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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这边独好

2022-02-07赵天益

绿洲 2022年1期
关键词:椰树海南

赵天益

椰风吻着海岛

“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这就是被人们看作“天之尽头”的宝岛海南。这里碧海蓝天,椰风海韵,水清沙白,幽境天成。在这里,没有冬天,阳光永远灿烂迷人。在这里,树林不是静止的风景线,而是熊熊的绿火烧翻了天穹。在这里,海滩苍凉古老,海水蓝得让人落泪。在这里,海岸没有尽头,椰风吻着海岛。当阳光洒在海面上,一切似乎都苏醒了,海风轻拂脸颊,海水浸过双脚,美好的生活从这里开始。这里是人间天堂,这里有生活,这里有浪漫。生活的境界不是看到别处的风景,而是在此处看见自己心灵的风景。

海南岛人称“椰岛”。在这里,只要你仰望天空,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景致:蓝天白云间,有一棵棵、一簇簇直上云霄的树,灰褐色有环痕笔直的树干细长,越往上越倾斜。树顶长有羽毛状大而阔的叶子,其间夹生一串串椰果,高悬在那里静静地闪烁着油绿的反光,略显几分神秘。

站在海边金色的沙滩上,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平静的海面向远处伸展,蔚蓝与天一色。海浪轻轻地拍过来,一层层卷过海滩上的沙石,像要漫过海滩去到岸的一边,去吻那一边的绿色,那是一排排的椰子树。椰叶如梳,梳着轻风,梳着细浪。

风与浪不会永远这么温柔,台风呼啸之时,海浪便以排山奔涌之势,惊涛拍岸,伴以暴雨倾盆,风、雨、浪仿佛要吞没一切。然而,风总有停时,雨总有歇时,浪总有退时。待所有这一切重新安静下来,所见的是海岸边那一排排茂密的椰树,依然那么挺直,依然那么青翠。

仿佛椰树林是给予海岸的一条绿色的风景线,仿佛椰树林是迎抗海风海浪的一条坚韧的生命线。

椰树之生与海相系,椰树所喜高温、多雨、阳光充足,正合着海南气候。而椰树赖以生存之根,正是含着盐质的沙土层,那是海水留下的。椰树以发达的根系深深抓握着基础,又防护着沙土的流失。任由春夏秋冬的岁月变化,椰树之色总是郁郁葱葱,它不多的需求,在海南的海边一切俱足,自然天成。

椰树属于单子叶植物,单子叶植物中基本上没有形成层,所以绝大部分为草本植物。偏偏椰树具乔木状,长得高而挺拔,树干内为纤维质,抗风雨而不弯腰。

其他树种都是从底部开始生长,而椰树是从顶部生长,树叶从顶部“炸”出来,如年节燃放的礼花。

树干光滑的椰树,無枝无蔓。巨大的羽毛状叶片从树梢伸出,撑起一片伞形绿冠,叶下结着串串圆圆的椰果。椰树一年四季花开花落,果实不断。

太阳从海上冉冉升起,海岸初沐阳光的是绿色的椰林。航海人越洋归来,初见海岸的便是葱翠的椰林。

在海滩上活动的人们,深感海南天气的热。但只要走到椰树的树荫下,立刻感觉凉快下来。托一支椰果,用砍刀剖开果子头上的一片,椰壳里面显出白白的一圈椰肉,插入一根塑料吸管,轻轻一吸,便是满嘴清凉甘甜的椰浆。海南人把营养丰富的椰汁制成椰奶,如脂如玉。椰浆是纯自然之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海南椰子半文昌,文昌椰子半东郊”美誉的文昌市东郊椰林,椰海壮阔,根深叶茂,高大伟岸,英姿各异。这里竟有珍稀的矮椰树种,不同品种的椰树加在一起,有50余万株之多。漫步其间,心境豁然,连呼吸都是甘醇甜润的。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以椰为食,以椰为用。椰子树皮可以加工成地毯,根可以制药,椰叶可以用来造纸,树干可以制家具、当房梁。椰壳是纯自然之物,借来盛人世沧桑,用椰壳雕制成生活用具、乐器和工艺品,天然质朴,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浓郁的海南色彩,渊源悠久,自古有之。早在唐代就有椰壳制成的酒杯,晚唐诗人陆龟蒙曾有“酒满椰杯消毒雾”的诗句。

扶椰而立,看海浪不知疲倦地滚滚而来,不知疲倦地打在海滩上,又不知疲倦地缓缓而退,一如天地之始。同样的简单画面,同样的简单色彩,同样的简单动作,循环往复。只是椰叶如扇,微风轻拂,抚慰我心。

夜晚的海边沙滩,椰林静静,大海沉沉,我心悠悠。

细看海面,光影浮动,那是倒映的星光,那是反射的远城灯光。海天一色,星星仿佛在海上闪烁,海浪仿佛在天空晃动。

海南这曾经的蛮荒瘴疠之地,而今却是尽享明媚阳光,洁白海滩,旖旎自然风光的理想度假好去处。这些年,北方城市人来海边置一处房产,以避北国寒冬气候,以观海南满目绿景。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他们以椰林作伴,以大海为伍,成为海南人。我亦在海南度过几个冬天,此时此刻,依椰林而面朝大海:我骄傲,我也是海南人!

