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O认证与企业创新：地理位置与组织形式的调节效应

费先云， 王建刚

(1.上海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 上海 200093； 2.江苏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江苏 镇江 212003)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企业获得并保持持续的竞争优势尤其重要。认证和采用管理标准体系(如ISO9001、ISO14001、OHSAS18001等)能够帮助企业提高生产和创新效率、减少不完全信息、降低成本、促进竞争、加强过程管理和促进公共福利[1]。ISO认证和采用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变得日益普遍，根据ISO组织最新调查结果显示，截至2020年12月31日，所有国家(地区)有效的ISO认证证书数量超过159万个，其中中国获得证书数超过80万个，占比超过总数的1/2。尽管如此，ISO认证与采用是否真正为中国企业创造了卓越的绩效，当前研究还未充分地给予经验证据的支持，尤其是在创新驱动发展的大背景下，ISO认证与采用能否促进中国企业的创新，也未得到足够的关注。

已有研究主要聚焦于检验ISO认证对企业绩效的影响[2-5]，但并未得到一致性的研究结论。尽管当前研究也检验了ISO认证和企业创新的关系，但Manders等也得到了混合的研究结果[6]。Prester和Bozac通过研究制造业ISO9001的认证情况，发现ISO9001认证对显著的产品改进有积极的影响[7]。Terziovski和Guerrero基于内部客户理念，以制造业和服务业为研究样本研究得出ISO9000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对过程创新有积极显著的影响，但对创新采用和新产品投入市场的时间产生负向影响[8]。Pekovic和Galia同样也发现了ISO9001认证对技术改进后的过程产生了积极的影响[9]。此外，Terziovski和Samson并未发现ISO认证与采用对企业创新的显著影响[10]。

基于上述研究，当前研究仍然存在以下几个不足之处：首先，当前对ISO认证与采用的研究多以西方欧美国家为情境，对中国情境的关注较为有限。正如Boiral指出的，尽管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多的ISO认证和采用的国家，但仍然没有成为研究关注的目标[3]。因此，研究中国企业ISO认证和采用及其影响能够提供新的经验证据。其次，当前之所以未在ISO认证和采用与企业绩效、企业创新间取得一致性的研究发现，Lo等认为很大程度上在于这些研究未充分地考虑情境因素的影响[11]。Manders等提出了一些影响ISO 9001对产品创新的权变因素，包括动机、区域、行业、规模和标准版本，这涉及组织层面和宏观层面的因素[6]。基于此，本文的目标是解决如下两个问题：①在中国情境下，ISO认证是否促进或抑制了企业创新？②如何确定ISO认证影响企业创新的边界条件，及其权变效应如何？本文采用世界银行对中国企业的调查数据，实证检验中国企业的ISO认证与产品和过程创新之间的关系，及其权变因素的影响。

1 理论回顾与假设

1.1 ISO认证下的绩效结果

ISO认证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不可忽视。就其正向影响而言，Terlaak和 King通过研究制造企业的ISO9000认证的收入效应，发现拥有ISO9000认证的企业比未拥有认证的企业具有更高的销售增长率[12]。Wilcock和Boys同样也发现认证后的公司销售额有所增加[13]。Galetto等研究发现ISO认证对意大利企业的绩效具有积极影响，未认证的企业比认证的企业承受更高的失败风险[14]。Aba等通过调查ISO认证对美国公司在5年期间的财务经营绩效的影响，研究得出ISO认证能够显著提高财务绩效[15]。但是，从成本角度看，ISO认证对企业绩效有负向影响。Zimon和Dellana研究发现企业放弃ISO认证的决定与可能导致成本上涨而削减效益有关[16]。Wilcock和Boys强调发展中国家的企业采用ISO认证可能会面临采购和维护的成本更高的挑战[13]。还有Kakouris和Sfakianaki采用案例研究发现ISO认证没有为被调查企业带来直接的财务效益[17]。Mendes等通过调查两家中小企业，发现ISO认证对其中一家企业绩效没有显著影响[18]。总体而言，ISO认证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尚未得到一致结论，分歧在于ISO认证所带来的企业收益能否平衡采用与维护认证的成本，但是没有进一步讨论ISO认证能否为企业带来新的产品或改善的流程，达到增加销售收入的同时降低生产过程的成本消耗的目的，在此情况下，研究ISO认证与产品和过程创新的关系尤为重要。

