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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解析及应对:新冠疫情影响下的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研究
——基于产业关联结构的视角

2022-03-12曹美娟崔书琴李帅燃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体育产业关联冲击

荀 阳,黄 谦,曹美娟,崔书琴,李帅燃,张 宇,张 璐

近年来,随着一系列体育产业发展促进政策和文件的相继实施,我国的体育产业始终保持了高速增长。然而,随着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以下简称疫情)的突然暴发,原本发展势头正盛的体育产业却在“十三五”规划的收官之年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针对此次疫情冲击的原因,学界展开了积极的研究。从目前少量文献看,我国学者普遍认为疫情期间体育产业的各项经营活动难以正常开展,以及我国体育产业从业企业自身所存在的问题是此次疫情中体育产业受到巨大冲击的主要原因。[1-2]但笔者以为,此次疫情冲击如此之大,还有体育产业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尤其是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的缺陷与本次疫情冲击有着重要的关系。

目前,在产业经济学领域关于产业关联结构特征的相关研究已比较丰富。传统的产业关联分析主要是利用投入产出来揭示国民经济各个产业部门间生产投入来源和产出使用去向的相互依存关系,并以此来对产业间的关联关系进行更为深入的定量分析。[3]但是,经典投入产出模型虽可以较为清晰的对两两产业间的关联关系进行定量描述,却难以全面体现某一产业部门在完整产业结构系统中的定位和结构性特征。而产业关联网络分析作为一种新兴的定量分析方法,其融合了统计学、拓扑学、系统动力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4-7]通过对各个产业部门搭建产业关联网络,可以对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和节点特征指标进行量化分析,进而对产业关联网络中各个产业部门的定位和整体产业关联结构的特点进行系统研究[8]。基于此种研究思路,目前国内学者已通过产业关联网络分析为深入理解我国产业结构发展状态、制定产业优化升级路径提供了诸多具有价值的研究成果。[9-10]此外,由于产业关联网络分析可以较好地反映出各类经济联系在产业部门间的传递过程,也有学者将其应用于外部冲击和经济波动在产业结构系统中的传递与扩散研究。这些研究对于分析此次我国体育产业为何遭受如此巨大的疫情冲击提供了很好的借鉴思路。

虽然投入产出分析和产业关联网络分析在其他产业关联结构研究领域和外部冲击传递的相关研究方面已有一定的成果,但是关于体育产业与其他产业部门间投入产出联系和产业关联网络特征的量化分析还相对欠缺。在此次疫情中,体育产业作为遭受冲击最大的产业之一,其冲击产生背后的产业关联结构问题仍有待深入挖掘。因此,针对上述问题,本研究将基于产业关联结构分析的视角,结合投入产出分析和网络分析的研究方法,在对我国体育产业关联特征和产业关联网络结构特征进行系统研究的基础上,深入剖析此次体育产业疫情冲击产生和传递背后的产业关联结构原因,并以此为依据为疫情后我国体育产业进一步高质量发展提供对策建议。

1 研究设计

1.1 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特征的分析框架

本研究将综合运用投入产出分析法和网络分析法,分为两个阶段来对我国体育产业的关联结构特征进行系统刻画。

在第一阶段,本研究将利用经典的投入产出分析,对我国体育产业部门的直接消耗系数、直接分配系数、中间投入率、中间需求率、影响力系数、感应度系数等产业关联特征指标进行测算。通过对上述特征指标进行分析,研究将明确体育产业部门从生产到最终使用过程中与其他产业部门间存在的投入产出数量关联,并从整体上对体育产业部门的产业类型特点和在国民经济系统中所发挥的作用进行分析。

在第二阶段,研究将利用网络分析的研究方法,通过投入产出分析所得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来构建我国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和以体育产业为中心的直接产业关联网络,进而从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特征和体育产业的节点特征来对体育产业在产业关联网络中的结构、地位进行量化分析,进一步探究体育产业疫情冲击在产业关联网络内各产业间相互传递并扩大的原因,两阶段分析过程间的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特征分析框架图

