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种酰胺类合成大麻素的气相色谱-质谱检验方法研究*

李 娜，王继芬，张 瑛，胡 琨，李 鹏

（1.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侦查学院，北京 100038；2.德州市公安局 物证鉴定研究中心，山东 德州 253000；3.北京市公安局 司法鉴定中心，北京 100192）

新精神活性物质（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s，NPS）又称“第三代毒品”或者实验室毒品，是指没有被国际公约所管制但对公众健康造成危害的具有精神活性作用的物质[1,2]。合成大麻素（Synthetic cannabinoids，SCs）是新精神活性物质中种类最多，滥用最严重的一类[3,4]。合成大麻素是人工合成的内源性大麻素CB1和CB2受体的激动剂，它与大麻素受体结合，吸食后往往能产生类似于天然大麻甚至是更强烈的快感，也更易成瘾[5,6]。而快速的技术创新，销售方式的灵活性，外观的迷惑性，使之易逃脱司法监管，又因其价格低廉、隐蔽性强、不易检测，逐步成为了传统毒品的替代品，这导致合成大麻素在全球范围内迅速蔓延，危害日益严重。

合成大麻素自2008年首次在草药混合物中被检测到以来，世界各地陆续出现关于它的报道。目前，合成大麻素类名称多样，有K2、Genie（精灵）、Zohai（佐海）、迷幻鼠尾草、音乐小草、欢乐草等，其有效成分即为合成大麻素[7]。物质结构的多样性给法医和临床毒理学家带来了持续的挑战。对于合成大麻素的管制，各国采取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日本、英国、美国等国家采用同系物法案[8]，之前我国采用的是逐一列举法进行管制[9]。但在2021年5月11日，国家禁毒办召开新闻会，公布将整类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和氟胺酮等18种新精神活性物质列为毒品进行管制，于2021年7月1日施行。我国成为全球第一个对合成大麻素整类列管的国家。

酰胺类合成大麻素是指具有酰胺结构的吲哚或吲唑类的合成大麻素。这类物质通常结构类似，通过改变或者修饰官能团，可以得到大量性质相近的物质，使合成大麻素类毒品种类激增。近期5F-MDMBPICA等在世界范围内较为流行[10]，国内查获该类物质的报道也屡见不鲜，及时准确地对其进行鉴定识别，具有必要性，能够精准打击贩毒者，拯救吸毒人员；在案件侦办过程中，能为办案部门提供侦查方向；在实验室阶段，又能为类似的合成大麻素的检验提供方法参考。

1 实验部分

1.1 主要仪器和试剂

1300/ISQ LT型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Thermo Fisher美国）；移液器（EppendorfAG美国）；高速冷冻离心机（Thermo Fisher美国）；高速振荡机（上海爱朗仪器有限公司）。

甲醇、乙腈均为色谱纯，德国Merk公司。

标准品5F-MDMB-PICA、MDMB-CHMINACA、5F-EMB-PICA和AMB-FUBINACA（法庭毒物分析公安部重点实验室提供），具体信息见表1。

1.2 标准溶液的配制

单一标准溶液 准确称量4种合成大麻素的标准物质各10mg，分别置于10mL的容量瓶中，加入乙腈充分溶解并稀释至刻度，配制成1mg·mL-1的单一标准溶液。

混合标准溶液 准确移取4种合成大麻素的单一标准溶液各1mL，置于10mL的容量瓶中，加入乙腈充分溶解并稀释至刻度，配制成0.1mg·mL-1的混合标准溶液。

1.3 色谱质谱条件

气相（GC）条件 色谱柱TG-5MS毛细管柱（30m×0.25mm×0.25μm）；

程序升温 起始温度200℃，以20℃·min-1的速率升温至280℃，保持16min；

载气：高纯He（纯度＞99.999%），流速：1.0mL·min-1，进样口温度：280℃；

进样方式：分流进样，分流比是20∶1；进样量为1μL；溶剂延迟3min。

质谱（MS）条件 电离源：EI源；电离能：70eV；接口温度：250℃；离子源温度：230℃；扫描模式：scan；扫描范围：35～500amu。

2 结果与讨论

2.1 4种合成大麻素的检测结果

使用该方法进行分析，4种合成大麻素均可检测到，并有较好的分离。标准溶液的总离子流图、质谱图分别见图1、2。由于合成大麻素类新精神活性物质多为结构修饰而来，一些物质甚至互为同分异构体，具有相同或相近的特征碎片离子。在分子量接近，特征碎片离子也十分相似的前提下，仅靠特征碎片定性较为困难，必须结合保留时间，综合进行分析。

