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丽芙•基特里奇》的悲喜剧性
2022-03-03高海琳
高海琳
(广东财经大学,广东广州 510000)
一、悲剧因素
首先,这部小说的悲剧性体现为有价值的事物的泯灭。这些事物的存在的终结会引起读者的内心的情感荡漾;这篇小说中,虽然有些人物人格上存在一些缺陷和不足,并不能称得上是标准的真善美的人物,当他们死亡时,依旧可以引起读者的感情上的深刻的共鸣。亨利虽然在许多小镇的居民的眼里,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老好人”,但更为人所不知的是,他这样一位看似忠厚老实的人也有过对自己的妻子精神出轨的经历。文中这样描写了一个人物的谢幕:“一星期后,一个普通的购物的清晨,他们开车进城,驶入大型连锁超市首得惠的停车场。奥丽芙打算留在车上看报纸,让亨利进去买点儿牛奶、橙汁和果酱。‘还要别的吗?’他说了那几个字。奥丽芙摇摇头。亨利打开车门、跨出长腿。只听见车门扭转的嘎吱声,看见他格子夹克的背影,接着,他以一个奇怪、不自然的姿势摔倒在地……她大声叫他,等待救护车来。亨利嘴唇嚅动,睁着双眼,一只手不停地在空中抽搐,仿佛要伸手去抓奥丽芙身后的某些东西。”亨利出人意料的离去让人在错愕之余感叹生命的无常和易逝,更加增加了作品的悲剧色彩。以及母亲安妮塔由于控制欲过强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茱莉,导致了她的离家出走。“凯尔叔叔去穆迪的店里买报纸,门口的巴士启动时,他正好看见茱莉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安妮塔冲进女儿的卧室翻了个底朝天。茱莉的运动背包以及大部分内衣和化妆品都不见了。安妮塔找到了茱莉留给维妮的字条。”在其中,不乏对于当事人来说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价值的事物的失去。
这部小说也描写了人对生存意义追寻的徒劳,以及对于平庸日常反抗的无意义。这部小说充满人生百态,平凡百姓用琐碎日常佐证了一个时代的抑郁。哈贝马斯以及西方的一些学者指出:现代性有两种——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和美学的现代性。审美的现代性则集中谴责资本主义造成的人的异化。科学使全人类的理智更进一大步的同时,也一刀切断了人们与信仰之间的牵连。马克思定义的悲剧则是,悲剧应体现新旧时代的冲突。马克思主义者通常认为历史维度的断裂是造成悲剧的源头:一切旧的、丑恶的东西之所以能够存在于现实,总具有它历史的和逻辑上的合理性。诚如黑格尔的名言:“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正因为相信自己的合理性,而犯了“世界性的历史谬误”,故而其灭亡就是悲剧性的。另一方面,就对社会、对民众的危害而言,有其悲剧性。用陈琨先生在其《当代美国文学中的“黑色幽默”》一文中的一段论述来说明这个问题就是:有权势的人物的喜剧中受害者仍然是无辜群众,时代的压倒性主流话语更容易给普通的民众及社会造成 “痛苦的悲剧”。而且他们所造成的悲剧程度,正与他们的荒唐滑稽程度成正比。高尔基曾经指出:“帝国主义世界…这个世界中的悲剧是和这个世界带给人的痛苦有关。”,对于奥丽芙这一代人来说,时代的悲剧就是价值的虚空,神的坍塌,信仰的缺失,灵魂的迷茫,以及恐怖袭击的余震伴随而来的如空气一般无处不在的隐隐作痛。在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以前,许多美国人民都有着坚定不移的安全感和自豪感。恐怖袭击以后,他们突然领悟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他们心中长久以来稳固的信仰的支柱好像一夜之间坍塌了。911事件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异化悲剧的一个侧面。就如赵兴飞在荒谬境遇与人的抉择——《西西弗神话》研究里说的,“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我们认为许多事物是理所当然和我们无法分割的,比如山脉,天空,甚至树荫。甚至于,我们一直深信只要通过地理,物理,生物这些精确的理性科学便可以轻易对所有这些了如指掌。然而,我们以为我们对这个世界无所不知到头来只是我们肤浅的想象和主观的假设。”奥丽芙即使在恐怖袭击的数年以后乘坐飞机,仍然能被唤起心中醒目的创伤回忆。
