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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发展路径探析

2022-03-13

民族翻译 2022年6期
关键词:维吾尔语典籍中华文化

李 遐

(新疆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7)

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多语种的地区,翻译历史悠久。新中国成立70余年来,新疆多民族语言翻译展现了极大的活力与生机,尤其是近年来加大了中华文化典籍翻译数量和规模,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新时代鼓舞人民前进的精神力量。通过翻译作品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文润心,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着积极的意义。它既是实施文化润疆工程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也是推动新时代民族工作实践的重要抓手,同时又具有良好的理论生长价值。由此,深刻认识中华文化的核心,切实把握译什么、如何译的问题,进而深入思考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发展路径,尤显迫切和重要。

一、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研究的现实意义

中华文化,通常意义上是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由居住在中国地域内的中华民族所创造出来的一种民族文化,它历经数千年的演化而汇集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反映了民族特质和民族风貌,凝结了民族精神和民族气质,并且不断为中华民族世世代代所继承和发展”[1]。中华文化的核心“在于‘治道’,核心主题就是治理理政,追求国家长治久安之道”[2]19,中华文化体系可总结为:“以‘六经’为源,以‘四部’为流,以《四库》为结,以‘治道’为本”[2]18,“经史子集既解释了中华文化的发展源流,又构成了中华文化的完整体系”[2]19。关于典籍,汪榕培、王宏将其具体界定为“中国清代末年1911年以前中国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各个领域的重要文献和书籍”[3]。从中华文化的核心出发,1911年以前完成写作的能够体现中华文化特质和观念的文献和书籍可称为中华文化典籍,主要集中于文史哲,兼顾儒道释。按照潘文国先生的最新阐释,中华文化典籍即是经史子集四部中每一类、每一属中最重要、最有代表性的著作[2]。中华文化典籍以汉文文献书籍为主,也包括少数民族典籍。

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最早可以追溯到汉文佛教典籍的古代维吾尔语(回鹘语)翻译活动,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正式发展起来,近年来开始规模化。虽然这一翻译活动历史悠久,但是相应的研究却有滞后之嫌。而且已有的研究多着眼于翻译策略、方法等微观的语言层面以及翻译人才培养等教育层面的问题,鲜见从文本选择依据、读者心理期待等方面的深入探讨。此外,对于“中华文化典籍”界定不明也是诸多研究及实践中存在的问题,更多的关注点聚集在维吾尔语翻译上,而忽略了应从何处开始译的问题。因此,我们须回到原点廓清相关概念,才能更好地考察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历史与现状。

二、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历史与现状

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核,中华文化典籍是传承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增强文化自信、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路径。中华文化典籍汉民翻译历史悠久,是我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翻译的传统之一。本文着眼于翻译过程涉及的主客体因素,从翻译主体、翻译对象、翻译模式三个方面考察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历史与现状。

(一)翻译主体

在新疆历史上广泛的民族接触和交往中,翻译作为联系各民族的桥梁和纽带,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翻译”起先既可指活动亦可指从事这一活动的人,从东汉时起将二者予以区分,从事翻译活动的人员称为“译员”“译者”“通事”等。维吾尔语中翻译人员先被称作“tili”“tilmq”“toŋi”,后改称“tɛrɛn”“toŋi”“tili”“tilmq”。后两个称谓中的“til”即指“舌头”,与历史上周代始称的“舌人”相同。汉代在西域设译长管理翻译事务,此后历代都有中央和地方设立的翻译机构。从事翻译的人员有的来自这种官方翻译机构,也有来自民间的翻译家和普通译员。“中国历史上出现过三次翻译高潮:东汉至唐宋的佛经翻译、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和鸦片战争至‘五四’的西学翻译”[4],最早的佛经翻译除梵文文本或转译的西域文本译为汉文外,也有汉文佛教典籍翻译为古代维吾尔语(回鹘语)以及从龟兹焉耆语及藏语翻译为回鹘语的,这可视为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的开端。唐宋时期汉文佛经流传西域,北庭、高昌、龟兹等地方设立了汉文佛典的译场。从汉代至唐宋,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作品丰富,译者多为僧人,有影响的翻译家如僧古萨里,他的佛经译作大多译自汉文本。

