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高校劳动教育的变革及应对
2022-03-05赵麑
赵 麑
(华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广州 510631)
人工智能技术由弱到强进入发展新阶段,“呈现出深度学习、跨界融合、人机协同、群智开放、自主操控等新特征”[1],促使社会各领域从网络化到智能化的跃升,人的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乃至生命属性都发生深刻变化。人工智能技术改进了劳动工具,劳动形态不断更替,劳动关系也产生变化。高校的劳动教育置于现实的社会语境,人工智能时代出现的新特征和新变化,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高校的劳动教育,深化对高校劳动教育的思考与研究。
一、人工智能时代高校劳动教育变革的现实诉求
习近平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正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学习方式,推动人类社会迎来人机协同、跨界融合、共创分享的智能时代。”[2]人工智能的加速进步,对劳动、劳动者、劳动教育都提出了新的要求。高校是实施大学生劳动教育的主要场域,在此背景下,如何顺应人工智能时代潮流,回应社会发展和个人成长的诉求,是亟待研究和解决的重大问题。
(一)时代发展诉求:重新审视劳动教育的价值
作为新兴科技的人工智能改进了劳动工具,重塑出劳动生产新样态,革新了劳动者的思维方式,极大地推动社会生产力的提升,生产与技术、知识与价值、信息与文化等劳动内部要件的耦合比任何时代都更为复杂,劳动的内在价值也更为丰富多元[3]。劳动工具是人类经济社会“赖以进行的物质手段,作为社会生命运动不可缺少的器官……具有发展社会历史的作用”[4]。人类劳动工具从手工、机器到人工智能不断迭代、演进,人类社会的历史实际上是劳动工具不断改进的历史。劳动者从自然力运用、机械驱动到程序控制,提升生产效率、解放劳动力,打破了“力的技术”的范式,强调“智的技术”,人工智能时代对处于生产力系统主体地位的劳动者提出更高的能力要求。
劳动是人类生存之本。促使劳动者树立兼容并蓄的劳动价值观、提升智能素养、涵养劳动态度,是高校劳动教育的使命。劳动教育是教育体系中不可或缺部分,不同社会生产时代的劳动教育有其鲜明的特点。在智能时代,劳动教育侧重培育教育对象的智能思维、提升人机协作能力以及求真求新的创造性劳动精神。
(二)经济发展诉求:培养高素质劳动生力军
人工智能是未来各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和竞争的新焦点。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反复不断加剧全球经济不确定性的背景下,人工智能的相关应用开启了“加速键”,智能经济表现出强大的活力和韧性,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增长注入新动能。中国智能经济体量大,目前已实现总体技术和应用与世界先进水平同步,但也存在基础研究薄弱、智能人才不足等制约因素。美国在智能经济领域中长期处于领先地位,主要原因是美国十分重视对人工智能领域的经济投入和智能型创新型人才的培养。例如美国在高校奖学金中优先向AI学科倾斜,鼓励高校提升智能经济相关的劳动力素质;美国会出台各种政策法规提升全民智能素养和技能。智能人才将成为中国智能经济发展和产业智能化升级的核心竞争力。发达国家智能经济战略对智能人才培养的重视,突显了智能人才对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和经济强国的重要性。
产业转型产生的巨大智能化需求驱动智能技术更新迭代速度加快,智能人才不仅对专业技能要求较强,而且急需多学科背景的复合型人才。行业细分发展,涌现出新业态新职业类型,但目前高校学科培养体系滞后于社会新兴职业发展。高校劳动教育的开展,有助于大学生了解未来社会的人才需要标准,更加重视学科专业知识以外的职业能力,提高智能素养和人机协同合作能力,助力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个人发展诉求:自由全面发展
人工智能是对人类智能的模拟、延伸以及超越,这种革命性、颠覆性科学技术的研发和应用,虽然为人的解放、人的全面发展带来了机遇,但也带来难以预料的风险。人工智能依靠信息技术、生物技术、航天技术等协同发展,其先进程度、应用范围、功能用途超越以往一切科技,前所未有地变革和塑造人与社会。技术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表现,映射人的目的和需要。但技术发展有其内在逻辑和规则,技术系统的自我增长、技术前进的自动性存在偶尔偏离预设的轨道、挣脱人类控制的可能性,导致对人公开的或隐蔽的宰制。人工智能有其特有的智能技术范式和逻辑,作为全社会最基本的基础设施,为人们打造了全方位既“合理”又高效的数字化生存环境,使人们陷于“技术沉溺”,无法摆脱这种宰制和依赖。