海水是单纯的,有单纯的椰树与它为伴。有单纯的椰树为伴,心也变得单纯,形也变得单纯了。心之纯处,眼前之海,眼前之椰,眼前之景,美得如梦如幻。

心之浮动,仿佛穿上海南收椰人攀树用的物件,一脚扣上一只环形器,双手抱住树身,身子微微向后,环形器卡住树干,我便一步步爬上椰树。初上一层是茫茫夜色,夜色中梦影幻彩;第二层感觉风在耳边低语,低语中集风声雨声涛声浪声;再高一层,接触到椰果的时候,仿佛云就在高叶处,如絮、如被,如有云中之仙轻盈的呢喃声。倏然间,一些诗句在我脑海涌现:

你俯瞰浩瀚的碧海

融入纤云弄巧的蓝天

聆听着雪浪与黑礁雄浑的鸣奏

饱览白沙滩上少男少女的缠绵

你挥动倚天的彩笔

画出南国的椰风海韵,江山无限

你用别致的长叶

为人们撑起一把把遮阳伞

你孕育一枚枚高悬的绿果

让人们品尝蓉的清脆,汁的甘甜

就是椰壳也奉献出来

雕成精美的工艺品

或蒸出香气袭人的椰饭

你身躯伟岸,直插云端

抗击风雨,不避雷电

像一名哨兵

警惕着远方变幻的风烟

啊,你就是一名哨兵

让祖国亲人放心

让挑衅者胆寒

你一身热血

满腔赤城

日日夜夜

戍守在天涯海角,南海之边

海韵伴着花香

我们乘越野车从三亚出发,开始了穿越海南岛之旅。

早春的三亚湾彼岸十里长坡,首先燃放起瑰丽的焰火,热情地迎接来自远方的游人。数百株木棉树逐渐落尽肥厚的绿叶,朵朵红花相继攀上枝头,独占南天春色。这里的木棉树,树高株壮,朵大花繁,不仅开着深红色的花,有的还开出灿黄的花。近看像万千支火炬,远看像百千簇焰火;横看像一片红色的大海,侧看像一条红色的河流;从高处看像一幅红色的地毯,从低处看像天上的烂漫红霞。曲折幽长的海湾,高蓝的天空,全被映照得格外明丽。

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是海湾的涌道滩涂。这里,十几条九折十八湾的港涌交叉盘桓,中间留出一片片萋萋的青草,开着色彩艳丽小花的灌木藤蔓,以及嫩绿的芦苇和青翠的海棠树。涨潮时,盈盈的河涌如同玻璃一般幽蓝平滑,滩上浅浅地积着浸上来的海水。退潮时,涌叉又像柔曼的青罗带,轻轻地婉转铺绕。滩涂上,白鹤在徜徉,海蛙在蹦跳,手指般大小的红壳小蟹在横行,鸟儿的草窝一个个像吊灯一样,挂在芦苇和海棠树上。这个具有典型热带海岸风光、别有情趣的天然游乐场,真是一座神奇美妙的迷宫。在这里,使人顿生隐迹大海,皈依山野的超脱之感。无怪乎当地人对我们说,到三亚湾观南天胜景的人,“长住一月成大神,小游一天是半仙”。

真没想到,五指山中的野花,竟开得这样美,这样艳。汽车在三亚通往琼海的盘山公路上奔驰,一过鹦哥岭,便像掉进了春的海洋,花的长街,一种从未见过的山花,枝繁叶茂,从五指山一直开到琼海、文昌和海口。这种山花,高约两米,像灌木丛生,一丛连着一丛。一簇接着一簇,一层叠着一层。花形既像菊花,又像葵花。花朵儿足有小碗口那么大,水灵灵的,一派鹅黄、金黄、鸡蛋黄,竞相开放在公路两旁,山谷溪畔,田畴菜园,篱笆庭院,把山山水水装扮得艳丽多姿,春意盎然。车在路上盘旋,犹如轻舟犁开了花的激浪,又像飞艇在花的浮云中遨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丛,似一束束报春的使者,又像是迎宾的队列,沿途高擎,连绵不绝。当下,祖国北方还是冰封雪飘的严寒冬季,而这里却是一派山清水秀、百花争艳的春天景象。

