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出假说” 下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作业设计优化策略

石 莹

（吉林财经大学公共外语教研部 吉林·长春 130117）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广泛普及和智能软件的飞速发展，教育信息化已经成为顺应时代发展的必然选择，深刻影响着教育的改革。《大学英语教学指南》（2020年版）也强调大学英语应充分发挥现代信息技术在英语教学中的重要作用，大力推进现代信息技术与课程教学的深度融合[1]。由于大学英语听说教学面临着课时缩减及大班教学的现状，学生在传统的课堂教学中无法得到充分的练习，英语听说能力难以提高。而混合式教学模式具有拓宽教学资源、打破时空界限的优势，学生可以借助丰富的网络学习资源和在线学习平台进行课下自主学习训练，弥补了传统听说教学练习不足的短板，有助于提升教学质量，受到了广大学者和教育工作者的青睐，并在教学实践中得到了推广和普及。

尽管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在实际教学中也呈现出了一些问题，其中较为凸显的就是对作业环节的忽视。受到传统的教学理念、科研和进修压力、批改作业所耗时间等因素的影响，有的教师没有精心设计作业，布置作业的频率也较低，作业的形式也较传统单一。此外，有关大学英语作业的研究论文甚少，鲜有针对听说方面的研究，为数不多就大学英语听说作业的研究也不够系统。而作为大学英语教学的重要环节，作业是课堂教学的有效补充，既能加强所学知识的理解，也能帮助教师和学生及时了解教与学的情况，调整学习策略。可见，对作业环节的忽视会影响整体的教学效果。因此，有必要改善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作业设计的薄弱环节，更好地发挥其对教学效果的促进作用。

一、 “输出假说” 理论

20世纪80年代，Swain提出了 “可理解输出假说” （Comprehensible Output Hypothesis）。他指出，二语学习者不仅需要可理解的输入，更需要可理解的输出，从而准确流利地使用目标语[2]。这是因为输入与输出所涉及的认知过程不同。学习者在输入过程中只凭借语境及相关背景信息就能理解语言含义，这一过程并不一定需要句法加工。而在输出过程中必须经过句法加工才能使自己的意思被他人理解。这意味着与输入相比，输出使学习者不得不更加注意语言的形式，分解目标语的语法、结构、用法。此后，Swain于1995年又提出了输出在语言学习中如下三大功能。

第一，注意/触发功能（noticing/triggering function）。学习者在输出的过程中会意识到自己能够表达的语言与想要表达的语言之间存在着差距。这种差距能够使学习者注意到目标语言知识的欠缺及学习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而有意识地关注相关的语言知识、句法结构及解决问题的策略。二语习得和认知心理学研究均认为注意是习得发生的必要条件，因此，这就触发二语习得过程中的认知加工功能，有力促进了语言学习和能力的提高。

第二，假设检验功能 （hypothesis testing function）。Swain指出，二语习得是一个对目标语言不断地进行多种假设并对假设不断地检验和修改的过程[3]。而检验假设的最好方式是说、写目标语言，实现的条件是互动和反馈。这种互动和反馈可以来自二语学习者和母语者之间、师生之间、生生之间。学习者从反馈中检验自己的假设正确与否，通过彼此间的意义协商修正假设，进而形成新的假设。因此，语言输出是检验学习者语言知识和结构假设的途径，通过不断地调整假设，完善语言的可理解性和准确性。

第三，元语言反思功能（metalinguistic reflective function）。元语言是指学习者 “关于语言” 的知识合集。在语言输出过程中和输出后，学习者有意识地思考目标语言的语法规则，进而更加深入地理解语言成分的意义、形式、构成、功用，控制和内化语言知识。在语言输出时，学习者不得不参与句法的处理，调动学习过的语言知识，斟酌语法规则的运用，将语言形式与想要表达的意思相连接，促进目标语言的学习。

“输出假说” 认为，如果二语学习的过程中没有语言输出环节或语言输出不充分，学习者对语言含义的识别能力和理解能力就会远高于语言的表达能力，语言的实际应用能力无法得到提高。可见，语言输出对二语学习起着促进作用，是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

