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辩证法导言》史学逻辑理论与教学关注*
2022-02-14伍玉林刘佳音回亮澔
伍玉林 刘佳音 回亮澔
(哈尔滨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一、《自然辩证法导言》的科学史理论维度
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导言》(后文简称《导言》)是基于围绕科学历史的哲学理论研究,使之《导言》内容全面阐述了自然科学从诞生到当时的社会历史发展过程,充分体现了人类认知自然和改造大自然的艰辛与曲折进程,也预示着未来科学技术发展的根本指向。
《导言》基于唯物史观的视角,分析了“现代自然科学”发生的社会背景。首先,“现代自然科学”发生在新的生产方式变革的时代,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生的时代。正如《导言》“这是从十五世纪下半叶开始的时代。国王的政权依靠市民打垮了封建贵族的权力,建立了巨大的、实质上以民族为基础的君主国,而现代的欧洲国家和现代的资产阶级社会就在这种君主国里发展起来”。与这样新的生产方式密切相关的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促成的地理大发现,带来人们的眼界的开阔,发现了地球。地理大发现反过来又奠定了以后的世界贸易以及手工业工场、现代大工业逐一发生的基础。科学与哲学发生作为社会意识一定是基于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这是马克思恩格斯一以贯之的唯物史观原则[1]。
这一原则的另一个体现就是文化历史的传承发扬。这就是在西方面前所展示的希腊的古代新世界。从古代希腊之际开启,恩格斯在整个《导言》中详尽系统地分析了关于希腊自然哲学思想的形成与发展状况,指出并认为古代希腊人在科学自然观思想上坚持从自然界的本身去不断探索和寻求对大自然的科学解释,同时也坚持从自然界中的整体事物联系和运动、发展、变迁过程中科学认识自然界,凝练概括并总结了希腊自然哲学的基本意义:“从古希腊哲学理论的不同的表现形式当中,可以说几乎都能够探索发现并找到以后各种观点的胚胎、萌芽。”
近代科学正处于关键发展时期,但人类思想上却逐渐走向了形而上学与神学观念,而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是一个特殊的整体观念的产生或形成,即是一种规律性的描绘和对周围世界一种静态分析与探究。在《导言》中,恩格斯在丰富史料基础上特别研究了中世纪和文艺复兴两段特殊历史时期的科学史,使之对于科学理论研究意义尤其重大,并从中导出了关于辩证唯物主义理论的基本原则。
近代后期科学观的转向。首先于一七七五年出现了德国哲学家康德的《自然通史和天体理论》著作,使之从僵化的自然科学观上成功打开了第一缺口。随之就逐渐产生和形成了有关自然科学理论探索的一系列重大发现,同时也不断揭示着自然界当中的物质运动形态多种性和这些物质运动形态彼此之间关联和转变,从而消融了有机界和无机界之间的巨大鸿沟,使整个大自然界也充分地被进一步有效证实是处在永恒的流动和不断循环中持续运动着的,而这一理论可以说对现代科学本质的概括可谓鞭辟入里[2]。
精准考察有关自然科学的相对独立和整体发展的历史过程,这是恩格斯在着手撰写《导言》乃至整部《自然辩证法》研究内容逻辑与方法体系的根本起点。这种论述的方式同时也独创了关于自然辩证法科学内容研究的基本观点或原则:把马克思主义关于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论点和方法与自然科学的最新相关成果紧密综合起来。自然科学随着社会实践的深入进展而不断地发展,自然辩证法的理论学说也要随着自然科学的进一步进展而发展,尤其是“随着自然科学领域中每一个划时代的发现”,自然辩证法理论与教学不断改革完善的核心旨意。