我们原以为这种山花是人工栽种,谁知下车询问当地农场的农垦工人,才得知是野生的,名叫“落地生根”。只因它生命力强,极易生长,折其枝干,随意插入土中,它便蔓延生息,随地生长,所以被人们称作“落地生根”。这里的人们,不管是三亚、琼海、文昌,还是散落在整个五指山区、万泉河畔几十个农场的海南农垦工人,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开发者的足迹所到之处,这种山花也会随遇而安,跟着盛开到那里。有的用它扎个篱笆,有的在房前屋后随手插上几束,便会青春永驻,既实用又美化环境,还陶冶性情呢!

在通往海口的公路两侧,我们又看到许多农场、村庄、胶林茶园、集市小镇,总断不了这种山花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地感叹,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山花“落地生根”精神,是多么可贵啊!不计较土地贫瘠,环境恶劣,也不寻求人们是否知道它的真实名字,只顾伴随着创业者的足迹,无私地为大地捧出一片片春色。不正是这些千千万万朵山花,把昔日荒凉的海岛装扮得如此多娇吗!

汽车驶入海口市,满城都弥漫着袭人的花香。花如美人,描了娥眉,涂了樱桃小口,扭着杨柳细腰,把芬芳和美丽撒播出来。那些北方来的游客,一冬天都在冰天雪地里挣扎,时有雪花,少有鲜花。雪花无香,他们难得闻到花儿的清香。一到這里,花香熏醉了他们。

一树树花开,是对海口的确认。似乎无论什么树都开花,花团锦簇。花开了,花又落了,落花被环卫工人扫走,或被海风轻吹,吹散到天涯海角。也或许,一颗果子和一朵花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但它们很坦然淡定,依旧乐呵呵地迎风接雨。它们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了所有的不辞而别。

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海口的味道纠缠了海风和花儿的馨香。不分草本和木本,它们遇到了阳光和水就能茁壮成长,有生长花儿就会开。花儿的香缠绵着海口冬天的爽朗和南来北往人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城市。人在这里住长了,浸泡在海韵伴着花香的温馨里,久久不想离去。满眼都是花,都是果,都是红红绿绿。层次分明,色泽清晰。每个层次都是五颜六色,那么鲜亮绚丽,让人无法割舍。

整个城市,随处可见三角梅匍匐在墙上,搭成花的长桥,花的走廊,花的游乐园。一丛丛,一片片,疯狂地往上长。三角梅,又叫紫亚兰,喜温暖潮湿气候,不耐寒,喜充足光照,是海口的市花。这里湿润,光照足,简直是按照花儿的需求,给它们找的家园。

这里是内海,海浪多数时候轻柔,但有时候也彪悍。彪悍时犹如二十多岁的小青年,荷尔蒙多得无处挥洒,在夜里无人处狂啸。尤其在冬天,海风“呼呼呼”态度强硬地吹,天长日久,林荫道旁开着红花的绿树,临近海边那一排排开着米黄色花的椰子树,被海风吹得勾着头面朝大海,似乎表示臣服。这种风貌,无心插柳插出了天然艺术。

写到这里,我想给花儿挨个点个名,它们很好听:紫薇、黄蝉花、茶梅、龙船花、茉莉花、扶桑、紫荆花、鸳鸯茉莉、鸡蛋花、椰子花、蔓绿绒、合果芋……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这里的花儿,它们都不急不躁一朵一朵地开着,兀自美丽着。如同这里的人们,舒展、平和、自由自在。你知与不知,都没关系。他们慢性子,不攀比,各过各的安逸生活,现代文明的快节奏,似乎跟他们不搭边儿,乐观跟心态平和紧密相连。男人们最爱的项目是喝“老爸茶”,一早上起来喝着,悠闲的人可以喝到中午。这是一种美好的逍遥游,享受着生命里美到极致的轻松快乐。

花落无痕。这里的人们爱干净,把草坪修剪得平平整整。做这些活儿的,基本上是当地的中老年男女。他们动作缓慢,快乐地聊着天,声调轻盈婉约。他们穿着橘黄色工装,女人的脸和脖子捂得严严实实。海风是容颜的杀手,她们以这种方式来对抗衰老。每个人都戴着斗笠,这是海口的一个特色,他们以这种特殊的方式与古老对接。