1.2 ISO认证与产品创新

产品创新是指新的或改进的产品或服务，激烈的市场竞争使得企业需提供更具竞争力的产品或服务来获得更高的客户满意度和创新绩效。ISO认证高度关注客户需求，有助于为客户提供持续改进的高质量产品或服务[19]。积极参与ISO认证的企业可以获得顾客信任、创新等多重好处。正如Terlaak和King认为，拥有ISO认证的企业能够进入新市场，接触新顾客，由此带来企业销售收入的增加[12]。Wilcock和Boys认为ISO认证可用于新产品研发，提高客户满意度，为企业创造更高的利润[13]。Pekovic和Galia发现ISO9001认证对产品过程和创新活动有积极显著的影响[9]。Kafetzopoulos等表明ISO认证促进企业对市场的快速反应灵活性和比竞争者更快开发新产品[20]。Benner和Tushman发现ISO认证对渐进式产品创新有积极影响[21]。Wu和Chen通过研究制造业中ISO认证与创新过程的关系，指出ISO9001对创新过程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可以改进新产品开发[22]。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ISO认证能够促进产品创新。

1.3 ISO认证与过程创新

过程创新是一种新的或显著改进的生产或交付方法的实现，旨在降低成本、提高效率。ISO认证能够以更低的成本帮助企业达到监管要求，在企业生产过程中占据重要作用。已有研究表明，ISO认证有助于企业生产形成标准化的流程，随着组织持续地遵循ISO认证形成标准化、正规化的程序，这些过程控制将进一步提高无缺陷产品的产量和操作效率，减少浪费并降低成本，由此带来额外的效率改进[23]，继而促进企业的过程创新。Wilcock和Boys研究得出ISO认证可以改善内部流程，提高制造效率并且降低生产成本[13]。Terziovski和Guerrero发现，通过结构的正规化和以内部客户概念为基础，ISO认证有助于流程重组以提高效率，对过程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8]。Siltori等通过对巴西企业的实证分析，发现ISO认证能够显著改进业务流程[24]。Naveh和Erez也发现ISO认证可以作为变革的催化剂，实施ISO认证的公司更有可能应用内部客户概念，以改善合作并建立更为平坦的结构，进而作为其过程创新活动的一部分[25]。Benner和Tushman也指出，标准化的最佳实践提高了组织效率，为过程创新提供了更加稳定的环境，ISO9000认证可能更有成效[21]。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ISO认证能够促进过程创新。

1.4 地理位置的调节效应

企业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地理环境对其经营与发展有重要作用。创新资源的占有是企业从事创新活动，取得创新成功的必要条件[26]，但创新资源能否转化为创新生产力则取决于地理位置、环境要素等因素的综合发挥[27]。依据资源依赖理论，企业需要利用外部环境来获取资源，补充自身创新资源的不足[28]。与中西部地区相比，东部地区配套设施完善、交通便利、经济发达，创新要素资源配置效率更高[29]，为企业更好发挥ISO认证效果提供了独特的创新环境和创新资源的支持，中西部地区企业尽管有政府政策优惠，但是环境丰裕程度较低会影响企业外部资源的获取，无法为ISO认证实施提供强大的创新平台。此外，东部地区企业集聚，企业间资源共享、风险共担，可以产生规模经济来降低生产成本以提高资产灵活性，企业有更多流动资金用于ISO认证，缓解了采用与维护认证产生的巨大资金投入问题，更大程度享受ISO认证带来的高创新收益。因此相比于中西部地区的企业，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更有利于企业创新。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a：地理位置调节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具体地，与中西部地区相比，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更能够促进其产品创新。

