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年鉴学学科构建的思考

宋铭月

一、构建背景

（一）年鉴事业发展

构建年鉴学学科体系，是地方志学界和工作机构都极为关注的论题。到2020年年底，全国地方志系统已基本完成《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要求的“全面完成第二轮修志规划任务，实现省、市、县三级综合年鉴全覆盖”的“两全目标”，实现了地方志事业的第一次转型升级①冀祥德：《顺利完成地方志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 奋力开启地方志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在2021年全国地方志机构主任工作会议上的工作报告》，《中国地方志》2021年第3期，第4—15页。。在中国知网中，截至2021年，中央级年鉴就有1100种，行业年鉴有2426种，学科年鉴5267种。一些地区还配合国家和地方发展战略，编纂出版区域性年鉴，如乡镇（街道）、村（社区）年鉴等。编写一批年鉴简本、便民本、年鉴英文版、地情手册、地情概览、实用指南等年鉴衍生品。

年鉴事业在地方志事业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研究年鉴学的理论问题的时机已经比较成熟了，而且年鉴理论研究相对于蓬勃发展的年鉴事业来讲，稍显滞后。早在地方志十三五规划中，中指组就提出“制定方志、年鉴理论和方志学、年鉴学学科建设规划，建立和完善方志、年鉴理论研究学术规范，力争到2020年形成较为成熟的方志学和年鉴学学科体系。”构建学科体系，对深入研究年鉴学，指导实际编纂工作，特别是摆脱地方综合年鉴“千鉴一面”的现状，都具有深远的意义。

（二）学科研究渊源

如果将年鉴学归入广义的方志学，可以从方志学的研究源流加以分析，清代乾嘉时期就有很多学者对方志性质、方志源流、方志功用等方面提出了只言片语的论述。如果仅就年鉴为研究对象的狭义“年鉴学”来讲，那么我国对年鉴学的研究相对晚一些，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1986年，肖东发在《四川图书馆学报》中发表《年鉴学刍议》中提出：根据客观形势的需要，有必要建立年鉴学①肖东发：《年鉴学刍议》，《四川图书馆学报》1986年第1期。。1996年，在全国地方志第二次工作会议上，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常务副组长郁文作《加强领导 开拓进取 把地方志事业推向发展新阶段》的工作报告，提出编纂地方志是一种学术性劳动，要当作一门学问来建设，建立起一整套的新方志理论。2008年，许家康在第十八次全国城市年鉴研讨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构建年鉴学学科体系，是年鉴同仁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②许家康：《在第十八次全国城市年鉴研讨会上的讲话》，《年鉴信息与研究》2008年第6期，第2—3页。

二、年鉴学基础理论

（一）年鉴的源流

现代意义上的年鉴是舶来品，但是很难说中国的年鉴没有受到传统史学的影响，尤其近代年鉴经历了本土化发展，在具体的记述上继承了古代志书述而不论、越境不书、秉笔直书的几项原则。

就年鉴传入中国的时间来看，《上海年鉴（1852）》（Shanghai Almanac for 1852，and Commercial Guide）是中国内地的第一本年鉴，它是1852年1月，由北华捷报馆编辑，字林洋行发行，内容是对当时上海的气候水文、在上海外国人、洋行分布及风土人情等方面的详细介绍。1913年上海神州编译社出版《世界年鉴》，是中国学者编纂并出版的第一部世界性年鉴，全书“沿东西各国世界年鉴之例而作，惟于分类一端，则由同人自运匠心，妥为支配，期得纲举目张之益，而收检查便利之功”。③杨军仕、王守亚等：《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方志出版社2016年，第4页。

（二）年鉴基本概念

我国很多学者孜孜以求，对年鉴学的探索已经延续多年，但是要巩固年鉴研究的理论成果、构建年鉴学完整的学科体系，还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首先须从年鉴的基本概念入手，层层剥茧。

1.学科定义

对学科进行定义是研究学科构建的基本问题。肖东发认为：“年鉴学是以年鉴和年鉴事业为研究对象，是对年鉴事业进行系统研究的学问。”④肖东发：《论年鉴学的学科体系》，《出版发行研究》1991年第2期，第50—55页。盛况认为：“年鉴学是以年鉴现象和年鉴工作为研究对象，旨在揭示年鉴现象的客观发展过程和年鉴工作的运行规律的一门学科。”⑤盛况：《论年鉴学学科范式的构建》，《档案与建设》2011年第7期，第6—8页。笔者认为，在对一个学科的概念进行界定时，可以从其研究对象的角度入手，由此年鉴学可以阐述为：揭示年鉴、年鉴编纂和年鉴事业发展的客观规律的科学，是关于年鉴问题的知识和理论体系。