元明清时期鲜见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活动,这时期的翻译内容多集中于官方行政、使节往来、朝贺纳贡以及辞书修编等活动,设有专门的翻译人员,如元代在通事中再专设回回通事,在译史中再专设回回译史。清朝末期至民国,由于新疆思想文化方面推行的一些政策所限,翻译成维吾尔语的中华文化典籍更是稀少,这与当时翻译群体的水平也不无关系。“翻译人员的来源混杂,只要通晓其他民族的语言,均可成为翻译”[5]。1937年,新疆学院(新疆大学前身)语文系开办汉语专修科,招收少数民族学生学习汉语,毕业后从事翻译工作的人员专业素养有了大幅提高。后来专门设立新疆翻译学校以及开办各种翻译培训班,拓宽了翻译人员的补充渠道,为翻队伍的建设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新中国成立后,新疆的翻译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1960年《文学译丛》的创刊培养了一批翻译人才,形成了一支具有一定水平的文学翻译队伍,他们中间绝大多数都是业余文学翻译工作者。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又诞生了一批在汉维翻译界享有盛誉、对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做出突出贡献的翻译家,如伊敏·吐尔松、阿布都克里木·霍加、热合木吐拉·加里、郝关中、热合曼·马木提等。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部分文学创作者、学者、教师也加入了翻译队伍,如诗人铁依甫江与郝关中合作翻译了《离骚》;新疆大学组织校内外专家进行了二十四史中与中亚有关的资料的辑录与翻译、注释工作。不同民族的译者合作,译者的汉维语言功底扎实,对译文要求严格,翻译出了多部经典译作。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中华文化典籍的维吾尔语翻译工作多由知名翻译家完成,如亚森·阿瓦孜翻译了《唐诗三百首》《唐诗选》。2011年起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开始实施民汉互译工程,中华文化典籍翻译出版数量增多,尤其是近年来作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内容,中华文化典籍的翻译传播再次得到重视,更多的专业翻译人员及高校教师加入其中。可以看出,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是在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正式发展起来,近年来开始规模化,从最初的政府组织到后期的译者个人行为再到政府支持,从零星散译到系统翻译逐步走向成熟。中华文化典籍翻译主体中既有专职的翻译人员,也有学者、教师等业余翻译工作者。

(二)翻译对象

如前所述,经史子集涵盖了中华文化的整体内容。“四部”不仅仅是一个目录,而且代表了中华文化的整体架构。这个架构自西汉末出现雏形,至西晋确立,沿袭至清末,近两千年来相当稳固,代表着中华民族自身的文化自觉意识[2]。对照经史子集四部的具体类属,可以反观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的书目情况。

经部可分为经类、四书类、语文类,核心是“六经”。“六经”是中华文化之源,论述如何达到天下大治、为国家治理服务。传承中华文化,即以几千年来积累的“治”道文化为核心,传承其中体现的“治道精神”。梳理已翻译为维吾尔语的中华文化典籍目录可知,经类典籍翻译相对较多,但主要集中于近年来出版的国学启蒙美绘版,如《诗经》《礼记》《孝经》等;四书类只有《论语》被翻译出版,2011年由民族出版社出版其维译本。另外,2021年新疆青少年出版社翻译出版系列美绘国学启蒙读本时,也对《论语》进行了选编翻译。经部中尚未有维译本的是语文类典籍,如《尔雅》《说文解字》《广韵》《马氏文通》等。

“史”是“经”之延伸与拓展,由经而史,经史互为表里。史部主要包括历史类、政书类、地理类、目录类等。考察史部典籍的维吾尔语翻译书目可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新疆大学组织学者们对古代汉文历史文献进行了翻译。除《资治通鉴》外,比较重要的历史类典籍如《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魏书》《北齐书》以及《北史》中关于中亚地区的资料也相继被翻译出版。地理类典籍《大唐西域记》也在同时期翻译。

