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建设视角下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

张 旭，刘 晴

（无锡开放大学，江苏 无锡 214011）

建设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是我国自2015年开始实施的高等教育政策。学科是大学的基本构建单元和要素，是实现大学五大社会职能的支柱[1]。作为高等学校基本职能之一的科学研究，既是学科建设的重点内容，也是评价学科建设水平的重要指标。而科研团队建设是发挥高校人才和学科的集成优势、加强学科建设、增强学术实力的根本举措，也是促进科学研究、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有机统一的有效手段和组织形式。[2]开放大学作为一所不同于普通高校的新型大学，体系办学是其特色和优势所在。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覆盖全省，在省域开放大学办学体系范围内开展科研团队建设，构建科研共同体，能够实现不同区域、不同专业背景的融合，有利于凝聚全省的力量，在实地调查研究、跨学科合作等方面发挥出普通高校难以比拟的系统优势。

一、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基础

江苏开放大学自2012年经教育部批准正式更名以来，按照“合约式管理、一体化建设”的原则，坚持开放办学和系统办学，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汇聚与共享，与73所市县开放大学共同构建了覆盖全省城乡的办学系统和服务体系。作为一所新型开放大学，江苏开放大学坚持以学科、专业建设为依托，以科研团队建设为基础，整合科研资源，开展协同创新研究，科研平台、团队建设稳步推进，并强调加强系统内科研合作、共享。2019年1月，江苏开放大学制定办学体系科研工作联席会议制度，逐步形成借助系统力量提升研究水平的工作推动机制。首届、第二届科研工作联席会议分别在南京、连云港召开，为在办学系统内开展合作研究奠定了良好基础。2021年5月，江苏开放大学提出在全省办学系统开展科研平台共建工作，充分利用办学系统的人才资源，加强办学系统科研队伍建设，推进全省办学系统协同开展研究。以上工作的开展为构建办学体系科研共同体奠定了良好的实践基础。

二、研究设计

为深入了解江苏开放大学及办学体系各市（县）开放大学科研团队建设情况并广泛听取其对于建设办学体系科研团队的需求及建议，研究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相结合的方法开展了前期调研。

（一）问卷调查

1.调查工具

本研究采用自主设计开发的问卷调研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情况。问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背景信息，包括学校属性（省级、市级、县级）、岗位、职称、教龄或工龄、学历等。第二部分为具体问题项，包括发展观念、团队协作、团队结构、经费支持、制度支持、学术活动、科研动机、面临问题、发展建议等。

2.调查实施

调查通过问卷星网站完成调查问卷的发放、填写和部分统计工作，共收回有效问卷306份。调查覆盖了江苏开放大学以及部分市县级开放大学。调查对象中，专任教师占比75.49%，其中中级及以上职称占比86.27%，10年以上教龄或工龄者占比79.08%，本科及以上学历者占比99.02%。对调查问卷的数据使用问卷星的统计分析功能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

（二）访谈

为了更深入了解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学科建设情况、优势学科科研团队建设情况、各市县开放大学对于构建全省办学体系科研团队的需求及建议等，研究基于问卷调查结果，与江苏开放大学科技处、学科建设处、人事处、信息化建设处等部门开展深入访谈，并赴苏州开放大学、南通开放大学、常州开放大学、连云港开放大学、无锡开放大学、宜兴开放大学等市县级开放大学，重点调研专业建设及科研团队建设情况。访谈对象主要为科研处长、教务处长及重点教科研团队负责人等。

三、研究结果

（一）发展观念：认同科研工作对学科建设的推动作用

团队成员对科研工作的重要性感知直接影响科研团队的建设。只有态度上认同科研团队建设的重要性，认同科研团队建设对学科的促进作用，才能形成团队建设的基础。根据问卷调查结果，80.93%的人认为团队成员具有较强的学科观念，70.59%的人表示团队开展的科研工作对学科发展具有较大或者非常大的推动作用。这与以往关于科学研究工作促进学科建设的结论相一致。[3]

在实地访谈的6所市县级开放大学中，相关教科研部门的负责人、科研团队负责人也都高度肯定了科研工作对于学科建设的重要意义。但同时也有多所开放大学提出“学科发展理念尚不清晰”“强化专业、淡化学科”的现状和问题。

