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研究

□ 徐紫嫣 XU Zi-yan 雷晓盛 LEI Xiao-sheng

自2009年新医改以来，国家出台了多项医疗卫生改革政策，力求不断改善我国医疗卫生资源分布不均匀的状况，提升医疗服务可及性和公平性[1]。大量学者对卫生资源配置进行了研究，关于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的研究颇多，但时间跨度稍长一点的比较研究较少。本文对2019年的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现状进行分析后，与2013年的研究结果进行比较分析，描述其资源配置公平性变化，以期为国家合理规划卫生资源提供研究基础。

资料来源与方法

1.资料来源。本研究2019年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数据来自《2019年湖北省卫生统计年鉴》；人口数为2019年常住人口数，面积为各市州辖区面积，资料来自湖北省各市州2019年统计年鉴。卫生人力资源主要研究指标为卫生人员、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的总数[2-4]，2013年的数据来源于李剑如[5]等的研究结果，本研究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深入研究。

2.分析方法。本文对湖北省17个市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现状进行了描述性分析，并用Excel录入数据，对湖北省2019年卫生人力资源现状进行描述统计，利用基尼系数和洛伦兹曲线对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进行分析，并将结果与2013年的研究进行比较分析。

2.1 洛伦兹曲线。洛伦兹曲线是由美国统计学家洛伦兹提出的测量公平性的一种方法，可以直观分析社会分配的公平程度[6]。其基本原理是将收入分为若干等级，按百分比从小到大累计排列构成纵轴，以对应的人口累计比例为横轴，连接各点得到洛伦兹曲线。原本是用来测算一个国家的财富差距的，现被广泛应用于各类资源配置均衡性的比较[7]。本文中洛伦兹曲线是分别以人口与面积累计占比对应各类卫生人力资源占比来绘制的，从人口与面积两个角度分别来考察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洛伦兹曲线的弧度越平坦，越接近绝对平均值，均衡性越好。

2.2 基尼系数。基尼系数是赫施曼根据洛伦兹曲线提出的判断分布均匀度的指标。一般来说，其比例值在0～1之间。当基尼系数小于0.2时，说明社会资源的分配是非常公平的；当基尼系数在0.2～0.4时，则表示资源分配相对公平。如果高于0.4则表示存在资源分配不均问题，基尼系数为0.4是资源分配不平均的警戒线[8]。本文中计算基尼系数采用国际惯用公式：

其中：Pi为各市州人口数（或地理面积）与全省总人数（或地理面积）的比值；

Yi各市州卫生人力资源占全省人力资源的比重；

2.3 比较分析。本文将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状况与2013年李剑如[5]调查的结果进行了比较，找出了2013至2019年6年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总体状况及变化趋势，分析了不同时期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和地理面积分布的公平性差异，并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结果

1.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基本情况。调查显示，2019年，湖北省共有卫生人员529813人。其中卫生技术人员419518人，占卫生人员总数的79.18%；管理人员22563人，占4.26%；其他技术人员22864人，占4.32%；工勤技能人员30408人，占5.74%；乡村医生和卫生员共有34460人，占6.5%。卫生技术人员中，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药师和技师的人数分别为155025人、195852人、18731人和21386人，医护药技比例为8.28∶10.46∶1∶1.14。

不同地区人均卫生人力资源占有量有显著差异，湖北省平均每千人口拥有卫生人员数量为8.91人。湖北省各地区人均卫生人员占有量排名前三的为武汉、十堰、黄石；排名末三位的为随州、黄冈、天门。具体分布见表1。

表1 2019年湖北省各市州卫生人力资源

2013年湖北省卫生人员总数为381883人，每千人均卫生人员数为6.26人；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员总数为529813，每千人均卫生人员数为8.91。与2013年李剑如的研究结果相比较，2019年湖北省人均卫生人员拥有量明显增加，6年间湖北省卫生人员总数增长了37.09%，人均卫生人员数量增长了42.33%。2013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中，每千人均卫生技术人员数4.68人、执业医师数1.63人、注册护士数2.13人；2019年湖北省每千人均卫生技术人员数7.05人、执业医师数2.61人、注册护士数3.29，均有所增长。具体增长情况见表2。

