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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探索

2022-03-17张菊梅曾钰莹邹晓倩陈梓暖

惠州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供给公众精准

张菊梅,曾钰莹,张 洽,邹晓倩,陈梓暖

(1.惠州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2.惠州学院 政法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社区是指聚居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公共文化服务是指为保障公众基本文化权益而由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提供的公共文化设施、文化活动、文化产品与服务等。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国家和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则国兴,文化强则国强。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不但是公众的诉求,也是推动我国文化繁荣昌盛的必然选择。在学界,学者们围绕如何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问题,提出不同观点:甄惠从服务主体视角,提出通过构建“政府主导、多元参与”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以实现“精准滴灌”[1];林敏娟从大数据视角,提出通过技术融入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识别、精准供给、精准管理与精准评价”[2];何继新、李原乐从实现路径视角,探讨“互联网+公共文化服务”实现精准供给的必要性、可行性与基本路径[3]。学者们从不同视角对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但总体而言,学者们对该问题的研究呈现理论探索较多,实践分析不足。社区作为城市社会的基本组成部分,在落实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中既是主要地域载体,又是关键执行主体。那么,社区在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方面主要有哪些举措?服务供给呈现什么特色?如何更好地推进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当前研究对上述问题解惑不足,而这些又恰是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中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文章立足社区,探讨大数据背景下社区公共文化精准供给的实践基础、主要特色、不足和解决途径。文章试图从公共文化服务的调研实践出发,引发理论思考,探讨理论路径,进而为进一步的实践提供理论指引。

一、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实践模式

为了实现精准供给,各地社区根据自身基础与条件,不断探索适合自身的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模式。课题组在对惠州市大亚湾区的各社区进行深入调研的基础上,总结出三类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模式。

(一)需求导向型

社区提供什么类型的公共文化服务、提供多少以及如何提供,都以社区居民的实际需要为依据。此模式一般运作如下:首先,社区需要通过基层政府民政部门及时了解需要提供特殊文化帮扶服务、子女照顾服务、老人照料服务的家庭及人员名单、住址等信息,即社区对社区范围内切实有公共服务需求的家庭和人员进行全面摸底。其次,社区与文化企业、社工机构展开合作,通过购买服务、服务外包等方式,为切实有公共服务需求的困难家庭和人员提供服务。因此,社区与基层政府管理机构、文化企业、社工机构等联系密切,且社区提供的公共文化服务与其他服务交叉性大,因为公众的公共文化服务需求往往包含于亲子照顾、养老服务诸多现实的公共服务需求之中。以大亚湾区霞涌街道沥下社区为例,该社区向社工机构购买服务,为社区内切实有需要的家庭提供下午四点半课堂服务,以解决家庭中儿童放学后无人照看的问题;该社区为了鼓励社区民众更好地了解和使用社区书屋,定期举办青少年诵读和征文有奖竞赛。由于这种模式是以公众的实际需求为导向,所以服务供给的对象、数量、方式都非常明确。因此,它能做到相当“精准”。但与此同时,由于这只是一种面对特殊人员或困难家庭而展开的服务供给,因此它面对的人群数量相当有限,服务的层次也相对较低。

(二)宗族文化拓展型

以社区内的宗族关系作为重要依托,不断完善社区内各类公共文化设施和开展相关文化活动与服务。该模式的有效运作需要依赖一定的条件:首先,此类社区往往拥有较为悠久的宗族文化传承历史。即社区内居民为一个或几个同姓宗族,宗族关系密切,拥有共同的族谱或祠堂。社区居民之间有较强的宗族认同和文化共鸣。其次,有较高声望的社区书记或社区领导人。该社区书记或领导人往往是年纪较长,在宗族内、社区内声望地位较高,因此他能较好地动员社区民众参与和支持各类社区公共事务与活动。以大亚湾区西区街道塘尾社区为例,该社区居民在社区组织下完善祠堂建设并将其作为社区重要公共活动场所,每年搞祭祖活动,定期组织社区后辈学习祖训等。再者,此类社区往往有乡贤人士积极参与和推动建设。这些乡贤作为该社区的成功人士,既是社区的骄傲,本身也投身于家乡社区发展,同时也为社区其他后辈树立了非常好的榜样,成为社区青少年学习的典范。例如,大亚湾区西区街道塘尾社区利用乡贤捐赠财物奖励社区内考上大学或研究生的青年,以帮助社区营造良好的教育与文化氛围。宗族文化拓展型供给模式下,公共文化服务供给具有明确的对象,优势在于其良好的凝聚力与教化作用,但同时有明显的排外性,非同宗族的人们难以享有其公共服务资源。