“子”部内容庞杂,类属繁多,从大的方面可分为诸子学说和实践方技。对照子部及其类属,诸子类典籍是近年来中华文化经典维吾尔语翻译中的重点,主要集中于儒家与道家。但除《论语》《道德经》等以外,翻译出版的多为诸子生平介绍及学说普及性作品。如新疆文化出版社出版的诸子百家国风画传系列,均为根据近年出版的汉文版国学普及丛书进行的翻译,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中华文化典籍。除诸子类外,子部还包括术数类、宗教类、儒行类以及艺术类等。其中,儒行类的典籍是近些年翻译的热点,如《千字文》《三字经》等2013年出版了其维吾尔文版之后,在2020年新疆人民出版社组织出版的中华文化经典系列丛书中对这些典籍也都进行了再译。子部中宗教类典籍则是古代维吾尔语(回鹘语)的翻译重点,如《玄奘传》《金光明最胜王经》等均翻译为了回鹘文。回鹘文版《玄奘传》是玄奘取经故事最早以书面形式流传在新疆地区少数民族读者中的作品,通过回鹘文了解中原文化也是当时高昌回鹘的一大特色。

“集”为子的延展。集部主要有楚辞类、别集类、总集类、诗文评类、戏曲类和小说类。据此对照其维吾尔语翻译可知,楚辞类中的《离骚》已被翻译为维吾尔语,别集类中的翻译作品主要集中于李白、杜甫的诗,二者的诗歌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近年来均有翻译,但都是诗选而非个人集,此外《文学译丛》1981年第10期中选译了李清照的诗词。除此之外鲜见其他诗词翻译。总集类中《唐诗三百首》已翻译出版;诗文评类中的《文心雕龙》、戏曲类中的《西厢记》和《牡丹亭》等未有译文。集部小说类维吾尔语翻译作品较多,其中短篇《聊斋志异》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由郝关中、阿布都秀库尔两位翻译家选译。《山海经》作为中华文化经典系列之一,也在2020年被翻译出版。四大名著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被翻译之后,2012年又附加插图进行了再版。在全译本出版前后,四大名著中的经典情节以连环画、改编本等形式也都有翻译出版。

由上可见,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对象覆盖面较广,经史子集各部中主要类属的书目均有翻译,涉及类型较广,如哲学、历史、文学、宗教等,而且近年以中华文化经典翻译系列丛书形式出版的译作也在持续补充,使维吾尔语读者能接触和了解到更多的中华文化典籍,但是各部中也均有较重要的代表典籍尚待翻译。

(三)翻译模式

这里所言的翻译模式,主要是指翻译中对文本内容的取舍方式和翻译的形式。

从对翻译内容取舍上看,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有全译也有选译。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由早期僧人翻译佛经开始,从经部中的名著到集部的诗歌集、四大名著等,均是对原文的全译。从全译本的体裁来看,偏重于文学翻译。但要真正了解中华文化,典章制度是必不可少的部分,而这类翻译则多以选译形式出现,如《礼记》《孝经》等,仅选译其中部分内容以国学启蒙的形式出现。选译的还有一些史学著作,如二十四史的译注,主要是其中与中亚有关的资料翻译、注释。值得注意的是,回鹘文译经中摘译与编译较为常见,对原本内容的增减是极为常见的现象。如唐宋时期僧人将《善恶两王子的故事》翻译成回鹘语,“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有所增减,因此某些细节对应不上”[6]新中国成立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文翻译出现蓬勃发展的鼎盛局面,除一些独立的长短篇小说等以外,较多的典籍先以选译的形式介绍给维吾尔语读者。如1979年复刊的《文学译丛》旨在向读者介绍中国古典名著和现当代优秀汉文文学作品,其中古典名著多为选译。如《史记》,译者一般会选取故事性较强的本纪、列传等来翻译,首次翻译刊登的便是《廉颇蔺相如列传》。近些年出版的李白、杜甫等人的诗选也均为选译。四大名著中尤以《西游记》突出,其中的经典情节如“孙悟空三打白骨精”,1964年出版维吾尔文连环画版之后,2005年民族出版社又出版了精简版《西游记》维吾尔文译本。无论全译或选译,有些典籍翻译的重复率较高,而部分能体现中华文化源流的典籍则未能得到充分重视,有遗珠之憾。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选译本的类型也较为多样,既有研究型的译本,如《史记》《汉书》《后汉书》等的选译本;也有普通读物型的选译本,如近些年出版的中华文化经典系列译本;还有漫画型的选译本,如四大名著的漫画译本;此外还有诸子百家故事的编译本,适合不同层次、不同年龄的读者。