二、科学史之于自然观与科学观转变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确立起来的基本研究原则,可以看出《导言》在展示科学技术发展过程中,强调科学方法论、自然观、科学观在人类科学活动中的辩证发展,尤其是科学发展促成世界观的思维转变。
希腊开启了西方的科学与哲学。恩格斯在总结18世纪上半叶对自然科学的理论把握的局限性的同时,指出古希腊关于自然与科学认知是一个整体变化的过程,虽然有其直观与猜测的特点,但是希腊哲学家把世界看成是世界从混沌中产生出来的东西,是发展起来的东西、逐渐生成的东西。所以,希腊形成了古代朴素唯物主义的世界观。
到了近代,天文学领域哥白尼“日心说”的提出极大地改变着人类思想的世界观,使人类逐渐清晰意识到人类地球并不是宇宙的定位中心,而只是宇宙当中的一个小分子。譬如,古典力学和牛顿体系建立则达到了“科学、系统和全面的发展”进而实现了宇宙的统一,使人摆脱了中世纪以来的“地心说”,也成为“机械观”形成的科学基础[3]。
“机械观”的形成。从这段科学现象史上凸现出自然科学对“自然”的理解时,就已经发生了由目的论到机械主义论的过渡转变。自然并不仅仅是一组有机的生物存体,而是一具机器并由不同的物质微粒所组织构成,不断遵循着确定的动力原理持续运动,既有因果关系上的必然性而又无相对所谓的理智和目的。宇宙是一架精密的机械时钟,甚至连人体也只不过是台机械,使自然可以被归结为按照因果律而运转的复杂物质系统,这时人们开始相信客观规律的普遍必然性。
恩格斯所处的“现代科学”时代,打破这种“机械观”重要科学成就之一是生物进化论出现。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理论思想进一步转变了人类思想的世界观,也彻底改变了人们对自身与周围世界以及和其他生存物之间的真实存在关联的理解与认识——人只不过仅仅是生物进化序列的一个环节而已。相对论与量子理论的建立与结合、生物遗传学与分子生物学的创建与发展都展示了“自然界不是存在着,而是生成着并消逝着”。
自然观转变伴随着科学观转变,科学活动造就了人类自然观转变,特定的自然观形态则又影响了人们对科学本身探究和反思。在近代科学发展时期,人类普遍认为科学是一种真理的集合体;科学是纯客观真实的;科学是累积进化的;科学理性方式方法是唯一合理内容,这一状况随着科技步入现代而逐渐发生变化。现代科学观理念开始发生分化现象,一方面是科学客观性遭到了有关质疑甚至否定,而另一面是科学真理性开始遭到质疑,尤其是倾向科学哲学当中的历史主义理论学派开始挑战科学真理性。波普的证伪主义、库恩的科学革命理论、科学知识社会学(SSK)的社会建构学说等,这些观点所体现的是科学史与科学观是休戚相关的。对科学的新发展、新的科学理论的评判,只能在科学史展开中进行,离开科学史便无法讨论现代科学的优劣,也因此无法准确地认识科学在当代乃至将来的可能发展变化[4]。
三、科学史之于多值方法论的演变
从科学史与方法论两者之间关联来说,一方面,一部科学史著作就是指科学研究方法的产生、形成与发展的历史脉络;另一方面,随时代及科学发展,使科学研究方法和哲学思维方式产生相互作用影响并逐步融合为一体。
在近代科学史上的第一发展时期,自然科学各学科之间处在近乎完全隔绝且孤立的状况,以及为与之所相适应并将整体分解成各个组成部分。这一时期由于牛顿经典力学的成功,使这样因果关系的单值分析、观察的分析方法处于统治主导地位,导致直接影响到思想哲学方式则将自然科学界的事情完全孤立出来,并看作是静的、死的事情事物或东西。到了19世纪,近代科学史进入第二发展时期,以往由于自然科学分析方法所产生或形成的严格的单值性已被突出揭露出来的多值性所之而取代,这时的同一对象可能同时被多种方式方法被用于不同侧面进行研究,或者同一种方法被用来研究不同的对象。而19世纪自然科学成就及相关理论的新进展不断向人类揭示着一种意义重大的哲学思想——“自然界是普遍存在关联的”,这一思想也随着20世纪来临而体现得愈来愈突出明显。
