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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地区学龄前儿童先天性心脏病的流行病学调查分析

2022-04-02闵卫红

中国妇幼健康研究 2022年3期
关键词:孕早期家族史病毒感染

闵卫红,陈 梅,殷 杰

(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江苏 南京 210000)

先天性心脏病(congenital heart disease,CHD)通常被定义为出生时心脏或大血管的结构异常,其常见类型包括房间隔缺损(atrial septal defect,ASD)、室间隔缺损(ventricular septal defect,VSD)、动脉导管未闭(patent ductus arteriosus,PDA)和法洛四联症(tetralogy of Fallot,TOF)等。一项针对1970-2017 年间130 万名活产婴儿的荟萃分析显示,每1 000 名新生儿中CHD 患儿为8.2 例[1]。在中国,CHD 是最常见的出生缺陷之一,新生儿每年患该病的有12 万~15 万,给家庭和社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2]。因此,本研究对南京地区学龄前儿童CHD 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并分析其影响因素,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调查对象均来自南京市11 个市辖区幼儿园和托儿所的学龄前儿童,共计123 505 人,其中男童64 087 人,女童59 418 人,平均年龄(4.26±1.32)岁。将筛选出的453 例CHD 患儿纳入病例组,其余儿童纳入对照组。入选标准:①年龄3~6 岁;②监护人同意参加本调查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非南京地区出生的儿童;②儿童监护人存在严重的精神障碍或神经系统疾病者;③调查信息不完整者。

1.2 调查方法

对调查对象采取一般体检、复诊和确诊的3 级调查方法,并向所有调查对象的监护人发放《学龄前儿童CHD 流行病学调查问卷》,由经过统一培训的人员指导填写调查问卷。体检时重点关注儿童心脏听诊时是否有杂音或P2 亢进、分裂及经皮血氧饱和度情况(24h 监测右上肢及任一下肢的血氧饱和度,右手或任何一只脚≥95%,且两者差异≤3%为阴性),并将具有以下情况之一的儿童作为复诊对象:①儿童身高、体重、营养状况和身体素质低于正常同龄儿童;②有多次上呼吸道感染史;③由具有5 年以上本专业工作经验的主治医师听诊心脏杂音在Ⅱ级以上;④静息状态下甲床及口唇发绀。对复诊对象行心脏超声心动图检查确诊。

1.3 调查内容

人口统计学资料包括:调查对象的姓名、年龄、性别、民族、家庭住址、孕周及四级亲属之内的CHD 家族史;调查对象父母的年龄、职业、孕期居住地、是否近亲结婚、高血压遗传史及吸烟饮酒史等;调查对象母亲本胎怀孕时的年龄、本胎胎数、在本胎孕早期(孕期前3 个月)是否接触有毒物质(如酚类、甲醛、油漆等)、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及孕早期服药史(如沙利度胺、维生素A 及衍生物、抗癫痫药和非甾体类抗炎药等)。

1.4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21.0 对数据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n)或百分比(%)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CHD 相关影响因素。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儿童的一般临床资料分析

123 505 例儿童中共发现CHD 患儿453 例,总患病率为3.67‰。病例组与对照组儿童性别、民族、父母高血压遗传史、本胎胎数和胎儿孕周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CHD 家族史、孕妇接触二手烟史、孕早期有毒物质接触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孕早期服药史所占比例及母亲怀孕时年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儿童的一般临床资料分析[n(%),±s]Table 1 Analysis of general clinical data of children in the two groups[n(%),±s]

表1 两组儿童的一般临床资料分析[n(%),±s]Table 1 Analysis of general clinical data of children in the two groups[n(%),±s]

一般临床资料性别男性女性民族汉族少数民族CHD 家族史(是/否)父母高血压遗传史(是/否)孕妇接触二手烟史(是/否)母亲怀孕时年龄(岁)孕早期有毒物质接触史(是/否)孕早期病毒感染史(是/否)孕早期服药史(是/否)本胎胎数单胎2 个及以上胎儿孕周足月提前或推迟2 周以上对照组(n=123 052)病例组(n=453)χ2 P 0.228 0.633 63 857(51.89)59 195(48.11)230(50.77)223(49.23)1.334 0.248 121 382(98.64)1 670(1.36)367(0.30)/122 685(99.70)8 348(6.78)/114 704(93.22)18 651(15.16)/104 401(84.84)26.35±3.06 7 342(5.97)/115 710(94.03)24 366(19.80)/98 686(80.20)16 309(13.25)/106 743(86.75)444(98.01)9(1.99)5(1.10)/448(98.90)24(5.30)/429(94.70)95(20.97)/358(79.03)27.29±3.34 43(9.49)/410(90.51)137(30.24)/316(69.76)90(19.87)/363(80.13)9.752 1.577 11.850-6.524 9.979 30.940 17.150 1.588 0.002 0.209 0.001<0.001 0.002<0.001<0.001 0.208 114 825(93.31)8 227(6.69)416(91.83)37(8.17)1.072 0.301 111 746(90.81)11 306(9.19)405(89.40)48(10.60)

2.2 CHD 分型构成比

在453 例CHD 患儿中,单一心脏缺陷中ASD 比例最高,占37.55%;其次分别为VSD(占28.70%)、PDA(占15.89%)、肺动脉瓣狭窄(pulmonary stenosis,PS,占5.08%)、TOF(3.97%)和主动脉瓣狭窄(aortic stenosis,AS,占0.88%)。男性、女性患儿中单一心脏缺陷ASD 占比最高,分别为36.96%、38.57%,见表2。

