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唯物主义的时代价值与生态维度当代建构
2022-02-05宁琳琳包庆德
宁琳琳 包庆德
(1.内蒙古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0;2.内蒙古工业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明确指出“坚持人民至上”[1]66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历程矢志不变的价值取向,并认为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抓生态文明建设,全党全国推动绿色发展的自觉性和主动性显著增强,美丽中国建设迈出重大步伐,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1]52。站在人类文明进程正由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的关键期,“人类需要一场自我革命,加快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建设生态文明和美丽地球”[2]252。重新审思历史唯物主义群众史观、人与自然关系原理的时代价值与生态维度建构走向,对于深入理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全面贯彻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精神,系统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绿色进程,建构符合中国实际、顺应历史趋势、具有世界意义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一、历史唯物主义中群众史观的时代价值
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演进的物质动因及其内在规律,确立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创造主体”,并首次彻底解决“如何认识人民群众在历史上的作用”[3]这一社会历史观重大问题,这至今仍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科学揭示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物质动因及其内在规律
第一,由“现实的个人”出发揭示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马克思回归对“人的本质”的现实性考察,认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4]501,从“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与自然的关系出发探究全部人类历史的前提。正如恩格斯在《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对马克思发现唯物史观的概括,“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芜丛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的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5]601。正视“现实的个人”的活动及其物质生活条件,包括已有和由实践创造出来的——主要是指人们的物质生产方式。马克思强调“人们用以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的方式,首先取决于他们已有的和需要再生产的生活资料本身的本性”[4]519-520,生产方式“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4]519-520。因此,马克思认为对于处于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人们来说,他们的社会存在是现实的、历史的,是前人活动的产物,是建立在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物质、能量、制度等综合条件演进基础之上的一种既有力量。
第二,在社会历史整体过程中揭示人类社会演进的动力机制与客观规律。“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6]591生产力是人类社会生活和全部历史的基础,是人类追求美好生活、获得自身解放与发展的根本力量。社会基本矛盾运动从根本上决定各种社会矛盾的产生、发展和各种社会矛盾之间的关系及其转变,决定人类社会运动是一个以生产力发展为根本动力,由“人的依赖关系”为主要特征的最初形态(前资本主义阶段),向“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为特征的社会形态(资本主义阶段),向“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7]52为特征的社会形态(共产主义阶段)发展。这种由低级向高级不断发展演进的历程,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且二者双向互动螺旋演进的过程。
(二)确立并彻底解决人民是“社会历史创造主体”这一历史观的重大问题
一是明确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创造主体的历史判断。唯物史观从实践的主体性出发坚持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性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辩证统一,肯定人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主体作用,认为人类社会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8]301-302的具有意识和目的的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并不否认少数历史人物、社会精英在历史进程中的重要作用甚至引领作用。但唯物史观将研究视角放在人类历史整体中,透过历史表象揭示内在本质,认为历史主体不是以历史人物为代表的个人主体, 而是“广大群众”,“持久的、引起重大历史变迁的行动”[8]304,即是以绝大多数劳动者为代表的群众主体。因而,唯物史观关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是与确认人民群众在历史中的作用密切关联,在历史整体探究中把握包括历史人物在内的人民群众创造历史、推动历史进程的主体性实践样态及其规律。