表2 2013年与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数量变化

2.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洛伦兹曲线图分析

2.1 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的曲线图分析。将湖北省17个地市州每千人口各类卫生人力资源（卫生人员、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医师、注册护士）拥有量从少到多排序，以各地区常住人口累计占比为横坐标，以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数量累计占比为纵坐标，绘制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的人口分布洛伦兹曲线，如图1所示。图中可直观看出，洛伦兹曲线非常接近绝对平均线，表示各地区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医师、注册护士按人口分配均衡性非常高，卫生人员总数的洛伦兹曲线稍偏离绝对平均线，相比分配均衡性次之。

图1 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的洛伦兹曲线

2.2 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分布的曲线图分析。本文对湖北省17个地州每平方公里各类卫生人力资源（卫生人员、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医师、注册护士）的数量进行了从少到多的排序。以各区面积累计比例为横坐标，以各类卫生人力资源累计比例为纵坐标，绘制了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面积分布洛伦兹曲线，见图2。图中可直观看出，洛伦兹曲线远离绝对平均线，表示各地区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分配均衡性一般，卫生人员、执业医师、卫生技术人员、注册护士的洛伦兹曲线非常接近，表示均衡性程度一致。3.2019年与2013年卫生人力资源的基尼系数比较分析。根据2019年统计年鉴中各市州卫生人力资源数量与常住人口数量，计算出卫生人力资源与辖区人口占全省的比重，再计算出每个市州每千人均卫生资源拥有量，按拥有量将17个市州从低到高排序后，计算卫生资源的累计比重。应用分析方法中的公式计算了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的基尼系数，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基尼系数分别为：卫生人员（G=0.1288）、卫生技术人员（G=0.0087）、执业医师（G=0.0083）、注册护士（G=0.0105），与洛伦兹曲线结果一致。按人口分布评价，执业医师、卫生技术人员公平性最佳，其次是注册护士、卫生人员，分配均衡性都处于高度公平状态。

图2 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按地域面积分布的洛伦兹曲线

同理计算出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按面积分布的基尼系数，得出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基尼系数由低到高排列如下：执业医师（G=0.3742）、卫生技术人员（G=0.3790）、卫生人员（G=0.3796）、注册护士（G=0.3881），与洛伦兹曲线结果一致。按面积分布评价，卫生人员总数、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医师、注册护士分布均衡性一般，处于公平性适中状态，与警戒值G=0.4接近，表示地理上卫生资源配置均衡性公平性有待提升。

2013年李剑如调查的结果中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基尼系数分别为：卫生人员（G=0.174）、卫生技术人员（G=0.224）、执业医师（G=0.204）、注册护士（G=0.25）。与2013年相比，2019年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配均衡性大大提高，基尼系数均有明显降低，且低于0.2，表明处于绝对公平状态（见表3）。且按人口配置公平性高于按地理配置的公平性。 2019年卫生人力资源按面积分布的基尼系数：卫生人员（G=0.38）、卫生技术人员（G=0.38）、执业医师（G=0.37）、注册护士（G=0.39），本次调查结果比2013年略高，表明2019年地理面积上各地区分配均衡性差异有所增大。无论是按人口还是地理面积计算，执业医师的基尼系数均为最低，说明在所有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中，公平性最好的为执业医师。

表3 2019年与2013年人口分布与面积分布基尼系数

讨论

1.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数量有所增长，总体配置相对公平。对比2013年，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员总人数从386457人增长到529813人，增长了37.09%；卫生技术人员从288547增长到了419518， 增长了45.39% ；执业医师数从100523增长到了155025，增长了54.22%；注册护士数从131668增长到了195852， 增长了48.75%；整体来看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显著增长[9]。总体看，2019年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相对公平。人口公平性优于地理公平性。研究表明湖北省2019年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配置具有较好的均衡性，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配置基尼系数均低于0.2，说明处于绝对公平状态。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分布基尼系数介于0.3～0.4，说明卫生人力资源地理分布处于相对公平。

2.卫生人力资源人口公平性提高，处于非常公平状态。从人口分布结果来看，洛伦兹曲线均靠近绝对平均线，该曲线弯曲度越小，表示按人口配置越接近公平。另外，基尼系数值均小于0.2，其中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医师、注册护士的基尼系数非常接近0.01，洛伦兹曲线与绝对公平线几乎重叠。无论是按人口还是地理面积计算，执业医师的基尼系数均为最低，说明在所有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中，执业医师的 配置最优。以上结果表明2019年湖北省各市州卫生人力资源人口分布均衡性非常高，几乎绝对平均。相比于2013年卫生人力资源人口分布公平性有非常明显的改善。