在审美反应中,悲剧和崇高这一概念总是紧密相连。传统的悲剧人物一般具有伟大的奉献精神和战胜苦难的卓绝的意志,而现代意义上的悲剧往往更聚焦于事件本身。关于奥丽芙•吉特里奇的描写就体现了千禧年的人们在911以后的创伤反应。奥利芙即使在多年以后坐飞机去纽约看自己儿子时,在自己乘坐的那架飞机降落的那一刻,她仍然回想起来了很久以前的恐怖袭击。她回想起自己那天看着电视画面中往复播放着飞机撞毁大厦的瞬间,她在自己里房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崩溃。即使在多年以后,她仍然无法克服这一创伤回忆。这一恐怖袭击像一桩标志性事件改变了几乎所有美国人的潜在思维方式。现代人以自己的方式找寻存在的意义,在一片虚无中,只要坚持对生活的肯定,就是一种勇士,也是一种意义的追寻,也是一种在对抗悲剧本身的崇高。小说里的海岸线也像每个人心里的那道防线,总是在一定程度上使过度越界的情感平复与回归。相对于传统悲剧崇高的正面冲突,现代悲剧如这部小说的海边小镇一样,总是这样暗涌与秩序并存。
二、喜剧因素
小说中体现的人存在的荒谬是喜剧的。“it is about how the souls are suffering or exhausted”加缪是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他毕生都在探讨人类在虚无中生存的意义。他也有“下一代的精神导师”之称。诺贝尔奖的颁奖词这样评价加缪:“with clear-sighted earnestness illuminates the problems of the human conscience in our times”。加缪的生存背景是一个新旧时代交替的时代,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有种旧的秩序正在被打破,新的秩序尚未形成的一种混乱。他所处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危机的和旧价值被重估的时代。就像这部小说的人物们,物质和精神的不协调,理性和感性的分裂让他们不断处于迷茫,不安和自我怀疑中。人与人之间缺乏安全感和充满了冷漠疏远。加缪认为五大因素组成人的荒谬:对单调的生活厌倦,对死亡必然性的恐惧,对时间易逝的敏感,人与世界之间的异化,人意识到并承认自己的局限性。施特劳特描写的人关系之间的异化也表现了人生存的荒谬。虽然哈蒙和邦尼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但是他们之间鲜有什么有效深度的交流,他们也从不真正在意对方的感受。他们之间的婚姻是虚有其表的,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满足一些日常最基本的需要。再比如,克里斯托弗和街角商店的巴基斯坦人之间的交往也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异化。他每次去买报纸的时候,巴基斯坦人看起来都非常热情友好,他们之间的交际看起来非常彬彬有礼的。但是,克里斯托弗却告诉他的妈妈,每当知道地铁要爆炸时,巴基斯坦人就会心知肚明却面带空洞微笑地目送他走向危险的地狱。这种人之间关系冷漠体现的荒谬也是具有喜剧性的。
