“她们没有历史,没有文学,只能听凭男人去描写她们,在文学作品中把她们写成仙女、淑女、白雪公主、贤妻良母或者妖妇、恶婆、祸水等等”[2]。女性一直是被叙述的,不是一个自主的存在。笛安却以敏锐的笔触将自己的价值判断和女性经验融入小说《景恒街》中,塑造出真实丰满的女性人物。这些女性供职于风投公司,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产生对于自我主体的焦虑,在爱情婚姻中面临家庭事业兼顾重担、爱情变质等问题。她们不断反思是否该将自身的主体性放置在男性之下,并思考如何建立自我主体性,最终她们不断张扬女性意识,以独特的生命方式成为真实独立的女性。

(一)彰显女性话语:活出真实自我的朱灵镜

朱灵境,这个有着英国留学背景的女性,在职场和爱情上的表现,不同于传统社会对于女性的认知。她不以世俗的眼光定义自己,勇于表达自己的声音,接受并表现真实的自我。她以有别于传统价值观、道德观的女性内在特质,丰富了文学世界中的女性形象。

朱灵镜有着不同于世俗的爱情婚姻观。在爱情中,朱灵境的爱是不掺任何杂质的,带有无功利的纯粹性质。她与关景恒一见钟情后很快结为夫妻,她爱关景恒,不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个在聚光灯下歌唱的闪闪发光的歌手,也不是因为他创办的“粉蝶”公司有着蒸蒸日上的事业,“她根本不知道谁是关景恒,她要的就是那个凤鸣路四号院的男孩子,她只要那个坐井观天的骄傲的男孩子”[3]。她爱的是爱人本真的样子,她不需要爱人在世俗世界里有多么地成功。当关景恒在欲望的商海里沉浮起落、迷失自我时,她却在看透名利的本质后说:“试过了,我对这个人间,实在兴趣不大,勉强不了,所以就贪恋着那一点点片刻的欢愉。那一点点片刻的欢愉,是我最后的去处。”[4]她要的仅仅是爱情中的那一片真情。可当关景恒因利欲熏心而不断利用并践踏朋友小潘的信任和朱灵镜的爱时,那些仅存的欢愉也被消耗殆尽。此时,朱灵镜选择坚守人性的良善,与渐渐陌生的关景恒离婚,重新开启生活。

在爱情婚姻中进退潇洒的朱灵境,对待性关系的方式也不同于传统的贞节观、道德观要求,她时刻在牢牢地掌握着自身的性话语权。朱灵镜有着出色的工作表现,在前公司破产时,她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才能很快被新的风险投资公司MJ老板赏识,走出失业困境,成为一名高级数据分析师。朱灵镜和自己的上司钢铁侠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生了性关系,但俩人的关系谈不上感情,也谈不上利用,更像是都市里寂寞男女的相互慰藉。对此,朱灵境没有丝毫的难堪羞辱之情和矫揉造作之感,而是正视自己的欲望,将自己放置在和男人同等的位置之上。当朱灵境发现自己爱上了关景恒时,主动和钢铁侠提出了断,没有丝毫不安和留恋。福柯认为“权力不害怕性,相反,性是权力得以实施的手段”[5],在狭隘的男权制度之下,女性是丧失性话语权的,女性贞操的主导权是属于男性的。但朱灵境却有自己的选择,她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待价而沽地去利用,也没有感到任何道德上的不安,而是坦然地对待自己的欲望。正如洪治纲所言:“任何个体在生命意识上的自觉,首先就体现在身体的自觉上,即意识到身体作为生命的载体,应该膺服于自我理性意志的管理,不能盲目地屈从于他者的意愿。”[6]朱灵镜通过自己主动的言说行为来表达自己的性权力,掌握了身体所有权,而不再是以世俗的规则去窒息自己的身体。