二、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的作业现状

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普及给大学英语听说作业的设计和布置带来了便利：信息获取的渠道更广、可选用的作业形式更多样、作业收发与批阅更便捷。然而，作业作为语言输出的重要载体，其现状在实际教学中并不尽如人意，没有充分发挥其对语言学习的促进作用。目前，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作业在以下方面存在问题。

（一）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认识的现状

传统的大学英语教学理念往往只是把听说作业当成课堂教学内容巩固的手段和加强教学管理的工具，依附于课堂教学而存在。尽管很多现代教学理论论证了作业作为输出环节对语言学习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但部分教师和学生并没有更新观念，依然停留在旧有的理念中。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教师往往忽视了作业的设计和功能。首先，体现为作业布置的频率低且随意性强。有些教师布置作业的目的并不是强化学习效果，而是将其作为平时成绩的依据，因而只是象征性地随意布置2-3次作业，并且与所学知识和技能关联性不强，脱离课程内容，导致学生无法领悟作业与上课内容的联系[4]。其次，由于有的教师仅把作业看成巩固和检验课堂教学相关知识的途径，忽视了其促进知识生成的作用，致使作业因循守旧，成为知识和技能的机械练习。对学生而言，也缺少对作业的正确认识。因为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并且完成作业将占用课余时间，学生仅仅将大学阶段的作业看作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和负担，缺少主动性，较易产生抵触情绪，抄袭、敷衍、不完成作业等现象普遍存在。由此可见，由于缺少对作业的正确认识，作业的实际功能被窄化。

（二）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的现状

首先，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的目标不明晰。部分教师在设计作业时没有明确想要检验、提高哪些知识和技能水平，什么难度，是侧重书本内容还是结合实际生活，以什么形式能更好地达成目标，具体的完成要求等问题。这就体现为对教材习题和网络资源的过度依赖，照搬照用现有的作业资源，缺少改进设计，无法很好地建立起作业与所学知识的关联。此外，由于缺少目标清晰的作业设计，学生也无法清楚地知道作业在考察什么，应该注意哪些知识和技能，自己的掌握程度如何。因此，作业设计的检验与巩固知识、技能的功能没有充分发挥。

其次，作业设计的内容与形式较为单一。互联网和多媒体拓宽了大学英语听说学习的途径和媒介，承载着丰富的内容与形式，理论上为作业的设计带来了便利。然而，在实际的教学中，部分教师仅仅通过互联网收发作业，并没有对作业内容进行整合及再设计，存在着一定不足。其一，作业设计的内容枯燥。有的教师并没有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将新颖且符合时代特色的学习资源融入作业设计，只是布置已使用多轮的作业，又或者一味地让学生完成课后练习，枯燥乏味，毫无创新，久而久之，学生丧失了对作业乃至英语的兴趣[5]。其二，作业设计的类型过少。当下大学英语听说作业以听力习题、主题演讲为主，急需实践性及生生合作的多种作业类型。有的教师仅仅对学生做知识识记的较低要求，而忽略了语言知识分析与综合应用的更高要求，导致机械性重复训练的作业较多，而需要分析能力、创造能力、语言实际应用能力参与的实践性作业较少。实践性作业的缺乏使学生无法通过作业提高语言运用能力。此外，多数的听说作业依然以独立完成为主，合作完成的作业较少，学生无法通过观看他人的作业对照反思自己的不足，也无法在交流中通过意义协商修正自己的语言问题。其三，作业设计针对性和层次性不够。大学英语听说教学面临的现状是学生人数多，能力、性格、兴趣差异大，而教师在设计作业的时候仍然采用统一方式，忽略个体差异。其结果是英语水平较好的学生无法得到足够的练习，而英语水平较低的学生完成不了，作业效果不理想。

最后，作业与作业之间不连贯。听说训练是一个由易到难、循序渐进的过程，因此作业的设计应遵循这个一般规律建立起一个具有连贯性的组织结构。但是在实际教学中，有的教师只是随机布置几次作业，并且只为本单元的教学服务，作业与作业之间并没有体现出难度和知识技能层面上的连续性和阶梯性，因此也就无法体现出语言学习的系统性和结构性，学生也很难了解自己的语言学习情况，监测自己的变化。