二是坚定“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价值取向。群众史观与“相信谁、为了谁、依靠谁”的价值选择是如何看待人民群众,确认人类历史发展将最终从“为少数人谋利益”走向“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必然趋势的价值判断。它历史地分析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对立的物质关系根源,确立为人民群众谋利益的价值取向与实现路径。“无产阶级的运动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6]42马克思通过深入剖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本矛盾,确立了无产阶级通过“改变生产方式来使生产力摆脱桎梏”的政治解放,实现社会解放和人的解放的历史任务。《共产党宣言》明确无产阶级政党的宗旨是为绝大多数人民群众争取生存与生产基础条件,确立一切为了人民的人民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所以,共产党人“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6]44,最终指向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6]53的自由人联合体的共产主义理想社会形态。
(三)确立并彻底解决人民是“社会历史共享主体”这一新时代的重大课题
一是从解释功能发挥的角度,群众史观既在确认人民是社会历史创造主体中诠释并深化唯物史观理论框架,又在确立人的发展取向中明确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成果由谁共享这一时代命题。历史唯物主义最深层的本质在于通过科学理论分析框架彰显批判性和对人的发展特别是致力于实现人民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价值追求。强化群众史观生态维度当代建构,有助于彰显历史唯物主义以人的发展特别是以人民群众发展为核心价值取向的基本立场,以对人类社会发展特别是生态文明建设成果由谁共享重大理论问题的推进,推动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诠释人的发展与人的解放的核心价值旨归。
二是从实践转化功能角度,促进无产阶级政党践行群众观点、群众路线,推进社会历史共享主体价值实现进程。新的历史条件下,强化群众史观生态维度的当代建构,对于破解回应当前人类社会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特别是针对多元主体间资源利用与环境消耗的不公平,共享现代性成果与共担生态责任的不合理等现实问题,将无产阶级政党的群众史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向人民负责的群众观点,“服务人民……紧紧依靠人民治国理政、管理社会……把自己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9]294,转化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及其成果共享、实现人民群众生态权益与合理发展需要的正义走向,焕发历史唯物主义群众史观的时代活力,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历史唯物主义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指向
马克思恩格斯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严峻生态环境问题及其制度的反生态本性,指明人类与自然和解以及人类本身和解的“自由人联合体”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历史唯物主义鲜明的生态指向,对人类从全球蔓延的生态危机中汲取时代经验,坚定走向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文明新阶段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生态生存方式:揭示人与自然之间物质存在样态的有序统一
第一,自然要素: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基础物质富源。马克思认为自然包括“人本身的自然”和“人的周围的自然”。“外界自然条件在经济上可以分为两类:生活资料的自然富源,例如土壤的肥力,渔产丰富的水域等等;劳动资料的自然富源,如奔腾的瀑布、可以航行的河流、森林、金属、煤炭等等。在文化初期,第一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较高的发展阶段,第二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10]586自然界包括“劳动的自然条件,如土地的肥沃程度、矿山的丰富程度等等”[5]50,“单纯的自然力——如水、风、蒸汽、电等”[7]279,来自自然界的物质因素和自然力量是人类劳动实践的物质基础,“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4]158。
第二,自然条件:为人类发展提供基础生态空间。“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10]207-208在“物质变换以自然被人化,人被自然化为内容,其形式是被每个时代的历史所规定的”[11]双向互动过程中,处于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人,离开自然界为人类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的承载空间及其自然属性(包括人自身的生命属性),生产力的发展,人的社会属性和文化存在都无所依附。自然界作为人类发展的物质空间,也外化为生产排泄物的收纳空间与载体。“我们所说的生产排泄物,是指工业和农业的废料;消费排泄物则部分地指人的自然的新陈代谢所产生的排泄物,部分地指消费品消费以后残留下来的东西。”[12]115马克思以伦敦450万人的粪便举例,“没有好的处理方法,只好花很多钱用来污染泰晤士河”[12]115,这表明自然界对于人类排泄物具有收纳功能。“劳动生产率也是和自然条件联系在一起的”[12]289。由此,自然条件会随着生产力发展及生产效率的提高,朝向生态禀赋不断退化的趋势演进。
第三,自然规律:引领人类社会发展合生态规律的刚性约束。由于人类史与自然史的辩证统一关系,人类受动性表现为人在与自然界双向互动发展过程中,因自然界相对于人类生存的先在性地位及其对人类发展的基础性物质条件制约,从而表现为人类社会生产生活发展实践要遵循自然规律,即合生态规律的刚性约束力。这种合生态规律的约束力要求人类作为生态系统内部的有机构成在与自然环境相互作用中,必须遵循生态系统整体性、多样性以及生命体间物质能量交换的动态平衡,否则将因漠视自然遭到自然报复,并为短视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恩格斯强调:“我们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支配自然界,决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相反,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支配作用,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13]560所以,在实践中要以全面生产尺度遵循人与自然界和谐的“美的规律”进行构造,实现由“必然王国”迈向“自由王国”。