（二）团队协作：系统内协作较少

团队协作是指发挥团队精神、互补互助以达到团队最大工作效率。科研团队的建设以协作为基础。但在实际调研中发现，目前大部分教师从事科研工作所组成的团队成员以本校教师居多。团队中没有校外人员参与，或者名义上有而实际没参与研究工作的比例达53.27%。而联合其他开放大学教师协同开展研究的比例更低。团队中有其他开放大学教师参与的比例仅占29.74%。根据调查结果，只有31.37%的人表示经常会跟其他市县级开放大学的教师进行科研或教学交流，20.26%的教师表示从未与其他开放大学的教师交流过。

针对这种现状，深度访谈发现主要原因之一是近年来江苏开放大学办学系统内的教科研活动开展不多，缺少与其他开放大学教师交流的机会和渠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中各开放大学之间还没有建立良好的沟通交流及合作研究的渠道。开放大学系统办学的优势没有凸显，系统内的优势资源没有得到充分整合和利用。

（三）团队结构：学科、年龄、职称结构相对合理

科研团队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具备良好的结构性，包括学科结构、年龄结构、职称结构等。构建由学术带头人、中青年学术骨干、一般成员共同组成的团队，形成良好的梯队结构，发挥团队成员在各自位置的创新能力是科研团队建设的关键。[4]调研发现，目前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已有科研团队在学科结构、年龄结构、职称结构方面相对合理。69.61%的调研对象认为团队学科结构比较合理及非常合理，且63.4%的人所在团队有其他学科的教师参与研究。这说明相当一部分科研团队注意到了各学科发展的交叉渗透。72.22%的人认为团队年龄结构比较合理及非常合理。73.85%的人认为团队的职称结构比较合理及非常合理。

但也有部分调研对象及访谈对象特别提出了在科研团队的建设过程中缺少学术带头人、缺少专家引领和指导。不同专业背景的团队成员研究方向会比较分散。如何能从促进学科发展的角度提炼研究方向也是团队发展面临的结构性问题之一。

（四）经费支持：科研经费较为欠缺

科研经费欠缺问题在独立办学的地市级开放大学中较为普遍。反映科研经费非常欠缺以及比较欠缺的比例达42.81%。受绩效工资分配方式影响，很多市县级开放大学对省部级课题配套资金偏低，对发明专利等高级别的科研成果奖励力度也有待提高。在调研从事科研工作遇到的困难这一问题时，也有44.40%的教师表示经费支持不足是他们从事科研工作遇到的主要问题之一。如有访谈对象指出，学校对省级课题的配套资金大大低于文件规定的标准，这给深入开展课题研究造成了一定困扰。

（五）制度支持：科研制度不够完善

科研制度是科研管理各项工作正常有效开展的基础。但问卷调查及访谈结果显示：对科研制度不满意、不够满意的比例达46.07%（见图1）。

图1 对学校科研制度是否满意

而这其中，表示科研制度需要完善的地方主要集中在仍需规范管理文件、加大科研经费投入、科研经费使用限制太多等。

（六）学术活动：需契合学科、专业发展要求，提高活动针对性

各类学术活动如讲座、培训、论坛等有助于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促进教师学术能力的提高。从促进学科、专业发展的角度，以教研室、学科组等为单位开展相对应的学术活动，更能够针对学科、专业发展的要求提升教师的教科研能力，对学科发展的促进作用更加明显、直接。但根据对市县开放大学的深入访谈了解到，各市县开放大学的科研培训以及组织的各类学术活动大多为普适性讲座，如：课题申报及论文撰写方法等，而针对不同学科开展的科研团队的科研活动较少。这与问卷调查中反映出的60.46%的教师提出科研培训、学术活动需要提高针对性相契合。另外，大多数科研培训及学术活动是以本校为单位独立组织的，系统内联合组织科研培训、学术活动的次数较少。

（七）科研动机：专业能力提升与职称评定需求强烈

开放大学教师普遍存在科研内生动力不够强的问题。根据对从事科研工作动机的调查显示，排名靠前的两个动机分别是提高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75.82%）与评职称需要（63.4%）,只有少部分老师是出于对科研工作的热爱（31.05%）（见图2）。开放大学教师从事科研工作还存在明显的功利性和目的性，积极性、主动性不足。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科研团队的长期性和稳定性。