打破沉闷现实的反抗,对于梦想的勇敢追逐也是喜剧的一面。布莱希特这样评价人生的苦难,“这个人的苦难感动了我,因为对他来说兴许还有一条出路。”,从这些人的例子,读者被鼓励去突破宿命论的藩篱,去重新获得主体性,做自己命运的主人。我们从他们身上再次发现生命的乐趣,他们的反叛精神重新赋予人对于生活的热爱。虽然施特劳特描写了人之间各种各样的冲突,情侣恋人之间形形色色的背叛,所有这些都是让人无限感怀的无常——但是总体来说,作者让人们看到了生活仍然是值得去经历的,仍然是充满希望的。Katherine montwieler:“小说的故事让故事的人物,也包括读者历尽艰难地认识到,他们的过去并不如他们所认为的那样稳定。现在,甚至是未来,也是无常多变的。”“许多故事都有这样一种主旋律——都是以人们与过去和解而结尾。就像幸存者想要努力接纳吸收他们的家族遗产一样,很多故事在结尾都会有这样一种顿悟,人物以一种悲剧的方式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伊丽莎白施特劳特在这一代颠覆了传统,做出了创新。她让我们发现人性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比如说简一直以为她和丈夫是和睦忠实、幸福美满的一对,他们的恩爱甚至招来了周遭人嫉妒的目光。然而,由于某个偶然的契机,她得知她其实在过去被背叛了。面对“崭新”的过去的冲击,简当下立刻的选择则是忘记背叛,原谅自己的丈夫。因为她知道,遗忘过去是开始新生活的最好方式。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一个人要动用自己的主体性去和过去和解,以更好地活在当下和未来。
在传统意义上,衰老都是一个消极负面的主题,衰老也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然而,奥丽芙是一个反面。这部小说并非描述了一个因为自己的衰老而伤春悲秋的女性。她虽然遭遇着老年人的孤独,她也在努力地积极向上生活。可见作者的倾向是反对那种认为衰老是悲剧的社会主流话语的。这部小说大多数的人物都正处于他们的暮年时期,他们虽然被中年危机所困扰,也仍然在尽自己所能积极地面对生活。简和鲍勃已经是对七旬老人,他们仍然能做到坚持有规律地去欣赏音乐会,珍惜和擅于发现生活中美好的点滴。
黑格尔认为喜剧人物通常会对一些外在看来空洞的目标有着不必要的热忱。女主人公在心爱的儿子成年结婚前,曾经信心满满又周密地计划过她们一家子的未来:“女人甚至能预料到,丈夫终将变老、中风、塌陷在养老院的轮椅里无法起身。但女人绝不会料到,自己把儿子抚养成人,帮他在附近造了一栋漂亮的房子,看着他足科诊所的业务逐渐起步稳定,然后,他娶妻、成家,却立刻横穿大陆,搬到了这个国度的另一端,即便在被可憎的妻子抛弃之后,也再不肯回家。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位母亲,能料到事情会变到这步田地,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偷走”,这种反差同样具有喜剧性:结果的虚无是对女主曾经的幻想的巨大醒目的反讽。在儿子结婚之前,奥丽芙对自己梦想的追逐就有着固守的机械特征。
鲁迅曾言“喜剧就是把无价值的东西撕毁给人看”,[作者惯用的手法就是在很多章的结尾设计一个出人意料的反转,让人感受到人生的富于无常。例如钢琴演奏者那一章,安琪多年想象和回忆中的童话般美好纯洁神圣的爱情,瞬间化为泡影;包括她之前鼓起勇气作出的改变——向自己的多年的偷情对象提出分手,也变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毫无价值的灰烬。再比如小插曲那一章,奥利芙一开始对自己的儿媳妇并无太多怨言,只是两个陌生人突然要进行生活磨合,会有些微词。“现在,将由苏珊娜(奥丽芙在心里喊她苏博士)接手了,从她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来看,她很可能会雇一名管家……”奥丽芙最终还是想开了,“你早晚得退到一旁,让位给新来的人”;对新人的略微不满好像会被对新生活的憧憬所治愈: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然而当她无意间听到儿媳苏珊娜背后是怎样议论她的,这一虚假和平刹那间消失了。苏珊娜竟然在背后无情地挖苦她的穿着,她的身材;而且第一次让迟钝的她明白了克里斯、她眼里珍贵的儿子一直以来是怎么看她的,怎么看待他们母子的关系的。原来克里斯觉得她是负担,和她相处是令人窒息的。亲情等看似珍贵的情感被证伪的瞬间也十分让人错愕。