1.2 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特征的刻画指标

根据研究分析的需要,本研究将选取基于投入产出分析的产业关联特征和网络分析中的整体结构特征指标及产业节点特征指标来对我国体育产业的关联结构特征进行刻画。各个指标的简要说明如下。

(1)基于投入产出分析的产业关联特征

在传统投入产出分析阶段,研究主要选取了直接消耗系数和直接分配系数、中间消耗率和中间需求率、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三组产业关联特征指标来反映体育产业与其他产业间的关联关系。其中,直接消耗系数和直接分配系数两个指标分别从投入和产出两个角度反映了体育产业部门与另一产业部门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存在的直接技术经济联系;中间投入率和中间需求率从整体上反映了体育产业部门在国民经济中的定位和与上下游产业部门间的关系;而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则反映了体育产业在国民经济体系中所产生的作用或受到的影响。通过上述关联特征指标的分析,研究将从经济技术的数量联系上对体育产业的关联产业部门、产业类型特点和在国民经济系统中所发挥的作用进行系统分析。

(2)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

在构建整体与直接产业关联网络后,研究将先从小世界网络结构特征和网络密度两项指标来对体育产业所处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结构进行分析。其中,小世界结构特征是反映网络整体结构的一项关键指标,主要通过平均集聚系数和平均最短路径长度两个指标来进行刻画[11],对于产业关联网络而言,小世界特征越明显,则说明各个产业部门与其邻近的产业部门间联系越紧密,且产业部门在进行资源或信息交流时的质量和效率越高;而网络密度指标则从整体层面反映了网络内各个产业节点间经济互动的密切程度,也体现了整个产业关联网络成员间联系的紧密程度,是理解产业关联网络结构状况的一项重要指标。

(3)产业关联网络的产业节点特征

在对体育产业所处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进行明确后,研究将围绕体育产业部门,从节点度和中间中心性两个特征指标出发对体育产业在产业关联网络内的节点特征和其所处地位进行分析。其中,节点度反映了体育产业在产业关联网络中的地位,按照边的指向分为点入度和点出度,其中,点入度体现了该产业部门的后向关联性,而点出度则展现了该产业部门的前向关联性;而中间中心度则反映了其在国民经济生产部门中的调节和资源控制能力,中间中心性越高,则说明该产业部门作为连接其他产业部门的中介作用越明显,越是处于产业关联网络的中心。

以上各特征指标的测算办法如表1所示。

1.3 数据来源、产业部门选择和数据处理方法

本研究所用原始数据为2019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7年中国投入产出表”。与往年42个产业大类的分类方法不同,此次投入产出表将国民经济生产部门分为了具体的149个产业部门。按照各个产业部门的分类解释,在所有产业部门中,“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涉及了体育用品制造业,“体育”涉及了体育健身休闲活动、体育场地设施管理、体育管理活动等体育产业的核心内容,“娱乐”主要包括了体育竞赛表演业。[13]上述3个产业部门基本涵盖了我国体育产业的绝大多数内容,因此本研究将选取“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体育”“娱乐”3个产业部门作为体育产业的代表来开展研究分析。

在数据处理时,首先利用Excel和RStudio来对原始数据进行投入产出分析,计算相关产业关联特征指标,然后利用Gephi和先前分析所得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构建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和体育产业直接关联网络,进一步对体育产业关联网络的结构特征进行分析。

2 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特征与疫情冲击分析

2.1 我国体育产业关联特征分析

2.1.1 体育产业的直接消耗系数与直接分配系数

按照表1中(1)式和(2)式,本研究利用投入产出表中的基本流量表,对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体育、娱乐三个产业部门的直接消耗系数和直接分配系数进行了测算。

表1 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特征指标计算方法

从直接消耗系数看,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体育、娱乐三个产业部门在生产过程中分别会与其他115、107、111个产业部门产生直接消耗关系,经排序后,与三个产业部门直接消耗关系最密切的10个产业部门如表2所示。