H3b：地理位置调节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具体地，与中西部地区相比，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更能够促进其过程创新。

1.5 组织形式的调节效应

企业组织形式是指企业存在的形态和类型，通常按照财产的组织形式和所承担的法律责任划分为独资企业、合伙企业和公司制企业3种形式。独资企业因其建立与解散程序简单、成立要求低，比其他组织形式的企业更加普遍，导致竞争异常激烈，但其受监管约束程度低于公司制企业。独资企业通常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和强烈的创新意愿，在个人动机和相对宽松的监管环境的双重驱使下，ISO认证帮助企业提高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来增强竞争力的优势被更加有效利用，从而创造更高的创新绩效。合伙企业由合伙人共享收益、共担风险，每个合伙人代表企业产生的经济行为对所有合伙人均有约束力，容易产生合伙人之间意见相左的情况，因此各合伙人对待ISO认证的态度不同，导致ISO认证实施的创新效果也不同。与合伙制企业情况类似，公司制企业虽然雇佣专业经理人，具备优秀的创新能力[30]，但是会产生所有权与经营权相分离的委托-代理关系，在这种关系中, 委托人与代理人均以自身利益最大化为目标[31]。委托人注重公司的长期发展，而代理人追求在职期间的企业绩效最大化，可能会出现不同任期的代理人对ISO认证效果的期望不同，或是提高企业信誉，抑或是促进企业创新，最后导致ISO认证的创新成果也因人而异。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a：组织形式调节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相比于其他组织形式，独资企业的ISO体系更能促进其产品创新。

H4b：组织形式调节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相比于其他组织形式，独资企业的ISO体系更能促进其过程创新。

本文的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框架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收集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对中国企业的调查数据(2012)，该调查所涵盖的样本企业包括了来自全国范围内的主要城市。东部地区有北京、大连、东莞、佛山、广州、杭州、济南、南京、南通、宁波、青岛、上海、沈阳、深圳、石家庄、苏州、唐山、温州、无锡和烟台这20个城市。中西部包括合肥、洛阳、武汉、郑州和成都5个城市。样本主要涉及独资企业、合伙企业和公司制企业3种组织形式，还包含了制造业、服务业和国有企业3个大行业以及纺织业、食品制造业等13个细分行业，共计2 848家企业，是世界银行对中国企业的调查中样本量最大的一次。通过分析，将国有企业去除，原因在于：①相较于其他的行业，国有企业数据较少；②在有关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部分有较多空白数据，不利于后续研究分析。保留每个选项的有效回答，最终经过筛选整理得到1 388个数据。样本分布情况见表1。

表1 样本分布情况统计

2.2 变量测量

1)因变量。产品创新：设置6个虚拟变量来测量产品创新，分别为内部开发或改编、与供应商合作开发、与客户公司合作开发、引进其他公司的产品、实施内部研发创意和利用外部资源(如顾问机构、大学和研究机构)实施创意来引进新产品或服务，当企业采用其中任何一种方式来引进新产品或服务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最后对6种方式进行加总处理。

过程创新：设置6个虚拟变量来测量过程创新，包括内部开发或改编、与供应商合作开发、与客户公司合作开发、从其他公司获得技术或流程许可、实施内部研发创意、利用外部资源(如顾问机构、大学和研究机构)实施创意来引入新的或改善后的流程，当企业采用其中任何一种方式来引入新的或改善后的流程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最后对6种方式进行加总处理。

2)自变量。解释变量为ISO认证，将其设置为一个虚拟变量，取值1表示企业已经拥有ISO认证，例如ISO9000系列、ISO14000系列或HACCP系列认证，取值0表示未拥有。