2.学科定位

年鉴学应当与狭义的方志学、地方史学、方志馆学共同构成广义的方志学学科构架。年鉴与志书、地方史实为异源同流，殊途同归。年鉴学可以作为方志学的二级分支学科，但其仍应当有一定的独立地位，其与方志学其他学科的内容不应完全一致、简单重复。

3.学科特点

年鉴学属于多种学科交叉的综合性学科，与历史学、地理学、档案学、语言文字学、社会学、新闻学、信息学、图书馆学、文献学、统计学都有所联系。

从年鉴学主要涉及领域来讲，其应该属于社会科学，但是有关年鉴开发利用的信息化知识又涉及自然科学，具体到每部年鉴内容，诸如《科学技术年鉴》《规划与自然资源年鉴》包含很多涉及自然科学的内容，《社会科学年鉴》记述的基本上是科会科学领域的内容。年鉴记述当代社会，以经济文化社会发展为主要内容，对于年鉴编纂者，还要对政治学、经济学以及自然生态方面的常识有所了解。

（三）年鉴的基本分类

2006年颁布的《地方志工作条例》中规定：“地方综合年鉴，是指系统记述本行政区域自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情况的年度资料性文献。”但是仅仅是对地方综合年鉴的规定，对于行业年鉴、部门年鉴、企业年鉴、专业年鉴等概念，没有统一的规定。各省的《地方志工作办法》中也没有对地方综合年鉴以外的年鉴做相关解释。

在编纂实践中，年鉴分类比较广泛。《民国时期总书目》载述全国年鉴出版280余种。据国家图书馆统计，从1949年至2013年11月，中国累计出版各级各类年鉴6171种。其中：全国性统计年鉴97种，全国性专业（行业）年鉴933种，地方统计年鉴911种①《地方年鉴编纂出版现状与展望》，《第十五次全国地州区县年鉴研讨会上讲话》，来自百度文库。。

行业年鉴是记述特定行业本年度各方面情况的年鉴，如《天津科技年鉴》《天津教育年鉴》。行业年鉴一般由行业主管部门牵头编纂，但并不是仅仅记载该主管部门的情况，而是要记载该行业的各方面情况，如《天津科技年鉴》由天津市科学技术委员会承担编纂任务，负责拟定大纲、搜集资料，但记载的不仅是天津科学技术委员会内部管理事项，还要将各科研院所、各大高校和各大医院的重要科技资料记载下来，从前沿技术研究、卫生健康科技、城建与交通科技、科技人才、科技服务等几大方面记述，最后这些资料统一由天津市科委负责总纂。《天津教育年鉴》由天津市教育委员会编纂，但其记载的不仅是市教委的工作，还包括每年“两会”关于教育方面问题的提案及答复情况、高等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教育科研机构以及本年度所有获奖人物等情况。

部门年鉴是以记述对象单位的名称命名的年鉴，包括国家机关、团体、学校等等，如《南开中学年鉴》。记述部门内部管理、运行、组织等方面的情况，它的特点是“小而全”，是一个部门的“百科全书”。部门内部管理中会涉及党政群团、人事后勤等情况，这些内容不宜在行业年鉴中出现，但在部门年鉴中就比较合适。企业年鉴是用企业名称命名的年鉴，属于部门年鉴，以银行年鉴为例，既包括记述范围是全国本行业现状的如《交通银行年鉴》，也包括本省市的年鉴如《中国农业银行重庆市分行年鉴》。

专业年鉴是一区域以某一专业领域为记述对象的年鉴，它不完全等同于行业年鉴，更偏向于某一学科。在中国知网中按出版来源导航，其中“年鉴导航”中按照年鉴级别导航，有一个分类是“学科年鉴”，收录包括《中国民族研究年鉴》《世界华商经济年鉴》，这里的“学科年鉴”与专业年鉴性质很相似。它们或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某研究所牵头，或是由某一专业的期刊杂志社主办，或是由某某学会主办，其行政管理或者企业管理的性质更弱一些，学术研究的性质更强一些。