（三）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评价反馈的现状

评价反馈是语言学习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教师可以通过对作业的完成情况掌握学生的学习状态，反思改进教学；学生也可以通过对作业的评价和反馈了解自己的不足，促进后续的学习。但在实际的教学中，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评价反馈并不理想。第一，因为批改作业往往会花费大量时间，有的教师往往出于家庭和个人发展等原因没有充足的时间批改作业，因此作业反馈不及时，存在延迟现象，这不利于了教师和学生在第一时间掌握教与学的状况，错过了修正语言问题的最佳时机。第二，由于学生人数众多，作业量大，有的教师往往没有精力做细致的分析，因此只是给出分数或相似的评语，缺少针对性和具体的意见。这使得学生不能认真对作业进行反馈，只是粗略地浏览，没有进行深入地思考。第三，有的学校评价方式也是以教师为主导，只由教师单方面地给出评价，缺少生生互评和自我评价，学生只是被动接受，不能参与评价过程。这使评价不够全面客观，学生无法从自我评价中反思自己的学习状态，也无法从生生互评中进行对照学习来弥补不足。第四，当下的听说教学缺少听说作业的评价量表，有的教师常常仅依据整体的印象给出模糊的分数，没有充分发挥作业的诊断功能。这不能帮助学生认识到自己在语言输出时哪些方面有所欠缺，并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和提高。

三、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作业设计优化策略

综上所述，大学英语混合式教学在作业布置和作业设计上面都存在问题。在深入考察和大量实践的基础上，笔者认为，要想改变现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更新对大学英语听说作业的认识

新的作业观念应从学习者的角度出发，关注学习者的培养目标，检测学习者的学习进度，发挥反思调节的功能，并具有可操作性和实用性。这就要求教师和学生从以下四方面更新对作业的认识：第一，更新作业角色。将作业从课堂教学的附属环节更新为整体教学的主要环节之一，是承接后续教学循环的重要步骤，从教学流程上予以充分的重视。第二，更新作业功能。将作业功能从巩固所学知识与技能更新为检测语言应用能力、诊断语言输出障碍、促进新知识生成，实现功能上的全方位拓展。第三，更新设计理念。将设计理念从对学生的 “一刀切” 式统一要求更新为依据教学实际的灵活、多样化要求，重视综合实践及合作创新。第四，更新实施方式。从传统的听说作业更新为借助多媒体和互联网资源的听说作业新样态，推进信息技术与听说教育的双向深度融合。从以上方面的更新可以看出，与传统作业观念注重培养学习者的基础知识和技能相比，新的作业观念更加关注学生主体在作业过程中的体验，不仅能够体现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理念，而且是未来教育信息化、专业化的必然趋势。

（二）完善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

在进行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时，应依据课程目标和实际学情来确定作业目标，选取合适的作业内容和类型，运用恰当的实施方式，实现作业功能的多元化，满足学生的多种需求，以提升学生英语听说能力。

首先，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目标明晰化。这要求教师结合课程教学目标和学生的实际学情，综合考虑要满足学生的什么需求、提升哪些能力，设计难度水平适中的作业，并细化要求，使要考查和提升的能力可以观测，以便在后续的语言学习中有针对性地改善。由于语言输出具有注意/触发和元语言反思的功能，学生在完成具体要求时会注意到自己在哪些方面存在不足，并思考如何进行改进，这使学生在后续的学习中格外留意相关的语言输入，更有助于相应能力的提升。因此，明晰的作业目标是作业效用最大化的前提和保障。