3)调节变量。地理位置：企业创新活动还会受地理位置的影响。将地理位置设为虚拟变量，位于东部地区的企业赋值为1，位于中西部的企业赋值为0。

组织形式：本文设置了3个虚拟变量，分别对应独资企业、合伙制企业和公司制企业，当企业为独资企业时，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企业为合伙制企业时，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企业为公司制企业时，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

4)控制变量。企业年龄：采用2012减去企业成立的年份得到企业年龄。管理者经验：本文以高层管理者在行业的工作年限来衡量管理者经验。企业规模：以企业全职员工人数取自然对数来衡量企业规模。国外原料供应：以国外原料供应量占全年原料采购总额的百分比来衡量国外原料供应。国外所有权：以国外个人、公司或组织拥有该企业股份的百分比衡量国外所有权。私营所有权：以国内个人、公司或组织拥有该企业股份的百分比衡量私营所有权。多业务单元：将多业务单元设置为虚拟变量，企业拥有多个业务单元包括部门、分支机构、业务单位或产品组赋值为1，未拥有多业务单元赋值为0。

3 研究结果

3.1 描述性统计

各研究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见表2。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的相关系数为0.099，在0.01水平上正向相关；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的相关系数为0.123，在0.01水平上正向相关。

表2 描述性统计和变量间相关系数

3.2 回归分析

从表3可知，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正向影响显著(0.102，P=0.016)，可知企业拥有ISO认证能够促进产品创新，假设1得到检验。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正向影响显著(0.124，P=0.003)，可知企业拥有ISO认证能够促进过程创新，假设2得到检验。

表3 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回归结果

从表4可知，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0.111，P=0.019)，中西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为负，但不显著(-0.006，P=0.948)。可见，地理位置显著调节ISO认证与产品创新间的关系，相比于中西部地区，处于东部地区的企业，其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显著增强。假设3a得到检验。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0.159，P=0.001)，中西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为负，但不显著(-0.088，P=0.346)。可见，地理位置显著调节ISO认证与过程创新间的关系，相比与中西部企业，处于东部地区的企业，其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显著增强。假设3b得到检验。

从表5可知，独资企业的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0.150，P=0.010)。合伙制企业的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为正但不显著(0.038，P=0.560)，公司制企业的ISO认证对产品创新的影响为正但同样不显著(0.116，P=0.582)。结果表明组织形式显著地调节ISO认证与产品创新间的关系，相比于其他组织形式，独资企业的ISO认证更有利于产品创新。假设4a得到检验。独资企业的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0.157，P=0.007)。合伙制企业的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为正但不显著(0.068，P=0.310)，公司制企业的ISO认证对过程创新的影响为正但不显著(0.140，P=0.501)。结果表明组织形式显著地调节ISO认证与过程创新间的关系，相比于其他组织形式，独资企业的ISO认证更有利于过程创新。假设4b得到检验。

表4 地理位置的调节效应检验

3.3 附加分析

产品创新可以分为内部开发或改编、与供应商合作开发、与客户公司合作开发、引进其他公司的产品、实施内部研发创意和利用外部资源(如顾问机构、大学和研究机构)实施创意这6种创新方式。从表6可知，ISO认证对企业内部开发或改编的正向影响显著(0.174，P=0.049)；ISO认证对实施内部研发创意的正向影响显著(0.272，P=0.002)；ISO认证对利用外部资源实施创意的正向影响显著(0.298，P=0.002)。

过程创新有内部开发或改编、与供应商合作开发、与客户公司合作开发、从其他公司获得技术或流程许可、实施内部研发创意和利用外部资源(如顾问机构、大学和研究机构)实施创意这6种方式。从表6可知，ISO认证对企业实施内部研发创意的正向影响显著(0.274，P=0.002)；ISO认证对企业利用外部资源实施创意的正向影响显著(0.312，P=0.001)。

另外，本文引入新产品引入、自主创新、合作创新这3种创新的方式，并进行回归检验。从表7可知，ISO认证对新产品引入的正向影响显著(0.166，P=0.003)，ISO认证对自主创新的正向影响显著(0.343，P=0.000)，但是对合作创新的影响不显著(0.031，P=0.767)。