还有一个类别就是统计年鉴，统计年鉴不是记述各级统计局的对外工作，也不是记载统计局机关内的管理工作，它更贴近于某一类别的数据汇总。统计年鉴包括对某一地区的综合统计年鉴，如《北京统计年鉴》《天津统计年鉴》，通常由各地区统计局主办；也包括专门一项工作的统计年鉴，如《中国水利统计年鉴》《中国民政统计年鉴》，通常由相应的各部委主办。

综合比较各类年鉴，行业年鉴是较为理想的编纂成果形式，其信息含量较大，可以为本行业社会公众提供较为广泛的服务。部门内部人员使用部门年鉴针对性更强。统计年鉴更侧重相关数据的记载。

在此提出一个问题，是否可以编纂专题年鉴？2016年，1400万字的《汶川特大地震抗震救灾志》出版发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第一部由国家层面组织、针对特大自然灾害编纂的专题性志书，系统客观地记述汶川特大地震灾害，全景式展示抗震救灾和恢复重建的历史过程。①斯平：《灾区生活的志书记忆——读〈灾区生活志〉》，《中国减灾》2018年14期。其中各卷记录的时间范围是2008年5月至2010年12月。这种时间比较集中、事项比较具体的记载事项更适合于编修志书。如果用年鉴形式来体现，从地震灾难发生至援建到一个阶段高潮为止，经历3年时间。这3年的年鉴内容应当是充实饱满的，但是如果继续编年鉴，每年都重复同样的事项，其表达灾后重建的时效性，是否依然存在？笔者认为，如果一个项目延续的时间较长，至少在10年左后，比较适合年鉴；如果时间较短、时效性较强，还是应当用志书的形式来记载。

三、学科建设的支持

（一）实践支持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年鉴事业迅猛发展，至2020年，基本实现省市县三级有志有鉴的“两全目标”②谢伏瞻：《奋力推进全国地方志事业向法治化高质量转型升级——在2021年全国省级地方志机构主任工作会议暨中国地方志学会第七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国地方志》2021年第2期，第4—6页。，即省市县三级综合年鉴全覆盖、连续出版。除此以外，还有专业年鉴、行业年鉴，编纂年鉴人员日渐增加。笔者在中国知网的“年鉴导航”中，按地域导航，统计中央级以及地区级年鉴。截至2021年7月，共有5317种，其中中央级年鉴1101种，地方中种类最多的是四川省，共274种年鉴。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公开出版的年鉴没有被中国知网收录，还有一些年鉴作为内部资料留存使用，没有公开出版，无法查阅。可见我国当代年鉴品种浩繁，初步奠定了年鉴大国的地位，形成了中国特色年鉴事业发展模式。中国编纂年鉴的事业，经历了从专家编鉴到依法编鉴、众手成鉴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不但涌现了很多学术领域的领军人物，更培养很多经验丰富的实际编纂者，形成强大的人才队伍基础。多年来，在大量实践研究的基础上，许家康、肖东发、牟国义、孟亚男、张恒彬、郑维桢等等众多年鉴学专家脱颖而出，在年鉴学研究的道路上辛勤耕耘。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不断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全面破解年鉴工作实际难题，加大力度、多措并举，推动年鉴事业发展。

（二）法规支持

我国年鉴编纂逐渐走向规范化轨道，目前，国务院《地方志工作条例》作为行政法规规范修志编鉴工作，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出台《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出版规定》（中指组字〔2017〕6号）、《关于地方综合年鉴编纂出版若干问题的补充规定》（中指组字〔2020〕12号）等指导性文件，规范年鉴编纂工作。《出版管理条例》《图书质量管理规定》《标点符号用法》《出版物上数字用法的规定》等一系列国家层面的法规标准，从出版物角度规范年鉴编纂。

（三）理论研究支持

1.学术著作

笔者通过在网上查找已出版的与年鉴学相关的著作，截至2020年底，已出版的年鉴学专著有：王斌著《年鉴学浅说》，1989年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广州年鉴》编辑部编著的《地方年鉴编纂与研究》，1992年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梁耀武著《地方年鉴学概要》，1996年云南科技出版社出版；许家康著《年鉴编纂入门与创新》，1997年线装书局出版；张尚金、杨汉平编著《年鉴学浅议》，1997年方志出版社出版；邵权熙主编《行业年鉴理论与实践》，2006年线装书局出版；《年鉴编纂文论》方亚光著，2009年线装书局出版；卢万发编著《中国年鉴学研究》，2010年巴蜀书社出版；孙正龙主编《年鉴论坛》，2010年中国林业出版社出版；肖东发著《年鉴学》，2014年方志出版社出版；杨军仕、王守亚等著《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2016年方志出版社出版。虽然年鉴学术著作有一定的数量及较高的质量，但与方志学学术著作的数量、质量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2.中国知网上发表的论文