(三)特色资源主导型

以社区的特色资源为依托,建设公共文化设施或提供文化服务等。这种供给模式往往将社区的特色资源与文化、旅游、公共服务等进行有机融合。各地社区的资源各不相同,因此形成的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模式也各不相同。具体来说,当前特色资源主导型供给模式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海洋文化资源型。即社区辖区范围靠近海洋,社区就可以围绕海洋资源开发具有特色的文化服务与活动。例如,大亚湾区霞涌街道沿海社区建立海岸书吧、海洋文化与旅游融合公共服务中心,定期举办海洋音乐节等活动,不但丰富了居民的文化娱乐生活,也助力于辖区旅游产业发展。二是红色文化资源型。即社区辖区范围拥有红色旅游资源,社区以此打造红色文化教育基地,并将旅游、红色文化、教育等有机结合,既让社区居民深受红色文化熏陶,又让居民由当地红色文化而增加自豪感,引导居民行为规范,并推动当地红色旅游发展。三是特色产品型。即社区盛产某类特色产品,社区围绕此类产品的宣传、销售、推广、服务等开展公共文化活动与服务。例如,一些盛产柚子、荔枝等农产品的社区,每年定期举办柚子文化节、荔枝文化节等,以此既推广特色产品的知名度、美誉度,增加居民的经济收入,丰富居民的文化生活。四是其他资源型。有些社区具有特色的工业资源、景色资源、人文资源等,社区往往结合这些特色资源开发公共文化服务,使得社区的资源优势得以更好发挥,并将资源融入文化服务、旅游发展之中。

二、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实践的主要特征

由于各地的资源、发展各异,不同模式呈现出各自特色。与此同时,各模式在供给主体、供给内容、供给方式等方面却存在一些共同的特征与发展趋势。

(一)供给主体的多元合作

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供给主体包含了政府、社区组织、文化企业、社工机构等。为更好地满足社区民众的公共文化服务需求,许多社区或在政府资助下向社工机构购买社工服务,或与文化企业合作形成政府补贴、企业让利、群众受惠的文化惠民活动,或由政府出资、社区组织,承办本社区的文化类活动等。政府主导、多元社会力量合作参与,是当前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主体的主要特征和共同趋势。他们相互合作的形式多种多样,常见的有服务外包、政府购买、协议合作等。

(二)供给内容的交叉融合

社区民众对公共文化服务范畴的理解较为广泛,民众对公共文化服务的需求通常与教育服务、法律咨询、调解、体育、娱乐等交叉融合。因此,要切实满足社区民众的公共文化服务需求,就不能单纯地做其中某一方面的服务供给,许多社区逐步探索供给内容的交叉融合。即公共文化服务所宣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思想道德、优秀传统文化等应有机地融入到教育服务、法律咨询、人民调解、公共体育和娱乐活动当中,既确保公共文化服务正确的意识形态方向,又使其内容更丰富多彩,满足人们实际需求。

(三)供给方式的灵活多样

社区在政府指引下根据自身实际,逐步形成灵活多样的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方式。社区不但注重社区书屋、电子预览室、文化广场等公共文化设施的建设,还注重送戏下乡、电影下乡、地方特色文化节等文化活动的定期开展,更通过宣传、推广、规范等方式引导民众的文化行为。此外,许多社区为提升公共文化服务实际效益,全面了解社区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和活动的主要参与对象及其评价,进而改进服务供给,使其更有针对性。例如,许多社区通常长期跟踪社区书屋使用者群体及其需求,发现书屋的主要阅读群体是社区的老人和儿童,因此购置更多适合老人和儿童阅读的书籍;又如,在电影下乡活动中,选择民众感兴趣的较新的能反应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电影进行放映;又如,为解决社区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繁重而政府管理人员编制不足等问题,一些地方推行文体协管员制度,让熟悉社区情况的社区工作人员兼任文体协管员,并定期对其进行培训,不断提升其公共文化服务的水平与能力。