从翻译的形式上来看,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有合译也有独译。合译的作品主要为中华文化典籍翻译发展初期的译作,如《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等,翻译家们组成翻译小组,在小组内深入探讨,共同研究制定出一整套翻译原则,这些译作已成为汉维翻译经典。此外,《聊斋志异》《离骚》以及近年来开展的民汉互译作品工程中的《道德经》等也是合译而成。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的译作多是独译完成。发展初期多为合译不但与文本篇幅、难易度有关,也与时代背景不无关系。“文化大革命”后为了振兴翻译事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曾专门召开会议,制定维吾尔、哈萨克、蒙古文图书翻译出版规划。现在的翻译作品则主要是译者根据自身兴趣选择文本进行翻译或再译,即使是系列丛书翻译,也主要由各译者独立完成其中某部作品的翻译,较少有发展初期那种规模较大的集体翻译活动。

三、基于历史与现状的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发展之路

翻译是传播信息的方式,也是传播传承文化的途径。前文从翻译主体、翻译对象以及翻译模式等方面总结了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的历史和现状,发现现今虽然除专业翻译人员外,高校教师、学者等也加入了翻译队伍,但翻译对象尚不能构成完整的中华文化体系代表著作,而且翻译模式也以独译居多,缺乏集体合作的有影响力的经典译作。这些状况对于我们在新时代如何进一步提高翻译作品的精神文化塑造价值,以优秀的作品鼓舞群众,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引发更多的思考。

(一)“读者中心”为指导的翻译理念

从国家层面来看,从唐宋时政府支持下的大规模译场到明清时的会同馆、四夷馆,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由民间至官方、半官方组织的各种大型翻译丛书出版,还有国家性、地方性翻译活动的组织与规划,由大至小,对翻译范围和内容进行总体规划,这实际是把翻译纳入了治国之政。典籍翻译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播传承的主要渠道之一,有助于少数民族群众通过本民族语言文字来领悟中华文化的核心思想。

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历史与现实,由零星散译走向集体翻译,由自发翻译走向有组织翻译,如前文所述与时代背景有关外,也与译者的翻译理念紧密相关,即以作品、译者为中心抑或以读者为中心。《红楼梦》等名著的译作之所以受到维吾尔语读者的普遍好评和热烈欢迎,关键在于翻译小组在充分理解原文和紧扣原文精髓的基础上,以译文读者最易于、乐于接受的表达形式再现了原文。今后中华文化典籍的维吾尔语翻译亦应如此,译者要对潜在的读者群体有所把握,进而选择合适的翻译策略与方法。如今的功能对等理论、目的论等翻译理论均强调目的语读者的地位和作用,从以“作者、作品”为中心转移为以“读者”为中心,关注作者、作品与读者之间的关系。“即以读者为主,以具体化为主,读者的具体化是第一性的,未定性的文本是第二性的。”[7]译者在翻译时要考虑到读者的接受能力和期待,对目的语读者的预期判断与译文效果之间的关系要有准确的把握。同时还要对潜在的读者群体有所把握,对读者的阅读诉求有所感知,进而选择合适的翻译策略、翻译技巧等。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的受众集中于习惯用母语阅读的普通读者以及部分研究者,其阅读要求有时会有所差异。针对普通读者可选择选译、编译等形式,通过较为通俗易懂的译语传达源语的内涵。针对研究者,文本选择要与普通读者有所区别,如《唐诗三百首》和《古文观止》都是集部总集类典籍,面向研究者《古文观止》则须在翻译之列,因为代表了我国先秦至明末散文的最高水平,散文和古诗结合才能展示我国古诗文之美;如果面向普通读者,翻译流传度更广的《唐诗三百首》即可。今后应改变以往重翻译轻读者的固有思路,考虑读者对象,注意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