(二)反凝视下的突围:渐谙职场生存法则的普通白领文娟

“凝视(gaze)”,又译为“注视”,“是携带权力运作或者欲望纠结的观看方法”[7],凝视者在权力的作用下处于主导地位,被凝视者既是凝视的对象,也是凝视者目光注视下权力作用的对象。福柯认为,“每个人在这种目光的压力下,都会自觉地变成自己的监视者,这样就可以实现自我监视。”[8]即被凝视者通过内化凝视者的价值判断慢慢地将自我物化。职场是一个公共空间,女性身处其中,随时随地都在接受着男权制度的凝视,导致女性常常将自己规训为男权的依顺者,以获取立足之地。文娟刚来MJ公司的时候是作为老总钢铁侠助理的身份出现的,作者这样描述文娟:“这是一个个子很矮的姑娘,略胖,名字叫‘文娟’,也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她最大的优点是,无论钢铁侠怎么冷嘲热讽,都像是听不出来,再加上没什么情绪,感觉已成金刚不坏之身。”[9]可以说,起初的文娟是职场权力所有者的绝对服从者。作为刚入公司的新员工,文娟常常是逆来顺受而又任劳任怨,小说中出现她的画面大多是老总向她抱怨咖啡调得不行,或者是她抱着大堆文件在办公室里穿梭。通过文娟这一女性形象可以看出,在职场这一公共空间中,男性常常是权力的主宰者,而女性则成为被权力操纵、规训的对象,处在边缘位置。

随着小说的叙写递进,文娟慢慢地熟悉职场规则,她不再将别人的期望放置在自己身上,而是挣脱了男权凝视下的束缚,做真实的自己,她通过反凝视行为渐具女性主体性。最为典型的事件是,文娟勇敢机智地帮助同为女性的小雅摆脱男性(小雅醉酒的老公)施加的打压,为小雅解了围,让其免受进一步的暴力伤害。同时,面对苛刻的上司,文娟也慢慢地脱离出上司的控制,她选择进入老板较少控制的游戏组部门,并松一口气地说:“那个刚入职的孩子要去给Tony当助理了——老娘总算不用再伺候他。”[10]此外,她不齿于老板和小雅的暧昧关系,常常在办公室同其他同事暗地里进行道德谴责。

文娟的成长变化源于她夺取了凝视的主动权,从被凝视的客体变成凝视的主体,以自己的视角对男性行为进行评断,并做出相应的行为反抗。文娟不再是男性眼中被规训的、服从的存在,不再一味地屈服于男性权威,而是逐渐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成长为一个具有清醒的自我判断、勇于从“凝视”中突围、敢于做自己的女性。

(三)化解职场焦虑:具有较强决断能力的事业型女性小雅

“弗洛伊德和阿德勒说过,原始人最初的焦虑体验,是来自野生动物的尖齿利爪的威胁警示。但到了现代……我们不再是老虎和乳齿象的猎物,但是却受害于自己的自尊、被自己的族群孤立或在竞争中受到失利的威胁。焦虑的形式已经改变,但是焦虑经验依然大体相同。”[11]焦虑伴随着人类生命演进过程,而处在激烈职场竞争中的女性也常常处于焦虑状态中。这是因为女性处在一个男权主导的职场空间中,需要越过权力的缝隙才能崭露头角,并且女性在职场中更是面临着复杂多变的情势以及事业婚姻的平衡等问题。但《景恒街》中的女性小雅却有着超乎常人的稳定心态,能很好地疏解职场焦虑。

小雅在职场上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能力丝毫不弱于男性,并因果断的决策能力和敏锐的商业眼光而受到大家认可。作为风投公司MJ的高层,她能够慧眼识出具有投资价值的项目,处变不惊地处理职场上的风云变化,堪称名副其实的职场精英。她在MJ创立之初,凭借自己超人的商业嗅觉,力排众议,拿下对“蔓越莓”公司的投资,使MJ一跃成为投资界的传奇。同时,关景恒的“粉蝶”公司的创立与升值也是小雅一手促成的。小雅在职场中充分施展着自己的才华,即使面对老板的质疑,她也敢于相信自己的职业判断,并用货真价实的投资回报让老板心服口服。在职场竞争中,小雅也能始终保持着理性平和的心态,她有着自己的节奏和工作风格,从来不因外界的风吹草动而乱了自己的章法。灵境评价她:“小雅即使在非常焦虑的时候,也依然对每个人都有发自内心的客气——当然也有可能她内心深处并不焦虑,只是礼节性地表示担忧而已。”[12]实际上,她也和常人一样存在焦虑,但她可以理性地解决难题,在成就自我的同时成就他人。

女性在成长发展中要从各种棘手事件带来的焦虑状态中解脱出来,需具备强大的魄力和过人的智慧,方能实现突围。小雅就是如此,从她的职场突围事实来看,这是一种有效而和谐的方式。正如福柯所说:“只要存在着权力关系,就会存在反抗的可能性。我们不能落入权力的圈套:我们总是能通过明确的策略改变它的控制。”[13]小雅总是带着一种游刃有余地放松与志在必得地自信,她能运用理性和智慧将职场中的焦虑一一破解,跳出职场“权力的圈套”,实现自我价值的突围,充分展现个人才能,真正地享受职场生活。

