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脾润肠方治疗脾虚肠燥证便秘的疗效及对症状评分、肠道菌群的影响*
2022-02-03张胜威王华胜李晓洁刘世举
王 东,张胜威,王华胜,李晓洁,刘世举
(1.郑州人民医院,河南 郑州 450053; 2.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8)
便秘是由于大肠传导功能紊乱、粪便干燥引起的以排便时间、排便间隔延长为特点的临床常见病,具有反复发作的特点。大便长期无法正常排出,体内积聚的毒素会严重损伤结肠神经及肠道内环境的平衡[1]。近年来,随着生活节奏及饮食习惯的改变,便秘的发病率逐渐增加。目前,西医学尚无法明确该病的发病机制,临床以胃肠道动力药和各种辅助性泻剂为主要治疗药物,长期使用会引起药物依赖性,严重者形成结肠黑变病[2]。研究发现,便秘患者存在不同程度的肠道菌群改变,尤其是以大肠杆菌、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的变化最为显著[3]。随着中医药的发展,中药治疗临床疾病的疗效逐渐被人们认可。中医以独特的配伍方式,以多味药物从多方位、多角度调理机体平衡,调节肠道内环境,恢复机体抗病能力,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且用药相对安全。中医学认为,脾主运化,运化水谷,而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由于脾的运化功能失常,水液不能传至肠道而使大便干结无法正常排出。2019年1月—2021年1月,笔者观察补脾润肠方治疗脾虚肠燥证便秘的疗效及对症状评分、肠道菌群的影响,总结报道如下。
1 一般资料
选择郑州人民医院肛肠科收治的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42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组21例,男12例,女9例;年龄18~65岁,平均(37.52±10.35)岁;病程6~22个月,平均(13.57±4.52)月。对照组21例,男11例,女10例;年龄18~65岁,平均(36.71±10.19)岁;病程5~22个月,平均(13.43±4.02)月。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 病例选择标准
2.1 西医诊断标准
按照《2017版便秘的分度与临床策略专家共识》[4]中相关标准。症状:排粪困难,排粪量少,排粪次数减少或有排粪不尽感。
2.2 中医辨证标准
按照《中医内科学》[5]中相关标准,辨证属脾虚肠燥证。主症:大便干结,排出困难,腹胀腹痛。次症:脘腹胀满,食欲不振,神疲乏力,大便费力难下,小便短少。舌脉:舌淡胖,苔薄白,脉细无力。
3 试验病例标准
3.1 纳入病例标准
①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和中医辨证标准者;②年龄18~65岁者;③同意本次治疗方案且能积极有效反馈疗效者。
3.2 排除病例标准
①对本研究所用药物过敏者;②怀孕和妊娠期妇女;③合并严重的心脑血管疾病者;④无法反馈疗效及中途退出研究者。
4 治疗方法
治疗组给予补脾润肠方,药物组成:当归15 g,山药30 g,白术20 g,肉苁蓉30 g,火麻仁30 g,莱菔子20 g,赤芍12 g,郁李仁15 g,柏子仁15 g,杏仁15 g,陈皮12 g,焦三仙各15 g,甘草片6 g。1 d 1剂,水煎400 mL,200 mL/次,早晚温服。对照组给予枸橼酸莫沙必利片(由鲁南贝特制药有限公司生产,产品批号 20190805,5 mg/片),5 mg/次,3次/d,口服。
两组均治疗1个月后判定疗效。
5 观测指标及方法
①观察两组的临床疗效。②临床症状评分[6]。粪便干燥:大便质软,排出不受障碍,计0分;大便稍干燥,需用力排便,计1分;粪便干硬无法顺畅排出,计2分。排便费力:排便顺畅,计0分;排便稍费力,计1分;无法自行排便,需辅助排便,计2分。腹胀:无腹胀,计0分;轻度腹胀,便后缓解,计1分;腹胀症状持续存在,计2分。腹痛:无腹痛,计0分;轻度腹痛,便后可缓解,计1分;持续性腹痛,计2分。③肠道菌群检测。治疗前后取患者自然排出的新鲜粪便,稀释后接种于培养基,采用培养基计数法计算菌落。
6 疗效判定标准
按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6]制定。治愈:临床症状均消失,症状积分减少≥80%。显效:临床症间断偶发,症状积分减少≥60%~<80%。好转:临床症状缓解,发作较治疗前减少,症状积分减少≥30%~<60%。无效:症状无改善,症状积分减少<30%。
7 统计学方法
8 结 果
8.1 两组疗效对比
两组对比,经Ridit分析,u=2.05,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1 两组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疗效对比 例
8.2 两组治疗前后各项临床症状评分对比