表2 体育产业对其他产业部门的直接消耗系数统计

从上述结果分析可知,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直接消耗系数最高的10个产业部门基本都是制造业部门,这些部门与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的生产资料密切相关。而代表健身休闲活动、体育竞赛表演活动等体育核心产业的体育和娱乐两个产业部门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对服务业和零售业产业部门的直接依赖更为强烈。

从直接分配系数的计算结果看,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以及娱乐产业基本与所有其他产业部门间存在或多或少的直接分配关系,但体育产业部门所生产的产品和服务仅会分配给本部门作为中间产品使用,与其他产业部门间并不存在直接分配关系。经排序后,三个产业部门直接分配系数最高的10个产业部门如表3所示。

表3 体育产业对其他产业部门的直接分配系数统计

从统计结果看,与体育产业相关的三个产业部门直接分配系数最高的产业均是自身,说明除了面向最终需求外,其所生产的产品或服务最主要还是在满足自身产业的需要。此外,从代表体育竞赛表演活动的娱乐业来看,其对金融行业、互联网服务和广播电视卫星传输服务行业的直接分配系数均相对较高,此现象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当前体育竞赛表演业对上述产业的支持作用。

2.1.2 体育产业的中间需求率与中间投入率

根据表1中式(3)和式(4),研究对体育产业相关的三个产业部门的中间需求率和中间投入率进行了测算,所得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体育产业的中间需求率和中间投入率统计

由表4可知,代表体育产业的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体育、娱乐三个产业部门的中间需求率分别为48.18%、9.89%和55.40%,在全国所有产业部门中排名均相对靠后。从中间投入率看,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行业的中间投入率较高,为79.72%,在全国所有产业门类里排第31位,而体育和娱乐产业的中间投入率均低于50%,在全国排名相对靠后。

综合对比三个产业部门的中间需求率和中间投入率,可以明确当前我国体育产业在整体产业结构中的大体定位。首先,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部门,该产业表现出低中间需求,高中间投入的最终需求型产业特征,说明体育用品制造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对上游产业具有比较明显的带动作用,后向关联性较强,[14]而其所生产的产品更多的直接面向最终需求,对于扩大消费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然而,由于该产业中间投入率较高,产业附加值相应较低,所以其拉动经济增长的能力相对较弱。

其次,代表健身休闲产业等体育核心产业的体育产业部门目前具有低中间需求、低中间投入的特征,表现出最终需求基础产业的特点。这说明该产业的产品更多的也是在直接满足最终需求,且由于其中间投入率较低,所以该产业具有较高的产业附加值,能够较好的创造经济价值。此外,从数值看,目前该产业的中间需求率极低,虽然这显示出其产品将直接面向最终需求,但同时也反映出其缺乏下游产业链条延伸,与下游产业关联明显薄弱。

最后,代表体育竞赛表演业的娱乐产业部门,虽然其中间需求率稍大于50%,但是从排序情况看仍然相对靠后,所以该产业部门也大体表现为最终需求基础产业的特点。结合其直接分配系数的测算结果,可以发现体育竞赛表演业除满足最终需求外,其生产的服务和产品还会作为中间产品与互联网、转播、文化艺术等下游产业产生关联,具有一定的前向延伸性。

2.1.3 体育产业的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

按照表1中式(5)和式(6),研究对体育产业的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进行了测算,所得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体育产业的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统计

从影响力系数的测算结果看,与体育产业相关的三个产业部门中,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的影响力系数最高,为1.206 9,高于全国其他产业的平均水平,其排序也较为靠前。而体育和娱乐产业的影响力系数相当,分别为0.758 0和0.727 5,在所有产业部门中处于较低水平。而从感应度系数的计算结果看,三个产业部门的感应度系数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排序相对靠后。