(二)协调发展思想:追求社会生产力以及自然生产力的内在有机统一
第一,有序发展:节约利用自然力。自然生产力即自然力,包括作为生产条件的“劳动的自然条件”[5]50,“单纯的自然力”[7]279;包括人本身作为“能动的自然存在物”[4]209,人作为社会存在物的人口增加以及因分工协作形成的社会劳动自然力,“由协作和分工产生的生产力,不费资本分文。它是社会劳动的自然力”[10]443。自然生产力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第一源泉”,生产力发展与经济社会进步对自然条件、资源供给、自然力具有物质依赖性。自然力往往具有稀缺性、不可替代性等鲜明特征和内在规律,无法靠资本投入就能自由支配,必须在遵循自然规律中合理利用,避免资本主义不断扩大社会化大生产对自然力盲目利用导致土地荒芜等后果。
第二,循环利用:合理利用自然力。马克思认为“所谓的废料,几乎在每一种产业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12]116,发出倡导循环经济先声。工业化大生产的排泄物废料“只有作为共同生产的废料”,“再回到生产从而消费(生产消费或个人消费)的循环中”[12]94,才形成交换价值且对生产过程有着重要的意义,即形成循环经济发展的闭环。“人们把生产过程和消费过程中的废料投回到再生产过程的循环中去,从而无须预先支出资本,就能创造新的资本材料,能减少原料价格波动对生产费用的影响。”[10]699
第三,可持续发展:强化代际生态责任。人类要自觉认识并运用自然规律,不能以牺牲生态代价谋取发展。要“学会认识我们对自然界的习常过程所作的干预所起的较近或较远的后果”[13]560,指引人类发展从“必然”迈向“自由”。自然资源代际使用者或受益者要在满足生存需要的同时,承担生态主体责任,促进自然界复归的实现。反对资本家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占有为了实现资本增殖,不惜对工人和包括土地在内的自然力进行过度攫取和消耗,造成二者力量加速支出和寿命缩短。重视自然力可持续利用和生态权益代际间的公平问题,主张社会整体“应当作为好家长把经过改良的土地传给后代”[12]878。
(三)人和自然携手: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人类本身的和解的内在有效统一
第一,生态参照:以人类与自然和解程度表征社会发展阶段。社会发展的实质是人类生存方式不断完善、人与自然关系不断协调,实现对美好理想社会形态追求与实践的动态过程。人类无论在何种社会关系、何种生产方式中,为满足生存需要“都必须与自然搏斗”[12]928-929。由此,人类在遵循自然必然规律和自身发展目的的合力规定作用下推进社会历史发展进程,而是否、如何以及在何种程度上彰显人类与自然和解的要求,则以人与人的关系载体、社会与自然的关系终端形态表征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状态与阶段。恩格斯认为,人的“全面生产尺度”表现为“有计划的生产和分配的自觉的社会生产组织,才能在社会方面把人从其余的动物中提升出来”[13]422。马克思按照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形态把人类社会发展分为三个阶段,认为从第二阶段即“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为特征的资本主义阶段,走向“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7]52为特征的共产主义阶段,这揭示了人与自然、人与自身的关系,由片面走向全面、由异化回归至和解的发展趋势,“人和自然,是携手共进的”[10]696,蕴含着生态参照的深度考量。
第二,生态批判: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性拷问。一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推动生产力发展导致“人的异化”和“自然异化”。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力量[6]46,在资本主义时代用机器减少人的劳动、焕发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神奇力量,也以“不可思议的魔力”驱使社会大生产盲目扩张,引起土地贫瘠、工人过度疲劳及持续贫困,导致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异化。“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毋庸争辩的事实。”[6]580二是主张维护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随着城市的发展已经整批地陷入同样衰败、荒凉和贫困的境地……但只能用来掩盖工人的贫困状况,而不能消除这种状况。”[4]369资本主义制度表面文明背后,掩藏着少数人享有捞取绝大部分资本利润特权与牺牲人民生存权益的剥削本质。随着资本扩张和世界市场的开拓,一切国家生产和消费环节均纳入资本主义主导的世界性发展体系,生态问题随之全球蔓延。
第三,生态复归:走向人类与自然和解以及人类本身和解的必然趋势。走向人类与自然的和解,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4]185,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4]63的有机构成,其实现路径必定是政治解放、社会解放向人与自然解放的复合,只有消灭私有制和异化劳动即实现生产关系变革,“在生产者自由平等的联合体的基础上,按新的方式来组织生产的社会”[8]193的“自由人联合体”,人和自然才能真正摆脱被异化生存状态实现复归或复活;只有在这一条件下,自觉运用自然规律合理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消除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社会的对抗才能成为可能。建立在“自然必然性的王国”基础上的人的发展扩大“自由王国”,是“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12]928-929,寻找获得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前提,走向人的自然主义与自然的人道主义有机结合的路径。人类与自然和解的生态复归,要求社会化的生产者联合起来,协调好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双重联系,处理好自然工具价值与生态价值的对立冲突,调整好人与自然之间适应性与不适应性的辩证关系,驾驭好经济社会持续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复杂的格局,避免被盲目力量胁迫与统治。
立足中国、放眼世界,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人与自然关系原理的人民立场、基本观点与辩证思维方法,转化为破解现代性发展与生态保护“两难悖论”的理论指引,是历史唯物主义生态维度当代建构的现实呼唤。
三、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创新性贡献