图1 混合标准溶液的总离子流（TIC）色谱图（0.1mg·mL-1）Fig.1 TIC chromatogram of mixed standard solution

图2 4种常见合成大麻素在全扫描模式下的质谱图Fig.2 Mass spectyums of 4 synthetic cannabinoids in full scan mode

2.2 色谱条件的选择

色谱柱 本实验采用TG-5MS弱极性色谱柱。在多数毒品和理化实验室，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均采用TG-5MS或其等效柱，如岛津DB-5MS，适用于大多数毒品样品的检测，故本实验采用TG-5MS毛细管柱。

色谱初始温度、升温速率 考察初始温度100、150和200℃，升温速率5、10和20℃·min-1，在尽可能分离目标物和缩短检测时间的综合考量下，以200℃为初始温度，20℃·min-1升温至280℃，保持16min，分析总时长为20min，此区间各目标物分离良好，4种合成大麻素的保留时间和特征离子碎片见表2。

表2 4种合成大麻素的保留时间和特征离子碎片Tab.2 Retention time and characteristic ion fragments of 4 synthetic cannabinoids

2.3 线性范围

检出限（LOD）分别配制浓度为1、2、5、8、10、15、20、25μg·mL-1的混合标准溶液，以信噪比（S/N≥3）为检出限，进行GC-MS分析，记录各目标物峰面积。

线性回归方程 将4种合成大麻素的单一标准溶液分别稀释为10、20、30、50、100、200、500μg·mL-1，每个浓度点进样3次，取面积的平均值y对质量浓度c（μg·mL-1）进行线性回归，得到4种目标物的回归方程：y=ax+b，在20～500μg·mL-1范围内，相关系数r2在0.991～0.997之间，线性关系良好。4种合成大麻素的线性回归方程、相关系数和检出限见表3。

表3 线性回归方程、相关系数和检出限Tab.3 Linear regression equation,correlation coefficient and detection limit

2.4 精密度测定

配制含有4种合成大麻素的标准溶液，浓度覆盖低、中、高3个区间，用所建立的方法进行精密度分析。1天内早、中、晚各分析1次，共计3次，测定日内精密度；连续分析5d，测定4种目标物的日间精密度。

表4 日内和日间精密度Tab.4 Intra-day precision and daytime precision

3 案例应用

2021年6月15日，某县公安局接到举报称，某男子在其辖区内兜售电子烟油，有人吸食后出现头晕、恶心、迷糊，甚至有幻觉出现的症状，疑似含有毒品成分。民警将其送往该市公安局物证鉴定研究中心对其成分进行检验。鉴定人员利用该方法对其进行检验，检材取20μL，用甲醇稀释100倍，供GCMS分析，和标准品进行对照，保留时间和特征离子碎片一致，确定该电子烟油中含有MDMB-4en-PINACA和5F-MDMB-PICA两种合成大麻素成分，结果见图3。

图3 检材总离子流（TIC）色谱图Fig.3 TIC chromatogram of a sample solution

由图3可知，这和近期全球范围内较为流行的合成大麻素种类相吻合，证实了方法的可靠性。此方法用于实际办案当中，简便、快捷，既可为侦查人员提供侦查方向，也可为案件诉讼提供法庭证据，并为毒品实验室的合成大麻素类的检验工作提供了方法参考。

4 结论

针对4种酰胺类合成大麻素，建立了GC-MS定性定量检验方法，考察了其色谱条件，并进行了方法学验证。将建立气相色谱质谱的方法应用于实际案例当中，能够检测出缴获样品中掺有的合成大麻素成分。该方法前处理简单，分析时间较短，能够满足基层的日常办案需要。在合成大麻素等新精神活性物质泛滥愈演愈烈，隐约有取代传统毒品的趋势下，及时准确地识别和检测，为打击毒品犯罪提供了极大地便利，是禁毒工作必不可少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