3.卫生人力资源仍存在地区分布差距，但差距正在逐步缩小。尽管总体看卫生人力资源分布相对公平，但依然存在地区差异，武汉、十堰、黄石、宜昌等地区每千人口卫生人员及卫生技术人员数量相对较高。卫生人力资源分布不仅受到卫生政策、卫生服务需求、卫生人力资源供给及卫生服务可及性等诸多因素影响，而且不同经济、文化和地理区域也存在差异。在经济发达地区，人口密集，资源丰富，卫生人力资源也较为集中。2019年平均每千人卫生人员数最多的城市武汉市（12.65）是平均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最少的城市天门市（6.22）的2.03倍；由此看出湖北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在不同市州间差异性仍然较为明显。但相较于2013年，各地区人均卫生资源数量差距正在缩小。

4.卫生人力资源地理分布公平性降低，配置应考虑地理因素。表面上看，人均卫生资源数量在增加，市州之间人均卫生资源数量差距也在缩小。但是地理上来看，相对于2013年，2019年湖北省地理面积分布公平性有所降低。

从面积分布结果来看，洛伦兹曲线远离绝对平均线，各类卫生人力资源的基尼系数均接近0.38，接近警戒线。4条洛伦兹曲线几乎重叠，表明各市州各类卫生人力资源分布一致性较高，但地理面积均衡性较低。其中以护士的地域分布均衡性最低，基尼系数为0.39。与2013年相比，各类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面积分布基尼系数均有增加，表明地理区域分布平衡有所下降。建议进一步加大护理人员的培养，卫生人力资源规划中优先考虑提高护理人员地理配置的均衡性。

2019年与2013年相比，人口分布公平性增加，地理面积分布公平性降低。其原因是大量人口向经济发达的城市迁移，卫生人力资源也流向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具有优势地位的城市，导致优质卫生资源集中在大城市及经济发达地区，卫生资源配置呈现“倒三角”状态。而长期以来我国均以人口配置为标准作为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和卫生政策制定依据[10]，较少考虑地理因素对卫生服务可及性的影响，使得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分布的公平性优于按地域分布的公平性，地域因素对卫生服务的可及性也有影响，因此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也应考虑以地理面积作为资源分配依据[11]。对于边远山区及人烟稀少的农村地区，应该加强对卫生人力资源的宏观调控，既要考虑按人口配置也要考虑地理交通条件，加强医联体建设，提高基层卫生服务能力，实现卫生人力资源的优化配置。

2 王瑶，刘鸿宇，李林贵.山东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现状及公平性分析[J].中国初级卫生保健，2017，31(7):10-12.

3 古龙，海丽且姆·阿卜杜巴日，买买提·牙森.基于基尼系数的新疆卫生人力资源公平性研究[J].中国卫生统计，2018，35(1):83-85.

4 刘志会，赵大仁，何思长，等.四川省妇幼保健人力资源配置水平与公平性分析[J].现代医院管理，2016，14(4):27-29.

5 李剑如，谢俏丽，方鹏骞.湖北省17地市州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现状及公平性分析[J].中国医院，2016，20(8):53-55.

6 陈南旭，何眉.新一轮个人所得税改革的收入分配效应——一个典型的模型分析[J].经济师，2012(1):29-31，33.

7 苏东冉，薛镭.浙江省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现状及公平性研究[J].现代医院管理，2018， 16(5):54-56.

8 吴小华，沈绍武，田双桂.2013-2017年我国中医药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分析[J].卫生软科学，2020，34(1):55-59.

9 李扬萩，张敏，夏晓丽，等.四川省卫生资源配置的地理公平性研究[J].卫生软科学，2019， 33(1):46-50.

10 王晓曼，朱海珊.广东省卫生人力资源现状及配置公平性分析[J].中国卫生事业管理，2015，32(1):38-40，50.

11 高丽娜，马艺，白符，等. 2018年我国专业公共卫生机构及其人力资源配置现状与公平性分析[J].中国卫生经济，2020，39(9):5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