在中国知网中，笔者搜索以“年鉴编纂”为主题的词条，有1447条结果，包含实际与年鉴相关的硕士论文6篇；搜索“年鉴理论”为主题的词条，找到193条结果，包含实际与年鉴相关的硕士论文2篇；以“年鉴学”为主题的词条，搜索到75篇论文，以“年鉴学”为关键词，搜索到13篇论文，均为期刊或者会议的论文，无博士或硕士学位论文。由此可见，对年鉴学研究的学术氛围还不够浓厚。

3.年鉴期刊建设

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主办的《中国年鉴研究》季刊，以“立足中国年鉴理论研究的制高点，掌握年鉴评价的话语权，引领中国年鉴事业发展方向”为核心理念，是目前全国唯一一家独立探讨年鉴学的期刊。除此之外，年鉴学术文章与志书研讨、地方史研究、方志馆建设等内容都在各省地方志工作机构主办下的期刊中发表。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主办的《中国地方志》是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来源期刊，其中少有年鉴类文章发表。在各省期刊中，公开性学术期刊有《上海地方志》《史志学刊》《福建史志》《巴蜀史志》《江苏地方志》《黑龙江史志》《广西地方志》《新疆地方志》，其他各省亦有内部期刊，作为年鉴探讨的学术阵地。

4.学术组织

在全国范围内，还有各类学会组织对年鉴进行研究。在中央层面，有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研究会，为隶属于中国地方志学会的全国性二级学会，每年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都会举办全国年鉴论坛。在地方层面，很多省市都成立年鉴学研究会，大多挂靠在本级地方志办公室或政协文史委。

四、学科体系构建

（一）年鉴学学科性质

从基础理论学科与应用学科的划分角度来看，年鉴学属于应用学科。它不能够脱离编纂实践而独立存在，年鉴学应当具有的功能，一是指导当前年鉴实际编纂工作，解决各级、各类别年鉴编纂中遇到的实际问题；二是预测未来年鉴发展方向，在规划年鉴远景目标时起重要参考作用。

（二）学科构想

构建学科体系必须以学科性质为中心，在设置学科时考虑各门科目的内部联系，特别是从属关系，如编纂理论与应用学的关系、管理学与应用学的关系等。

1.年鉴概论。即年鉴的基础概念。以“条目”为例，为“条目”设定概念，不同专家学者的定义各有千秋，在杨军仕、王守亚编著的《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中，包括作者所下定义，一共六种①杨军仕，王守亚：《地方综合年鉴编纂教程》，方志出版社2016年。。对于年鉴学包括的所有概念，都应逐一对其进行论证，确定大多数学者共同认定的、具有广泛意义的概念。一个学科本身应是一系列具有严密逻辑联系的概念命题体系，在年鉴概论中不断理清年鉴的各个基础概念。

2.年鉴编纂学。主要探讨年鉴的体例；年鉴编纂如何规范化、如何把控质量；条目体具体如何运用；条目的撰写方式；年鉴类目、分目的设立；特殊类目的撰写，包括专记、专辑、专文、特载等；大事记的撰写，索引的编制。

3.年鉴应用学。探讨年鉴服务社会的功用，其存史育人资政的社会性质；特别是在当下面对大数据的发展趋势，如何创新思维，对年鉴进行开发利用，都是新时代年鉴工作者和研究者所面临的问题。

4.年鉴史学。年鉴自身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年鉴在中国流传是从近代才开始的，历史相对较短，但国外的年鉴史较为久远，有学者认为萌芽时期的年鉴应是公元前四世纪在美索不达米亚出现的楔形文字泥板书，现存最早的一本年鉴收藏于大英博物馆，其年代是埃及国王拉美西斯二世在位期间（公元前1290—1223年），这本书已经具有早期年鉴的基本特征①肖东发，戴龙基：《年鉴史前史的研究及其启示》，《图书与情报》1991年第1期，第61—66页。。随着产业革命（或说工业革命）相继展开和完成，年鉴迎来大发展阶段，开始出现系列年鉴②孙关龙：《年鉴与地方志的比较研究》，《年鉴信息与研究》2008年第6期，第4—15页。。中国内地的第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年鉴应是《上海年鉴（1852）》。总体来看，年鉴史是否足以充实为独立一个学科分支，还需再做研究探讨，如比较单薄可以归入方志史研究。

