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园林中的“生命符号”

蔡畅

摘要：生命，顾名思义，指生物体所具有的活动能力。在自然界中，生命常常体现在生长、繁衍、进化等各个过程。在物理学领域，薛定谔通过热力学和量子力学理论来解释生命的本质，引入非周期性晶体、负熵、遗传密码、量子跃迁式突变等概念来说明有机体物质结构、生命的维持和延续、遗传和变异等现象，在物理学形成较强的号召力。与科学相比，艺术对生命的表达离不开创作者对情感的宣泄。仕人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平凡的生活中，文人则将自己的感情转化为诗词、曲艺、建筑等方式流传下来。诗词与曲艺在本文不做研究。建筑上无论是壮观的皇家殿宇，还是精致的世家宅邸，一花一世界，古人将建筑与自然融为一体，通过先天的优势及后天的修葺，将自己对生命的敬畏浓缩在多种样式的植物或动物符号之中。

一、中国古典园林中的静物符号

花草树木是构成园林的重要因素，也是园林中营造自然美氛围、点缀其他建筑等环境的重要因素之一。花木给园林带来的特殊的意境来源于，人们愿意通过植物的习性来象征人们本身的品格，将植物视为有生命的、活的符号。古代文人们通过诗画赋予每个花木独特的个性，后造园师再将花木引入园林之中，分割拓展园林中的空间、渲染散步园林中的氛围。

人们常以“花中四君子”来称赞“梅兰竹菊”，因为它们高贵的品质。梅花高傲脱俗，苏州香雪海的梅花亭，香雪海是历代的赏梅圣地。兰花幽香、清雅，屈原爱兰，《离骚》中也曾七次提及兰花。苏州拙政园内有玉兰堂，曾经为文征明作画之所，堂前植玉兰。竹子谦逊坚毅，扬州有个园，园中竹子六十余种，竹林占整个园林三分之一。菊花象征高洁、隐逸。沈约园园中有专植菊花的庭院，是沈约仿陶渊明爱菊而建。造园者以此四种花木构景点缀园中为的就是增添园林中的雅趣，播散幽香。

此外还有两种常出现在园林中的花也值得一提，一是莲花，二是海棠。宋代理学家周敦颐筑屋室于庐山莲花峰下的小溪上。耳熟能详的《爱莲说》云;“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其中有“净”字，周敦颐借莲花衬托自己高尚、圣洁、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的心性。莲花在园林中的应用也有许多：承德避暑山庄的香远益清，北京圆明园濂溪乐处，苏州拙政园的远香堂，浙江南浔小莲庄日的净香书窟等。海棠，娇艳却不娇气，是著名词人的所爱。苏轼常常以花拟人，词中也常有海棠的影子如“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只粗俗”等。《红楼梦》中的大观园里有“海棠诗社”，各位主角的日常生后也离不开海棠，像宝玉房间的点缀、黛玉的诗文等等。在苏州拙政园内有一处可独立欣赏海棠的景点，名“海棠春坞”，虽然仅两株海棠，一叢翠竹，但以海棠花纹铺地，行走在上面令人犹如置身海棠花丛中。还有著名的华清宫，有一水池仿海棠花形雕琢，倍有新意。

二、中国古典园林中的动物符号

园林以动静结合、虚实相生而营造意境引人深思。若说植物是静态的，那就少不了动物。但由于许多原因的限制，有些只是曾经可与人相近动物，现如今只能通过匠人雕琢才能看到，如鹤，有些一直生存在我们身边的动物，如鱼。

鹤，以其洁白的羽毛，修长的体态，擅长起舞等优势受到了很多古代文人墨客的喜爱，在历史当中也留存了非常多赞颂仙鹤的诗篇。如《诗经·鹤鸣》中：“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是描写鹤的声音高昂。在唐褚载的《鹤》中：“沙鸥浦雁应惊讶，一举扶摇直上天。”是描写鹤起飞是的壮阔。刘禹锡《鹤叹》：“爱池能久立，看月未成栖。”白居易《鹤》：“谁谓尔能舞，不如闲立时。”杜牧《别鹤》：“声断碧云外，影孤明月中。”等。

鹤以自身高雅的形态和独特的品格，激发了我国造园家的想象，并且将鹤的形象列入了风景构图的元素当中。徐州有园名放鹤园，始建于宋代，布局质朴简单，有明景放鹤亭、饮鹤泉、招鹤亭等。在当时园主张山人曾在园内饲养过两只白鹤。如此闲云野鹤的归隐安逸生活惹人羡慕。鹤也渐渐成为历代文人和造园家为了表现自己和园林对自然和隐逸趣味的向往。

除了鹤之外，鱼在园林建造当中也蕴含了深厚的文化。《长物志》在对鱼文化的记载当中讲到，多种深受人们尊崇的鱼的种类。在思想上，道家的代表人物庄子，在《秋水篇》中讲物与我是可相通的，也是以自然的方式去看待自然的道家心态。如果想要知道鱼的快乐那么便需要像鱼一样畅游在水中。这边是庄子的思想和情趣所在，对后人有着极大影响。之后有梁简文帝为切身体会到庄子所追求的身心自由的理想，为了表达一种人与自然之间亲密无间的心性。自此，“濠梁观鱼”和“濠濮间想”也成为了我国艺术中非常重要的境界。“鱼之乐”成为了隐逸山林的代名词，被造园家纳入了园林造景当中，几乎每个园林的水池中均有几尾肆意潇洒的鱼儿。

三、中国古典园林中的天气符号

自然用四季和天气表达时间。四时之景有不同，诗人和造园家各有所爱，但是他们所共同追求的意境之一“虚韵”来自一种特殊的天气符号——烟雨。园林为实景，烟雨犹如中国的传统水墨画一般，赋予园林一股神秘的色彩，这也正体现了虚实相生的意境。烟雨，看似是人们生活中极为寻常的状况，但是在古代的山水诗画中可以引发人们许多的“情不自禁”。烟雨朦胧往往阻碍人们的视线，但是也因此会激发人们探索的好奇心。烟雨本就是大自然的馈赠，烟雨中的园林更是不可多得的美景之一。

总结

中国古典园林是传统艺术的重要形式之一，于现代人来说有着愉悦身心的功能，但于古代人来说，更多是寄托他们对山水的热爱以及对生命的敬畏。花木和动物二者一动一静，加以天气四时辅助，虚实相生动静结合的园林别有一番风味。造园家有着高超的叠山理水技术，将纸张上的诗画真实的呈现在人们面前，同时运用大量的生命符号，一面增添园林的趣味性，一面用这些传统符号加深人们的印象。

参考文献：

[1]朱良志.中国艺术的生命精神[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20

[2]陈鹤岁.字里乾坤说园林[M].北京：中国环境出版社，2015

[3]曹林娣.中国园林艺术论[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