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全新历史方位,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将历史唯物主义群众史观及人与自然关系原理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同中华优秀生态文化相结合,在破解“两难悖论”中形成了由生态历史观、生态自然观、绿色发展观、生态民生观、系统治理观、生态法治观、全球共赢观、全民行动观为主要内容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14]5-13。这彰显了历史唯物主义生态维度当代建构对现实的观照,在推进中国全面绿色转型迈向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文明进程中,创造性回答了生态文明建设为了人民、生态文明建设依靠人民、生态文明建设成效由人民检验、生态文明建设成果由人民共享等“社会历史创造主体”与“社会历史共享主体”新时代重大课题,诠释了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的价值旨归。
(一)生态文明建设为了人民:优化生态生存方略与实现普惠民生福祉
一是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15]360的生态自然观。习近平总书记坚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关系思想[16]的系统有机生态思维,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人靠自然界生活”的生态依赖进行时代性阐释,强调“生态文明建设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14]4,提升尊重、顺应、保护自然生态生存方略的自觉性。党中央将历史唯物主义生态维度维护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正当生态权益与生存发展权的立场,人类与自然和解的观点,与新时代中国实际相结合,反思中国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审视人民需求从盼温饱向盼环保、从求生存向求生态的转变,正视优质生态供给不足及其“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根源,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布局,摆在突出位置系统推动生态生存方略及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
二是提出“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4]12的生态民生观。党确立“为了人民”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规定性,坚持“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15]1-2,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特别是优美生态环境需要[15]362,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推进共同富裕,为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6]53,提供发展支撑与时代注脚,创造性诠释了不同于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绿色思潮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理论及其实践人民至上的价值追求。
(二)生态文明建设依靠人民: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新征程
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历史唯物主义生产力是社会发展根本动力的观点,并将其作为推动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关键点,充分发挥人民群众作为社会历史创造主体的力量,推进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
一是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绿色崛起之路。习近平总书记跳出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思维束缚、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的抽象争论,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展样态,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5]361,“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15]361,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导向,创造性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高质量发展路径。通过调结构、优布局、强产业、全链条实现发展方式转变,促进经济社会和生态环境保护的协调统一,实现从无节制单向索取自然向有序利用自然、促进自然修复与“山水林田湖草沙”[2]275系统治理的转变。以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2]13,强化发展边界“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14]12的硬约束,有效规约资本以激发资本文明面效应。以“1+N”有力政策体系支撑,推进“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2]294。
二是坚持每个人都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建设者与受益者[15]9的全民绿色行动观。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17]5的群众史观内化于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与绿色变革中,强化人民作为价值主体与实践主体的内在统一。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维度的当代建构中,以改革开放40多年积淀的物质条件为基础,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将党全面领导生态文明建设与尊重人民群众主体地位、首创精神有机结合,逐步形成了党的领导,政府主导,企业、社会组织、公众等多元主体协同的生态治理体系与绿色转型实践合力机制,为在全球范围内推进绿色复苏进程惠及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环境正义实践贡献中国力量,创新性实证了人民是生态文明建设这一社会历史的创造主体。