5.比较年鉴学。比较研究法在学科研究中具有很高的价值。可以比较年鉴与其他诸多记述方式的关系，包括年鉴与志书比较、年鉴与地方史比较，年鉴与百科全书相较，探求最有效率的资料记述方式。将不同地区、不同类型、不同时代的年鉴比较，发现其不同特点和共同的规律。年鉴比较学还要着重对中国年鉴与外国年鉴进行比较研究，有助于中国年鉴的发展走上国际化轨道。

6.年鉴组织管理学。研究组织编纂年鉴的方法，涉及公共管理和政府管理层面，包括年鉴编纂的管理主体、管理职责、编纂周期、审查验收的规定等。在这里产生一个问题，单独设立年鉴组织管理学是否必要？年鉴与志书的管理同归属地方志工作机构，其编纂方式非常近似，因此在方志管理学之外，是否还有设立年鉴管理学的必要，一些学者持否定态度。笔者在地方志办公室工作十余年，在方志部门和年鉴部门都曾工作过一定时间，认为二者的组织管理方式还是有一定不同之处的。从根本上说，地方志书二十年编修一轮、年鉴要求一年一鉴，时间要求的不同就决定了二者全书体例、编修模式、编修进度、记述方式、运用体裁等方面都截然不同。编纂年鉴不是编修志书的准备动作，年鉴同样发挥着存史、育人、资政的社会功能。

（三）学科建制

根据马克思主义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原理，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紧密相连，对学科体系的构建必然涉及理论层面和应用层面。

年鉴体系图表如下：

（四）研究对象

年鉴学并不只是孤立地研究年鉴编纂，而是包括对年鉴与志书、年鉴与其他信息化产品、年鉴与读者、年鉴与社会发展等诸多方面的研究，从而明确年鉴在全社会中发挥的作用。年鉴学还应将编纂、管理、出版、利用、传播、留存等与之相关的各个领域汇合在一起，包括年鉴事业、年鉴文化发展等问题。

（五）研究方法

年鉴学是在吸收借鉴其他学科、博采众长的基础上构建的，所以其研究方法也应借鉴其他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综合运用文献研究法、比较分析法、调查分析法。社会科学用定性分析法的时候较多，但近年来，随着大数据应用越来越广泛，对年鉴出版、体裁运用等方面，使用定量分析法的情况越来越多。对编纂年鉴的单位部门、各级地方志编修机构进行调查研究，包括实地调研、问卷调研和电话调研。对不同编纂机构、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情况的现象进行比较分析，对调查搜集到的大量资料进行分析、综合、比较、归纳，从而形成一种规律性的认识。

可以依靠大数据作为研究的支持。当今时代是信息化时代，大数据的典型特征就是规模大、种类多、处理速度快，数据挖掘难度的降低可以帮助研究者们更好、更便捷地定位问题，发现以往未曾留意到的规律，即大数据和信息化手段可以提供一种全新的观察研究对象的工具、一种新型的研究范式。①张莉：《方志学研究方法》，《上海地方志》2021年第2期，第4—11页。

（六）专业设立构想

一方面是在历史学中设立年鉴学方向。1985年，经国家教委批准，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招收一届“方志学干部专修班”，学制两年。1998年，宁波大学历史系开设方志学本科专业（方向），学制四年，是仅有的开设方志学本科专业的高校。国内很多高校也都在历史学下设相关方面的硕士点。如宁波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下面的历史系中现设有历史学、方志学和公众史学3个专业方向（模块）。历史学模块侧重于史学研究人才培养，方志学模块侧重于志书研究与编纂人才培养，公众史学侧重于史学应用人才培养。

另一方面是设立应用学科。这方面可以借鉴方志学的人才培养，中国社会科学院具有学历教育资质优势，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依托其为平台，开展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教育，为地方志学科培养优秀人才。2018年，全国首届方志学方向历史学博士研究生和公共管理硕士研究生毕业，为人才培养添砖加瓦。年鉴学学科建设不仅涉及本学科的发展，而且会影响地方志工作体系整体的走向和发展，年鉴学学科建设任重而道远，建立独立的年鉴学学科体系，需要年鉴学者不断提升自身的专业素养和学术水平，辛勤探索年鉴新领域，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断为中国年鉴事业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