三、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精准供给的不足之处

纵观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实践,可见其虽然各具特色,但服务内容的零散化、服务层次的差异化突出,服务的系统化、公共性不足,这就制约着服务供给的“精准”。而造成“结果”精准不足的原因在于供给“过程”相关环节的精准不足。因为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是一个复杂工程,它由需求识别、服务应用、服务管理、服务评价等诸多环节构成,只有各个环节都实现了“精准”,才能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体系面临着服务需求识别环节尚未达到“全面而准确”,服务应用环节尚未实现“多元而丰富”,服务管理环节尚未实现“整合而协同”,服务评价环节尚未实现“广泛而明确”等问题。

(一)服务需求识别环节尚未达到“全面而准确”

虽然一些社区通过与民政、公安、宣教等部门信息联通,能准确识别和把握一些特殊人员和家庭的文化服务需求,但是这只是小部分群体的需求,并不代表大部分民众或全体民众。因此,这种服务识别渠道缺乏“全面性”“准确性”,也就制约了文化服务供给对象的全面性、公共性。由于缺乏全面、准确了解社区公众公共文化服务需求的方式渠道,政府公共文化管理部门和社区就难以全面、准确了解大多数公众的实际需求的内容、兴趣点、形式等“是什么”,这就直接影响着他们对“应该供给什么”的准确判断,进而制约着他们“如何供给”的实际效果。

(二)服务应用环节尚未实现“多元而丰富”

服务需求识别环节缺乏准确而全面的摸底,使得服务应用环节通常出现供需脱节,服务缺乏针对性,甚至沦为公众“不称心的礼物”。例如,一些社区花费大量经费创设的社区书屋、文化功能活动室少有人问津,利用率低;而另一些社区自发组成的“学校护卫队”“四点半课堂”“居家互助队”“亲子活动团”等却因非常贴切公众生活需求而十分活跃。追究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需脱节的原因,除了缺乏对服务真实需求的准确识别外,就是服务应用本身不够丰富多元。一些社区尚未真正建立起政府主导、文化企业社会组织多元合作的服务供给体系,难以满足公众多样化、个性化的公共服务需求。

(三)服务管理环节尚未实现“整合而协同”

从满足公众的社区公共文化服务需求看,服务管理机构需要打破政企关系和政社关系的传统观念,打破部门管理界限,甚至打破区域管理界限,逐步实现政府企业社会合作、各部门整合协同、跨区域高效联通的服务管理格局。例如,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管理涉及的部门众多,要做到精准、快速回应公众服务需求,就需要管辖社区的多部门的高效协同,整成合力,这不但要依赖各部门协同合作的机制,还要依赖各部门之间信息共享、快速联动的信息技术支撑。当前政府部门内部的信息化水平较高,但是各部门之间的资源整合、快速联动机制尚未建立健全,多部门的整体协同性不足。此外,按建设规划要求,许多公共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是跨区、跨市的共享资源,而这些资源的实际使用却又受行政管辖所限制,因此,一些社区公众公共文化服务权益难以有效保障。

(四)服务评价环节尚未实现“广泛而明确”

当前,关于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公众评价更多是零散地分布于社区某次公共文化活动评价、社区某项公共文化设施使用率评价、社区电子阅览平台的满意度调查等。而由于社区公众对区域公共文化服务的知晓度、参与度不是非常高,因此,“以公众满意度为导向”的社区公共文化服务评价体系难以准确而系统地建立起来。而缺失公众满意度评价的服务评价体系,往往以社区组织管理者自我评价、上级评价作为主要评价主体,这就不能很好地体现服务评价“公众满意度导向”“广泛性”“准确”等目标宗旨,进而制约评价结果的意义以及对未来服务计划与决策的参考作用。