自20世纪以来,由于双向交叉即人文与自然科学交叉融合的产生出现,特别是贝塔朗菲开拓了整体论研究法的新路子而指出了一般系统理论,突破了无生界、生物界与人类社会之间关联的界限,并找到了其中共同起作用的基本规律与机理,从而克服并解决了分析与综合、还原论与整体化之间的矛盾冲突,进一步促成了自然科学方法和哲学方法两者之间的相互融通,把人们理解认知事物的思维方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也就从原来孤立的缺乏联系的认知方式,向揭露发现事物内部及事物之间普遍存在关联和创建整体论的认知方式跨越了一大步,出现了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以及后来的协同论、耗散结构、突变论等,多值、整体、非平衡等思想方法愈来愈成为现代科学方法论的主要构成[5]。
四、自然观、科学观之于现实教学的关联
《导言》著作对于无论是在对科学史或在自然辩证法课程等相关课程教学中,都应注重自然观、科学观与方法论教学与现实的关联,尤其是在当下高等教育所强调新文科、新工科、互联网+等等理念,如何以《导言》的历史逻辑、辩证观念、多值的方法等基本思想、理论,注意引领学生把这些相关基本思想、理论、方法与现实结合起来。
就史学逻辑看,以年代学方式进行分期划分科学史划分等等,客观地展现历史事件之间的因果关系,以直线的形态表现科学发展的一种自然的历史联系,尤其是恩格斯基于自然科学史的脉络展示哲学思想的变化的逻辑。同时注重同期内史与外史结合方法,研究科学内史即探讨科学发展的内在机制的同时,注意社会环境对科学的影响,二者的统一构成科学史逻辑研究与教学的应有之义。
就“自然观”理念而言,辩证地思考,最后的落脚点是我们怎么做才能达到与自然的和谐。《导言》如前面所述,基于科学发展史展示科学与世界的客观辩证地发展,从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自然观,到机械唯物主义自然观,再到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再到自然的生成、人类的出现,得出作为地球上“最美丽的花朵”人是整个自然演化过程的结果,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关于“自然观”理念的正确引导,随着科学史的逐渐展开,使学生们会逐渐领悟到自然观包括人类关于自然界的本原及其所在、物质基础结构、演化发展规律以及人类与自然和社会之间的相互关联等方面的根本理解与认知[6]。
就方法论看,重视整体论方法、系统论的方法等,将思想理论与科学力史结合起来,基于系统整体分析方法,从国家与人发展的大视域下理解科学的本质和科学发展的真实动力。基于整体论创设符合教学内容要求的情景和提示前后相继科学史之间联系,帮助学习者建构当前所学科学史的意义。
总之,以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在科学史的基础上推出基于科学史的科学精神、人文精神的内涵及其相关性,作为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最高表现为人文关怀问题,人文关怀与科技史的互动等。另外,深入研究古代、中世纪、近现代、当代科学方法的依次流变及相互比较,科学方法与科学史的内在联系,在当代科学技术、全球经济化发展状况下的科学建制、社会需求、生产力等等。同时以对科学史、科学技术哲学思想等经典文本和基本理论的理解认知为基础,深入研究其形式逻辑、方法逻辑和辩证逻辑等其中所存在的基本性问题,不断探讨人类思维的机理机制,主要侧重主体思维的发生变化和发展的内在演化机理;科学思维方式方法及其在实践中的运用、思维的训练方法;科学方法论等研究。从生态哲学理论研究现代科学的蓬勃发展、人类自然观的变革思想、社会环境问题等三者间的相互关联、生态科学技术的哲学问题以及科学技术发展中的生命伦理学、生态哲学价值论、生态哲学维度、人口与可持续发展、资源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生态问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