马克思曾谈及机器对人的异化:“劳动用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但是使一部分工人回到野蛮的劳动,并使另一部分工人变成机器。劳动生产了智慧,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愚钝和痴呆。”[5](P64)智能革命“解放”的不仅是人的体力,更是人的脑力。智能生产、智能服务等使我们的社会生活“加速”,进入哈特穆特·罗萨(Hartmut Rosa)所言的“加速社会”:“不断强化的增长逻辑造成了科技加速、社会变迁加速和生活步调加速”[6](P147),“技术的逻辑”所展示的理性被人们视为理所当然,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技术的“跟跑者”,丧失驾驭技术的能力和劳动和在生产力系统中的主体地位,沦为智能社会系统的“附庸”。人工智能对人的本质与主体地位的冲击,使人类面临被奴役的风险。
人类劳动具有目的性和计划性,这是与动物的本质区别,“在改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7](P191)。马克思劳动价值论聚焦人的劳动解放和人的精神需要。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高校的劳动教育应立足于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揭示智能化生产方式的运行特点及形式,剖析智能劳动的本质,探索人在劳动之中获得价值感与幸福感的途径,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当前高校劳动教育的核心议题
当今时代劳动教育的主体和环境正在发生深刻改变。科学应对和化解人工智能带来的变革与风险,需要紧紧抓住“劳动与人的存在方式”这个根本问题,着力构建人工智能背景下的劳动认同体系。劳动认同“就是对劳动活动和劳动社会关系所具有的价值认同和行为趋同,并因此获得生命的意义和存在感,其核心是对劳动的价值认同”[8]。对于劳动认同,个体所要追问的是劳动能否为劳动者的生存发展提供内在意义,能否成为人的“第一需要”而不仅是谋生手段,能否确证真正意义上的劳动幸福。劳动者对劳动的情感自觉、利益自觉、价值自觉,导引的情感认同、利益认同和价值认同,构成了劳动认同的层次链接,三者呈互嵌套并依次递进的梯级。
(一)情感认同是劳动认同的基础性层次
情感是生理主体对客观事物是否符合需求的价值判断和情绪体验[9](P498)。认同是以劳动者对劳动文化、劳动意义的认知为基础,情感认同是感性的主观态度,是价值判断与具身生活体验并存,是个人情感的认知状态与认知取向共在。情感认同即劳动者个人或集体对劳动做出价值评价,是心理学视角的劳动意识的体认。劳动者在对劳动认知、深刻体验的基础上,发自内心地对劳动认可、喜爱等积极态度。
在历史上,由于各种原因,“劳动”的概念时常被曲解,本真意蕴被遮蔽,在教育场域中被认为是惩罚限制的规训手段、政治思想的改造工具或是单纯的生产技能训练。事实上,劳动在人类社会发展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中,劳动是区分人与动物的关键,“当人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即迈出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这一步的时候,人本身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同时间接地生产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7](P549)劳动创造了世界。马克思认为,劳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和“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性活动”,劳动创造了历史。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书中认为,在人类进化意义上,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劳动使人类确证自身是类存在物,劳动是人类自身生产和再生产的创造过程。高校劳动教育中,最基本的是澄清劳动的概念,使受教育者对劳动形成科学正确的认知,在祛蔽中探寻劳动的价值。
马克思指出,劳动是人类存在的本质形态。智能技术的进步使人类的部分功能出现退化,从体力到脑力,从外界到内在,人工智能成功替代原始劳动,在人类社会中的角色从“辅助”逐步演变为“占领”,技术的便利性使人们不必努力劳动便可有收获,人工智能带来的溢出效应可能会产生赫拉利所言的“无用阶级”(useless class):“我们可能看到的是一个全新而庞大的阶级,这一群人没有任何经济、政治和艺术价值,对社会的繁荣力量和荣耀也没有任何贡献”[10](P295),对智能产品的过度依赖助长了人好逸恶劳的潜在思想,劳动光荣观念式微。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是新型劳动,是基于人的想象力、创造力、艺术性,对人工智能技术灵活运用的实践活动,而智能技术仅是被改造的物质要素。高校劳动教育不但需要批判技术理性的意识形态化,还需要引导受教育者观照、品鉴和认可自身在避免技术奴役转向艺术自由的劳动中所创造的美学化的生存方式,引导受教育者崇尚劳动,对劳动产生积极的认同评价,让受教育者认识到劳动具的本源性价值,这是受教育者身体力行进行劳动实践的基础。