从三位女性的职场发展阶段来看,朱灵境作为小说的女主人公,她在三位女性中处于中心地位,小雅和文娟是灵境的延展和补充。小雅的事业腾飞是灵镜的将来时,文娟的初入职场是灵境的过去时。这三位女性活跃在职场内部,她们不再纠结于男权社会重压下的委屈,而是像男性一样在职场上发挥自己的才干和智慧,表现出对个体独立价值的追求。同时,在情感上,以灵境为代表的女性虽对爱情有着真诚的向往,但她并不一味地沉溺于愛情,而是保有理性,懂得及时止损。作者通过这三位女性人物,展现了现代女性独有的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

二、《景恒街》中的独立女性身份建构

《景恒街》中的女性在展现女性主体意识的同时,还通过建构在社会层面上的独立身份,不断强化自己的主体性,增强社会认同。她们的身份建构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小说中的女性不再是相夫教子的传统女性,而是跻身于商海的职场女精英,她们通过在职场上不断发挥个人创造力,积极参与社会事务,从而获得女性话语权;另一方面,她们在获得话语权之后,以人的独特性为基点,努力摆脱传统对立的两性关系,与男性共同合作,寻求一种均衡协作的两性关系,并在尊重两性差异的同时,致力于两性和谐生活的营造。

(一)去“景观化”,努力发挥女性创造力

西蒙娜·德·波伏瓦曾揭示这样一个残酷的历史事实:“在试图取得任何成就这一点上,妇女从来就没有以和男人同样的胆量和同样的自信去争取过。从一开始,她们就觉得命该如此,因为她们知道社会不会给她们一个公平的机会。”[14]一直以来,女性只是男性眼中的“景观”,女性在被欣赏的过程中,以男性的需求定义自身价值,最终丧失自我。女性要摆脱“景观化”的客体形象,只有站在与“特权者”同等的位置上,才能获得话语权,而女性改变地位的前提便是拒绝沉默和依附,主动掌握生存权和自我言说权。

《景恒街》中的三位职场女性摆脱了传统社会对女性的角色固化,她们进入职场,不再是男性眼中的“景观化”存在,而是自尊自立自强,展现女性特有的风姿,并努力在职场中获得一席之地。朱灵境、文娟和小雅恰逢创业风潮,深受最新的互联网经济影响,谙熟办公室政治之道,明晓商战的冷酷无情,她们深入其中但游刃有余,充分发挥自身才智,成为独立自由的个体。灵境与同事共同开发出为北漂带来精神慰藉的雪地企鹅小游戏,受到部门领导的青睐;文娟实现了从边远落后的乡村来到繁华首都生活打拼的愿望,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都市白领,获得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小雅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发现“蔓越莓”和“粉蝶”的商业价值,使MJ投资公司成为投资市场的传奇。所以,女性不是天生的弱者,女性可以利用自己的性别特质和专业能力在职场上熠熠生辉。笛安的写作为我们展现了女性应有的发展图景,这三位职场女性就是通过积极发挥个人价值,打破了传统观念中男强女弱的偏见以及男性占主导的职场秩序,进入两性可以平等对话的空间。

小说中的中心女性人物朱灵镜是作为小说男性代表关景恒的对立面而存在的。灵境的形象集中展现了女性不再是物化的存在,而是可以以女性美好力量影响这个世界。朱灵镜和关景恒这两个名字起自北京的两条街道,具有深层喻意。灵境街是传统的北京胡同,代表的是传统力量,具有温情、包容的柔软特质,而景恒街则是新型的商业街,代表的是一种现代力量,象征着欲望和征服。朱灵镜对关景恒说:“反正我相信,时间慢慢过去,人的欲望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说不定都会笑话自己曾经在所有的事情上有过那么多的渴望。我和你在一起,陪伴对方,不就是为了一起把那一天等来吗?”[15]在无限增长的欲望不断挤压人性的现代都市中,朱灵境始终保持着对人性美好的坚守,试图以女性本质力量纠正关景恒在商海中不断被异化的人格。她清楚地知道比之于碾压别人,成为世人眼中的成功者,不如多感受这世间温柔的欢愉,因而她总是力所能及地为这个冰冷坚硬的城市带来一些温暖。

正如埃莱娜·西苏对女性的期望:“她奉献的可以是生命、是思想、是变革,……只要她去爱,一切陈旧的管理概念就全被忘记了。在一种或多或少有意识地计算之后,她找到的不是她的数目,而是她的差别。”[16]小说中的职场女性就是自信于自我主体力量,永远坚定地成为自己,并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为世界带来有益的影响。

