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美学趣味与教师德育素养的提升

■ 郑锦杭

教师的美学趣味，也是教师道德的外显，直接影响德育的境界，如果能够施以激发、唤醒、培育，也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德育活动的窄化与降格，并且能够通过审美判断与反思，不断扩充德育的视域，兼有丰富的知性、感性和理性，传递给学生博大、智慧以及信仰，诱发并鼓舞心中的道德理念，实现从美到道德的心灵过渡。

教师德育素养是教师实施德育实践的根本条件，是我国新时代教师师德和专业化水平的核心要素，也是教师作为教育发展第一资源的基本要义。本文尝试从美学趣味涵养的视角，分析探讨教师德育素养提升的逻辑途径，为提高教师队伍的道德素养，深化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供行动思路及参考。

一、美与道德

（一）《微观世界》的借鉴

导演雅克·贝汉制作的纪录片《微观世界》的画面唯美且高度保真，每一帧镜头都细腻地传达出生命存在的情意。雅克·贝汉指出大自然才是最好的影院，人类并非独处于世界之上，而是与别的物种生活在一起，这些物种也都有着生存的权力，他认为自己的每一次拍摄都是对其他物种美丽与自由的一次致敬。也正是因为有导演自身认知到的世界之美，他才能把这样一个世界呈现给观众。这也提供给我们一种启示：“你若想观照神与美，先要你自己似神而美”，美与道德都有纯净化和彻底化的主体内心状态，有最基本的、纯粹的相似以及联结，对美的察觉及其传达既是一项道德测验，也反映道德使命，美也是道德的象征。

（二）德育的境界

教育事实表明，全部的教育都存在德育性，每名教师都是德育工作者。每一名教师，在每一天每一节的课堂教学中，乃至所有的教育行为中，时时刻刻、不知不觉、或多或少地实施德育影响。可以说，一名教师的德育境界，也是自身全部美学的总和以及反映。道之所存，师之所存。教师的美学趣味，也是教师道德的外显，直接影响德育的境界，如果能够施以激发、唤醒、培育，也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德育活动的窄化与降格，并且能够通过审美判断与反思，不断扩充德育的视域，兼有丰富的知性、感性和理性，传递给学生博大、智慧以及信仰，诱发并鼓舞心中的道德理念，实现从美到道德的心灵过渡。

二、“不止于艺”与教师德育素养提升的可能

（一）“不止于艺”的启示

数学家丘成桐说：“文学的最高境界，是美的境界，而数学也具有诗歌与散文的内在气质，达到一定境界后，也能体会和享受到数学之美。”梁思成在创办清华大学建筑系的时候，指出建筑师的知识要广博，要有哲学家的头脑、社会家的眼光、工程师的精确与实践，心理学家的敏感、文学家的洞察力……但最本质的，他应当是一个有文化修养的综合艺术家。这些“不止于艺”的示范，都在启示我们：如果能够有适当甚至大量的非专业补充，就会有一种宽广的精神，可以帮助自己建立起深刻又谦卑的专业态度，涵养远不止于专业的治学精神。

（二）教师德育素养的冶炼

人类历史上的许多艺术作品都有出于道德使命的创作初衷，它们不仅能够帮助人们找回情感的平衡，提高生活的意趣，而且有益于人格的高尚、道德的培塑。教师在专业以外，如果能够有机会常常观察并且接近建筑、雕刻、图画、音乐、诗歌、舞蹈、戏剧、文学等艺术形式，也会逐渐建立起更优美、丰富、有意义、有价值、有力量的人生观，进而获得深入的美感，发现深度的美，把美深切地反映到内心。不止于艺，然后触类旁通，无疑可以帮助教师提升包括德育常识、情感、意愿以及行为力在内的德育素养，展现出更有道德性的专业姿态。

三、尝试与实践

（一）美学精神习得工作室及其期待

笔者在个人专著《始终——对教育及人生的一份心意》中曾专以“不止于艺”为题撰写了一章的内容。2022年初，受益于杭州市拱墅区教育研究院研究员工作室项目，笔者主持成立了中小学教师美学精神习得工作室。工作室立足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原则，以序列化认识文学艺术家及其作品为基本内容，设计了研习单元，并以一期一单元为节奏组织具体活动，侧重通过电影、音乐、建筑、书籍等内容的旁涉与赏析，来丰富学员对美学理论、知识、元素、修养的认知和储备，从而期待学员能够逐渐形成“不止于艺”的态度与精神，并能对自身的教育教学以及蕴含其中的德育素养作出思考、实践及提炼，进而丰富教学观、教育观以及德育观。

（二）叙事的计划及其意义

工作室也着手开展“不止于艺：美学趣味与教师德育素养提升的叙事研究”的课题研究，计划用三年的时间以文字叙事的方式完成对研究过程的全纪录，并且计划结集成书，实现一定程度的辐射带动作用。目前，工作室已经组织了四期活动。在其中，学员意愿积极，并且都有很多触动。比如，有的说，从教十二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忘记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坂本龙一：终曲》仿佛就是为了这个时期的自己而来的，终点也是新的开始，我打算辞去管理工作，就是做一名老师；有的说，心有汪洋者，满眼汪洋，自己知道了教育更要去培养孩子关心人类、世界以及宇宙……这些反馈，字里行间蕴含了学员最新萌发的对教育教学的新鲜思考与盼望。对这些内容进行叙事记录也将镌刻学员从感受美到升华道德的历程。

“有两种东西我们愈经常愈反复思想时，它们就给人灌注了时时更新、有加无已的惊赞和敬畏之情：头上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律。”从美学趣味着眼提升教师的德育素养，可以激发教师对美的惊赞以及对于道德律的敬畏，进而能够主动审视教育的德育属性，并对教育的道德观照作出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