冬天,这里的花儿们并不偷懒。它们不太看重季节,春夏秋冬,开了落,落了开,一切都自然。有的树开了花还要结果,那果,便是驰名的海南水果:椰子、菠萝、菠萝蜜、杨桃、榴莲、芒果、莲雾、释迦、荔枝、蜜桔、柑橙、鸡蛋果、香蕉、人心果……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以各种姿态占据着超市最有利的位置,香味和色彩吸引着来来往往的顾客。更有味道的是街头巷尾、社区里,你走着走着,被一个芒果砸中了头,正想发火,却看到它在冲着你笑,你便毫不犹豫地捡起来吃掉它,几乎甜掉大牙。你一转脸,又发现树半腰生长出一个南瓜大小,浑身带刺的青果,当地人会告诉你那是菠萝蜜,它来不及爬上树冠,就把果实结在了树的半腰。在树冠大小的一个圆圈里,地上落了一层层粉红色的果子,那是莲雾,因果子太多,它们找不到家,就围着树根落在树荫怀里……

置身琼岛,我出了幻境,又走进一个仙境;我跳出画屏,又迎来一幅长卷。天涯海角风光旖旎,城市乡村绽红溢绿。情不自禁地掬起一捧五指山清泉水,甘纯沁人心脾,飘飘乎欲醉欲仙了。

啊,我终于潇洒地走了一回!

璀璨的人文景观

坐落在三亚市鳌山西北麓的崖州湾,海碧天蓝,湾面如镜。绵延近百里的海岸线上,南山、大旦、港西三个小港,如三颗排列有致的珍珠,点缀着海湾雄丽壮美的景象。远处,东锣、西鼓两个小岛,宛若碧玉盘托出的两只秀美翠螺,十分惹人喜爱。站在湾前瞭望,浪静波平,水天一色,蓝莹莹的大海和蓝莹莹的天空连在一起,人就像置身在一个澄清无垠的玉宇之中,浑身轻松得简直可以向海空飞翔。

崖州湾的潮头波谷,沙丘海滩,港口涌道,不知留下多少英雄历史人物的身姿踪影,使人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愫,激起怀古思幽之情。远在唐宋,一条海上“丝绸之路”,自此通向粤、闽、浙、苏,通向波斯湾和东南亚。一批批大陆移民带来了中原文化,开拓着古崖州的文明。大旦港那片芳草萋萋的“晒经坡”,相传是开发崖州的先驱鉴真和尚当年晾晒经书佛本的地方。大旦湾涌道,折射着崖州文化的灿烂光辉。元初,崖州织女黄道婆就是乘船沿着这条涌道驶出海湾,前往上海传授纺织技术,成为我国古代的女纺织革新家。宋、元、明、清各代都曾驻扎兵船,布防水师,筑设炮台,防御和抗击倭寇海盗的骚扰。海湾上现存的一些土墩和一堆堆瓦砾,就是古代“水师衙门”和炮台遗址。看着这些,似见昔日崖州湾的燧火烽烟。

在海南,一代诗魂苏东坡的佳话以及诗作广为流传,海口市五公祠内东坡诗文碑,儋州市东坡书院里的苏氏遗风遗韵,历久吸引着络绎不绝前来瞻仰的人们。苏东坡初贬岭南,已经年老体弱,再贬海南,已成六十二岁老人。那时人的寿命短,人生七十古来稀,苏东坡来时便做好了终老海岛的思想准备。那个时候,海南无米无肉无药无炭,所见之处却少不了椰子。

初到海南,是苏东坡心情最低落之时,但海南奇特的风物却给他带来一些新奇感,尤其是看到海南特有的椰子,喝到滋味独特的椰子汁时,便产生了别样心情,由感而发写下了“椰树之上采琼浆,捧来一碗白玉香”的绝妙诗句。苏东坡在诗中所道,我来到海南,岛上长满椰树,椰浆便是自然之酒,自不用酿酒师,此乃上天之美意,我苏东坡什么事情不与时流相违背呢?

看来苏东坡爱椰,天然之椰也正合着他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他自嘲又似讽时的诗,显得活泼泼的,有种天性合一的超脱,把垂老投荒的事实苦难冲到最淡。

海瑞陵园坐落在海口市西南滨涯村的苍松翠柏之中,依椰林而面碧海。陵园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一渠宽宽的清莹流水,两旁石人、石兽、石坊排列有序,松竹成荫,鸟鸣啁啾,空气中弥漫着杜鹃花的馨香。掩映在万绿丛中的高大海瑞陵墓,衬着热带碧蓝澄澈的天空,莹莹闪烁,巍然光华夺目,笼罩在灿烂神秘的光辉之中。