综合比较与体育相关的三个产业部门可以发现,三个产业部门的影响力系数均高于感应度系数,说明上述产业在国民经济中作为使用者的地位更为明显,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对其他产业部门的需求高于其他产业部门对其的需求,因而其所产生的拉动作用更为明显,即与其他产业部门间的后向关联更为密切。但从数值看,体育和娱乐两个产业部门的影响力虽然高于感应度,可是和全国其他产业相比,其影响力水平还是相对靠后,其所发挥的经济拉动作用仍然有限。

2.2 体育产业关联网络结构特征分析

2.2.1 产业关联网络的构建

本研究所构建的产业关联网络为无权有向网络,边的指向即为各个产业部门间经济技术联系的方向,而各个产业部门间是否存在连接,需要利用直接消耗系数矩阵转换所得的二值邻接矩阵进行判断。为了更为清晰的展现网络结构,需要选取合适的阈值来对网络中节点间的弱连接进行过滤。研究参考了王铜安[12]、李茂[8]等学者的做法,选取直接消耗系数矩阵的均值0.004 454作为阈值,若产业部门i对产业部门j的直接消耗系数大于该阈值,则对应的邻接矩阵取值为1,表示产业部门i和j间存在一条由j指向i的边。此外,由于研究主要想展现某产业与其他产业间的关联关系,因此在构建网络时去除了产业节点的自环。

图3 体育产业直接关联网络

在构建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后,研究分别选取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体育、娱乐三个产业节点为中心,确定深度为1,对整体关联网络进行过滤,构建对应的体育产业直接关联网络,网络图如图2、3、4所示。

图2 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直接关联网络

2.2.2 体育产业关联网络整体结构特征分析

根据表1中式(7)、(8)、(9),研究分别对上述4个产业关联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平均最短路径长度和网络密度进行了测算,并对4个网络图的基本信息进行了统计,所得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产业关联网络整体结构特征统计

图4 娱乐产业直接关联网络

首先,从网络基本信息看,全国149个产业部门均涵盖在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内,产业节点间存在的有向边数量为2 933。而3个与体育产业相关的直接关联网络中分别包含了37、21、20个产业节点,其中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所处的直接关联网络内涵盖的产业部门最多。但相比于整体产业关联网络,与体育相关的3个直接产业关联网络的产业部门数量都相对较少,这说明与体育产业存在较强直接联系的产业部门在所有产业部门中的占比仍然不足。

其次,从平均集聚系数看,我国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和与体育产业相关的三个直接关联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分别为0.34,0.48,0.48和0.51。整体上看,四个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都较高,说明在上述关联网络中产业节点与其邻近产业间的关联都较为紧密。对比4个产业关联网络可以发现,体育产业相关的3个直接产业关联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均大于整体产业关联网络,说明体育产业所处的直接关联网络内各个产业节点间的整体经济技术联系相对更为紧密。

再次,从平均最短路径长度看,4个产业关联网络的平均最短路径长度比较接近,且均较短,说明不论是整体网络还是直接网络,网络内任意产业节点间资源的整体流通速度和效率均较高。结合4个网络的平均集聚系数来看,研究构建的4个产业关联网络均具有较高平均集聚系数,较短平均最短路径长度的特点,说明上述网络均具有小世界网络的结构特征。

最后,从网络密度看,我国整体产业关联网络的网络密度最低,为0.13,其余3个直接产业关联网络中,体育产业部门和娱乐产业部门所处的直接产业关联网络的网络密度比较接近,分别为0.41和0.42,均高于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的直接产业关联网络。由此可以看出,体育服务产业部门所处的直接产业关联网络内,已经建立较强关联的各个产业部门间经济互动的密切程度,与体育用品制造业所在网络和整体产业关联网络相比更高,其产业关联渠道和合作行为更多,各产业部门间具有较高的协同作用。

2.2.3 体育产业关联网络节点特征分析

在对产业关联网络的整体特征进行整理后,研究进一步利用gephi软件,将与体育产业相关的3个产业部门置于我国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内,对其节点特征进行更为具体的刻画。3个产业部门的网络节点特征测算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体育产业节点特征统计