表2 CHD 分型构成比[n(%)]Table 2 Composition ratio of CHD classification[n(%)]

2.3 CHD 影响因素分析

以CHD 为因变量,以母亲怀孕时年龄、CHD 家族史、孕妇接触二手烟史、孕早期有毒物质接触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和孕早期服药史为自变量,做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1∶1 配对COX 比例风险模型拟合),发现CHD 家族史、孕妇接触二手烟史、孕早期有毒物质接触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和孕期服药史是可疑危险因素(以α=0.05 为标准),见表3。后续对初筛的5 个可疑危险因素行1∶1 配对条件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入选标准α=0.05,排除标准β=0.1),发现CHD 家族史(OR=4.941,95%CI:2.344~9.921)、母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OR=4.148,95%CI:2.232~8.310)和孕早期用药史(OR=3.007,95%CI:2.473~4.304)是CHD 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4。

表3 CHD 影响因素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un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CHD risk factors

表4 CHD 影响因素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Table 4 Results of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CHD risk factors

3 讨论

CHD 的病因较为复杂,目前仍未完全明了,多数学者认为CHD 是一种由环境因素和遗传因素共同导致的多因素疾病,有80%以上的CHD 发生在多基因遗传的基础上,在心血管形成的胚胎期遇到各种外界致畸原时可引起CHD。外界致畸原包括生物、物理、化学等多种因素。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发生了一定改变,且近年来随着药物滥用、病毒感染、环境污染等不利因素增加及我国生育政策的改变,CHD 发病率和影响因素更加值得关注。

3.1 CHD 的流行病学调查

我们调查发现,123 505 例儿童中共发现CHD 患儿453 例,总患病率为3.67‰,其中ASD 比例最高(37.55%),其余依次为VSD(28.70%)、PDA(15.89%)、PS(5.08%)、TOF(3.97%)和 AS(0.88%),合并2 种心脏缺陷和3 种心脏缺陷比例分别为6.62% 和1.10%。目前已有调查研究显示ASD、VSD 和PDA 分列CHD 分型的前3 位,这和我们的研究结果一致[3]。在普查中我们发现父母对CHD 患儿的知晓率和干预率都较高,这和南京地区孕妇的产检率及新生儿做心脏彩超检查的增加有关[4],因此CHD 的早期发现率显著升高。CHD 早期诊断对儿童生长发育具有重要的意义,不仅可制定科学细致的干预治疗计划,还可避免相关并发症的发生。如果CHD 患儿在生长发育期未得到及时治疗而导致病程迁延,一些CHD 相关的慢性疾病事件将严重影响CHD 患儿的身心健康,不仅降低了患儿的生活质量,也给其家庭和社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因此,应通过社区、新闻报纸和自媒体平台等多种渠道宣传定期产检的必要性,由卫生部门有针对性地组织超声科医师培训,提高产检CHD 的发现率,并通过婴幼儿的常规体检继续筛查CHD 患儿。

3.2 CHD 的影响因素分析

经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我们发现CHD 家族史、母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和孕早期用药史是CHD的独立危险因素。CHD 与遗传因素相关已成为医学共识,染色体核型异常、染色体拷贝数变异、单基因突变和多基因遗传缺陷均与CHD 相关。CHD 患者包含的致病基因越多,其病情越严重;和患者的亲缘关系近的家族成员发病风险高于亲缘关系远的成员;致病基因多的家族,CHD 发病风险更高且患者人数也更多。有一项有关胎儿妊娠结局的大型研究表明,在罹患CHD 的6 640 例一级亲属中,2.68%(178/6 640)的胎儿也患有CHD,且家族中患者人数越多,胎儿罹患同类型CHD 的风险也越高[5]。有研究表明,孕早期呼吸道病毒感染史(如风疹病毒、柯萨奇病毒、单纯疱疹病毒和巨细胞病毒等)容易导致心血管发育畸形,其中风疹病毒是导致CHD 的罪魁祸首[6]。孕早期即孕第3~8 周是胚胎心脏发育的关键阶段,如果孕妇在此期间发生病毒感染,将增加胎儿患CHD 的危险性。有报道指出,CHD 的发生与流感病毒感染有关[7]。有一项动物实验研究发现,流感病毒感染后的孕鼠胚胎发育延迟且心脏发育异常,同时调控心脏发育的相关基因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2、骨形成蛋白4、乙型肾上腺素受体3 和盘状结构域受体2 等表达显著下调[8],这初步揭示了流感病毒导致CHD 发生的分子机制。孕早期用药导致胎儿畸形已有较多的报道,有研究显示,在抗生素中磺胺类药物可显著影响胚胎心血管的正常发育[9]。此外,抗抑郁、抗哮喘、抗真菌药物、治疗甲状腺功能减退和高血压的药物等都会使CHD 的发病几率增加[10-12]。

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不足,未将母亲体重、妊娠期并发症等因素纳入讨论分析,在自然环境之外,社会环境也是需要考虑的影响因素,这有待更加科学详细的流行病学调查研究进一步证实。

综上所述,CHD 家族史、母亲孕早期病毒感染史和孕早期用药史是CHD 的独立危险因素。CHD 的预防措施包括接种风疹疫苗、孕期避免使用致畸药及避免病毒感染等,但无计划的妊娠在早期往往并未注意到,这给预防增加了难度。同时,应提高孕早期保健和新生儿保健的质量,对CHD 患儿做到早发现并及时干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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