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论要
2022-02-09温霖
■温霖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发展报告(2015)》突出强调在城镇化进程中要将地方非遗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相结合,更好地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地方民间音乐班社是一个民族支系或社区内部与特定传统音乐实践活动、特定民间音乐种类相结合,存在于民间的最基层的音乐社会群体,其发展状态受到乡村城镇化进程的影响。在我国乡村城镇化的进程之中,如何将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是当前亟须关注的研究重点。民间音乐班社如何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以更好地呈现乡村民间班社社团人群精神面貌与审美,是地方民间音乐班社发展的重要方式。
一、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现状
在我国城镇化进程中,城市以其优质的公共服务和便捷的公共设施,以及就业、教育、就医、交通等方面的优势吸引着大量的乡村人口向城市转移,新型城镇化将大量的乡村“化”为了城镇,这种农民离土向城镇发展的现状为乡村文化的发展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再加上城乡二元对立思维的盛行,乡村文化往往被视为落后愚昧,人们纷纷向城市文化看齐,这就导致了乡村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存在着严重的危机。因此,从城镇化视角研究乡村文化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如孙庆忠的《离土中国与乡村文化的处境》(2009 年《江海学刊》)、赵旭东的《文化认同的危机与身份界定的政治学——乡村文化复兴的二律背反》(2007 年《社会科学》)、丁永祥的《城市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建设的困境与反思》(2008 年《江西社会科学》)、赵霞的《传统乡村文化的秩序危机与价值重建》(2011 年《中国农村观察》)、唐开福的《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的传承困境与学校策略》(2014 年《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等。通过这些研究可以看出,在当前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现状存在着发展的式微、危机、重建等诸多问题。那么,如何在城镇化进程中重构乡村文化呢?多数学者认为我国的农村工业化和城市化正处于起步阶段,在发展现代工业文化的同时必须要重视传统文化的发展,乡村文化的发展有利于传统文化的再现与发掘,保护乡村文化与发展城镇应该并行,如李松的《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的保护与变迁》(2014 年《民俗研究》)、张振鹏的《新型城镇化中乡村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之道》(2013 年《福建师范大学学报》)、蔡扬的《城镇化进程中要保护与发展乡村文化》(2014年《前线》)、林成策的《城镇化背景下我国乡村文化变迁及乡村文化建设问题探讨》(2015 年《齐鲁师范学院学报》)等提出的观点。在乡村文化的建设研究中,有学者将地方音乐与乡村文化发展结合起来进行了探讨,代表性的文章有王易萍的《从狂欢到日常:牛歌戏与乡村文化生活的变革》(2010年《广西民族研究》)、白勇华的《地方戏曲演出与村落公共空间的建构》(2014 年《戏曲研究》)。这些研究涉及了地方音乐对乡村文化建设的价值、乡村公共文化生活的重构、乡村文化仪式等方面内容,对于当前的乡村文化建设具有现实意义。关于地方音乐班社或戏班的研究已有学者涉猎,在“中国知网”学术期刊网检索“民间戏班”,检索结果显示有15 篇论文,其中有两篇论文提到了农村文化,分别是徐玉连的《民间戏班——黄梅戏在鄂东农村的传承与发展模式》(2010 年《黄冈师范学院学报》)和卫丽军的《试析农村非盈利性民间戏班对农村文化的作用》(2014 年《戏剧文学》),这些文章主要是以调查研究方法介绍了民间戏班的运作情况。在乡村文化的发展中,民间音乐爱好者自发组织的服务于乡村的音乐班社因其经营的灵活,演出的精彩而博得乡村农民的喜爱,这些音乐班社已成为发展乡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层面
面对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发展的式微现状,以具有地方性文化特色的民间音乐班社为出发点,探索地方性民间音乐班社对于乡村文化重构的价值,如何促使民间音乐班社融入乡村文化建设并发挥作用,是发展乡村文化不可忽视的举措。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要可持续发展,要给活跃于民间的地方音乐班社提供营养并反哺地方民族音乐文化的发展,从而促使民间音乐文化得以更好地传承与可持续发展。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旨在唤醒人们重视地方民间音乐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让其在乡村文化的生态环境中可持续发展,这是弘扬和繁荣民族音乐的基本要求。
民间音乐班社与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的学理探究,是通过对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发展的现实窘境的分析,根据民间戏班的社会和文化功能及其存在价值,探讨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发展的内在理路,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民间音乐班社演出在乡村公共文化生活变革中的价值。因为民间音乐对乡村社会而言是村落公共文化生活的重要形式。笔者尝试从乡村公共文化娱乐生活的历史考察开始,以个别班社的演出为对象,探讨不同时期民间音乐班社演出在乡村公共生活中的功用,以及民间音乐班社对于当下乡村公共文化生活重构的价值,借此实现对乡村公共文化生活的理性建构。民间班社的田野调查是对民间音乐班社的演出剧目、民间音乐班社的组织与生活、运作情况、市场与消费情况等几个方面进行田野考察,了解民间音乐班社的生存现状。
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的对策研究。协同发展理论强调系统的各个组成部分要相互协调、相互影响。由于民间音乐班社为了生存,有时演出难免会呈现不健康内容,这对于乡村文化建设具有负作用。再者,民间音乐班社具有传播地方传统音乐文化的功能,要在乡村文化这一“生态系统”中让其更好地传播与传承,就需要一个能够适合民间音乐发展的文化生态环境,因此,二者在“文化”这一系统中协同发展是必然趋势。这一部分还将探究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公共文化的内源式发展模式。笔者运用内源式发展理论,从民间音乐班社的演出剧目、运作情况、市场与消费情况等几个方面结合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建构、乡村留守群体的文化需求及其影响、新农村文化建设等几个方面探讨以乡村农民为主体的内源式发展的乡村文化建设。
综上,地方民间音乐班社的研究需要通过调查搜集民间班社资料(包括民间班社的数量、规模、运作、演员、演出剧目、演出市场与消费等情况),全面掌握民间班社的生存和发展现状;调查乡村文化建设中地方传统音乐演出与新农村文化建设的结合情况。同时,根据调查情况,分析调查结果,结合当前城镇化、协同发展、文化人类学、民俗学、新农村文化建设等相关理论进行研究。
三、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的价值及意义
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从文化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角度调查和研究民间音乐班社,尝试在新型城镇化语境中构建旨在突出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的理论与实践,这既丰富了乡村文化重构的理论内涵,也拓展了民间音乐班社研究的视野。当前民间音乐班社的研究主要停留在调查层面,但它的生存与发展与其赖以存在的文化传统、社会经济环境都是息息相关的,甚至可以说,民间音乐班社所生存的文化生态、社会生态决定了民间戏班的未来。目前,关于这一方面的相关理论研究较为鲜见。
民间音乐班社的生存与发展需要在社会、文化的生态系统中进行研究,而不是仅仅囿于音乐的本体性研究;任何一种艺术的存在与发展都不是孤立存在的系统,而是要与其生存的社会、文化的整体性系统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相互发展;任何一种艺术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特定时代意识形态的呈现,体现了特定时期国家的意志,民间音乐班社的存在同样需要将其置于国家的意识形态和整体社会文化环境中进行考察。
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研究属于文化研究范畴,该研究偏重将民间音乐班社置于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城镇化这个大坐标中进行考察,从人类学的“主位”与“客位”(“局内人”与“局外人”)两个方面审视民间音乐班社的发展,揭示其与外在社会文化生态环境间的互动关系,从而阐释民间音乐班社与乡村文化协同发展的内在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