四、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路径选择:以大数据技术融入推动精准供给

要实现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需要转变传统的零散化、一元化、单打独斗的供给模式,应该树立协同、合作、需求导向的理念,充分利用大数据、云技术、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全面提升社区公共文化服务识别环节、应用环节、管理环节、评价环节的“精准性”。

(一)提升其识别服务需求能力,做到“精准识别”

大数据技术是精准识别社区公众公共文化服务需求的有用工具。为更好地实现技术融入,基层文化服务工作者可以在深入摸底调查当地民众的文化服务兴趣类型、服务方式、熟悉的自媒体平台等信息后,打造当地民众喜爱的基层文体活动平台,并加强宣传,提高其知晓率与参与率。并借助上述平台和利用大数据技术,全面收集社区公众文化活动信息,分析公众的文化行为与偏好,进而准确归纳、判断社区公众的公共文化服务需求。首先,利用整合互通的体制保障和大数据技术,精准识别哪些民众需要服务,即确定服务需求的主体;其次,准确识别民众需要什么样的公共文化服务,确定服务需求内容,服务需求数量、结构、形式等,从而引导生产供给。

(二)拓展服务广度与深度,实现服务“精准供给”

利用大数据技术,建立政府与企业、社会组织的合作供给机制,建立政府跨部门之间的协同运作机制、建立跨地区的文化服务之间的资源整合机制,真正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生产主体、管理主体等的多元合作,为拓展服务的内容、种类、方式等提供更多可能。例如,公众可以借助平台实现订单点菜式的公共文化服务选择,可更好地满足公众的个性化、多样化服务需求。为此,一方面要努力整合多元主体力量参与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以满足社区民众多样化、个性化的服务需求,即以信息技术的互联互通为基础,促进政府公共文化服务部门与相关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之间的合作,拓宽服务资金的筹措渠道,营造良好的公共文化服务生产环境,鼓励企业、社会组织参与服务生产;另一方面,充分利用已有的文化资源,整合社区个人文化爱好者、文化建设专业人士、退休干部、社区文化团体组织等的力量,鼓励他们生产更多切合社区居民需求的公共文化产品。

(三)实现跨地区、跨部门、跨主体的“精准管理”

在大型公共文化活动现场或公共文化服务过程中,大数据使得不同地区、跨部门的文化服务管理机构和人员,成为一条有效的服务链,推进公共文化服务资源的共享与合作共建,使之能实时把握进度;对资源分配不合理、资源紧缺等问题做出快速反应,使之能整合多部门、多地区、多主体的力量,实现公共文化服务资源的优化配置,提高服务供给的效率。一方面,将先进信息技术融入跨部门管理中,促进与公共文化服务管理密切相关的文化部门、财政部门、教育部门等在政策制定、政策执行、监督管理时的互联互通,明确各自职责,进而对社区公共文化服务各环节各要素进行精准的计划、组织、协调、控制;另一方面,以大数据作为技术支撑,促进跨地区之间的资源整合与合作共建。例如,城乡之间的公共文化服务资源的合作共建,可以有效跟踪保障进城务工的农民的公共文化服务管理,又如,不同社区之间的学习交流,可以让好的典型作为示范让更多社区学习。

(四)建立公众满意度导向的“精准评价”

精准评价不但可以总结归纳以往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供给实践的成功经验和存在问题,为未来的社区公共文化服务建设提供参考和依据,进一步推进服务供给的精准化建设。而要建立“精准评价”,必须要建立客观全面的评价指标体系,鼓励多元主体参与评价。借助大数据技术,可对社区公众使用公共文化服务的整个过程和最终效能进行全面评价。为此,应做到以下两点:一是评价应以公众满意度为导向,即借助大数据技术和相关运营平台,全面而准确地掌握公众对各项公共文化服务项目的参与度与满意度。二是评价应具有广泛性,即不但要求参与的公众要有一定的数量和规模,而且评价服务效果的指标要涵盖考核服务内容、服务方式、服务水平、服务管理等多方面。只有做到以上两点,才能确保评价的“精准性”,并确保以评价机制促进公共文化服务的“供需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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