首先,从产业节点的节点度来看。体育产业相关的3个产业部门中,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的节点度排序较为靠前,说明其代表的体育用品制造业在整体产业关联网络内的地位相对较高。而体育和娱乐两个产业部门的节点度均为20,在全国所有产业部门中排在最末端,由此可以看出上述两个产业部门代表的体育服务产业核心部门在全国整体产业网络内仍处于边缘位置,与其有关联关系的产业部门数量还相对较少。

其次,具体从点入度与点出度来分析。代表体育用品制造业的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的点入度和点出度在所有产业节点中的排序均比较靠前,尤其是点入度,在全国排在第17位,这说明其在生产过程中受到其他产业部门的支撑较多,且其生产的产品会对下游产业产生一定的辐射带动作用。代表体育产业核心部门的体育产业,其点入度在全国所有产业部门中排在中游水平,但是其点出度为0,说明在过滤掉弱连接后该产业缺乏前向关联,没有可以辐射的下游产业。而代表体育竞赛表演业的娱乐产业,其点入度大于点出度,因此该产业在产业关联网络中的后向关联性要高于前向关联性。但由于娱乐产业的点入度和点出度的排序都相对靠后,所以其前后向的辐射带动能力均比较有限。

最后,从3个产业节点的中间中心性计算结果看,文教、体育和娱乐用品产业和娱乐产业的中间中心性分别为239.126和283.080,在全国排名靠前。这说明上述两个产业部门作为其他产业间相互连接的桥梁,在国民经济发展过程中具有比较明显的中介作用,其资源控制和调节能力与其他产业部门相比较为突出。而代表健身休闲产业等体育核心产业部门的体育产业,由于其没有前向关联产业,所以无法在其他产业的关联关系之间承担中介和枢纽的作用,也无法拥有资源控制与调节的能力。

2.3 产业关联结构视角下疫情对体育产业的冲击成因解析

通过投入产出分析和网络分析两阶段的研究,研究认为当前体育产业3个主要产业部门的产业关联结构都存在着明显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也是造成此次疫情发生后对体育产业造成巨大冲击的原因。具体分析如下。

首先,体育产业面向最终需求的产业关联特征造成了疫情冲击的直接暴发。从中间需求率、中间投入率等产业关联特征的分析可知,目前我国体育产业的各个产业部门都偏向于最终需求型产业,其生产的产品和服务大多用于消费、出口等最终使用环节,所以体育产业发展尤为倚重面向消费者的最终消费市场。然而,随着疫情的暴发,国内和国外的消费市场因疫情管控、停工停产、失业裁员等一系列原因瞬间降温,体育产业正常的经营生产活动也由于自身产品与服务的特殊性被迫暂停。在这两方面的影响下,相关体育产业部门已经生产的产品或服务无法被最终消费市场消化而获得高附加值的回报,新的生产经营活动也难以开展,这就导致相关企业面临巨大的资金链压力,一些抗风险能力较弱的小微体育企业在这样的冲击下难以维系,从而导致了疫情冲击的直接暴发。可以发现,上述分析与先前学者所得的结论类似,但停工停产只是疫情直接冲击暴发的表现,其背后体育产业自身现有的产业关联属性才是更为深层的暴发原因。

其次,体育产业关联结构的不对称性导致疫情冲击进一步扩大。通过对直接消耗系数、直接分配系数、影响力系数、感应度系数,以及体育产业部门节点度的分析可以发现,在我国的国民经济关联网络中,体育产业的最重要产业部门在生产过程中需要直接消耗其他产业所生产的中间产品,而其生产的产品与服务又很难作为中间产品供其他产业部门使用。这种后向联系明显高于前向联系的不对称性产业关联结构,决定了体育产业目前在国民经济体系内充当“使用者”的角色。作为“使用者”,上游基础产业对体育产业存在较为明显的支撑作用。因此,当此次疫情对各行各业产生冲击后,这种冲击就随着上游产业与体育产业间的经济技术联系,逐渐向体育产业传导扩散。尤其是制造业、服务业和零售业等与体育产业关联紧密的上游产业,同时也是此次疫情冲击较明显的产业部门,其受冲击影响而造成的减产、停工、资金短缺等问题也深刻地影响了体育产业,从而进一步扩大了体育产业受到的疫情冲击。