(二)多模态的翻译形式

读者群体不同,对翻译内容呈现方式的喜好度也有所差异。现代科技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信息的传播渠道和交际方式,增加了许多新的信息呈现方式和信息资源。以往单纯的文字翻译形式在当今信息技术条件下无疑遇到了挑战,要解决以往单一的呈现形式,就需顺应新技术和读者期待的要求,充分调动受众的听觉、视觉和感觉等多个信息通道,更好地实现文化传承。“多模态”无疑给中华文化典籍的翻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我们交际的方式很少由一种,即语言来进行,而是同时通过几个模态,即多模态,通过把视觉、声音、语言等结合起来进行。”[8]多模态设计有很强的交际性特点。从语言单模态到多模态的转变意味着语言学研究向符号学研究的发展。翻译要让读者获得更多的体验和领悟,就需把以文字表述为主体的形式转变为融合视觉、听觉和感觉等多个信息通道的方式。

中华文化典籍的维吾尔语翻译多模态设计,需要对典籍的多模态资源进行设计,使其产出能够帮助读者理解和领会的意义或者意义组合。除文中词汇语法意义外,可以是图像意义,也可以是声音意义,前者属于视觉模态,与语言意义形成互补关系,后者属于听觉模态,与语言意义非互补。也就是说,可以通过图画等补充、强化源文内容,或者通过声音表现调节源文内容。多种模态的协同作用,使译文达到更加充分或者尽量充分表达意义、让读者理解内容的效果。以《西游记》维吾尔语翻译为例,1998年出版的《西游记》连环画册受到热烈欢迎之后又进行了再版。如2012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再版的《西游记》维吾尔文译本中就增加了插画,形式的变化说明读者的需求发生了变化。以往的“说书”形式广受欢迎,典籍翻译也可以尝试增加声音模态的传播。这种多模态体现同一个信息的现象,可以使读者对信息的吸收更加准确,对文本的理解更加彻底。

(三)成系统的翻译工程

我们只有进一步厘清、了解中华文化的整体架构,才能知道应该学习什么、传承什么。中华文化典籍翻译也才能清楚该译什么。中华文化典籍翻译做顶层设计时要先清楚中华文化的架构,然后分部别类,梳理、对比现有的译本,再确定再版、重译、补译的文本,既从大处着眼,又从各个局部着手。

经史子集四部是了解中华文化的切入点,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工作首先需要明确四部其下“类”“属”的结构,建立中华文化图书目录,依据不同读者的需求和层次选择文本、篇目,确定翻译策略、方法,使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真正成为系统工程。中华文化总体发展肇基于“六经”,面向普通读者可先丰富集部书目翻译。集部有诗有文,更易引起普通读者的兴趣,其思想内容及理论主张其实多可见于“经”或“子”。其次,依据建立的图书目录针对集部查漏补缺,以往翻译的经典可通过再版等形式扩大流传。另外,需补充戏曲类、别集类典籍的翻译,让读者通过全面感受诗词曲赋的意韵,领悟小说戏曲的内涵。在此基础上进而考察经、史、子各部类属,建立翻译目录,组织翻译人员进行翻译。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在书目安排上依据中华文化的整体架构,有序规划,充分体现中华文化典籍翻译工程的系统性。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我们对国学感兴趣,往往是从喜爱集部里的内容开始的,是最先着迷了唐诗宋词、最初邂逅了京剧昆曲……但是,要想全面地了解国学,要想深入地理解中国文化,就必须去解读这座文化大厦的整体结构、内里层次,必须从对集部的热爱,发展为对经、史、子各部分的研读”[2]56。

四、结语

由上所述可见,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已形成一支由专职翻译人员主导、学者专家与教师共同参与的队伍,产出了一批形式不断丰富的翻译作品,要提升、发展中华文化典籍维吾尔语翻译工作,尚需纲举目张。该“纲”“目”即翻译组织者熟稔经史子集及其下“类”“属”的结构,确定翻译文本、篇目。译者须树立“读者中心”的理念,把握读者易于、乐于接受的形式及译语风格等,还可借助现代多样化传播手段。对于译什么,怎么译等问题,各环节须心中有数,形成合力,呈现各民族宝贵精神财富,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认同中华文化,推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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