(二)利益认同是劳动认同的强化层次
利益认同是一种工具性的关系模式,是情感认同、价值认同生成与巩固的现实依托,“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1](P82)。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犹如一把双刃剑,对劳动就业和收入分配的影响是双重的。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推进,其替代性、协同性和创造性的特征有助于提升国民经济各领域高质量增长,高重复性、高危险性、强体力消耗等性质的工作逐渐被人工智能替代,冲击传统就业岗位,容易造成结构性失业。失业不仅影响个人生存,也意味着个人身份认同的危机和社会主体地位下降导致人的价值与尊严丧失。正如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的发问:“一旦拥有高度智能而本身没有意识的算法接手几乎一切工作,而且能比有意识的人类做得更好时,人类还能做什么?”[10](P309)在人工智能时代,对劳动者提出更高的要求,高技能人才可以获得高薪酬回报,由此带来贫富差距的可能,如马克思所言:“我们的一切发明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现代工业和科学为一方与现代贫困和衰颓为另一方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毋庸争辩的事实。”[12](P618)高校是培养新型劳动者的主要场域,培养的是善于学习新知识、创新能力强、掌握新技能的劳动者,在开展劳动教育时对受教育者进行职业启蒙,辩证看待未来从事职业所处的智能时代。现实生活中,劳动关乎个体或群体的利益,指向基本生存、劳动幸福与全面自由发展。从以往三次技术革命历史看,颠覆性技术的应用会造成短暂的结构性失业,但是最终会创造出许多新的行业和就业机会,形成补偿效应,至于能否把握住高质量就业的机会,主要取决于劳动者的素养与能力。因此,高校劳动教育需要关照大学生的利益—未来在人工智能时代的存在方式。高校劳动教育需要培育学生驾驭智能技术的能力、人机协同的能力以及对人工智能的超越之能,从技术依赖走向技术自为,培养大学生在人工智能时代的适应性、对人工智能的掌控感和主动权,实现劳动幸福、自我超越和全面发展,这也恰好是劳动教育的育人旨归。
(三)价值认同是劳动认同的理性层级
劳动者是现实具体的人,劳动是其参与社会活动的根本方式和获取物质资料的唯一渠道。劳动认同是劳动者对劳动关系、劳动方式的价值反思。劳动对个体发展、国家民族大业、实现人类价值都有重要意义,对劳动的价值认同和劳动者价值地位的捍卫是劳动认同的内核。
习近平指出:“劳动是一切幸福的源泉。”[13]人只有通过劳动创造物质生活资料才能满足自身的生存发展需要,一旦物质生活资料满足其生存时,人就会获得生命幸福感[14]。人工智能由深度学习、云计算和大数据技术支撑,表现出超强的记忆力、逻辑判断力和分析思考能力,展现出“超人属性”,但本质上,它是“人类智能的弥补、延伸、增强,是人类智能在人工机器中的技术再现的智能……人工智能是对人类智能的模仿,是以人类智能为原型的技术再现”[15](P6),是由人类设计出来的技术物,人类劳动依旧“在场”,人工智能的“劳动”取决于人类的指令。劳动是人的脑体实践活动,如果把人工智能定性为劳动者,无异于把人的大脑定性为劳动者。更何况,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是人工智能所不具备的,因此必须坚持人是唯一的劳动主体。
面对人工智能实现生产方式智能化、“无人化”,在工人的“活劳动”不在场的情况下,商品生产价值量指数型增长,人们开始疑惑智能劳动是“死劳动”还是能创造价值的“活劳动”?如果承认智能机器能独立创造价值,人工智能革命则构成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否证。智能机器作为提高生产力的工具,在劳动者的操控下创造巨大的物质财富,其“劳动”过程是人与自然的自然物质过程,只创造了商品的“使用价值”。马克思指出,抽象劳动是人类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凝结的无差别的一般劳动。人类社会的一般劳动被人工智能取代后,人们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闲暇时间,自由劳动成为人们生活第一需要并带来愉悦享受,与此同时,创造、灵感、数据资源等非物质形态生产要素的价值更加突显,人的活劳动以间接、隐蔽的方式创造价值。
三、人工智能背景下高校劳动教育的发展进路
人工智能时代对劳动教育提出了新使命和新要求,高校劳动教育需要从课程内容、教学方式和价值功能等方面进行调适与变革,立足时代之基,回应时代需求,实现其育人价值。
(一)凸显以劳育人价值导向