根据巴赫金的喜剧研究,小说中的人物的喜剧因素还体现为“崇高”的事物从至高神坛的跌落,他认为喜剧的特征之一是对现存权威的质疑与颠覆。小说中也有一些符合这一特点的喜剧人物。在钢琴演奏者那一章,“此外,她还和镇上的第一位市政管理委员马尔科姆•穆迪相好,也已经好了不少年”,之后的段落暗示她和这位市政官员之间的关系其实是违反人伦的。作者写道安琪和他交往的二十二年里,从没正大光明地往他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在知道她破天荒地打过电话后,这位官员竟然对她进行侮辱人格的责骂,可见他们的关系是不平等的,并且马尔科姆有大男子主义的倾向。他是一个反派人物。市政管理委员是政府职员,理应代表着权力和威严,但作者却向人们描写了他私生活里让人大跌眼镜的不堪的一面。出轨,精神虐待女性……这种塑造人物的前后对比反差也具有喜剧效果。
这部小说的开放式结构也具有喜剧特征。小说主人公奥丽芙曾有言,大事件和小插曲均是人的一生不可或缺的部分。施特劳特也潜心编织了事件和插曲合奏共鸣的交响乐。小说是由十三个独立又互相联系的小故事组成的。开放式的结构将这部小说的假定性全部呈现出来,让读者与这部作品之间产生审美距离。这样反而使读者产生了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的认识,有助于陌生化效果的实现,有利于喜剧性戏剧情的构建。多层次的结构克服了传统形式的局限,有效化解了传统小说在推动情节时会面临的种种困境。奥丽芙作为一条主要线索串起了整部小说,促进了整部作品结构的有机统一,不至于过于零散。它利用倒叙、插叙多样的手段,丰富了表达内容,拓展了内涵层次。Katherine Montwieler就这样评价施特劳特的写作风格,“施特劳特的独创性在两方面。这两方面相得益彰:第一,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体裁,第二,它也是一种寻常的按时间顺序排列的年代序。”她一反传统的叙述手法,运用意识流和时间顺序结合的手段,比如倒叙,插叙等。这种手法展示了人物情感思想的跳跃,能够将过去未来现在等不同的时空交织在一起。
三、悲喜剧性
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古典的戏剧理念中,“丑”不能入诗,悲剧和喜剧之间的界限一定是明确清晰的。但美国当代的戏剧家本特立却认为,喜剧和悲剧并非毫无关系,因为他们同为世俗苦楚的摹写;它们甚至还通向一个共同的目标,即能更好地反映人性。这部作品虽然既有悲剧因素,但也有喜剧因素。笔者认为传统的单一标准无法衡量这部小说的体裁。这部小说作为一部后时代的代表作,更严格来说是一部悲喜剧。
就如同维特根斯坦所说,他的话都应该被逐字细品,凡是有重量的语句都值得人们去放慢脚步,这一部作品也一样,看似平淡的文字底下暗藏玄机——从表象上看起来丝毫没有波澜,暗处却是涟漪四起,悲悯浮现。在这里,在悲喜剧中,喜剧主要表现为外部形式,悲剧主要表现为内部内容。石静在这本书的书评里也写道,作品的深刻内涵往往埋藏在不动声色,平静平淡的语言下满是激荡汹涌奔腾不息。“忧伤的底子犹如一层油脂始终漂浮在河流的旋涡处”,文字表面看似的残酷后面隐藏着巨大的哀怜。
为了达到这种不同于以往的五味杂陈的审美效果,施特劳特采用了双重性的艺术表现手法。具体在作中表现为人物性格的去扁平化。传统文学所认定的人物性格特点往往是单一的,而施特劳特的小说人物则不能简单地将其定义为好人或是坏人。如作者所塑造的人物奥丽芙不但不完美,而且完全偏离了传统定义里“好人”的标准。时而她尖酸刻薄,不近人情,时而她又语出睿智,极富洞察力和同情心。这样手法塑造出的人物形象就更加羽翼丰满了。别林斯基曾经写道:果戈理的作品既具有喜剧性,也具有悲剧性。这两个看似水火不容的对立面在他的作品里有机地融为一体。