(三)生态文明建设成效人民检验:坚持人类文明兴衰演化的生态评价标准
一是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和发展人与自然携手并进的观点,创造性地提出人类文明兴衰演化生态评价标准的重大判断。他充分汲取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态智慧[2]30,揭示“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18]22的生态状况影响人类文明演进的客观规律;认为生态文明是工业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新要求[2]29。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文明兴衰演替生态标准包含生态文明建设维度与绿色发展向度双重内涵,深化了文明的生态评价标准关乎人民幸福、国家富强、民族存续、人类进步的规律性认识。主张以生态文化体系、生态经济体系、目标责任体系、生态文明制度体系、生态安全体系为构成,加快构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体系[14]14,诠释社会主义为实现生态文明提供有力制度条件、自觉开辟实践道路。中国全面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9]14。
二是坚持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效人民检验、实践检验、历史检验的内在统一。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历史唯物主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民是社会历史创造者的观点,将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作为检验生态文明建设价值的最高标准,认为生态文明建设效果要由以人民为主体的历史实践评价。生态文明建设以人民为主体的历史实践,经历“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自然自发到自觉自为”[20]的过程,“最终都要看人民是否真正得到了实惠,人民生活是否真正得到了改善,人民权益是否真正得到了保障。”[17]28将维护人民利益、提升人民生存质量作为衡量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标尺,创新性深化了人民是生态文明建设这一社会历史的创造主体的现实内涵。
(四)生态文明建设成果人民共享: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与美丽中国目标
一是明确人民是生态文明建设成果的共享主体。党和政府按照生态文明指向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绿色价值导向,加快“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2]274,将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优美生态环境需要、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加快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绿色生活方式[14]15与“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15]15有效统一,将建设美丽中国与实现绿色富民有机结合,将生态脱贫与精准脱贫有力统筹,着力在破解区域差异、城乡疏离中推进人类与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保障广大人民包括生态权益在内的生存发展权,推进共同富裕取得新进展,让全体人民共享美丽中国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成果,创造性实践了人民是生态文明建设这一社会历史进程的共享主体。
二是继承和发展经典作家“自由人的联合体”思想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9]537,共同构建地球生命共同体[2]291。习近平主席强调共建绿色美丽家园、推进全球绿色转型符合各国人民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倡导各国本着共建共享原则,追求人与自然和谐、追求绿色发展繁荣、追求热爱自然情怀、追求科学治理精神、追求携手合作应对[15]374-375的发展共识,带头推进落实《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巴黎协定》[2]255,推进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落地实施。坚持打破零和博弈思维的束缚,倡导践行公正的生态义利观,建立“一带一路”绿色发展联盟与大数据共享平台,探索超越地区、民族、国家局部利益的共商共建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实现路径,为各国携手走绿色可持续发展之路,迈向生态文明提供中国方案,创造性推进了人民是生态文明建设这一社会历史共享主体的世界历史趋势。
着眼于未来,推进历史唯物主义生态维度当代建构仍将蕴含着深远的时代价值:从胸怀民族复兴战略全局看,自觉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引,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中引领中国始终坚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正确价值导向,增强党的人民立场、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的实践自觉,带领人民群众践行生态文明建设者的历史使命,深化生态方略、生态生产力、生态标准带动“五位一体”系统绿色升级,促进经济理性与生态理性有机结合以提升发展的合理性、公正性,为实现人民幸福、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奠定更加坚实且可持续的生态条件与物质根基。从胸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看,以历史唯物主义生态维度当代建构的理论框架、价值标尺及其生态指向深入审视“世界怎么了”“人类将走向何方”等现实问题,深刻揭露“灾变资本主义”及其依赖世界市场体系向全球转嫁危机的实质[21]80,坚守“社会主义复兴”[21]80及其生态维度当代建构的理论自信与历史自觉,接续推进全球生态文明进程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实践力量确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观的科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