表5 组织形式的调节效应检验

4 结论与启示

4.1 结果讨论

基于世界银行对中国企业的调查数据，探讨了中国情境下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研究发现：ISO认证对产品创新存在积极显著的影响，拥有ISO认证的企业在改善产品质量、研发新产品方面有优势，能够提高客户满意度，增加创新收益。ISO认证对过程创新存在积极显著的影响，ISO认证促进生产流程标准化、规范化，对提升生产效率与产出质量有重要作用。同时，检验了ISO认证对新产品引入、自主创新以及合作创新的影响，发现ISO认证对新产品引入和自主创新均有积极显著的影响，但是对合作创新的影响不显著。另外，检验了地理位置和组织形式两个情境因素在ISO认证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调节效应。研究发现，相比于中西部地区的企业，东部地区企业的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正向影响更加显著，地理位置影响创新资源的获取，东部地区创新资源更加丰裕，能够为企业发挥ISO认证效果提供强有力的资源支持；相比于合伙企业和公司制企业，独资企业的ISO认证更有利于创新，独资企业主绝对的自主权使得其在ISO认证的采用与实施过程中态度保持一致，顺利产出创新成果。

4.2 理论启示

本研究促进了中国情境下ISO认证的创新结果及其边界条件的理解。首先，促进了在中国情境下对ISO认证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理解。尽管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拥有ISO认证证书最多的国家，但对ISO认证在中国情境下的研究还相对不足[3,11]。本文以中国企业为对象，研究了中国企业的ISO认证对其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了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与现有一些研究的部分发现相一致[8,21]。因此，本文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一些学者关注中国情境的呼吁[3,11]。

其次，本文也促进了对ISO认证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边界条件的理解。现有研究已经表明了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正向或负向的影响，并未取得一致的研究结论[6,8,21]，其主要的原因在于对情境因素的关注不足[11]。已有研究关注了实施动机、企业规模、认证版本、区域和行业等因素的影响[6]。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并检验了企业的组织形式和所处的地理位置在ISO认证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调节效应，进一步拓展了ISO认证与企业创新间关系的理论边界的理解。

表7 ISO认证对不同创新方式的回归结果

4.3 管理启示

本研究为促进企业创新提供了管理启示。基于中国1 388家企业数据，发现ISO认证对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方面有显著促进作用，企业若有开发新产品、改善产品质量和提高生产效率的需求，可以采用ISO认证来提供更具创新性和竞争力的产品、服务或流程，更有机会进入新市场，接触新顾客，增加企业收入。此外ISO认证对自主创新的影响是积极显著的，对于需要自主创新的企业，采用ISO认证也能够为企业提供技术或者国际标准的支持。企业实施ISO认证也需要适当地考虑情境因素的影响。研究发现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受地理位置和组织形式的调节。东部地区环境丰裕程度高，实施ISO认证将更有利于企业的创新。中西部地区环境丰裕程度较低，企业实施ISO认证对企业创新影响不显著。因此，政府应为中西部地区提供更加有利的政策支持，尽量弥补外在资源的不足。在组织形式方面，合伙企业和公司制企业因为各合伙人和管理者对待ISO认证的态度各异，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ISO认证的创新效果。对于合伙人和管理者来说，应结合企业实际情况考虑是否需要采用ISO认证，并在实施与维护过程中不轻易改变决定，以顺利获得ISO认证的长期创新收益。

当然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这也可能成为未来的研究方向。本文主要以中国企业样本为基础，检验了ISO认证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现有研究已经表明了ISO认证将受到情境因素的影响，因此未来需要更多地考察不同层面和类型的情境因素的影响。此外，未来也可以以世界银行的企业调查数据为基础，将世界范围内的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样本作为数据来源，对不同国家和地区间的ISO认证及其结果进行对比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