最后,体育产业“边密点疏”的直接关联网络结构导致疫情冲击无法有效分解消化。通过对体育产业3个主要代表产业部门的直接关联网络结构进行分析后,研究发现,与体育产业相关的直接关联网络普遍存在着集聚系数高、网络密度高,但节点数量稀少的特征。这种特征说明目前与我国体育产业产生强关联的产业部门虽然在数量上明显稀少,但是已建立联系的各个产业部门在直接关联网络内互动频繁,关系密切。此种网络结构虽然会通过形成小范围产业群扩大彼此间的同向带动能力,但是当疫情来临后,其所产生的冲击却只能在小范围网络联系内相互迅速传递,缺乏对外分散化解的能力,从而延长了疫情冲击在此关联网络内的持续时间,从而加剧了相关产业受到的负面影响。

此外,除了上述体育产业与外部产业关联结构问题所导致的主要疫情冲击成因,体育产业内各个部门自身结构发展所存在的不均衡、不充分现象也对此次疫情冲击的扩大产生了影响。[15]例如:体育产业过于依赖内部产业部门间的相互关联,导致冲击在产业内部快速传播;健身休闲产业等体育产业核心部门产业链条过短,缺少资源的调节和控制能力等。这些由于疫情冲击所暴露出的产业关联结构问题,均会对疫情后体育产业进一步高质量发展产生制约作用,需要通过产业优化和结构调整来逐步改善。

3 后疫情时代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与产业关联结构调整对策

为进一步发挥体育产业在新常态下的经济带动作用,实现后疫情时代体育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本研究结合以上发现,针对疫情后我国体育产业进一步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和产业结构调整问题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3.1 壮大体育市场主体,平衡体育产业内部结构

虽然整体来看我国体育产业呈现出面向最终需求的特点,但是体育产业内部不同产业部门在国民经济发展中所发挥的具体作用却不尽相同。长期以来,我国体育产业的产业构成和产值占比一直存在着不平衡的问题,导致体育产业应有的高产业拉动、高附加值功能无法充分发挥,阻碍了体育产业成为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也致使此次疫情发生后部分发展薄弱的产业部门遭受冲击严重。因此,在后疫情时代,相关政府部门要通过一系列引导和促进政策,继续壮大体育市场主体,进一步平衡体育产业内部各个具体产业部门的发展,通过完善体育产业的内部结构来将其打造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一方面,政府部门可通过设立政府引导资金、组建体育产业发展平台等方式,加大对体育竞赛表演业、健身休闲产业等薄弱部门的支持力度,推动建成一批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相关体育企业,为体育产业进一步高质量发展提供市场主体保障。另一方面,要加大要素市场内人才、资金、技术、赛事活动等资源要素的投入,进一步完善各类资源要素的流通机制,为体育产业薄弱部门发展提供充分的保障,从而强化体育产业各个部门的资源配置效率,进一步提高相关产业竞争力和市场主体活力。