其次，大学英语听说作业内容和形式多样化。 “输出假说” 认为在语言输出的过程中，学习者必须把词按一定的顺序（即句法结构）排列，使自己的意思被他人理解。输出促使学习者花更多的精力对语言进行更深层次的处理，从而促进过渡语的发展[6]。因此，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语言输出的作用是听说作业设计的重要考量。第一，利用互联网和多媒体资源，丰富作业内容，增加趣味性及时代性，改善作业单一枯燥的现状。这可以使学生更愿意投入到语言输出的环节，而不是敷衍地完成任务，从而帮助语言输出发挥功效。教师可挑选使用大量相关的教学资源，如与话题相关的图文材料及影音材料，可拓宽学生的视野、话题的广度和深度，也可以调动学生做作业的热情，为下一步语言输出做准备。第二，根据学习内容，利用网络资源，创设真实的语言场景，设计更多样的听说作业类型互相补充，如巩固类型的作业与诊断类型的作业相补充，独立完成的作业与合作完成的作业相补充，线上作业与线下作业相补充等。作业可以从背诵拓展为演讲、采访、情景对话、趣味配音、讨论辩论、调查问卷、剧本表演等不同形式。这些互动性和实践性强的活动可以触发学生对语言形式的关注，增进学生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使学生调动自己的知识结构，通过互动和反馈检验之前的假设，反思语言形式，形成新的假设，在促进语言生成的同时也锻炼了其他能力，为后续的语言学习做充分铺垫。第三，要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设计具有层次性和针对性的听说作业，体现大学英语听说教学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理念。鉴于学生人数多、能力和兴趣差异大的教学现状，教师应设计不同难度和形式的作业供学生选择。这不仅能够引起学生对英语听说学习的兴趣，也能基于学生的实际水平进行提高训练，帮助学生树立信心。

最后，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的连贯化。从语言输出的三个功能可以看出语言输出不是学习的最终独立环节，而是作为后续语言学习的推进器，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这样，学生在完成作业后可以掌握自己的语言学习情况，以便调整学习策略，更好地达到学习目标。因此，听说作业的设计应注意横向联系的同时也要注意纵向衔接，形成各课时、各单元、各学段作业目标层层递进的作业结构，体现知识技能层面上的连续性和阶梯性，使作业环节与课堂教学环节相辅相成，形成一个整体推动大学英语听说教学目标的实现。

（三）调整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评价反馈方式

“输出假说” 认为外语学习就是在不断地提出假设和检验假设中循环上进的。语言输出能检测假设的正确性和合理性，所以无论对于教师，还是对于学生来说，反馈都非常重要，积极有效的反馈决定着语言学习者的收益程度[7]。因此，建立科学及时的听说作业评价反馈体系是整体教学环节中至关重要的一步。首先，建立可量化的听说作业评价标准。不同于阅读等习题作业，当下的听说作业评价缺少可量化的标准，因此学生无法准确得知自己应在哪些方面加强训练。针对这种情况，教师可以将总体印象评价拆解为具体的评价内容，如听说作业参与度、准确性、流畅性、创新性等，并采用相应的评价量表进行量化。这样，学生就能够更加清晰地得知自己在哪些方面存在欠缺，有助于针对性地进行提高训练。其次，保证评价方式的多元化。以往的评价多以教师为主体，评价构成较为单一，这使得评价具有较强的主观性。如今，网络的发展为教学搭建了很好的平台，只要合理利用，便能使评价更全面客观。因此，可以在原有基础上，融入学习平台机评和学生互评的方式。这样不仅提高了评价效率，也能够使学生在互相评价的过程中增加互动和反馈，发挥假设检验和元语言反思功能，促进语言能力发展。最后，确保及时和可跟踪的作业评价反馈。及时的作业反馈能够帮助学生尽早发现不足之处，调整学习策略，更积极地参与到语言的学习中。利用网络学习平台收发、批改作业更便于对学生的作业进行记录、追踪和保存，形成长期的持续的作业评价，使其可视化，更有助于教师和学生动态地掌握学习进程，为未来的教与学提供更加科学的依据。

结 语

本研究立足大学英语混合式听说教学作业价值被低估、设计不合理、反馈欠科学的现状，基于 “输出假说” 理论的三大功能，结合混合式教学的优势，提出从大学英语听说作业的认识、作业设计、作业评价反馈三方面对听说作业设计进行优化的对策，以增加作业的有效性，提高学生的语言应用能力。相信随着学习理论的不断发展，大学英语听说作业的设计将受到越来越多专家学者的重视，大学英语听说作业设计的优化研究也将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