图2 开展科研工作的出发点

四、建议

（一）增强顶层设计支持，完善人才数据支撑

1.办学体系统一思想、达成共识

江苏开放大学作为全省各市县开放大学间合作交流的枢纽和平台，高度重视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工作。秉持体系建设的显著特色和独特优势，江苏开放大学在科研团队一体化建设方面做出了许多有益的探索。但和江苏开放大学相比，很多市县级开放大学对于科研工作还不够重视，缺少对科研团队的培育，大多数独立办学的市县级开放大学未能设立相关的研究中心或建设研究平台等。现有的科研团队多数是以课题组形式组成，缺乏长期性和稳定性。因此，建设全省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形成省域范围的科研共同体需要江苏开放大学在政策、机制等方面做好顶层设计，在构建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过程中发挥好统领作用，加强同办学系统的沟通交流，充分调动各市县开放大学参与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的积极性,真正发挥办学系统的优势，使整个办学体系在思想上达成共识，共同支持办学体系科研共同体的建设。

2.完善办学体系学科人才库建设并保持动态更新

目前全省办学系统人才数据陈旧且更新较为滞后，特别是以学科为统计口径的学科人才数据库没有建立。这导致办学系统在调动全省力量促进学科、专业一体化建设时缺少对办学体系大局的宏观认识，难以聚集优势力量形成建设合力。要凝聚全省办学体系的力量，首先要了解和掌握全省办学体系各办学点人才资源。要发挥人力资源、教务、信息中心等部门的力量，建设全省办学系统的学科人才库，并适时保持动态更新，为科研团队的组建提供基础的数据支持服务。同时，针对大多数开放大学普遍存在的与外界缺乏学术交流的情况，要鼓励聘请国内外本学科领军人物作为专家库成员，有针对性地对教师进行学术指导，提升教师的学术水平，逐步扩大开放大学教师在全国同行中的学术影响。

（二）加强科研制度建设，完善绩效考核机制

1.优化科研制度供给

科研制度建设是一项艰巨的、需要持续改进的工作。它是科研管理各项工作正常有效开展的基础，是促进开放大学办学体系科研团队建设的有力保障。对于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很多办学点普遍存在的问题，如科研经费不足，部分高级别科研项目配套资金不高，科研经费在使用过程中限制因素比较多等，需要从学校层面以制度形式予以明确规定，加大科研经费投入力度，提高市级以上课题的配套经费和高级别科研成果的奖励力度，扫除影响科研工作高质量发展的障碍，充分发挥制度的激励、导向和保障作用。要不断推进科研制度和机制创新，结合《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等文件政策，不“唯论文、唯课题、唯项目”，建立科学的成果评价标准和完善的评价机制，用以判断一项成果是否体现出理论创新、观念创新和方法创新；是否重视基于数据的实证研究；是否能够切实为教育决策咨询服务，为教育实践服务，为理论创新服务。[5]在对研究成果进行评价时，要将质量和贡献放在第一位，不能只看论文的数量，还要注重科研成果的有效性[6]，建立一套遵循学术规律的多元化的科研评价机制。为推动办学体系科研团队的发展，各级开放大学可以遴选位于学科前沿的、具有特色的科研团队，在科研制度上给予重点扶持，保证科研制度的优化供给，调动团队的积极性，促进科研团队取得高质量的科研成果，以科研的进步助推相应学科的发展。

2.完善绩效考核机制

完善科研团队绩效考核机制目的在于建立良好的激励机制，充分调动教职工参与科研工作的积极性，发挥团队个人才能，不断提高工作效率。针对调研发现的部分办学点没有将科研业绩与教师个人岗位绩效考核情况挂钩等问题，需要从绩效考核机制上予以约束。学校层面需建立相应的惩罚机制，将科研任务完成情况与岗位绩效考核，教师的职称晋升、岗位晋级等挂钩，在评优和分配政策上与所完成的教学工作量一起统筹考虑。[7]如此，从制度上调动教师从事科研工作的积极性，为开放大学广大教职工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唤醒并促进他们的科研自主性、自觉性。从学校层面上讲，为鼓励教师加入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或本校科研平台，各级开放大学应加大对科研团队建设的重视程度，建立合理的团队考评机制，适时淘汰不合格的成员，调动全体团队成员的积极性。如：实行年度考核、建立团队成员动态调整机制等。