3.2 拓展体育产业下游链条,为多元化体育需求提供有效供给

从产业关联特征来看,我国体育产业各个部门目前大多处于产业链条的最下游,无论是体育制造业还是体育服务业,其产出的产品与服务都相对直接且单一。这种现象一方面导致相关产业所提供的同质化无效供给难以满足当前人民群众对体育的多元化需求,另一方面也使得体育产业在面对风险与冲击时存在较高的脆弱性。随着此次疫情的发生,更新的体育需求也随之涌现,因此,在疫情后,我国体育产业要以满足多元化体育需求为导向,以提升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拓展体育产业链条、增强持续发展新动能为目标,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体育产业转型与升级。对于体育用品制造业,相关企业要积极探索创新,将传统体育用品制造链条进一步向下延伸,与人工智能、体感控制、AR、VR等高新技术产业相连接,推动体育用品智能化演变,[16]引导生产模式变革,从个性化、动态化的角度实时把握大众对体育用品的需求变动,从而提高相关产业适应消费升级的能力。对于体育服务业,相关企业要加快数字技术与健身休闲、体育培训、竞赛表演等体育服务的相互渗透,以数字经济为重要载体实现体育服务模式的科技创新,加快形成贯通体育服务产业的数字链条,促进体育服务产品向便捷化、智能化、沉浸化转变,以满足当下消费者愈发强烈的数字化体育服务新需求。

3.3 扩大体育产业关联范围,实现多产业深度融合发展

虽然近年来体育产业各个部门一直在寻求融合发展,但是从体育产业的直接关联网络状况来看,与体育产业存在强连接关系的产业部门仍然较少,且从融合模式所实现的效果看,单纯“1+1”融合模式所形成的新业态多数仍面向单一市场,未真正释放市场中有待开发的消费潜力,在外部冲击来临时单一的业务范围所带来的产业脆弱性也未得到本质改善。因此,在后疫情时代,体育产业各个部门应进一步转变融合发展思路,扩展体育产业关联范围,从原先“体育+1”的简单融合模式逐步转向“体育+1+1”的多元产业融合发展模式,通过为体育产品与服务附加更多的其他产业特征属性,进一步强化产业融合深度,开发出全新的体育产业业态,实现体育产业升级,[17]从而进一步激发消费市场活力,满足消费者日趋个性化的体育服务需求。

3.4 依托地方资源禀赋,合理构建体育产业集群化发展格局

随着国民经济各个产业部门相互联系的愈发紧密,通过构建产业集群来实现协同效应和规模效应已是当前我国整体产业布局调整的一个重要方向。[18]研究对我国体育产业关联网络的集聚性特征分析后发现,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邻近产业间也存在着较高的协同性,建立集群化的发展模式对于实现产业间的互相带动,分担外部冲击风险都具有积极的意义。因此,我国体育产业应充分利用集群化发展所产生的积极外部性,依托地方自然资源和产业资源禀赋,根据产业部门间的内在经济技术关联,在疫情后合理调整产业分布,打造体育产业集群化、共享化发展新格局。针对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产业部门齐全、分布较为集中的发达地区,应充分利用当地经济与产业发展的优势,积极建设一批具有示范性的综合体育产业发展基地,通过体育增长极的扩散效应,引领全国体育产业发展。对于中西部地区,要根据地方经济发展特点和特色自然资源,选取合适的体育产业与当地优势产业组建产业发展集群,打造本地化、特色化体育产业类型,让地方传统产业和特色资源禀赋的带动能力与体育产业的增长潜力充分结合,共享发展成果,从而进一步激发地方经济发展活力,实现地方体育产业快速、高质量发展。

4 研究结论

第一,我国体育产业具有较为明显的最终需求型产业关联特征,当疫情暴发后,体育产业面对正常经营活动中断和最终消费市场停滞的双重压力,导致了此次疫情冲击的直接暴发。

第二,我国体育产业存在着后向联系明显高于前向联系的不对称性产业关联结构,这导致上游产业受到疫情冲击随着产业间的经济技术联系逐渐向体育产业传导扩散,从而造成了体育产业疫情冲击的进一步扩大。

第三,我国体育产业具有特殊的“边密点疏”型直接关联网络结构,该结构导致疫情冲击在小范围网络联系内迅速传递,但是难以对外分散化解,从而延长了疫情冲击的持续性,加剧了疫情冲击对体育产业产生的负面影响。

第四,在后疫情时代,我国的体育产业应从平衡体育产业内部结构、拓展体育产业下游链条、扩大体育产业关联范围、构建体育产业集群化发展格局四个方面来进一步调整产业关联结构,以实现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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