(二)打破传统性别秩序,探索和谐两性关系

传统的性别关系呈现出一种对立的状态,男性和女性分别被赋予了不同的性别气质和社会角色。特别是女性,总被要求以“圣母”的形象出现,这种形象剥夺了女性发声的机会,扼杀了女性的主体意识。且因着这种性别形象的固化,男性和女性似乎是来自两个不同的阵营,不容互通。然而,性别秩序既表现出分裂差异性,亦表现出统一和谐性。玛丽·雅各布斯就指出:“伍尔夫的《奥兰多传》把性别特征描绘成流动的、多样化的、可以互换的,用吉尔伯特的话说‘漫不经心的转换’,即伍尔夫的‘从一种性别向另一种的摆动’取代了固定不变的性别。”[17]伍尔夫从根本上否定了两性性别气质显著差异的偏见,指出男性和女性更多地呈现出性别特征的混合。针对传统的性别秩序呈现的单一孤立状态,笛安试图探索一种均衡协作的两性关系,致力于构建更合理的两性关系。

在《景恒街》中,笛安塑造的男性潘垣便是一个双性特质明显的人物,传统社会定义的那种界限分明的两性特质都体现在他身上,他褪去了男性的强势与自大,拥有女性般的善良与妩媚。朱灵境和小潘的关系,既呈现出一种异性友谊的状态,具有对照性,又可称为感情深笃的姐妹关系,具有和谐性。这两个不同性别的人完全没有按照世俗意义上的两性伦常秩序去相处,而是忽略不同,寻找共同,生活上相互帮扶,心灵上相互支持,维系着一种互助合作的两性关系。

此外,小雅作为一个成功的职场女性,她的身上也体现着混合的性别特质。小雅有着女性的温柔和细腻,能够细致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同时,当问题出现时,她也有着男性般的果断与刚毅,能够理性而利落地解决难题。小雅和职场男性伙伴处于一种相互成就的关系状态,他们因彼此的互助而获得事业的成功,并感恩彼此的存在。她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获得了老板钢铁侠和客户“蔓越莓”先生对她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感恩。可见,性别只是一个社会学层面的标签,男性和女性完全可以抛下性别的刻板印象,而去创造出温馨互助的、更具人文关怀的两性关系。

在笛安的这部小说中,两性不再是站在尖锐的对立面,而是站在人本主义的立场上,关注人的生命的平等性,一致合作去抵御外界的困难。正如著名学者孙绍先在《女性主义文学》中所说的:“女性既不应该继续做父系文化的附庸,也不可能推翻父系文化重建母系文化。出路只有一條:建立‘双性文化’。”[18]两性之间应该是均衡、协作的关系,而非彼此对立和矮化。只有正视彼此的差异,尊重彼此的特质,寻求两性之间利益的最大化,才能建立起和谐稳定的两性关系,进而有助于构建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秩序。

《景恒街》这部具有女性成长记录意味的长篇小说,收纳了爱情与创业的双重主题,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作者笛安以她一贯深刻细腻的笔触,塑造出一众个性鲜明的都市女性形象,并在职场和都市的文化语境中,关照她们的职场生存状况与两性关系处理方式。通过小说可以看出,女性只有在思想上形成主体意识,才可能实现生命的解放,同时,女性还需要通过独立身份的建构外化自身的主体性。在这一过程中,女性要勇敢地承担起属于自己的社会责任,获得经济独立,并与男性寻求合作,实现共生共存。如此,女性才能主动寻回属于自身的生存发展权力,获得与男性平等对话的空间,真正实现个体生命的独立和自由。

参考文献:

[1][法]西蒙娜·德·波伏瓦.第二性[M].郑克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21:9.

[2]刘思谦.“娜拉”言说[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7:5.

[3][4][9][10][12][15]笛安.景恒街[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9:108,321,41,196,130,266.

[5][8][13][法]米歇尔·福柯.权力的眼睛:福柯访谈录[M].严锋,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21:35,134,39.

[6]洪治纲. 重申物质与身体的书写意义[J].文艺争鸣,2021(06):34-44.

[7]陈榕.凝视[C]//赵一凡,张中载,李德恩,主编.西方文论关键词.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349.

[11][美]罗洛·梅.焦虑的意义[M].朱侃如,译.上海:立绪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4:21.

[14][16][17]张京媛,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146,210,21.

[18]孙绍先.女性主义文学[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87:130.

作者单位:云南民族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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