（三）促进系统合作交流，整合学术力量

1.以平台、项目为抓手整合办学体系学术力量

江苏开放大学坚持以团队建设为基础、以搭建平台为路径，整合科研资源，开展协同创新研究，推进“一院一平台”工程。2014-2020年，相继有3批18个校级科研平台通过考核验收。目前共有校级及以上科研平台22个。为调动全省办学系统力量，发挥系统办学优势，目前已开展全省办学系统科研平台共建工作。如：江苏开放大学建筑工程学院建设的城市地下岩土工程关键技术创新研究团队已吸纳南通开放大学8名教师参加；无锡开放大学1名老师已加入江苏开放大学无障碍环境建设协同研究中心，1人加入数字创意研发中心。江苏开放大学的科研平台要进一步向市县开放大学开放，市县开放大学要鼓励老师加入适合的团队参与研究，推动市县开放大学已有的“小团队”加入到省校的科研“大团队”中去，从而集中全省办学体系学术力量。另一方面，市县级开放大学特别是与本科院校、高职院校合并办学的开放大学中的优势科研团队，也可以吸纳其他市县开放大学甚至省级开放大学的人员参与，协同开展相关研究工作。通过平台的互通、人员的交流，整合办学体系学术力量。

2.形成体系内常态化学术活动机制

江苏开放大学办学体系内各市县开放大学大多数是以本校为单位独立组织学术活动，系统内联合组织学术活动的次数较少。为改善这一状况，近几年来，江苏开放大学通过召开全省办学系统科研工作大会、科研工作联席会议，表彰办学系统科研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等举措，不断重视办学系统科研工作，激发各办学点的科研积极性。但面向办学系统各市县开放大学开展的具有学科发展特色的学术活动还较少，特别是高层次的学术论坛欠缺。此外，构建全省办学体系科研团队需要以学科或者平台为单位，结合学科发展特色举办不同学科领域的学术论坛。推动建立常态化的学术活动机制，通过学术论坛、讲座沙龙、科研培训等各种形式加强江苏开放大学同办学系统各市县开放大学之间的学术交流。作为系统发展的引领者，江苏开放大学可适时推行系统内访问学者制度，逐步形成系统内人员交流和资源共享机制。

（四）提升团队整体实力，优化团队建设

1.加强学术带头人的引领和培养

在科研团队建设过程中，学术带头人作为科研团队发展的引导者，发挥着重要作用。学术带头人的培养可以采取人才引进和自我培养两种方式。近几年来，江苏开放大学通过大力引进博士、学术带头人等方式，使得科研团队得到迅速发展，也引领了相应学科的快速成长。江苏开放大学在建设办学体系科研团队过程中要进一步发挥省校各学科领军人才对市县开放大学的辐射、指导作用，秉承一体化建设的原则，引领市县开放大学科研能力提升。各市县开放大学也要结合学校发展实际，通过“外引、内培”的方式，为科研团队成员提供各种培训、交流机会。如：鼓励教师通过访学、晋升学历等方式提升学术研究能力，培养团队的学术带头人。

2.强化研究方向的凝练与整合

科研团队的研究方向既要与团队成员的个人研究方向、兴趣相结合，也要考虑整体团队的发展需求。科研团队研究方向的确定需要在学校、学院的大力支持下，在团队负责人的主持下，通过团队成员的共同讨论，不断调整，达成思想上的共识，得到全体成员的支持和认同，将分散的研究方向凝聚为团队发展的共同研究方向。在此基础上，每个成员根据自己的特长开展研究工作，围绕研究方向产生科研成果。如，江苏开放大学数字创意研发中心是依托江苏开放大学设计学院建立的校级科研平台，目前共有成员24人，涉及广播影视学、传播学、设计学等多个专业领域，成员的研究方向也比较分散。为了积极服务于设计学院“设计学”的学科定位与专业建设方向，科研平台通过持续的优化和调整，形成了文化传播与传承研究、数字创意产品的设计与开发、乡村振兴与改造、数字技术与数字文化研究、优秀文化资源数字化开发等五个研究领域，并建立以大运河为研究方向的“大运河文化研究团队”以及设计学科相关“教学改革实践与研究团队”，通过凝聚研究方向，加强了团队的凝聚力。