治疗后,治疗组粪便干燥、排便费力、腹胀、腹痛评分较治疗前均降低(P<0.01),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P<0.01)。对照组粪便干燥、排便费力、腹胀评分较治疗前均降低(P<0.05或P<0.01);腹痛评分虽然降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2。
表2 两组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治疗前后各项临床症状评分对比 分,
8.3 两组治疗前后肠道菌群菌落数量对比
两组治疗后,大肠杆菌菌落数量较治疗前均降低(P<0.05或P<0.01),乳酸菌、双歧杆菌菌落数量较治疗前均升高(P<0.01);且治疗组大肠杆菌菌落数量低于对照组(P<0.01),乳酸菌、双歧杆菌菌落数量均高于对照组(P<0.01)。见表3。
表3 两组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菌落数量对比
表3 两组脾虚肠燥证便秘患者治疗前后肠道菌群菌落数量对比
组 别例数时间大肠杆菌乳酸菌双歧杆菌治疗组21治疗前9.68±0.717.36±0.847.59±0.73治疗后7.97±0.64##△△9.83±0.86##△△9.87±0.84##△△对照组21治疗前9.39±0.837.64±0.687.35±0.74治疗后8.84±0.75#8.57±0.75##8.67±0.79##
注:与同组治疗前对比,# P<0.05,## 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对比,△△ P<0.01。
9 讨 论
便秘以大便干燥、无法正常排出为主要症状,发病呈逐年上升趋势,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增高[7-8]。便秘症状反复发作,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给患者带来较重的心理负担[9]。研究表明,便秘的发生与肠道菌群紊乱存在一定的关系。患者由于饮食、精神心理等因素导致胃肠道内环境发生变化,肠道菌群比例发生改变,引起胃肠道功能的变化,进一步导致便秘,因此,调整患者的肠道菌群可有效改善其肠道内环境和便秘症状[10]。正常人肠道内定植的细菌以大肠杆菌、乳酸菌和双歧杆菌为主。双歧杆菌、乳酸菌是有益菌,可以维持肠道菌群的平衡,有利于肠道功能恢复,促进肠道蠕动,输送粪便;而大肠杆菌过多则会破坏肠道菌群的平衡,还会影响肠道蠕动。研究表明,中医药可有效调节肠道菌群,改善肠道内环境,促进胃肠道的蠕动,进而改善便秘患者临床症状[11]。
便秘属中医学“大便难”“后不利”。《素问·灵兰秘典论篇》曰:“大肠者传导之官,变化出焉。”便秘发于大肠,五脏六腑均与大肠有相关性,其中与脾胃的关系最为密切。脾胃为后天之本,脾具有运化水液的作用,脾虚则运化无权,水液无法正常传至大肠,则大肠干涸,粪便干燥,排出不畅。因此,对于脾虚肠燥证便秘,补脾是主要治疗手段,脾的功能恢复则水津得以输布,肠道濡润,大便干燥症状得以缓解。
补脾润肠方以山药、白术为君药,旨在益气健脾。臣药为当归、陈皮、焦三仙,健脾理气活血。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行则血行,津液的输布也依赖气的推动,并借助血行到达全身。佐以肉苁蓉、火麻仁、莱菔子、赤芍、郁李仁、柏子仁、杏仁,以果仁类药物的润肠作用来有效缓解患者大便干涩、难以排出症状;赤芍活血止疼,改善患者因腹部憋胀引起的腹胀腹痛症状。甘草片为使药,调和诸药。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当归含有挥发油、有机酸和黄酮,具有调节免疫、抗氧化作用,还可调节胃肠平滑肌而具解痉的作用[12];山药含有多糖、脂肪酸、山药素类化合物、尿囊素等成分,具有抗氧化、调节脾胃、免疫调节等药理作用[13];白术的有效成分具有调节免疫、改善胃肠道功能、调节肠道菌群、保护神经、抗炎、抑菌等作用[14];肉苁蓉含有苯乙醇苷类、环烯醚萜及其苷类,具有改善胃肠功能、改善其紊乱的肠道菌群作用[15];火麻仁含有油脂、中间体脂肪酸、膳食纤维等成分,在治疗和预防便秘、调节肠道微环境方面效果显著[16];莱菔子含有的挥发油类、脂肪酸类、生物碱类、黄酮类,具有促进胃肠排空的作用[17];赤芍含有单萜糖苷类、三萜类、鞣质类、酚酸类、甾体类和挥发油等,可通过抗氧化、调控一些炎症因子来治疗消化系统疾病[18];郁李仁所含黄酮类、脂肪酸类、氨基酸类、苷类物质具有明显的促进肠蠕动作用,含脂肪油能够润肠通便[19];柏子仁含有脂类、氨基酸、皂苷、萜类和多糖等有效成分,具有显著的促进肠蠕动作用[20];杏仁含有脂肪油类、苦杏仁苷、游离氨基酸类及酶,其中脂肪油成分可改善黏膜上肠内容物的润滑程度,从而起到改善便秘的作用[21];陈皮主要药效成分为黄酮类、挥发油、生物碱类,能抑制动物离体胃肠平滑肌活动,促胃肠动力作用[22];焦三仙炒焦后产生的焦香物质具有刺激胃肠道蠕动的作用,且可调节胃肠道平滑肌、肠道菌群,并通过调控脑肠轴的联动作用改善患者便秘症状[23]。诸药合用,补脾益肠,润肠通便,并能有效调节胃肠道菌群,改善便秘的各项临床症状。
综合以上,补脾润肠方治疗脾虚肠燥证便秘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并能调节肠道菌群,改善肠道内环境,进一步改善便秘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