人工智能赋能劳动教育,推动高校劳动教育高质量发展,但只有遵循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的有机统一,才能使这种赋能合理。伊利(Donald P.Ely)指出:“我们生活在一个技术控制的社会中,想摆脱技术的影响是不现实的。实际上,技术完全可以很好地为我们服务。问题在于我们必须明白我们想用技术来实现什么目的,解决什么问题。”[16]高校劳动教育应超越科技理性价值,摆脱人工智能技术的依赖,明确其推动人全面自由发展的育人价值。人工智能技术重塑教育生态,新环境呼唤智能素养,新需求革新教育形态,尽管教育内容、形式、手段发生了一定变化,“人”仍然是教育的原点,教育的核心依旧是为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劳动教育应以培育劳动价值观、培养适应社会需求能力和弘扬劳动精神为价值导向,引导大学生明确劳动教育在人工智能时代的育人价值,实现对劳动的情感认同、利益认同和价值认同。
如果高校的劳动教育的目标只是重拾生活技能,容易落入片面理性的窠臼。技术理性的泛化和僭越,容易使技术跃升为价值的顶端。个体的发展无法摆脱时代语境。人工智能时代的高校劳动教育,不仅是技能型教育,更重要的是认识型教育和生成型教育。把大学生培养成不被智能机器人所替代的、具有个体智慧和探索精神的、适应社会需求的创新型智慧化劳动者,是人工智能时代高校的责任与使命。尽管教育媒介和环境发生了变化,教育和人的关系未改变。高校应坚守以“人”为核心的教育理念,而非“以技术为本”,人工智能技术只是辅助工具。使受教育个体在劳动实践中体悟生命,在劳动教育中实现精神幸福、心灵自由,彰显其“完整的人”的存在价值,是高校劳动教育在人工智能时代应有的价值样态。
(二)整合劳动教育内容
内容是劳动教育的重要载体。当前高校中劳动教育内容窄化、矛盾化的根源在于劳动教育内容糅杂繁多且边界不清,且劳动教育课时有限。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教育侧重点有别于传统,随着数字劳动等新形态涌现,施教者应关注社会对劳动者的能力要求,更新劳动教育内容,提升个体的智能素质,人才培养目标从“技能型”转向“复合型”。这意味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教育内容会依据社会的需求不断增加,内容的膨胀容易导致新旧课程要素比例失衡。因高校必修类课程相对较多,劳动教育课程的学时有限,因此,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精心筛选有价值的教学内容,跨学科课程中构建立体丰富的教学体系。具体而言,可吸纳STEAM教育理念,彰显劳动教育的跨学科特点,在学科教学中渗透多元劳动内容[17],关切学生社会关系建构和社会发展问题,教育内容与社会联结,教育内容与职业相嵌,做到因势而新,培养符合时代发展需求的劳动者。
此外,围绕劳动价值观、劳动精神等内核的基础上,如何消解新旧劳动教育内容的冲突,实现教育内容多元统一,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高校劳动教育应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立足审视劳动教育的应然价值,立足人工智能时代的价值导向,厘清课程主线,融合贯通新旧劳动教育内容,形成辩证统一的共生共荣关系,实现对劳动的认同。具体来说,将生活劳动与虚拟劳动、生产劳动与智能劳动、服务性劳动与创造性劳动结合,提升学生的劳动素养,弘扬公益精神,提升劳动的创意和乐趣。
(三)从离身到具身的实践转向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高校劳动教育实践的具体原则。高校在劳动教育体系构建中,当以劳动认同为核心,以劳动素养教育为内容,以劳动实践为形式。智能技术拓展了劳动具身实践的场域空间,不仅有学校教育空间,线下生活空间,还有线上虚拟空间。多元开放的劳动空间促进了个体在劳动教育中的深度体验,获得更充盈的体悟。
劳动形态不断变化,在互联网虚拟场域中涌现出智能劳动、虚拟劳动等新型创造性劳动内容。在虚拟劳动空间中,数据、算法、算力、场景叠加发挥作用,学生在这个场域中的劳动主要是手脑配合发挥身体的潜能和才智,应有智能科技、创造智能成果。虚拟空间的劳动过程注重人机协同和人与人的合作,在劳动实践中提升人机协作能力和创造性思维能力。
在学校教育中,劳动教育途径增多,既有传统的课堂教育,又有依托虚拟仿真技术打造智慧课室和虚拟劳动实践。新的劳动教育环体以实时的强感知、高交互动性,为学生自主学习劳动文化等劳动知识提供便利,为学生创设个性化劳动情境,使学生获得立体化、沉浸式体验,强化学生之间、师生之间的互动与身体的在场。
劳动教育在现实生活世界中,是生活、教育与实践的有机统一。尽管在未来越发依赖智能技术打造的全息式虚拟教育环境,劳动生活终究是源自于现实生活世界的。因此,要加强“家庭—学校—社会”三大场域的联动,教授学生思考生命、生活、实践之间的现实关联,使具身劳动教育贯穿于其中,增强学生生活力,提升劳动教育的实践感、效能感与使命感。学生只有在真实的生活世界的具身实践中深化劳动情感、劳动价值观、劳动态度等,感受真、善、美,体悟生命的意义,从身体感知到精神解放,获得身心自由,迈向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