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三星堆3 号坑“奇奇怪怪”附属小型青铜立人

□顾万发

三星堆3 号坑有一件被公众称之为“奇奇怪怪”的特殊青铜器，其中，C 形飞升状青铜人，握手作法①早期巫术与杂技、杂戏的融合形式。，方形冠首雕刻有对称的神鸟。 这种首有对称神鸟的风格在西周玉柄形器、战国时期的玉器之神人首，都有所发现。 同时，商时期还发现过对称神鸟组成饕餮的案例。 显然这种神鸟在首的其中一个意义即是赋予带来精气即是能量，助力巫师作法。

该握手方冠神人头顶有一个站立祭坛的小型青铜立人 （图1）， 总体也属于握手作法的性质。 只是这一青铜立人更为特殊，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特征：

图1 三星堆3 号坑“奇奇怪怪”附属小型青铜立人

1.小型青铜立人站立在一个有山形图像的祭坛上端作法。 山谷之间是蝉形，并且有眼睛的符号表示精气，符合谷神不死的道家文化，人立于山端，利于登高联系神通，同时获得能量以增神通，沟通神灵。三星堆1 号青铜立人同样是立于这样的山端，其所立之山形是由4 条龙融合构图的。每条龙位于一隅，融合山形，与诸多三星堆文化的山形有目雷纹或者云目纹的意义是一致的。 这些目雷纹，依据《黄帝内经》，是代表精气的，所以同样表现了古人所认为的山泽通气之生机的。 自然，1 号青铜立人脚下4 条龙，也表明乘登和从涌泉穴获得龙之能量以增强自身神通的意思。 该青铜立人首的神兽同样从神人首尤其是百会穴②中医认为是三阳五会之穴位，有的认为是能量、元神出入沟通的天门。赋予该青铜立人以能量，以增加青铜立人的神通。

2.该小青铜立人握手，其中之一有神鸟飞出。三星堆文化的握手形式，本质意义，有不少解读，彭元江先生的认识较为特殊，其认识的一方面是认为与道家的虚无、太极、无极有关③详见彭元江先生撰写的《试解三星堆青铜立人环管状手之谜》一文，发表于文史杂志2005 年第5 期（总第119 期）。，我们认为基本是对的。 其时，三星堆青铜巫师，其握手有没有实际东西，实际都是表示道文化的，或者是道家之巫术的。 道家的基本特征之一，是表现生万物之生机的，神鸟在握手，即是表示道家生机的一种形式。 1 号青铜立人执象牙①有学者从早年照片识别。，实际也是以作法表现道家生机的， 因为古人认为象遇到雷声，宋诗人释云岫的《偈颂二十三首》有“雷晕纹于象齿”之论，《大般涅槃经》：“譬如虚空，震雷起云，一切象牙上皆生华。 若无雷震，华则不生。 ”这样则可以讲象牙与雷相关，与震相关，雷阵则万物生。《易·说卦传》载，帝出万物于震，即是太极、无极、道出万物于是震。 依据《焦氏易林注》，震为神鸟，震卦为王、神、为春天、为帝，这样的话，表示无极、太极、天极的握手出现一只神鸟飞出，是表现道家生机的，与这些文献记载高度呼应。 总的来看，一些握手有东西与道家有关，没东西依然如是。 有的是更为静态的把握手巫术和执物造型组合，像跪坐首尊的青铜人之对握手，小型跪坐青铜人之执青铜璋，祭坛式青铜器之神职人员执树枝形羽翼表现的精气造型等。

老子在《道德经》第十章中讲：“抟气致柔，能婴儿乎”，这里的“抟”，意思有当聚拢、凝聚、团成之义。握手之意与抟气也具有类似的主旨。“抟气致柔”即是把气拢聚，冲气以为和，以有天然生机，代表的即是婴儿之状态。 三星堆文化的握手之形，象征道和天极、无极，自然有的时候也可以称道为一。 道家、天极、太极、太一，实际即是抟阴阳之气以为和，即是和其正，即是道，即是《道德经》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抟气致柔，能婴儿乎”，是一种比喻，实际自己是所谓的赤子之意义，是返璞归真，是获得道的意思。 中国古代的蹲踞式玉人、青铜人、蹲踞式图像，这种造型除了拟合神鸟， 另一个主要的拟合即是赤子，表示其有道的意思，自然也是表现天然的万物生机的。

自然， 该小型青铜立人的握手一类造型，还表示这些人是执道的，是有道之人。 上海博物馆藏的一件西周弧刃青铜刀之有人和神鸟元素的蹲踞式神祖握手执斧钺之穿， 是这类握手为执道，表示其为有道之人的重要证据，因为斧钺之穿往往即是天极，呼应所谓的太一、太极、无极、上帝、天帝。

3.该巫师之兰花指，在三星堆文化中有3 个个案，另两个中，一个是首以马来貘元素为主首的握手作法巫师，另一个即是执青铜牙璋的跪坐青铜人。 依据笔者的认识，这实际是表现其在努力运行心思、意念、真气通天的表现，因为所谓的兰花指实际是由于经络学中，其是高度呼应肾脏的，尤其是四手少阴心经的起始端，其连接心脑，注重意念，思维。

4.该祭巫师周身衣服有诸多成排牙璋，表明了牙璋的一种新的装饰形式。 也表明装饰于身助于沟通天地，迎来天地神灵。 三星堆有的玉牙璋有神鸟站立，与该巫师执神鸟组合可以呼应。 自然牙璋召唤的除了神鸟，主要是神龙，自然还有的同时有虎、有蝉，表现的都是自然的生产力，也即是有旺盛精气和生产力的生物代表。 这些牙璋之间形成天然的蝉形，牙璋的扉牙正好参与蝉形的构图，其意义同三星堆文化中的山，同时以牙璋和象牙祭祀山泽，在三星堆一件牙璋的图案中也有表现， 这都利于理解该巫师穿衣有璋形、璋组成山形的意义。

每一排牙璋之间是一排更为特殊的图像，两端为兽面，中间似乎是特殊的玉器。

5.该巫师的胳膊有典型的龙纹，显然与商代诸多神人一样，像虎食人卣的融合鸮之形的蹲踞式帝喾，四肢都有龙蛇。 其表示的是龙蛇赋予精气神以能更有神通。

6.这一案例表明三星堆、金沙诸多小型牙璋，有的应该有关巫师、祭司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