在欧洲恢宏壮丽的文学经典殿堂中,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是第一部如此巧妙将悲喜剧因素融合的范例。堂•吉诃德也是有着悲喜剧双重性的人物,他是一个让人觉得诙谐而又遗憾的形象。首先他也有勇敢,正直,善良等高尚品质,同时他并不能清醒正确地认识现实,是极端狭隘的主观意识导致了他的个人悲剧。而他那种主观唯心错误,是通过大战风车、把妓女当高贵处女等一系列疯狂的引人啼笑皆非的行为反映出来的。并且他的性格特征也是矛盾复杂的——他行为里的善不一定就十足代表着智慧和高贵。通过有“世界著名疯子”之称的堂•吉诃德,我们看到了一个时代的骑士道牺牲品的笑中带泪,辛酸苦辣。
塞缪尔•约翰逊如此评价莎翁:莎士比亚的戏剧严格来说既不是喜剧也不是悲剧。因为它们是一部部体现了真实又复杂的人性百科全书。悲喜剧性的人物形象一般都具有二重性的性格。在他们的身上,悲剧性和喜剧性有机地融合为“统一的、自成一体的个性”(别林斯基语)。而性格的内在实质是悲,表面现象是喜。这种性格的二重性更多是特定环境使然,是一定历史时代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性格的二重性是一定时代特征的反映。比如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亨利,小说在第一章就描写了在幸福美满的婚姻的外表下,亨利暗暗对一起在药店工作的丹尼丝萌生了情愫,“她点点头,在镜片后绽放笑容,宛若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他说不出为什么这幅景象给了他某种特别的幸福感——但的确如此,就像全身浇了金水一般”,“想到她青春的面孔露出的迷茫,又是多么令人心痛”,而亨利竟然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把丹尼丝逗笑的场景。甚至在丹尼丝的第一任丈夫意外去世后,还想过抛弃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去和丹尼丝结合。这说明从道德人伦的角度讲亨利不是十分完美的人,因为他对婚姻不够忠实。但是这在施特劳特构建的宇宙里,这些人性的瑕疵与亨利在外人眼中的“真正的绅士”“好好先生”形象并不冲突。由此看来亨利的性格具有典型的二重性。
对于奥丽芙的人物性格评价,有的批评家讲到,“她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对周遭事物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并不是十足的好人,但她依旧能够引起读者对于她深刻的同情。”oprah magazine则评价道“作为一个中心人物,奥丽芙非常擅于观察,以及擅于和其他人共情…因为她,小说变得成为一个综合有机的整体。因为作者复杂多变,有时毫不留情一般的矛盾的叙述手段,小说被赋予了更加丰富的内涵。”San Francisco Chronicle也总结道:“奥利芙•基特里奇幽默风趣,尖酸刻薄,又生性念旧。她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她精力充沛,同时也给人有强烈的压迫感。当她转为幕后时,我们又变得对她无比思念。因为她的存在,小说才变得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结语
本小说作为后现代的产物,它有的悲剧因素和喜剧因素互相解构,古典的标准定式注定无法解释现代的文本。喜剧和悲剧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取消了它们两者的二元对立。综合来看,本作品既融合了悲剧元素也融合了喜剧元素,是一部现代的悲喜剧。
自古以来关于悲喜剧的标准众说纷纭并无定说,各学说之间是对立互不兼容的关系吗?是否可以把不同的标准拿来去同时评判同一件作品呢?这是否是可行的呢?这一点仍然是值得我们去继续探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