海瑞陵园一侧,亭台殿堂临水而建,粉墙青瓦,飞檐立柱,雕梁画栋,文雅古朴。长长的回廊里巨碑林立,有海瑞的亲笔手书,有明清各代文人的诗碑。郭沫若先生题海公墓的“我知公道在人心,不违民者民所悦”石碑镶嵌其中。正堂内数米高的海公画像,头顶“光争日月”四个大字端挂正中,威严中有几分慈祥,使贪官污吏、违法乱纪者望而生畏,使忠良百姓们感到无比亲切。

海瑞生于海南琼山县府城镇,是明代中叶的政治家。他出身清贫,以刚正不阿,敢于冒颜直谏而著名于世,有“海青天”“南包公”之誉。嘉靖年间,任浙江淳安知县四年,他体察民情,平反冤狱,力矫时弊,肃清吏治,做了许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至今淳安一带还流传着“海瑞背纤”“海瑞散粮”“海瑞罢官”的传说故事。人们为他建祠立碑,永作纪念。在政绩上,海瑞抑权贵,均赋徭,为此得罪了豪门,遭贬兴国州(今湖北阳新)判官。他为官清正,惩腐倡廉,率先垂范,是有名的清官。海瑞母亲生日,他仅以“市肉二斤”为贺。万历十三年海公任南京右金都御史,积劳成疾,病死于任上。死时身后萧条,仅有俸银八两,葛布一端,旧衣数件,时人皆赞叹其“位高而家无长物”。

在琼海市街心花园中央,矗立着高大的“琼崖纵队红色娘子军”的塑像,威武潇洒,栩栩如生。五指山下,万泉河畔的椰寨丛林,山岗原野,是当年“洪常青”“吴琼花”统领的红色娘子军的诞生地,也是他们与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动派浴血奋战的沙场,至今还有一些久经风霜的娘子军战士在这里安度晚年。

海南三大古邑之一的文昌市,是历史悠久、名人辈出的地方。始于汉武帝时建县,因盛产用作货币流通的紫色贝壳,上贡朝廷,故始称“紫贝县”。唐代时,为祈求修文偃武、文化昌盛而改为现名。

在文昌东郊椰林景区的大门内,矗立着三位少女的全身塑像。前面的两位,烫发,礼帽,连衣裙,纯然欧美小姐装束打扮,气质优雅,清秀端庄,朝气蓬勃,英姿飒爽。居中的一位,很容易认出是宋庆龄女士,与她挽手而立的,自然是其小妹宋美龄。在她们的左后方还有一位姑娘,天真清纯,聪慧素雅,短发长裙,一副“五四”青年知识女性的装束,这是前国家主席刘少奇的夫人谢飞。出生文昌的谢飞女士,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投身革命,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是刘少奇抗战时期的亲密伴侣,曾供职于苏北新四军,解放后为副部级干部。

出于对国父孙中山先生夫人、共和国名誉主席宋庆龄的传奇人生、伟大贡献和崇高人格的敬仰,我来到文昌市东北郊昌洒镇古路园村,拜访了宋氏祖居纪念馆。纪念馆坐落在一片果树环抱的小山丘上,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沿着进村的椰林小道前行100余米,遥见一尊孙夫人的汉白玉雕像,约3米高,慈祥高贵,目望远方,背后就是具有古典风格的现代化建筑宋氏家族陈列馆了。橘红色屋瓦白墙,宽敞明亮的馆内,陈列着宋氏家族史料,弥足珍贵。特别是宋庆龄青少年时代和她从事世界和平事业,以及国内外各界人士对她怀念的资料、图片、绘画、仿制实物等,翔实丰富,向人们展示了这位杰出女性光辉的一生。

陈列馆后面,花木掩映中一座本地传统式建筑格局的农家小院,则是宋氏祖居。经过修葺的宋氏祖居,系一院青色砖墙瓦房,宋庆龄的高祖、曾祖、祖父三代世居于此,1861年,其父反清志士宋耀如也在这里出生。祖居由两排正屋、两排厢房、两座门楼、院中过厅和周围的院墙组成。祖居面积不大,门、檐皆很低矮。室内放置着海南旧时农家的桌、椅、床、柜、灶、炊具和油灯等物,都显得十分简陋朴素,让人感慨,意识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殷實农家而已。后来宋耀如出洋创业成功,一家涌现了影响中国近现代史的数位杰出人物,真乃时势造英雄啊!文昌出了以宋庆龄为代表的宋氏家族,是文昌人的骄傲,也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个亮点。

椰影婆娑,海风轻拂,天空清澈如洗,阳光和煦宜人。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里的一切遇见,依稀可以闻到远去岁月那淳朴清新的时代气息。

责任编辑车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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